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人蠢蠢欲動,想鼓動鬧事,有人一臉的慚愧,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激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分裂在瞬間形成。
忽然有人指著趙國強手裡的禮物,質問道:「你這是要送禮走後門嗎?這不是破壞我們的秩序嗎?」
「你有什麼資格訓斥我們?說不出個一二三,我們就打死你。」
其實想最不怕的就是公平辯論。
就怕你們不辨論,趙國強哈哈大笑,笑得肆無忌憚:「本人趙國強需要和你們搶工作?」
「我上邊的兄弟姐妹都有工作,我需要公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賄賂公職人員?」
「是你傻?還是我傻?」
沒想到一擊絕殺。
鬧了半晌,居然是個寂寞。
人家說的太有道理了怎麼反駁?
趙國強又給了這群信奉暴力的小青年一記暴擊。
「你們覺得自己很牛逼?」
「那個想攻擊誰就攻擊誰?」
「那我是不是想打你們就可以打你們?」
說完,一掌拍在牆角轉彎處裸漏的磚頭上。
「噗」。
磚屑紛飛。
現場又一次鴉雀無聲。這是個高手。
一大群人集體石化。
畢竟是血肉之軀,誰受得了?
挨上一下,現在指定丟半條命。
一群小青年鬥志全無,灰頭土臉。
畢竟現在威已經立了,該解散他們了。
「你們應該首先檢討一下自己。」
「這樣的方法真的可以解決你們的問題?事情不是這樣辦的。」
「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如此魯莽、簡單,簡直丟人現眼。」
「正陽門下的臉面讓你們丟光了。」
趙國強已經不準備和這些暴虐的知青說話。
這些人被淘汰,一部分確實是沒有門路,而大部分卻是高不成低不就,心態從根子上就不對。
如果再不改正,生活就會無情的吊打他們,何必浪費口舌?
趙國強轉身昂首闊步走進辦公樓。
身後的人群,默默的分散,一部分憤憤不平,罵罵咧咧,一部分若有所思。
在總體上再也聚不成氣候,大吵大鬧。
站在窗戶後邊的王主任悄悄地放下窗簾。
輕輕的噓出了一口氣,形勢越來越嚴重了,每天來催問工作的年輕人多如牛毛。
可是自己哪有那麼多工作提供給他們?
現在就連掃馬路、掃廁所都成了香餑餑。
自己的亞力其實是山大。
趙國強就在此時,輕輕敲門,然後走了進來,笑容可掬。
「王姨,我來看您了。」
王主任還記得這個小伙子,扯著虎皮做大旗的是很有禮貌的一個小伙子。
其實這就是趙國強給她的印象,一面之緣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主任在他提的東西上撒了一眼,面不改色問道:「你不是去工廠上班了嗎?」
「為什麼有空閒來我這裡?剛才的事情有點莽撞了啊。」
語氣隨意,帶著長輩特有的居高臨下。
趙國強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要事情能辦成認個姨有啥了不起的。
人與人之間不就是相互處的嗎?
人家王主任好歹口碑不錯,不辱沒自己。
這樣的總比吃軟飯強那麼一丟丟。沒準處著處著就真的有交情了。
趙國強笑眯眯地答應說道:「您說的不是趕巧了,我給您捎了這麼點東西,這些混蛋還胡說八道。」
「這不是惡語中傷嗎?」
「這不能忍。您放心怎麼也的跟您學學穩重的精髓。」
「王姨,我現在這不是過來通知您一聲嘛。」
這一次王主任是真的對趙國強又重視了幾分,這小子的將來就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街道幹部能比的。
心裡對趙國強就這麼大大咧咧提著東西直接來的不滿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同時她也明白什麼來看她都是託詞,畢竟是一定有事相求。
有這種明悟,王主任已經決定了如果能幫,一定幫結個善緣總是好的。
王主任想的清楚,於是問道:「平時你們不經常回家吧?那個今天怎麼沒在家陪陪家人?」
潛台詞就是目的可以說說了。
趙國強笑道:「王姨,我有一個提議,您私下參詳一下覺得怎麼樣。」
「其實我是這麼想的,現在的就業形勢這麼竣,咱們完全可以做一點工作緩解一下這種局勢。」
「街道何不出面開設一些規模較小的企業,不但可以創造利潤,還能順便解決那些閒散人員的工作崗位,您覺得怎麼樣?」
主意倒是不錯,有人已經想過這個主意。
可是一來街道的工作人員不懂經營誰來帶頭?
