閻埠貴轉了轉眼珠子,笑著問道:「建東,你這車以後能不能借我使使?」
「您不是有自行車嘛,還用得著借我的?」
「嗨,我那車你也知道,看著挺像樣,實際上渾身毛病,沒事我還敢騎著它出去。
萬一有個急事它給我撂半路上,那不耽誤事嘛。
建東,我這人你也知道,做事絕不含糊。我要是借了你的車,保管全須全尾的還回來,還給你擦洗的乾乾淨淨!」
「等等等等……」張建東也是服氣了,閻埠貴這見縫插針的本事確實是一絕,他可沒工夫奉陪到底。
「這輛自行車是買給我大爺的,您要想借車,找他去說,我一概不管!」
閻埠貴聽了先是一喜,他和易中海那是多少年的關係了,和人家開口總比和張建東這個小輩開口容易。
只是慢慢的閻埠貴回過味兒來,人家張建東才十七歲,就已經給易中海老倆口買了一台縫紉機外加一輛自行車。
自家兒子呢?
大兒子閻解成二十四,二兒子閻解放二十二,這會兒還擱家裡啃老呢,全靠他這個當父親的在外面低聲下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邊閻埠貴正自我審判,聽到動靜的四合院眾人漸漸圍了過來。
張建東心知這一關早晚都要闖,躲不過去,索性將車停下,跟著來往的人閒聊。
「哎呀建東,你這是又弄了一個自行車啊?」
「這看著是全新的,花了多少錢?」
那邊閻埠貴已經緩了過來,搶著答道:「175,算上票怎麼也得兩百多了!」
眾人聽了跟閻埠貴一個反應,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兩百多塊錢,這真是大手腳啊。
眾人一邊說著恭維話,一邊把自家的孩子緊緊拉在身邊,生怕一個不留神,孩子給人家車弄壞了。
兩百多塊錢,這他們可賠不起!
說實話,四合院裡這些人的反應還是讓張建東有些不適應的。
竟然沒有上來找事的,這不符合邏輯啊。
張建東早就準備好反擊了,敵人萎了,這讓他有些索然無味。
賈張氏呢?
掃視一圈,張建東立刻鎖定人群中的賈張氏,結果後者看到他的眼神,脖子一縮扭頭就走。
雖然面色上看賈張氏是很不高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賈張氏選擇了退避。
這也不能怪人家賈張氏,上回賈東旭舉報不成,現在每天還得打掃院子。
雖然那五十塊錢賈家死皮賴臉只交了三十,但人緣徹底是臭了。
一出門想找人聊聊天,還沒開口人家就要他們交錢,這還怎麼聊得下去?
毫無疑問賈張氏對張建東,恨意有增無減。
可要讓她出面再找張建東麻煩,那是真不敢了。
左找右找愣是沒有找到敵人的蹤影,看來這些傢伙也都聰明了,張建東也只能遺憾地接受眾人的恭維。
就在這時,一個公鴨嗓傳來:「張建東,你這從哪兒弄的自行車啊,兩百多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聽到這個聲音,張建東眼前一亮,來活了!
人群分開一條路,走過來的是許大茂。
這小子穿著人造棉襯衫,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還抹了髮蠟,打扮人模狗樣,表情也是有些囂張。
「我聽說前不久你才買了縫紉機,這回又買了自行車。張建東,這麼多錢你哪來的?
作為鄰居,我得提醒你,這些錢的來源你要是解釋不清楚,問題可是很嚴重的!」
聽出來話頭不對,四合院眾人紛紛安靜下來,擺好架勢準備看戲。
一邊是院裡老熟人許大茂,許家精明能幹,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特別是許大茂早早接了父親許世清的班,進了軋鋼廠當了放映員,更是讓四合院眾人羨慕得眼睛發紅。
這年頭雖然提倡人人平等,甚至工人榮耀,但這只是精神方面,在福利待遇方面,各種工作分出了四六九等。
其中最受人們歡迎的便是八大員了。
許大茂的放映員正是其中之一,工作內容就是整天在外面跑,各個單位或者公社放電影。
這份工作不僅輕鬆,也十分受人尊重。
不管是城內還是鄉下,只要想看電影就少不得討好放映員,許大茂每次回來都帶著土特產,眾人看得眼饞呢。
另一邊是過江猛虎張建東,初來乍到就來勢洶洶,先搞定賈家這個四合院刺頭,又弄了這麼多好東西。
雖然沒有正式工作,可這些天賺的錢就已經比很多人一年的收入還要高了。
這兩個人對上,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感受著眾人注視的眼神,許大茂有些興奮。
要說他和張建東,真是沒什麼過節。
前幾次和他作對,那也只能說是他受了何雨柱的影響,非要上趕著給人踩,丟面子也是自找的。
張建東不僅沒有得罪他,還有恩於他。
要不是借著張建東的面子,在李懷德面前露了個臉,他想轉正可沒那麼容易。
這次他之所以非要出這個頭,其實全都是因為秦京茹。
啊對,就是秦京茹!
