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群情激憤

  作為院裡的二大爺,拽文不如閻埠貴,做事不如易中海,劉海中一直處於一種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

  特別是他還喜歡打官腔,每次開大會都要長篇大論一番。

  關鍵是他又沒那個文化,翻來覆去都是同樣的幾句話。

  所以眾人對他,態度都有些厭煩。

  俗話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劉海中越是得不到眾人的認可,心裡就越是痒痒。

  他做夢都想像廠里領導一樣,一大群人認真聽他講話。

  沒想到夢裡才會發生的事情,今天竟然成為現實。

  聽著眾人的誇獎,劉海中那個激動啊,臉都紅了好幾個度。

  此刻的他,是真心實意想要為四合院做點事的。

  而這件事最重要的,也是眾人最關心的,當然就是偷東西的賊和那些東西了。

  劉海中高聲喊道:「這些東西昨天還在,所以一定是今天丟的,大家今天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出入四合院?」

  眾人也是反應過來。

  別說昨天了,就是今天早上,還有人進進出出的呢。

  只是要說有誰看見,眾人都是搖搖頭。

  能放在這地方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誰閒著沒事幹總往這邊瞅啊。

  眼瞅著事情陷入僵局,劉海中用不太精明的腦袋瓜子努力思考。

  這麼多東西,一定有人看見。

  劉海中立刻想到了距離空房子最近,同處後院的三戶人家。

  許家,聾老太太家,自己家。

  聾老太太年紀大了,耳聾眼瞎,又是院裡的祖宗級人物,劉海中還沒有癲到去審問聾老太太。

  許家雖然看著普通,可許世清絕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這人以前幹的事,劉海中也是有所耳聞的,沒事還是別得罪的好。

  幾乎一瞬間,劉海中將目標選定為自己家,確切的說,是自家倆兒子。

  「劉光天,劉光福!」

  劉海中一聲令下,人群中的劉光天劉光福畏畏縮縮地站出來。

  要說這兩人也是可憐,本來就不受劉海中待見,之前開會時又被張建東誤傷,這段時間日子很不好過。

  本以為這回只是看熱鬧,沒想到又被喊了出來。

  劉海中倒是沒有懷疑兩兒子,不為別的,他們根本沒有這個膽子。

  只是年輕小伙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要真有人看到賊,兩兄弟是最有可能的了。

  劉海中義正言辭地問道:「你們兩個,有沒有看見,誰動的手?」

  兩人相視一眼,最終劉光天站出來說道:「看見了,東西就在那兒呢。」

  順著劉光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眾人發現了角落裡堆放的整整齊齊的雜物。

  「我家的桌子,還有板凳,都在這呢!」

  「還有我家的,也都在!」

  賈張氏也找到自家的鹹菜罐子,細心的打開檢查。

  看到裡面的鹹菜疙瘩一點沒少,頓時也露出開心的笑容。

  事情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最開心的莫過於劉海中了。

  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卻刷足了聲望,要是再多來這麼幾件,一大爺的位子說不定他也能坐一坐。

  「那個,既然大家的東西都找到了,那就各回各家吧。」

  劉海中說完就準備走,卻被賈張氏叫住。

  「他二大爺,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是誰幹的還沒弄清楚呢。

  你說說這人多缺德啊,咱們東西放得好好的,他偏偏把東西全搬出來,還給空房子上了鎖。

  空房子是大家的,可不是某一個人的,這樣做是在犯錯誤!

  他二大爺,你可不能不管啊!」

  賈張氏一說,眾人也反應過來。

  沒錯啊,他們東西放得好好的,被人搬出來丟在外面,風吹日曬的,有個損失咋辦呢?

  也就是東西不值什麼錢,否則,非得要一筆賠償不可!

  現在這個不考慮,可空房子被人上了鎖,他們這些雜物不就沒地方放了嗎?

  不行,這事必須得弄個清楚!

  眾人在賈張氏的帶領下,紛紛提出,要嚴懲這個搗亂的人。

  劉海中也是很享受這種處於眾人視線中心的感覺,享受的同時,也有了想法。

  要是能把這個人揪出來,他的聲望不就更高了麼?

