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劉海中很得意

  還沒等張建東捋清楚,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這次出手的是一大媽。

  一大媽這個人,說好聽點叫與世無爭,說不好聽的就是性子軟膽小,在四合院裡一向被賈張氏手拿把掐。

  以往對於賈張氏自導自演的鬧劇,一大媽都是遠遠避開的。

  現在賈張氏咄咄逼人,一大媽忍不住說道:「今天是你和京茹的事,你別想轉移話題。」

  這種程度對於身經百戰的賈張氏來說,完全沒有威脅。

  她輕蔑一笑,大聲說道:「別裝了,整個大院誰不知道,秦京茹現在是你家的人?

  就憑她和張建東的關係,易中海能不向著她說話?

  你們要是搞一言堂,我就到街道辦去舉報!」

  此話一出,場上的氣氛發生了些許變化。

  圍觀的鄰居只覺得有些詫異。

  這賈張氏是什麼人?無理攪三分!

  什麼時候見過她講理?

  可今天這番話說得還真是沒什麼毛病。

  張建東和秦京茹的關係,他們都看在眼裡。

  之前就經常一起出去玩,自打開始收拾房子,更是裝都不裝了,一天恨不得除了睡覺全都賴在那。

  端茶倒水檢視工程,那副女主人的做派一眼就看得出來。

  易中海會偏袒她,那還真不是瞎說。

  當事人之一的秦京茹則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種種行為都只是下意識為之,在她的認知中,兩人的關係還處在十分隱秘的階段。

  現在心裡的那點事被當眾揭穿,秦京茹不免有些羞澀。

  一時之間連今天為什麼和賈張氏干架,都全忘記了。

  而一大媽將秦京茹的表情盡收眼底,卻是鬆了一口氣。

  一大媽和易中海對秦京茹是一萬個滿意,這姑娘人勤快,性格也單純,兩人感情也好。

  只是一直以來他們話都沒有扯明白說。

  這次被賈張氏無意間挑明,秦京茹卻沒有拒絕,這意味著什麼也就不用多說了。

  放心的同時,一大媽心中重新燃起了無限的鬥志。

  既然是自家人,還能看著讓人欺負不成?

  之前也許她還想著委屈一點秦京茹,不和賈張氏一般計較。

  但現在一大媽換了個想法,敢欺負秦京茹,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想是這麼想,一大媽也很清楚,賈張氏的戰鬥力在整個四合院,也都是排得上號的。

  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她卻幾乎沒跟人正面對抗過,戰五渣一個,跟人家對上,半點勝算也沒有。

  想到這,一大媽向易中海投去求助的眼神。

  一輩子的夫妻倆,易中海瞬間就看懂了這個眼神,當即便準備開口將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他的嘴剛張開,便聽到後面傳來張建東的聲音。

  「我認為賈張氏說得對,這件事一大爺確實不適合管。」

  易中海轉過頭,震驚地看著張建東,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你小子是哪頭的?

  瑪德老子剛準備戰鬥,你先投降了?

  面對易中海無聲的控訴,張建東只能當作看不見。

  沒辦法,他總不能說,今天這事全都是為了賈張氏準備的吧。

  賈張氏註定要倒霉的情況下,易中海還是不要摻和比較好。

  否則,裁判做得再公正,也架不住有心人帶著眼鏡看人。

  於是,張建東再次出口說道:「院裡的管事大爺,是為了力所能及地解決街坊鄰里的小矛盾,緩解街道人手壓力。

  所以公平公正是最重要的,今天這種情況,我大爺確實應該避嫌。」

  一大媽心中焦急萬分,立刻準備開口,卻被秦京茹輕輕拉了一下手。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賈張氏急忙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這件事易中海不能管。」

  張建東回答道:「不是不能管,只是作為家屬,而不是一大爺。賈張氏,你是這個意思吧?」

  賈張氏連連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大夥都聽到了,這可是他們自己說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眾人樂得看熱鬧,紛紛出聲附和。

  一大媽見狀,也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不由得小聲埋怨道:「建東也真是傻,咋就能答應賈張氏這種要求呢?」、

  張建東傻?

