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劉光齊開口,陳大壯便皺著眉頭,滿臉怒容地大聲質問起來:「劉光齊,你搞什麼鬼?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把箱子送到指定的地點?嗯?你是不是想耍什麼花樣?」
劉光齊被陳大壯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身子一抖,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陳……陳大哥,我……我這不是遇到點麻煩嘛,昨……昨天晚上廠里保衛科的人巡邏得特別勤,我……我差點就被發現了,所……所以沒敢送過去呀。」
陳大壯一聽,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惡狠狠地瞪著劉光齊,咬牙切齒地說道:「哼,就這點事兒就把你給嚇住了?劉光齊,你可真夠沒用的!我告訴你,那箱子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要是搞砸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劉光齊心中害怕極了,他趕忙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道:「陳大哥,您消消氣,消消氣嘛。我……我這不是已經想辦法了嘛,今天晚上,我……我一定把箱子給您送到指定地點,您就放心吧。」
陳大壯冷哼了一聲,依舊滿臉懷疑地看著劉光齊,說道:「哼,最好是這樣,要是今晚還出什麼岔子,你就等著瞧吧!」
劉光齊唯唯諾諾地點著頭,心裡卻在默默祈禱著
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將整個天空染得一片橙紅,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幕。劉光齊硬著頭皮,拉上同樣忐忑不安的劉光天,兩人扛著那個事先準備好的假箱子,一路小心翼翼地朝著軋鋼廠外面的小樹林走去。
劉光天的腳步虛浮得厲害,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心裡頭那股恐懼就像野草般瘋長,怎麼也壓制不住。他的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哥,咱……咱真的要去啊?我……我這心裡怕得很吶,萬一被陳大壯發現了,咱可就死定了呀。」
劉光齊心裡其實也怕得要命,但還是強裝鎮定,壓低聲音呵斥道:「怕什麼怕!現在都走到這一步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有李衛東他們在暗中保護咱們呢,不會出事兒的,你給我振作點!」
兩人就這樣相互攙扶著,好不容易來到了小樹林裡。此時,陳大壯正帶著兩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在那兒等著呢。那兩個年輕人嘴裡叼著煙,雙手抱胸,眼神里透著一股痞氣,站在陳大壯身後,活像兩個凶神惡煞的門神。
陳大壯看到劉光齊和劉光天扛著箱子來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可那笑容里卻透著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狠勁兒。他上前兩步,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注意到劉光天那副膽小如鼠、雙腿發軟走不動道的模樣。
陳大壯眉頭一皺,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他盯著劉光天,目光像刀子一樣仿佛要把劉光天看穿,冷冷地問道:「劉光天,你這是怎麼了?抖得跟個篩子似的,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吧?」
劉光天被陳大壯這麼一問,嚇得差點癱倒在地,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陳大哥,我……我就是有點冷,這傍晚的風一吹,就……就不自覺地打哆嗦了,沒……沒別的事兒呀。」
陳大壯可沒那麼好糊弄,他冷哼一聲,圍著劉光天和劉光齊轉了一圈,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哼,冷?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吧!劉光齊,你可別跟我耍什麼花樣,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在搞小動作,哼,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劉光齊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賠著笑臉說道:「陳大哥,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呀,我們哪敢吶,光天他就是膽小,一見到您就緊張,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這箱子我們這不都給您帶來了嘛,您看看,滿意不?」
陳大壯的目光這才移到了那個箱子上,可他心中的疑慮卻並沒有消散
陳大壯那雙眼睛在箱子上打量了一番後,突然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抬手指著那箱子,大聲說道:「劉光齊,你糊弄誰呢!這箱子根本就不是我要的那個箱子,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小子是不是想出賣我啊?」
劉光天一聽這話,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差點就脫口而出把李衛東他們設局的事兒給講了出來。他心裡又驚又怕,眼睛慌亂地看向劉光齊,盼著哥哥能想出辦法應對眼前這危急的局面。
劉光齊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一陣後怕湧上心頭,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李衛東之前對他說的話:「陳大壯是那種狡猾多端的人,肯定會詐唬你,你一定要堅持,要咬死了說東西就是真的,千萬別被他嚇唬住。」
想到這兒,劉光齊深吸一口氣,硬是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反而挺直了腰杆,瞪大了眼睛,一臉憤怒地斥責起陳大壯來:「陳大壯,你可別血口噴人啊!這箱子就是你要的那個箱子,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給你弄到手,你現在居然想賴帳?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陳大壯沒想到劉光齊會突然來這麼一出,先是一愣,隨後眉頭緊皺,眼中的凶光更甚,他惡狠狠地說道:「劉光齊,你還敢嘴硬?我說不是就不是,你以為我傻呢,這箱子一看就有問題,你肯定是想背著我另找買家,從中多撈一筆吧,我告訴你,沒門兒!」
劉光齊見陳大壯如此篤定,心裡也有些打鼓,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繼續硬著頭皮,梗著脖子回道:「哼,陳大壯,你少在這兒污衊我了。既然你覺得這箱子不對,那好啊,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這就把箱子帶回去,我自己找個賣家賣掉,到時候賺的錢可全都是我的,跟你沒半點兒關係,你可別後悔!」
說著,劉光齊作勢就要扛起箱子往回走,劉光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裡直犯嘀咕,不知道哥哥這是真有底氣還是在硬撐,只盼著這場戲可千萬別演砸了,不然他們兄弟倆今天可真就交代在這兒了。