  一想到這,劉海中再次問道:「是誰搬的東西,你們看到了麼?」

  劉光天回答道:「我們看到了,是三大爺和兩個兒子。」

  一聽這話,眾人十分震驚。

  此時他們早就明白,幹這事的人絕不是為了偷東西,反倒像是故意噁心人。

  可三大爺閻埠貴,真不像是會幹這事的人。

  閻埠貴這人做事斤斤計較,無利不起早,做事講究個有利可圖。

  把全院人的東西挪個地方,能有什麼好處?

  最關鍵的是,閻埠貴他自己也放了不少啊。

  可看劉光天言之鑿鑿的樣子,眾人也都相信了,只是這原因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而劉海中就沒想這麼多了。

  在聽到一切都是閻埠貴所為的一瞬間,劉海中便下定決心,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

  不為別的,就為涮涮閻埠貴這張老臉。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

  同為院裡的管事大爺,劉海中對閻埠貴早就心存不滿。

  人家易中海能力出眾威望也高,為人處事卻非常低調。

  可閻埠貴呢,啥本事沒有,仗著多念了幾年書,當了個小學老師,便自詡為文化人。

  整天咬文嚼字的,不拿正眼看人。

  特別是他這個二大爺。

  每次他起高調的時候,都是閻埠貴第一個拆台,為何雨柱之類的好事者提供理論支持,弄得他很沒面子。

  這次終於抓到把柄,要不來個狠的老子就不姓劉!

  劉海中清了清嗓子,大義凜然的說道:「大家都安靜,咱們四合院能像今天這麼團結和諧,離不開大家的共同努力。

  這裡面既有我們三位管事大爺的功勞,也有各位鄰居的。

  這份團結來之不易,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管事大爺也不行!

  這處空房子是屬於集體的,不屬於任何個人,閻埠貴私自上鎖,不僅僅損害大家的利益,還是在挖國家的牆角!

  這不是一件小事,我們必須嚴厲批評!」

  說這番話,劉海中竭盡了六年苦讀高小學歷的知識儲備,還特意加上了從廣播裡聽來的幾個新詞。

  效果可以說十分炸裂!

