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強一邊點著頭,一邊把留的飯遞給了程平。
程平這小子果然一天沒吃飯的樣子,打開飯盒就狼吞虎咽了起來,見飯盒裡面還有塊肉,程平樂得合不攏嘴。
「這紅星軋鋼廠伙食不錯,竟然還有肉。」
趙國強解釋道:
「中午剩的,我留著給你了。」
程平感動的道:「老趙,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也不枉我今天這麼賣力的幫你調查,你對我好,我也不能虧待你,這麼著,晚上我給你擦背。」
趙國強那時候剛進造船廠的時候,就跟程平住在一間宿舍里,兩人關係好了之後,一起洗澡的時候,就會互相幫著擦背。
趙國強沒好氣的踢了程平一腳:
「我洗過了,別囉嗦了,趕緊的說後面的事情。」
程平一邊吃著盒飯一邊繼續道:
「這於正的家人住在南郊的一片棚戶區里,家裡的光景也不怎麼好,家裡有個媳婦帶著兩個孩子,還有個上了歲數的老娘,我借著下鄉採購人員的身份,進了她家,然後才打聽了一些情況。」
「他媳婦和老娘都沒幹活,一家人全靠於正養著,也不知道於正這麼個二級鉗工,一個月二三十塊錢的工資,怎麼養這一家老小的。」
趙國強道:「這不奇怪,四合院裡的賈家,帶孩子一家五口,也是靠秦淮茹那點工資養著。」
程平來之前也聽趙國強細談過四合院裡的事情,所以對於賈家並不陌生。
程平搖頭道:「那不一樣,賈家的賈老太婆沒病沒災,可是於正的老娘好像一身病,我聽於正她媳婦說,每個月光是花在於正她老娘身上的藥費都要七八塊錢呢。」
這個訊息讓趙國強心裡頓時也產生了疑惑。為於正這麼個人在戶籍問題上造假。」
「而且更重要的趙國強稍微沉思了一下。
繼續朝程平問道:
「對了,這個於正的父親去哪裡了?」
程平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
「今天我利用採購員的身份在和於正的媳婦聊天時,當我問到關于于正父親的事情時,於正的媳婦表情好像變得就有些不自在,告訴我說,於正的父親只是南郊一帶的貧農。」
「我當時心裡就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從身份信息上看,於正的母親也是貧農成分,而且戶籍就在南郊鄉下那個村子裡,既然於正的父母都是鄉下戶口的話,於正當初進軋鋼廠的時候,在戶籍審核上面不也存在問題嗎?」
「而且他的問題比你還大,你雖然當時戶籍是在偏遠鄉下,但是你來到京城之後,起碼繼承了你叔叔的產權,只需要辦理戶籍頂替手續,你在戶籍上就不存在入廠卡位問題了,但是於正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他父母都是鄉下戶口,他也只能算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鄉下青年,他是如何順利進紅星軋鋼廠的呢?」
面對程平提出的疑惑,趙國強預感到了這裡面或許存在著一些重要的事情。
趙國強稍微捋了捋線索,沉吟道:
「戶籍的問題,一大爺易中海和二大爺劉海中可以幫他造假,只是現在讓我好奇的是,一大爺易中海和二大爺劉海中為何要鋌而走險,一點是,既然於正的父母都是普通的鄉下貧農,那於正的家境歷來就很差,他是如何和一大爺易中海以及二大爺劉海中攀上關係的呢?再說以他的家境,他又如何能拿出大筆的金錢來賄賂一大爺易中海和二大爺劉海中呢?」
趙國強提出來的兩個疑點,頓時也讓程平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似乎超出了兩個人的預料,其中似乎確實還牽連著一些其他的事情。
「如果金錢無法賄賂一個人,那麼是否還有其他的賄賂方式,又或者說,一大爺易中海和二大爺劉海中是否有什麼把柄掌握在他人手裡了?」
趙國強自言自語了一句,心裡也覺得整個事件有些撲朔迷離了。
這個時候,程平猶豫了一下,又道:
「其實,我還打聽出來了,另外一種說法,只不過……」
見程平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趙國強催促道:
「只不過什麼?」
程平有點尷尬的道:「只不過那傢伙是個老瘋子。」
趙國強愣了愣,眼珠子轉了一下,示意程平繼續說下去。