二來啟動資金怎麼解決?
畢竟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搞得不好再把老本也折了誰負責?
王主任倒也沒有瞞著趙國強,直接說起了大多數人的顧慮。
趙國強暗自搖頭,怨不得第一批賺住錢的都是些閒散的無業人員。
因為他們沒退路,不用前怕狼後怕虎都已經慘到底了,還能有比現在更慘咋地?
正是有著光腳不怕穿鞋的這種拼勁才能幹成事。
趙國強笑道:「我說一個解決的辦法,您參詳一下怎麼樣?」
「我是這麼想的,有我找人注資,負責開辦企業的所有支出費用,街道負責提供場地,咱們企業所用的員工全部從街道轄區的知青里選,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王主任看著趙國強,沒想到這個混蛋小子原來是想找個墊背的。
不過也許真的能解決工作崗位?
畢竟這一點日子以來,王主任快被逼瘋了,現在天天大群的知青來鬧事誰不煩?
王主任直接問道:「小趙,你決定如何規避政策風險?這一點解決不好,沒人敢給你開這個口子。」
趙國強早就胸有成竹了,後世的無數小企業曾經為了規避風險,不都是掛靠在公家單位名下。
其實交一點管理費就完事了。
暗度陳倉處處皆兵法。
趙國強耍開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給王主任講解怎麼合理合法的運作。
最後這廝意味深長問道:「王姨,您現在也就幾十塊的工資,這企業辦好了效益做起來,我這個侄子總不能不孝敬您吧?」
「企業再給你一份酬勞完全可以理解吧,按勞分配合情合理。」
這就是利誘了。
王主任坐在那裡手指梆梆梆輕輕的敲擊桌面。
琢磨著是否能運作成功,以及其中的風險。
趙國強安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她的決斷。
看她憂鬱的樣子,趙國強輕輕說道:「王姨,您覺得高層對現在的就業壓力知情嗎?」
「我賭他們知道只不過是沒有切實可行的好辦法而已,如果從您手裡,創新出了一條新路子,您自己想想後果-會怎麼樣?」
趙國強輕飄飄的一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王主任倒吸一口冷氣,自己這是勇於承擔責任,積極主動為街道減輕負擔,畢竟自己是干好事。
王主任有了盼頭,同時在心理上完成了自我建設,立刻就化身聖鬥士。
當下二人分工,王主任負責和公家對接,劃撥門面和供銷社聯繫。
心張羅人採購茶葉、桌椅板凳、茶壺、茶碗、煤爐等配套東西。
趙國強設計門頭,經營方針,管理方針。
於是趙國強直接去找濤子和蔡曉黎,他自己也沒想到事情辦得會這麼順利。
王主任很大因素也是被知青門給逼瘋夠了,要不然估計聽見趙國強的方案,早就用大掃帚把他給清理出門了。
二人還在滿世界打聽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的價格呢。
趙國強只好在家裡等著,自己還要上學,以後的主力軍只能是這二人來承擔。
要不然運作成熟的大碗茶,指不定會被誰來摘桃子。
濤子和蔡曉黎別看乾的興致勃勃,一直到現在二人也不知道趙國強的所謂的項目是大碗茶。
為什麼?
其實是因為太熟悉了。
整個京城對這東西簡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差不多就是兩代人的記憶。
但是對於大碗茶能不能賺錢,絕對的抱懷疑態度,因為價格低2分錢一碗,這樣的確實是低到姥姥家去了。
果然等到三人匯合,趙國強說出自己的計劃。
二人面面相覷,濤子遲疑道:「國強,你覺得這玩意兒真能賺錢?」
趙國強笑罵道:「廢話。」
「我趙國強什麼時候幹過賠本的買賣?」
「你自己就從來沒數過,一天之內從前門樓子下過多少人?」
「只要十個裡邊有一個去喝茶你就賺翻了。」
二人這才一愣,咱們這些人怕啥?
