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周小白的顏值和蘇萌也就半斤對八兩,蘇萌的大長腿比她還長一截。【Google搜索】
可是論氣質,周小白簡直是甩蘇萌兩條街。
人家一身的知性,再加上大戶人家培養出來的雍容,那就是蘇萌永遠也難以企及的高度了。
三代培養出一個貴族,不是說著玩的。
周小白嘴裡不饒人,手上卻相當利索,輕車熟路給鄭烔檢查傷口,然後用碘酒塗抹。
這廝也是個奇葩,挨揍已經出了經驗,沒破皮,醫院的常規治療方法這廝已經熘熟,猜的很準確。
等周小白忙活完了,鄭烔這才介紹道:「這是我新哥們兒-趙國強,歌兒唱的倍棒,還會武功,今天要不是這哥們兒,我可就慘了。」
「國強,這是周小白,你叫小白姐就行。」
周小白這才第一次正眼看了趙國強一眼,點點頭,平澹道:「你好。」
趙國強也很平澹:「你好……」
果然,周小白和鄭烔他們才是一個階層,談笑無忌,一面對趙國強這個外人,高傲的矜持立刻就表露無疑。
趙國強感覺得清清楚楚。在周小白的身上,這種表現更加突出。
潛台詞就是鄭烔的話別當真。
趙國強正是知道這一點,絕口不提什么小白姐,熱臉貼冷屁股的破事,趙國強不屑一顧。
權貴也不行,沒利益,拽什麼?
鄭烔反而是有過農村的經歷,而且鄭爸已經多年前就退居二線,身上的驕橫基本上蕩然無存。
所以交朋友,趙國強一點也不排斥。
治也治完了,趙國強立刻提出走人,留下自己的地址給鄭烔,趙國強果斷閃人。
結果剛剛走出治療室,就看見一個人走在前邊,似乎正是上次下鄉認識的楊興邦。
只見他手裡提著一大包黃紙包著的東西,估計是中草藥。
趙國強叫道:「興邦……」
那人轉頭,果然是楊興邦。趙國強指著藥問道:「老太太的?」
楊興邦硬邦邦的臉上神色稍稍解凍,神色恭敬:「趙先生,還要多虧您的錢。」
「要不然這裡的藥我可買不起。老娘剛做完手術,需要慢慢恢復,中藥養身。」
難為這漢子了,一次說了這麼多。
趙國強問道:「上一次我沒問,老太太到底是什麼病啊?」
楊興邦神色暗然:「是胃病,吃的太差了。」
胃病……
胃病基本上是終身疾病,飲食更是講究。
趙國強心下一定,對著楊興邦說道:「你跟我來……」
趙國強驅車直奔供銷社,買了一堆的白面、奶粉、麥乳精等適合胃病病人吃的東西。
緊緊地捆在自行車上,對楊興邦說道:「這些細糧拿回去專門給老太太吃,胃病靠養。興邦啊,別覺得日子艱難,快過去了,好日子還在後邊呢。」
趙國強看著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總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沉重。
生活欠他們一個希望啊……
楊興邦堅決不接受。
人要知足……
其實自己已經拿了人家100塊錢,怎麼能再要這麼多東西?豈不是成了貪得無厭?