  秦京茹在一旁憋得難受,選擇小聲安慰:「沒事的大媽,咱不怕他們!」

  一大媽又是欣慰又是擔憂。

  賈張氏的戰鬥力她可是領教過的,如果有易中海在,說不定還能斡旋一番。

  可現在易中海也被避嫌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此時的賈張氏已經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了。

  四合院裡除了易中海,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更何況秦京茹是秦淮茹的堂妹,誰要是多嘴,她一句「家事外人沒資格插嘴」,別人還能說什麼?

  這簡直就是飛龍騎臉,完全不知道怎麼輸!

  賈張氏心中想得正美,被張建東驚醒。

  「賈張氏,既然你說我大爺不行,那你說,誰來做這個主,你才覺得滿意?」

  讓我來選裁判?

  如果可以的話,賈張氏很想自己來當這個裁判,也過一把管事大爺的癮。

  只是避嫌的問題先不說,就說她平頭老百姓的身份,這事也輪不上她啊。

  不過能讓她來選人,賈張氏已經很滿意了。

  其實有資格當裁判的就那麼幾個人,三個管事大爺,後院的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第一個排除,比她還護短,還不講理。

  也只能從剩下的兩個管事大爺,閻埠貴和劉海中兩者之中選一個了。

  這兩人其實都可以。

  閻埠貴雖然平時和張建東牽扯不清,但這個人是個認小利的,只要給點好處,基本沒跑了。

  劉海中就更不用說了,之前那次大會一開,劉海中和張建東便結了仇。

  落到他的手裡,不用說張建東這次絕對沒好日子過。

  但對劉海中,自家平時得罪的也不輕,尤其是她自己,背後笑得最開心的就屬她了。

  這真要上去了,誰沒好日子過還不一定呢。

  賈張氏經過好一番深思熟慮,終於決定還是選擇劉海中。

  雖然這人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但人家免費不要錢啊。

  而閻埠貴咋不得要個兩三塊,能換來不少口糧呢。

  想到這賈張氏當即說道:「我覺得,讓劉海中來,最合適不過。

  劉海中是院裡的二大爺,除了易中海之外他最有資格。

  再者他知道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讓他來才算公平!」

  賈張氏這番話,又是換來了眾人驚異的目光。

  平時胡攪蠻纏的賈張氏,今天怎麼說話一套一套的。

  張建東也是毫不猶豫地同意。

  裁判這東西,只要有就行,是誰不重要。

  畢竟,任何時候的裁判都是形式,真正做主的是大多數人。

  一旦大多數人持有同樣的想法,裁判也只能順勢而為,並且還要為自己的屈從,找個看上去比較正當的理由。

  裁判的人選就這麼決定了。

  當劉海中被人從家裡拉來賈家門外時,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實際上劉海中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但他湊熱鬧的目的十分單純,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裝逼的機會。

  而這次賈家的事和易中海扯上了關係。

  在一大爺面前,他這個二大爺完全沒有競爭力。

  他第一時間便得出結論,這次的熱鬧完全沒有任何讓他表現的機會,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聽聽收音機。

  所以劉海中在遠處聽了幾句,便轉頭回家。

  聽著領導傳達形勢政策國家大事,正聽得入神。

  進來幾個年輕小伙,不等他問個明白,便一臉興奮地把他架出去,到這會兒他還雲裡霧裡呢。

  有好事者主動為劉海中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

  劉海中更懵逼了。

  他想表現的時候總沒有機會,這回他沒想著表現,機會卻從天而降。

  這難道就是收音機里說的,不爭便是爭?

  劉海中的懵逼很快變成了驚喜。

  所謂天予弗受,反受其咎。

  這次的機會分明是老天賜予他的,易中海又被「避嫌」,可不就是他了麼?