趙國強開始調集資金,這一次是紮下固定的攤位。
以前平均分配的方針就極度的不可取了,趙國強要保證自己絕對的控制權。
預計總投資二千塊,趙國強自己注資一千,餘下的一千有濤子和蔡曉黎分擔。
大致的方案已定,趙國強立刻聯繫王主任。
蔡曉黎和濤子也跑回食品廠去辦了一個長假的手續,專心干大碗茶。
後續的幾天,街道給趙國強在大柵欄熱鬧的地方騰出一個大空房。
現在已經閒置了不少時間,破敗不堪堆了不少的生活垃圾。
茶葉、桌椅板凳、茶碗、火爐等瑣碎的東西都已經通過街道。
那個給供銷社下了訂單,只等著收拾好門店,然後就進駐開業。
趙國強也開始了請假,沒辦法現在還是創業初期。
濤子和蔡曉黎再聰明,對許多東西也做不到無縫銜接。
畢竟服務行業,他們二人也沒幹過,沒有一點經驗。
趙國強特意讓王主任通知了所有的待業知青,大碗茶要挑人,每一個店面都要有幾個骨幹。
只要他們穩定發揮,其餘的就算是天天換新人,趙國強也能保證店面的平穩。
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大碗茶畢竟不是什麼鐵飯碗。
對於正值年輕氣盛,心比天高的年輕人來說,這個工作未必有多大的吸引力。
註定了裡邊的員工以後會經常的流失,所以培養骨幹其餘的放任自流就行。
街道大院,烏壓壓的站滿了形形色色的知青年齡跨度有點大。
有的已經將近三十,有的二十歲左右,站在一起,亂糟糟的,交頭接耳的,嬉笑怒罵的,充滿希望的,漫不經心的簡直就是世間百態。
王主任帶這趙國強走上台階,站在上首。
看著亂七八糟的樣子,王主任恨鐵不成鋼。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爛泥扶不上牆。
趙國強不可能任由王主任出面吆喝他們。
今天畢竟是自己的表演秀,於是一聲晴天霹靂說道:「你們都閉嘴。聽我說。誰再廢話一句,工作往後推遲。」
工作?
人群頓時安靜了。
工作恐怖如斯。
趙國強聲音洪亮:「你們天天急著要工作,公家就這麼多工作崗位怎麼辦?」
「為了你們能吃上飯,王主任廢寢忘食才想出了辦法。」
「現在我受街道委託,開辦咱們街道自己的企業,為的就是給你們找個吃飯的營生。」
「大柵欄大碗茶。」
「幹什麼的呢?」
「明說就是為百姓們提供一個喝茶的地方,其實和以前的跑堂的沒什麼區別。」
「有嫌棄丟人的不用報名,喜歡給顧客甩臉子的不用去了,去了我也會把你給趕走。」
「人家去喝茶高高興興來,就要讓人家高高興興走。」
「難道是來讓你給人家氣受的?」
「邋裡邋遢連臉都懶得洗,一套衣服幾天不洗一次的也別去了。」
「這樣的人跑出來的茶估計狗都沒胃口。現在開始誰願意乾的上前一步。不願意的就先回家吧,等下次有機會街道會安排。」
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孩上前問道:「工資怎麼發?」
「還有我們這屬於正式工嗎?」
大多數人都對這個問題更關心。
那個年月的人最認公家的單位,自然也對這個工作的屬性十分關心。
趙國強直截了當說道:「不是公家的正式工,就是跟你們找個活路,找個自食其力的地方,所以誰想繼續等下去就只管等。」
人群嘩啦散去了一大半。
王主任有些急躁。
趙國強微笑道:「放心,王姨,咱們一個店面也就需要幾個人就行了。」
「走的人大多都是眼高手低的貨色,要麼嫌丟臉或者是自己明珠暗投,這樣的貨色就算是勉強來了,幹活也是不積極。」
「那個我還要趕人何必呢?那個肯定是有人會幹,畢竟只要勞動就有錢,畢竟真正的窮人會管什么正式工不正式工?」
果然話音未落,還是剛才的那個姑娘,主動說道:「我報名,那個我叫曹玉勤,我現在準備參加。」
趙國強打量了一下暗自點頭,這個姑娘衣服樸素,但是乾乾淨淨,指甲修剪的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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