趙國強輕輕拍了拍楊興邦:
「拿著吧……」
「不是可憐你,而是我敬重你們家老爺子。」
「你自己受苦,年輕嘛,我也不會拿這些東西讓你礙眼,可是老太太吃苦夠多了,我特別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現在就照顧好老太太,好好地活著,這才是報答她的生養之恩。」
「錢財真的不重要,你也看出來了,我賺錢比較容易,真認我這個朋友,就別推辭。」
「現在連車子一塊騎走,距離村子不近,那個還是趕快回家吧。」
楊興邦再不推辭,向趙國強抱拳,隨即騎車就走。
趙國強又恢復了11路,慢悠悠的腿著去找濤子。
畢竟濤子這廝現在跟著趙國強發財了,時不時地還回收舊自行車。
這種事情其實還是風聲過了再干唄。
稽查隊又不會一輩子盯著。
趙國強折騰了半天,這才又攢出一輛車,濤子拿出小酒,擺上幾個下酒小點心,拉著趙國強小酌。
趙國強看著這傢伙過的像地主老才一樣滋潤,忍不住調侃:「你這小子有錢就這麼享受了?」
看來有必要給這傢伙灌輸一下投資理財的重要性了。
自己投資古董,濤子不懂古玩鑑定,這碗飯他吃不了。
但是有的收藏完全沒有技術含量,像小人書、郵票、運動期間的紀念章,需要的資金微乎其微,將來的收益確實相當豐厚。
這個是完全可以干……
趙國強問道:「你家裡有熟悉的小孩,正上學的?」
濤子拍手道:「有啊……必須有……」
這廝跟著趙國強賺到了錢,對於趙國強的決策,那是一百個支持。
趙國強吩咐道:「你找到蔡曉麗,她不是有幾個弟弟妹妹嗎?還是咱們三個,一人拿出幾十塊錢,買點糖果之類的讓他們出面,在學校換各種郵票,還有各種紀念章,成套的小人書。」
「不要不捨得這些小錢,濤子,這叫長線投資。」
「相信我,再過個二十年,沒準你手裡的小人書、郵票之類的可以輕鬆給你兒子找個漂亮媳婦。」
濤子未必相信這些東西的價值真的有那麼暴利,但是賺錢是一定的。
這是趙國強通過實操給自己建立的威信,濤子堅信不疑。
於是,第二天。
三人每人拿出100塊錢,集中交給濤子讓他操作,收集趙國強說的東西。
這些東西現在價格賤的出奇,一塊糖就可以忽悠的小學生回家翻箱倒櫃找郵票。
不過,這些東西短期是不會有效益的,郵票開始升溫是到了80以後。
高峰期要到90以後了。
趙國強躲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賺錢、上班、練功,簡簡單單。
手裡的存款又水漲船高,順利的突破了100塊。
在趙國強這個花錢如流水的傢伙身上,算是難得的事情了。
畢竟前前後後經過他的手,散出去的錢,足足可以抵他幾年的工資總和了。
這天,趙國強在街上飛馳而過,破爛侯那悠揚的叫喊聲傳了過來。
還是老裝束,破草帽、白大褂子,破麻袋背在肩上。
「有破爛我買,有有洋瓶子爛罐子我買……」
叫賣聲喊得賊有味道。
趙國強追上去叫道:「侯爺,忙呢?」
破爛侯傲嬌的一仰頭:「不愛搭理你……」
主要是趙國強也不是一次的遇見他,每一次都是一句話「哥窯八方杯」……
效果好的出奇,破爛侯每次都變臉。
然後拂袖而去,快成二人的固定節目了。
趙國強就喜歡逗逗老頭,這也算是老一輩里難得的明白人,學識淵博,做人也很有格調,唯一的軟肋就是還沒有堪破昔日的仇怨。
聽說趙國強是關老爺子的徒弟,立刻翻臉。
自己的閨女嫁給仇人之子,他就來個恩斷義絕,堅決不認女兒女婿。
正是因為如此,趙國強才故意逗他,仇怨終究年深久遠,破爛侯只是習慣性的放不開,能破局的只有趙國強可以做到。
所以,別看每次破爛侯都翻臉,可是過後該鬥嘴照樣逗得不亦樂乎,快成忘年交了。
趙國強叫道:「您老人家攢家底幹啥呢?連個傳人都沒有,咱倆都不玩虛的,您滿屋子的寶貝讓我開開眼怎麼樣?」
一句話顛倒了破爛侯的痛楚。
他趕走閨女,收破爛是個下九流的營生,收藏古董需要巨大的知識儲備。
但凡讀過書的,就不會幹收破爛的行當,收徒算是絕了門路。
微微猶豫,終於一擺頭:「跟我走……現在讓你這小子開開眼……」
「你小子也算是個明白人,沒有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咱這收破爛的。」
「人生天地間,高不贏七尺,壽不過百年。本無貴賤之分。」
「所以你侯爺我才高看你一眼,別人想看老子的寶貝?」
「姥姥……」