  眾人的情緒被激得愈發高漲,口口聲聲要討個說法。

  劉海中看了心裡更是高興,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領著一大群人朝著閻埠貴家行進。

  秦京茹看熱鬧看得興起,拉著張建東便跟了上去。

  事關自己的房子,張建東也想知道閻埠貴會如何應對,便隨了秦京茹的意。

  一共也沒多遠的路,幾分鐘時間,眾人便將閻家團團圍住。

  劉海中站在最前面,嘴裡喊道:「閻埠貴,你的事發了,趕緊出來跟大家說個清楚!」

  劉海中說完,四合院眾人跟著喊口號。

  一個人喊「出來」沒啥感覺,但是整個四合院近百號人一起喊,就相當恐怖了。

  眾人的喊聲不怎麼整齊,可就是這種雜亂的感覺,更讓人心裡發慌。

  三大媽這才知道,中午爺仨吃的這麼好,原來是幹這事去了。

  她起身準備開門,卻被閻埠貴攔住。

  「不能開門!」

  三大媽小心問道:「老閻,你為啥要幹這事啊?」

  閻埠貴臉色複雜,跟沒聽見一樣。

  三大媽無奈,說道:「老閻,不管為啥,咱現在得趕緊出去解釋解釋啊,不然這麼多人,萬一出啥事咋辦?」

  這話一出,閻解曠嚇得瑟瑟發抖。

  別說他了,已經二十歲的閻解成,也是一樣。

  也不能怪他們,長這麼大,被全院的人一起堵門,這事他們還是頭一次經歷,能不怕麼。

  閻埠貴心裡也拿不準。

  按他的想法自己先斬後奏,就算被發現,最多也是被人背後罵幾句,當沒聽見,過段時間也就沒事了。

  結果這次好像玩脫了,這些人意見這麼大,竟然堵上門了。

  心裡直犯嘀咕,但閻埠貴明白,越是這樣,就越不能出去。

  現在隔著門,這些人最多叫喊幾句。

  可要是開了門,哪句話沒說對,這麼多人一激動,保准出事。

  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到易中海身上了。

  整個四合院,易中海是威望最高的人。

  只有他,能讓激動的眾人安靜下來,到那時候,才有他們解釋的機會。

  閻埠貴嚴厲道:「你們聽好了,不准開門,等老易來了,咱們再出去!」

  三大媽一個婦女沒啥主見,閻解成和閻解曠又沒經過什麼事,更是沒主意。

  現在也只能聽閻埠貴的,讓咋做就咋做。

  只是外面的喊聲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人上手敲門,一大家子更是害怕得不得了。

  閻埠貴擔憂之餘,都有些後悔。

  要是等易中海回來,開個大會解決這件事,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閻埠貴只能一邊安慰家人,一邊盼著易中海早點趕回來。

  要說也是趕巧,一般這時候,易中海早就回來了。

  可是今天下班正好碰見林志勇,老朋友好不容易見面,易中海就多聊了幾句。

  把張建東自己搞定工作的事,拿出來好好炫耀了一番。

  直說的林志勇黑著臉趕人,他才悠哉悠哉的騎著自行車回來。

  在四合院外面就聽見院裡鬧哄哄的,急忙進來一看。

  好傢夥,閻家外面圍得是里三層外三層啊。

  看眾人面色激動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呢。

  生怕出事,易中海一聲怒吼:「你們幹什麼呢,想造反哪!」

  一句話吼的眾人紛紛後退,安靜了下來。

  這倒不是易中海威望重到這個地步,而是他吼的內容有點嚇人。

  這時候可不比幾十年後,國家剛成立沒多久,社會上牛馬蛇神什麼東西都有。

  特別是間諜特務,那叫一個無孔不入。

  可能身邊共同生活好幾年的鄰居,哪天就被公安上門帶走了。

  政府對這樣的人,打擊力度也是十分十分大。

  抓到就是免費花生米!

  一句造反,帽子要是扣實了,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眼見眾人被嚇住,易中海也鬆了口氣。

  不過他深知事情還沒解決,現在就徹底放鬆警惕還為時過早。

  於是易中海便冷著臉,直衝著閻家大門走,就跟沒看見前面的人似的。

  礙於易中海的威望和對政府的敬畏,眾人紛紛讓開道路,露出了閻家門前臉色潮紅的劉海中。

  見易中海走過來,劉海中連忙堆起笑容,迎上前。

  只是打招呼的話還沒說出口,易中海便轉了個身,給他一個後腦勺。

  「都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圍在這,到底想幹嘛?」

  眾人鴉雀無聲,易中海皺起眉頭,隨手一指。

  被指到的人,周圍瞬間空了一圈,畏畏縮縮站出來,把事情的講了一遍。

  這時候劉海中也反應過來,對易中海剛才忽視他的行為十分不滿。

  只不過易中海是一大爺,他還不是對手。

  於是劉海中主動解釋道:「老易,閻埠貴這麼幹是嚴重的犯錯誤,我們只是想讓他出來解釋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干,沒有別的意思。」

  此時易中海已經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面對劉海中的解釋,他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你是什麼人?」

  劉海中被問懵了,一時答不上話來。

  「我問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院裡二大爺?」

  「你一個管事大爺,連個正式職位都不是,有什麼權力帶這麼多人圍別人家?」

  「不是,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什麼叫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大家都這麼想你就能這麼做?你這個管事大爺是幹嘛的?」

  劉海中一陣磕巴,說不出話來。

  易中海的臉色卻沒有任何變換,依舊沉悶如水,訓斥道:「身為管事大爺,本應該及時疏導大夥的情緒。

  杜絕任何危險的發生,用合理合法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倒好,跟著起鬨,還當先鋒,帶著這麼多人堵門,你想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今天但凡有人受傷,主要責任都是你的?」

  劉海中被說得一激靈,頓時反應過來。

  剛才他只顧著給閻埠貴找麻煩,卻沒想到聚集了這麼多人,萬一出點意外,完全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到那時,易中海說的完全有可能發生。

  想明白這些,劉海中臉色瞬間慘白,滿頭大汗,看著易中海的目光都有些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