就在這氣氛緊張得仿佛一觸即發的時候,陳大壯看著劉光齊那副決絕的樣子,心裡漸漸信了幾分。他琢磨著,劉光齊平日裡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主兒,要是沒真把箱子弄到手,估計也不敢在自己面前這麼硬氣。這麼一想,他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趕緊快步跑過去,伸手拉住劉光齊的胳膊,陪著笑臉說道:「哎,光齊兄弟,別生氣嘛,是我剛才太著急了,說話沒個把門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這箱子肯定就是我要的那個,估計是我剛剛一時眼拙沒看仔細,你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呀。」
說著,陳大壯也不等劉光齊回應,就趕忙伸手從劉光齊手裡接過了箱子,還一邊掂量著箱子的重量,一邊嘴裡念叨著:「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我就說嘛,光齊兄弟辦事兒我還能不放心嘛,哈哈哈。」
而就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李衛東正帶著李科長以及幾個保衛幹事悄悄地埋伏在那兒呢。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的動靜,大氣都不敢出,就等著陳大壯上鉤。
當看到陳大壯從劉光齊手裡接過箱子的那一刻,李衛東眼神一亮,知道時機到了。他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緊接著,眾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從草叢裡沖了出來,一邊朝著陳大壯他們的方向快速奔去,一邊大聲喊道:「不許動!都給我站住!」
那陣仗,可把陳大壯和他身邊那兩個年輕人給嚇了一大跳。
陳大壯瞬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那原本就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此刻更是變得豬肝色,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劉光齊,嘴裡大罵道:「劉光齊,你個卑鄙小人!竟敢聯合他們來算計我,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劉光齊心中雖仍有一絲膽怯,但此刻也鼓足了勇氣,大聲回應道:「陳大壯,你才是罪魁禍首!你設局坑我,害我走到這步田地,這都是你自找的,活該!」
陳大壯怒吼一聲,把手裡的箱子猛地往地上一扔,像一頭髮狂的野獸一般,朝著劉光齊撲了過去。他揮舞著拳頭,那拳頭帶著呼呼的風聲,直朝著劉光齊的面門砸去。劉光齊見狀,急忙往旁邊一閃,陳大壯的拳頭擦著他的臉頰而過,帶起一陣勁風。
就在陳大壯這一拳落空,身體因慣性向前衝去之時,劉光齊趁機抬腿朝著陳大壯的腹部踹了一腳。陳大壯「哎喲」一聲,身體微微彎了下去,但他很快又穩住身形,轉身再次撲向劉光齊。
然而,此時李科長已經如獵豹般沖了過來。他身手敏捷,一個箭步上前,伸手便去抓陳大壯的肩膀。陳大壯察覺到背後有人來襲,他猛地一轉身,揮起手臂,試圖甩開李科長的手。李科長順勢一躲,然後迅速出拳,朝著陳大壯的胸口打去。
陳大壯側身一閃,避開了這一拳,接著他飛起一腳,踢向李科長的腰部。李科長反應極快,他雙手迅速下壓,擋住了陳大壯這一腳,同時借力往前一推,將陳大壯推後了幾步。
陳大壯不甘心就此被制服,他借著後退的幾步距離,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像揮舞著武器一般,朝著李科長橫掃過來。李科長見狀,不慌不忙,他一個側身,輕鬆躲過樹枝的攻擊,然後趁著陳大壯招式用老,身體重心不穩之際,猛地衝上前,一把抱住陳大壯的腰,用力往後一摔。
陳大壯整個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但他仍不死心,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繼續反抗。李科長哪會給他這個機會,他迅速用膝蓋壓住陳大壯的後背,雙手死死地摁住陳大壯的雙手,使其動彈不得。
陳大壯一邊掙扎,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叫罵著,可此刻他已被李科長牢牢制住,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李科長那如鐵鉗般的雙手。而他身邊那兩個年輕人,看到這陣仗,早已嚇得呆若木雞,哪裡還敢有半分反抗的念頭,乖乖地站在原地,等著被保衛幹事們帶走。
在保衛科那略顯昏暗的羈押室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陳大壯被兩個保衛幹事押著,滿臉橫肉緊繃著,眼神中透著一絲倔強與狡黠,他被按坐在椅子上,雙手被銬在身後。
李衛東和李科長緩緩走進羈押室,目光如炬地盯著陳大壯。李科長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陳大壯,你幹的好事兒,現在人贓俱獲,還不老實交代?」
陳大壯冷哼一聲,梗著脖子說道:「我沒幹啥,你們憑啥抓我?這都是誤會,我是被冤枉的!」
李衛東走上前,將那個引發事端的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然後蹲下身子,緩緩打開箱子。瞬間,箱內那從老毛子進口的精密設備展露無遺,在燈光下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光澤。李衛東站起身來,看著陳大壯,嚴肅地說道:「陳大壯,你看看這是什麼?這麼貴重的設備,你竟然妄圖偷走,按照法律,這至少得判二十年,你現在認罪還來得及,別再執迷不悟了。」
陳大壯的眼神在看到設備的那一刻有了一絲慌亂,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依舊嘴硬道:「我根本不知道這箱子裡裝的啥,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想把我往火坑裡推!」
李科長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往前跨了一步,揚起手作勢就要打陳大壯,怒吼道:「你個死鴨子嘴硬的傢伙,都到這份兒上了還不承認,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就在李科長的手即將落下之時,李衛東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攔住了李科長,輕聲說道:「李科長,先別衝動,打人解決不了問題,咱們還是得靠證據讓他心服口服。」
李科長瞪了陳大壯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手,轉身背對著陳大壯,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李衛東則繼續看著陳大壯,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與威懾,說道:「陳大壯,你以為你不承認就能逃脫制裁嗎?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線索,這箱子怎麼到劉光齊手裡的,你和他之間的交易,我們都在調查。你現在說實話,或許還能爭取從輕處理,要是等我們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你可就真的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