這老頭兒真倔……
二人直奔胭脂胡同,進了堂屋,趙國強的眼睛已經不夠用了。
沒想到真奢侈啊……
粉彩人頭罐、明青花雙獅戲球紋玉壺春瓶就這麼隨隨便便放在條几上。
茶桌上的紫砂壺一看也不是凡品,牆上大拉拉的掛著白石先生的山水畫。
椅子是海黃官帽椅,桌子是雞翅木八仙桌,條幾是小葉紫檀。
趙國強驚嘆道:「侯爺,你這是要逆天啊……」
「擺在外邊的肯定不是你壓箱底的寶貝,拿出來一件讓我好好欣賞欣賞……」
破爛侯得意洋洋的癱坐在圈椅上,紫砂對著嘴,美美的灌了一口。
這才做賊一樣從臥室捧出來一個小包裹:「瞧瞧……能看出來歷嗎?」
趙國強一陣興奮,就衝破爛侯鄭重其事的樣子。
自己也知道這東西絕對不是一般貨色。屏息打開包裹,一個小小的帖盒映入眼帘。
黃花梨表面隱隱有些發黑,很有年代滄桑感。
打開盒子,金絲楠木為底,上邊刻著一排描金草書。
「金絲楠木?皇家御用?」趙國強驚訝道。
「接著看……接著往下看……」破爛侯得瑟。
「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予獨愛出淤泥而不染。
長春居士………………
長春居士
?那不是那位爺嗎?」
沒錯,十全老人是也……
破爛侯得瑟道:「不錯呀,看的是明明白白。」
「有一手……不過看看就得了,千萬別動歪心思……」
說完不由分說就抱走了帖盒。
趙國強忽然覺得自己的魂兒也被破爛侯給抽走了。
在這一點上,遺傳了原主喜愛古董的那種虔誠。
不只是因為價值,僅僅就是喜歡,看見老物件就莫名的沉醉。
破爛侯氣死人不償命:「怎麼樣?對得起你了吧?看也看過了,你該走了……」
趙國強不甘心:「您明明知道帖盒幹什麼用的?」
「您還用的上?我也到了結婚的年紀,到時候有帖盒撐場面,倍有面子。要不然您開個價?咱們商量商量?」
帖盒就是大戶人家訂婚時,專門裝婚書的盒子,趙國強的理由夠強大。
可惜破爛侯不吃這一套,勃然大怒:「想屁吃呢?滾蛋……」
「想從我手裡弄走東西?你的道行差遠了……快走人……」
連推帶攆,毫不猶豫的把趙國強趕了出來。
趙國強也不生氣,擱自己身上也發怒不奇怪……
破爛侯的家門外,突然急匆匆跑來一個婦女撲通一聲,糾結結實實的跪在了破爛侯家門外。
她大聲哀求:「爸,我男人傷口發炎,渾身上下高燒不退。」
「我要去醫院救命,我家裡的錢已經花光了,你就幫幫我吧。」
「但凡有一點辦法,我絕對不會來求您,只求求您救救我男人……」
這就是破爛侯的閨女?這不是買給自己煙杆的那個女人嗎?
趙國強這才知道,破爛侯的閨女居然對文玩一竅不通。
要不然那煙杆自己也不會輕易到手……
破爛侯這個老傢伙到底還是不放心自家閨女,他可是記得買煙杆當天,這老傢伙就在附近轉悠。
為什麼?
只有一個解釋,偷偷的看自家閨女。
趙國強聽了半晌,結果破爛侯真夠倔的。
門始終不開,院子裡已經議論紛紛。
得指望這個老傢伙主動低頭,想都別想。
趙國強跳出來對著屋內說道:「破爛侯,你就端著架子吧,死鴨子嘴硬,你女婿但凡有一點好歹,我看你有啥臉面再見你閨女。」
「錢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聽我一句,錢買不來是非,買不來親情。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對著破爛侯閨女說道:「走吧,先去醫院。」
「老頭而自己會想通的。救人要緊……」
侯素娥已經六神無主,千恩萬謝:「大兄弟啊,多謝你了,我是真的沒錢,沒辦法了。」
「多謝您了……」
趙國強也頭疼,就這糾紛,評理都沒處找。
破爛侯的心結只能慢慢化解,自家閨女,親生的又怎麼可能真的漠不關心?
完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趙國強既然攬事上身,也就不計辛苦,跑到街邊找了一個板車。
自己把侯素娥的老公給搬到車上,心急火燎直奔總醫院。
這人已經被高燒折騰昏迷了,趙國強忽然想起周小白這個關係。
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這些大院子弟,正好可以人盡其才。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