就在剛才,許大茂一邊摸著肚皮一邊拎著掃帚,應付許世清派給他的活,一轉眼就看見秦京茹紅著臉一通小跑而過。
要知道此時的秦京茹可是全身神裝18+啊,許大茂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人,也就是秦淮茹了。
可秦淮茹一進門就沒穿過新衣服,全是拿舊衣裳改的,灰撲撲的看著沒意思。
換之前他也樂看,可見過正值青春年少又盛裝打扮的秦京茹,回首往事頗有些索然無味啊。
幾乎在一瞬間,許大茂便下定決心,要娶了這個女人。
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好辦,傻柱知道。
為了自家大事,不就是一點臉嘛,我許大茂不要了,讓叫爹叫爹,讓叫爺叫爺,反正習慣了。
一問原來是秦淮茹的表妹,這不正好?一個大院親上加親嘛。
再一問,高興早了,人家跟著張建東回來的。
剛剛有了想法,就被無情掐滅,許大茂十分憤怒。
憑什麼張建東這小子能有這麼漂亮的對象?
一個逃荒來的窮小子,要不是易中海收留,早就餓死了,現在竟然敢搶他許大茂的女人?
幾分鐘時間,許大茂的頭等大敵便從何雨柱換成了張建東。
他立刻決定先拆散這兩人,自己再趁虛而入。
既出了口氣,又得一個漂亮對象,豈不美哉?
雖然決定下的有些草率,但許大茂詰難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在他看來,張建東就算是有些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又是自行車,又是對象的,肯定有問題。
沒人問就算了,有人過問那肯定難逃一劫。
如果許大茂早回來幾天,看到賈家舉報不成的下場,他可能不會這麼草率。
如果許大茂回家之前先去趟軋鋼廠,就能聽見廣播裡李懷德為工人兄弟謀福利的消息,他就不會選擇這個進攻角度。
甚至許大茂晚出門幾分鐘,沒有看見秦京茹,或是問的不是何雨柱,而是自己的父親許世清,又或是等軋鋼廠上班的人將吃肉的好消息帶回來,這次的事大概率不會發生。
但是,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許大茂就是因為各種巧合對張建東產生莫大敵意,又在事情極不明朗的情況下出手。
這些事情看熱鬧的眾人自然知道,但他們卻不會好心的提醒。
相反,他們對張建東怎麼賺到這麼多錢,也十分好奇。
自行車他們看著眼饞的很!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張建東也知道個大概,反正早晚都知道的事,他也沒什麼好瞞的,直接說道:
「買自行車的錢,是我為軋鋼廠弄了兩頭野豬,廠里獎勵給我的。至於自行車票,是李副廠長個人獎勵給我的。」
一聽到這輛自行車是用兩頭豬換的,眾人沒有覺得驚訝,反而感到有些不值。
那可是兩頭肥豬啊,光吃肉就不知道能吃多久。
自行車雖然好,可不能吃不能喝的,沒有也一樣過日子,怎麼比得上兩頭大肥豬呢?
不過轉念一想,兩頭豬放在自己個手裡,賣就是投機倒把,吃又吃不完,還不如給廠里省事。
眾人的議論,可把許大茂氣壞了。
上回買縫紉機的錢,說是釣魚弄來的,他就很不相信。
這回買自行車,又說是野豬換的,這藉口說出去誰信?
「張建東,你把大夥當傻子啊?還兩頭野豬,你怎麼不說捅了野豬窩呢?我看,你這錢的來路一定有問題!」
許大茂說得慷慨激昂,突然發現眾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後面襲來一陣涼風,啪得被打了一巴掌。
許大茂憤怒回頭,卻一臉懵逼,襲擊他的人竟然是許世清。
「你在這胡說什麼呢?人家建東弄的東西大夥都知道,有你胡說八道的份?給我滾回去!」
許世清眯著眼睛,眼神凌厲,眼瞅著要再來上一嗶兜。
許大茂頓時從心了,灰溜溜地跑回屋裡。
喝退許大茂,許世清這才對著張建東鞠躬道:「建東,這次的事都是大茂做的不對。
他也是剛回來,不清楚情況,你別生他的氣,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