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點裝惡婆婆拿捏秦淮茹不讓寡婦改嫁的心思,稍微掙錢補貼一下賈家,賈家都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說是家破人亡,一點也不為過。
賈張氏擔心秦淮茹改嫁,讓自己沒有了依靠,也不想回鄉下老家看親戚家的嘴臉,她一門心思的要用惡婆婆的人設,恫嚇那些朝著秦淮茹表達愛意的男人,讓秦淮茹一輩子給賈家當牛做馬,繼而造成了賈家現在的局面。
好吃懶做是根本,對棒梗嬌慣是根結。
被賈張氏拿捏的秦淮茹,便也只能想方設法的從外面找補,利用自己身為寡婦的優勢,養活賈家人。
很多事情。
有賈張氏的責任,也有秦淮茹的原因。
只不過此時的秦淮茹,把一切責任都扣在了賈張氏的腦袋上,她將棒梗坐牢這件事,當成了進攻賈張氏的武器。
「棒梗進去了,你滿意了吧?」
賈張氏一聽秦淮茹這麼說。
急了。
用殺人的目光瞪著秦淮茹,嘴裡冷哼了一句。
「秦淮茹,別給我老婆子腦袋上扣屎盆子,我老婆子是棒梗的親奶奶,虎毒不食子,我身為奶奶,我能眼睜睜看著棒梗進去?我對棒梗怎麼樣?你讓街坊們說說,我什麼時候對棒梗不好了?」
「對對對,你對棒梗不錯,你把棒梗當心頭肉的疼著,最終將棒梗送了進去。要不是你嬌慣棒梗,棒梗能進去?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賈家之所以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就是你作得。小偷針,大偷金,這麼膚淺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你知道,你故意攛掇棒梗偷東西,說這不是偷,這是拿,說自己肚子餓了,去鄰居拿食物,算不得偷盜。」
小鐺故意當著賈張氏的面。
用手拉了拉秦淮茹。
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幫賈張氏解圍的意思,卻已經清晰的表達了出來。
賈家寡婦的戲,小鐺要積極參與,要讓賈張氏看到她跟賈張氏站在一塊,一起針對秦淮茹。
秦淮茹沒答理小鐺。
自家閨女打著什麼心思,她稍微知道一點。
雖然小鐺掩飾的很好,但她眼神中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怨恨,還是讓秦淮茹憂慮了數分。
因為有了改嫁的心思,賈家的事情,不參與了,又有樂意看到賈張氏在小鐺手上吃癟的想法,故意當作沒看到。
某些時候,還要配合小鐺,去套路賈張氏。
賈家三口人,一人一個心思,而且都認為自己占據了上風,瞞過了另外兩個人。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在你心中,棒梗始終都是我秦淮茹跟易中海兩人造出來的種,你專門往壞教棒梗。今天當著小鐺的面,我跟你說實話,棒梗跟易中海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是你的親孫子,是賈東旭的兒子,你將自己的親孫子教育到監獄裡面,你真是一個好奶奶,天下最好的奶奶。而且你也知道棒梗是你親孫子,當初下鄉的時候,我記得你帶著棒梗驗過血。」
這麼大的帽子。
賈張氏可不戴,她恨不得捂住秦淮茹的嘴巴。
有些話。
是事實。
但卻不能擺在明面上,說了就無法再維持之前的那種平緩。
旁邊還有小鐺在,小鐺卻偏偏是賈張氏今後吃喝拉撒的依仗,擔心小鐺聽了這些話後,會對賈張氏離心離德,不贍養賈張氏。
賈張氏今年六十八歲了。
都說七十古來稀。
瞧賈張氏的身板,怎麼也能再活十多年。前提條件是有人養活她,樂意讓她好吃懶做的活著。
否則賈張氏就得自己給自己找補飯折。
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誰敢僱傭她,年輕力壯的小鐺都找不到工作,就不要提年老體衰的賈張氏了。
人家又不是請祖宗。
那時候賈張氏便也只剩下喝西北風一條路可走。