  劉海中二話不說,大手一揮,下命令道:「開大會!」

  僅僅花了十幾分鐘時間,院裡的空地上,八仙桌椅子板凳擺得整整齊齊。

  代表一大爺身份的椅子上,劉海中正襟危坐。

  閻埠貴則還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反倒是二大爺的位子空了出來。

  這滑稽的一幕沒人在乎,此時眾人心心念念的是,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要說這張建東來了,對普通住戶絕對是件好事。

  隔三岔五就有熱鬧看,還能白得不少好處,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

  所以搬桌子搬椅子的活,眾人幹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布置完會場,便乖乖地或站或坐或蹲,圍成一圈。

  這景象看在劉海中眼裡,只覺得自己的聲望與日俱增,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永遠坐上這把椅子了。

  場地中心,便是事件的兩方,賈張氏與秦京茹。

  只是賈張氏一方,秦淮茹行動不便躺在床上,賈東旭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只有賈張氏一個人孤零零的,底氣瞬間少了大半。

  反觀秦京茹,作為外來者她本應沒人壯聲勢才對。

  可現在易中海夫婦就坐在旁邊,同仇敵愾,還有個張建東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賈張氏有些擔憂,但轉念一想,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她這邊。

  簡而言之,優勢在我啊,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賈張氏的眼神又變得十分囂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事件涉及的所有角色已經一個不少的入場,觀眾規模也遠超以往的大會。

  可劉海中端坐在八仙桌後八風不動,手裡按著茶缸,如同把著一塊驚堂木。

  裁判的威風是有了,可就是不見他發出開始大會的指令。

  眾人有些沉不住氣,紛紛議論起來。

  閻埠貴有些坐不住,這件事他本來就不想參與,硬是被劉海中拉著來當助手。

  現在這老小子沒個聲響,算是怎麼個事?

  想著問問吧,一轉過頭,閻埠貴發現,劉海中也正看著他,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催促?

  閻埠貴一愣神,立馬反應過來。

  這傢伙不會是等著他來說開場白吧?

  開場白是大會的保留節目了,設立的初衷是為了展現三位管事大爺共治的原則。

  以往這事是由劉海中和他一起來完成的。

  之前都是劉海中在前面,有些習慣了,他也一直等著劉海中說話。

  差點忘了這次人家劉海中是一大爺,能幹開場這種沒檔次的事嗎?

  閻埠貴在心裡狠狠翻了個白眼,而後打起精神說道:

  「大家都安靜一下,咱們今天開會呢,主要是為了解決賈張氏和秦京茹的矛盾衝突。

  賈張氏呢大傢伙都熟悉,我就不多說了。

  秦京茹是秦淮茹的堂妹,來院裡是幫著照顧秦淮茹的。

  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關係,這次大會一大爺易中海不參與,由二大爺劉海中全權主持大會。

  接下來,由老劉主持大會。」

  閻埠貴說完,率先鼓起掌來,眾人也都很給面子地附和。

  劉海中心裡那個氣啊。

  你說這人,說就說唄,非得提一嘴他二大爺的身份,不是故意讓他不自在麼?

  不見人家廠里都管副廠長叫廠長,沒人叫副廠長。

  四合院的人還是覺悟太低了!

  抱著不知者不怪的想法,劉海中很快調整好心態,雙手在空中虛按。

  這個動作是他在廠里開會時學的。

  那些廠領導就是這樣,每每掌聲雷動的時候,極其沉穩有范兒地做出這個動作,底下瞬間鴉雀無聲。

  這個動作,劉海中非常喜歡。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過使用這個動作鎮場子的景象,甚至他也曾用過。

  只是上一次使用的並不好,動作幅度稍微有點大,顯得有些急切。

  與上位者漠視一切的優雅不相符。

  而這次眾人的熱烈反應讓他看到成功的希望,所以,劉海中毫不猶豫地使出這個動作。

  眾人看著劉海中一言不發,兩隻手在空中不斷比劃,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過劉海中這人,做出什麼奇怪的事,都不足為奇。

  一直鼓掌手有點累,停下來歇歇慢慢看吧。

  聲音漸漸停息,劉海中露出滿意的微笑,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俗話說得好,國不可一日無君。

  啊……當然了,現在早就不講那一套,咱們四合院裡講的是團結互助,有任何事情都商量著來……」

  將腦子裡記著的詞兒吭哧吭哧的全倒乾淨,劉海中這才步入正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都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