程平隨後就如實道:
「我從於正家裡出來以後,心裡對于于正媳婦說的話,感覺有些奇怪,於是我就留了個心眼,在村子裡轉悠了一趟,順便找了幾個農戶打聽了一下。」
「從農戶們那裡打聽來的消息,於正媳婦和他母親現在所居住的棚戶區,原本是於正母親娘家的所在地,至于于正的父親,其實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於正父親究竟是做什麼的,這些農戶們竟然也不知道。」
「後來我見再也打聽不出什麼其他的消息,就走出了村子,不過臨近村口的時候,我身後突然冒出了個蓬頭垢面的老人,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瘋癲,你知道他開口第一句話問的是什麼嗎?」
趙國強怔了一下。
程平道:「他開口第一句問我是不是警察。」
趙國強示意程平繼續說下去。
程平繼續道:「我當時心裡一陣吃驚,就告訴他我只是個普通的採購員,得知身份後,他臉上還露出了幾分失望,緊接著他就告訴我。」
「他說於正的父親壓根就不是村里人,還說於正的父親原先是紅星軋鋼廠的一名檢修工人,十年前在一次吊裝作業中,操作失誤,犯了嚴重的事故責任,導致一人當場死亡,事後於正的父親被關進了監獄,據說是無期徒刑。」
「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老瘋子說於正的父親根本沒死,現在還在監獄裡關著,而且他並不姓於,他的真實姓名叫嚴衛國。」
這個訊息令趙國強心裡勐地一咯噔,立馬意識道:
「那村明所說的於正父親早已去世的消息,是假的?可是村明一般而言在這種事情上,是沒必要撒謊的,如此推斷的話,結論只有一個:這個消息有可能是於正家人故意散布出來的。」
「可是他們為何要隱瞞嚴衛國坐牢的事實,這和一大爺易中海以及二大爺劉海中幫助於正進入軋鋼廠又有什麼關聯?」
面對趙國強的疑問,程平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超乎了我們的預判,感覺其中涉及到了一場陰謀。」
趙國強有同樣的預感,思慮了一下,朝程平交代道:
「既然已經開始查了,那就繼續查到底,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明天我會和楊為明廠長打招呼,讓他把十年前由嚴衛國導致的這場重大事故的詳細資料交給你,你好好研究一下。」
程平點了點頭,可是又忍不住問道:
「我剛剛轉述給你的可是一個瘋子所說的話,你就那麼相信一個瘋子?」
趙國強意味深長的道:
「有時候,一個瘋子的話,恰恰能夠說明問題,他的話是真是假,你明天去檔桉室查一查當年軋鋼廠有沒有這起事故,事故的責任人是不是嚴衛國,到時候就能說明問題了。」
程平沉思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這件事聊完了之後,趙國強又詢問起了調查何雨柱成分的事情。
目前軋鋼廠保衛科已經扣押了何雨柱,並對他的成分問題展開了調查,這件事楊為明已經告訴過自己了。
但何雨柱的態度十分強硬,堅持不肯承認成分造假的事情,所以必須還要尋找到實證。
這和趙國強的預料差不多,這也是趙國強為什麼要派遣程平親自調查這件事的原因。
說起調查何雨柱的這件事,程平忍不住莞爾一笑道:
「說實話,原本我以為調查何雨柱的情況更加困難一些,因為何雨柱雖然在四合院裡住了許多年了,但因為何雨柱的父親何大清當年雖然和白寡婦跑了,不知所蹤,所以對何雨柱家裡的事情,大多人是不清楚的。」
「而要想了解何雨柱的家庭成分,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還必須得從何大清和白寡婦身上入手,一開始我去了何大清之前工作過的那家菜館,詢問了幾個之前和何大清關係較好的廚子,不過他們對於何大清也不太了解,據說何大清這人平常不善言辭,不怎麼喜歡跟人交流。」
「之後在何大清這邊找不到線索,我就去了一趟原先白寡婦居住的胡同,結果你猜怎麼著,有人告訴我白寡婦上個月還回來過,現在就住在東郊一帶的一個市明區。」
趙國強見程平得意的樣子,就笑道:
「那你接下來肯定是去了東郊,並且順利找到了白寡婦,對嗎?」
程平哈哈笑了笑:
「說的沒錯,我去東郊範圍稍微打聽了一下,就打聽出來了白寡婦的住址,這白寡婦因為身段豐腴,再加上又是個火辣性情,在當地那一塊還是個挺有名的人。」
「我基本上沒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白寡婦的住所,剛進門的時候,就瞧見這白寡婦在自家院子裡曬被子。」
「別看白寡婦如今年紀不小了,可是風韻猶存,也怪不得當初何大清為了她捨棄何雨柱和何雨水,我進去後就借著工廠採購員的身份跟她聊了起來,得知我是紅星軋鋼廠的採購員之後,我還沒主動打聽何大清的事情,她竟然主動跟我提起了何大清。」
「提前何大清的時候,白寡婦一臉的嫌棄和憤怒,原來當初何大清和白寡婦私奔之後,確實在一起過了幾年舒坦的日子,可是後來何大清和白寡婦生活在一起,各種矛盾頻發,寡婦嘛,需求旺盛,何大清呢,比白寡婦大了好幾歲,身子骨早就不堪重負了,再加上白寡婦又是個好吃懶做,指望男人生活的女人,所以兩人在一起也就三四年的時間,後來就分道揚鑣了。」
「何大清後來去了哪裡,這點白寡婦也不清楚,跟何大清散了之後,白寡婦又在東郊當地重新找了個男人,搭夥過日子,現在她這第三個男人,在東郊附近的一家暖瓶廠上班,白寡婦就在家裡操持家務,日子也算過的還行。」
趙國強詢問道:
「有關何大清家庭成分的事情,白寡婦知道嗎?」
程平笑了笑道:
「當然知道,我當時見跟白寡婦聊的差不多了,就側面的向她打聽,她跟何大清這幾年怎麼生活的,據白寡婦說,何大清跟她在一起的這幾年,也沒幹過活,兩人都靠積蓄過日子。」
「我當時就覺得追問了,何大清的積蓄哪裡來的,白寡婦就說何大清本人雖然沒什麼積蓄,但是何大清他爹,在抗馹戰爭時期的時候,做過一段時間的漢奸,當時積攢下來了不少東西,何大清他爹剛剛建國的時候,就病死了,何大清帶著他爹留下的積蓄,花了一部分在現在這間四合院置下的房子。」
聽到這個消息後,趙國強心裡勐地一咯噔。
這可是個意外之喜,原本還以為何雨柱的爺爺是個地主,現在看來,敢情人家是漢奸。
看著趙國強吃驚的表情,程平笑了笑道:
「我當時被白寡婦這番話也震驚的不得了,我真是沒想到白寡婦會直接把這麼敏感的事情告訴我,但是後面還有更加讓我震驚的事情。」
「白寡婦後來還告訴我,四合院裡何雨柱住的那間屋子裡,地下有個暗層,撬開上面的一層土磚,就能發現暗層下面藏著東西,那是何大清他爹生前留下的遺物,其中有一套他當漢奸偽軍時候所穿的制服,還有一些金銀。」
趙國強聽到這個消息後,一開始瞪大了嘴巴,隨後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程平見趙國強陷入沉思狀態後,忍不住笑道:
「國強,何雨柱的這件事情現在很容易解決了,只要告訴楊為明廠長,讓他帶人去何雨柱的屋子,挖開暗層搜一搜,證據就會自己出來了,我說你還煩什麼愁?」
趙國強朝程平微微白了一眼:
「我愁的不是怎麼對付何雨柱,我愁的是某些人被人利用了,現在卻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
程平勐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在自己身上指了一下:
「你是說我被人利用了?」
趙國強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那白寡婦當初既然能夠輕易拿捏的住何大清,這後來何大清一早,她馬上又能找到了一個願意養他的相好的,這足以說明這是個厲害的女人,在何大清的家庭成分這種敏感的事情上面,你問的那麼詳細,你真的以為她對你的身份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程平心裡一驚,撓了撓頭道:
「這也是我奇怪的點,她今天非但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反而一鼓作氣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了我,而且她告訴我的這些細節,足以令何雨柱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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