忙用話語反擊起了秦淮茹,沒敢再提棒梗是誰孩子這茬,直接朝著秦淮茹要工作,說這工作是賈東旭的命換來的,必須要留在賈家。
「秦淮茹,我老婆子不跟你爭,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現在跟你談工作的事情,你剛才說了,說你要改嫁,說我老婆子很快不是你的婆婆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老婆子沒有能耐不讓你秦淮茹改嫁,你想改嫁,我就如了你的意願。」
小鐺的心。
變得激動了。
她猜到賈張氏接下來要說什麼。
工作。
要不是為了這份工作,小鐺不至於演繹孝順的苦情戲。
知道現在的局面,是賈家雙寡婦對立的局面,她作為孫女,同時又是女兒的身份,也只能儘管其變。
根據事態的發展,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我不攔著你秦淮茹改嫁,但你改嫁之前,要把軋鋼廠的工作給我們賈家留下,這工作是東旭他爹傳給東旭的,又從東旭手中傳給了你秦淮茹,你秦淮茹不改嫁,是我們賈家的兒媳婦,這工作你可以幹著,誰也沒有辦法從你手中搶走,我老婆子首先就不讓,但你要改嫁了,還是你自己提出的改嫁,這賈家的工作說什麼也得留下。」
賈張氏看著秦淮茹。
不自然的加重了語氣。
「這是東旭用命換來的工作,你總不能將東旭拿命換來的工作不給我們賈家吧?」
也是易中海的好街坊。
將當初易中海套路街坊們的道德綁架的手段使了出來。
秦淮茹卻沒吃這一套。
「要工作沒有,要命一條,我把工作留在賈家,我秦淮茹吃什麼,喝什麼,花什麼,掙什麼?」
賈張氏的臉色。
大變。
就知道秦淮茹不會輕易把工作交出來。
心裡是有了秦淮茹不交工作的思想準備,只不過當秦淮茹義正言辭表明態度的時候,賈張氏的心,還是跟著失落了幾分。
秦淮茹要帶著賈家的工作跑。
手一拍桌子。
凝神道:「你這是要吃死人飯啊,這是我賈家的工作。」
「也沒承認不是賈家的工作啊?」秦淮茹語氣平淡的回應著賈張氏,「我承認這是你們賈家的工作,行了吧?」
心裡主意很正,說什麼也不能把工作還回去。有工作在手,她秦淮茹就是人人敬仰的工人,沒有了工作,誰高看秦淮茹一眼?
況且又是改嫁的節骨眼上。
是沒有見過面,但秦淮茹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實真相,她這個年齡,改嫁對象也就那麼些人,要麼對方死了老婆,要麼對方打跑了老婆,再不就是離婚了,著急家裡惡婆婆、惡小姑子,方方面面的不如意。
這些條件下,對方肯定有孩子,而且兒子跟棒梗他們差不多大。
秦淮茹嫁過去,就是人家的後媽。
狗肉貼不在羊身上。
後媽很難獲得繼子、繼女們的認同,秦淮茹也不想落個將來被人家掃地出門的下場,她手中的工作,便成了秦淮茹在對方家裡安身立命的所在,有了這工作,每個月多少都有點進項,掙多少,自己花多少,銀行裡面還能存點錢。
把工作給出去,秦淮茹等於什麼都沒有了。
在經歷了賈家一系列的事情後,秦淮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二次,賈家的工作也是她秦淮茹的依仗。
秦淮茹的態度很明顯。
工作不給,但卻要改嫁。
賈張氏攔不住,小鐺也沒有理由攔著。
事情的主動權,在秦淮茹的手中,她的臉上擠出了幾分不屑,故意斜眼看了賈張氏一眼。
「我在賈家當牛做馬了這麼些年,照顧你這麼些年,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落不到手裡吧?」
「不是不讓你撈好處,而是這工作,是東旭拿命換來的作,你為什麼不把工作還回來?」
「我為什麼要還工作?」
「你不還工作,我們賈家吃什麼?」
「我把工作還給你們賈家,我秦淮茹吃什麼?你們的吃喝,完全可以自己掙啊。」秦淮茹給賈張氏指了一條活路,「你從東旭出事,就天天開始做布鞋,整整做了十七八年的布鞋,你現在是京城有名的布鞋大拿,你做布鞋養活自己啊。一天一雙布鞋,一雙布鞋賣一塊錢,一個月做三十雙,就是三十塊錢,比上班人都強。」
見秦淮茹油鹽不進,還讓自己做布鞋掙飯錢。
賈張氏氣的渾身哆嗦。
天旋地轉的感覺,找上了賈張氏,她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索性一直坐在凳子上跟秦淮茹吵,就沒有癱坐在地上。
看著吃飯的秦淮茹,賈張氏火大的不行,將自己的口水,呸呸呸的唾到了桌子上的飯菜裡面。
想噁心秦淮茹,告訴秦淮茹不把工作還給賈家,就沒有資格吃小鐺的飯。
本以為能夠氣到秦淮茹,卻沒想到秦淮茹不按套路出牌,見賈張氏耍小性子的在飯菜裡面吐口水。
笑了。
「您以為您這樣,就可以拿捏住我秦淮茹了,您呀,把我秦淮茹看貶了,當初餓肚子那會兒,別說有口水的飯菜,就是泔水,都要喝到肚子裡面,我就當又回到了那個年月,我不嫌棄您。」
秦淮茹抓著筷子,一邊說,一邊看著賈張氏,張口將添加了賈張氏唾沫的飯菜,吃到了嘴裡。
小鐺看著有點噁心。
換做她。
真的沒辦法如秦淮茹這樣,一點不懼賈張氏的口水。
事實上,不是秦淮茹不懼怕賈張氏的口水,她心裡也感到噁心,只不過有些話,只有秦淮茹自己知道,沒辦法跟外人說。
一旦面對賈張氏的口水菜露出了畏懼之意,賈張氏就會得寸進尺,更加缺德的拿捏秦淮茹。
豈有終日防賊的道理。
便當著賈張氏的面,上演了這麼一場大戲。
吃到一半的過程中,秦淮茹還把自己的碗伸到了賈張氏的跟前,讓賈張氏繼續吐口水。
賈張氏沒搭理秦淮茹,見自己沒辦法從秦淮茹身上要出工作,便把話題扯到了小鐺的身上,讓小鐺跟她一起要工作。
想著小鐺是你秦淮茹的閨女,又是我賈張氏的孫女,把工作給到小鐺,無疑是當下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開腔了。
「秦淮茹,你想改嫁,卻又不想把工作還回來,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擔心嫁過去被人家輕看,但是這工作,是賈家的工作,我老婆子取個折中的方案,你把工作交給小鐺,讓小鐺進軋鋼廠工作,她是你閨女,你是她媽。」
趁機激將了一下秦淮茹。
「小鐺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會連自己閨女都不相信吧?小鐺工作後,每個月給你四分之一的工資,充當你的贍養費,你有了進項,吃喝自己,後男人一家人也不會輕看你。」
想法不錯。
卻低估了小鐺此時的算計。
知道這工作將來是要留給棒梗的。
所以小鐺有些不怎麼情願,她不願意被賈張氏當成算計的旗子,也不滿賈張氏替自己做了決定,怎麼就給秦淮茹四分之一的工資,是不是還要給你賈張氏四分之一,給棒梗存四分之一。
依著小鐺當賈張氏的了解,賈張氏一定會這麼做的。
小鐺覺得現在不是她表態的時機,說了幾句賈張氏並不想聽到的話出來。
「奶奶,我不要我媽的工作。」
賈張氏的眼睛。
瞪的溜圓。
狗日的。
你說什麼,說你不要這份工作。
你不要,奶奶需要啊,棒梗也需要。
「小鐺,你可不能犯糊塗,這是賈家的工作,你姓賈,是我們賈家的孩子。」
「奶奶,我知道自己是賈家的孩子,也知道這是賈家的工作,但我真的不需要這份工作,現在的工作,是難找,常言道:皇天不負有心人,只要肯下工夫,我一定可以找到工作,我覺得我媽比咱們賈家更需要這份工作,她要面對一大家陌生的家人,手中的工作,就是她的靠山,至於您,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擔心我媽改嫁了,沒人照顧您,您放心,您還有我啊,我是您孫女,不可能不搭理您。」
賈張氏的嗓子眼。
仿佛堵了一塊大石頭,將所有要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堵在了嘴腔內。
看著一副大義凜然的小鐺。
賈張氏突然覺得自己頭大。
想了想。
想哭。
真不愧是母女連心,人家是真的一家人,她賈張氏反倒成了外人,腦海中,想起了自家的崽子賈東旭。
他在,就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