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被釣

  第502章 被釣

  魚是剛從河裡調出來的純綠色新鮮魚,鹽是顆粒大鹽,花椒是農家自產的花椒。

  這樣的烤魚,就算是手藝再差,也能烤出美味,更別說李衛東這個前世經常帶女朋友去燒烤的大師傅了。

  一條十幾斤的烤魚,姚淑芬吃掉了一大半。

  她突然打了個飽嗝,捂住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衛東同志,不好意思,這是你烤的魚兒,被我吃掉了一大半。」

  「沒事,我就是喜歡看著你吃魚。」李衛東抽著煙呵呵笑。

  姚淑芬看到李愛國盯著她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雙手拉扯衣角,扭捏了好一會,嗓子裡才擠出一絲顫音。

  「衛東哥,我肚子吃得有點撐,你能帶我去山上的小樹林裡散散步嗎?」

  小樹林.

  李衛東這麼熱心的人,當然不能拒絕一位女同志的請求。

  姚淑芬見李衛東答應下來,臉色頓時羞紅起來,低聲說道:「就是散步,你可不能使壞。」

  「那不能,咱們認識那麼久了,你也知道我是個老實人。」

  兩人說著話,進到了小樹林裡。

  裡面很快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姚淑芬嬌嗔道:「你,你也太老實了。我腿都走痛了.」

  「不是你讓我老實的嗎?」李衛東一板一眼。

  姚淑芬覺得腦袋快抬不起來了,低聲說:「既然你那麼聽我的,我現在不讓你老實了.」

  「嘿嘿,得令!」

  吃了半條魚,鍛鍊了身體,李衛東這一天過得很充實。

  背著手,哼著小曲回到公社裡,拿出稿紙,正準備給於莉寫一封家書,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

  「我~」

  聽到那聲清脆的女聲,李衛東皺皺眉頭,因為這道聲音實在太陌生了,壓根沒有一點印象。

  當李衛東站起身拉開門,就更加懵逼了。

  門外站著一個小媳婦兒,她身穿翠綠色的外套,下身是黑色的勞動布褲子,腳上是圓口黑布鞋,這些倒是雙水村小媳婦兒們的日常穿著。

  她皮膚白皙,身材姣好,挽在腦袋後的髮髻上插了一根銀色的釵子。

  跟那些在田地里勞作的勞動婦女相比,這小媳婦兒就像是天仙似的。

  只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風塵氣息,讓人有些生厭。

  她真是雙水村的人?

  李衛東好奇的問道:「你找誰?」

  「您是京城來的李主任吧,我是雙水村的王彩娥。」王彩娥沒有一般雙水村小媳婦的矜持,大大方方的拎起竹籃,「聽說京城裡的領導來給我們雙水村送糧食了,我早就想來當面對工人老大哥表示支持,只是你也知道,我們雙水村沒有啥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唯一的特產就是那些棗子了,可是您來的實在是不是時間。

  這些紅棗是去年曬乾的,味道雖沒有新鮮棗子好,但是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王彩娥羅里吧嗦說了一大堆,李愛國卻只聽得王彩娥三個字。

  原來她就是王彩娥,難怪身上會有股風塵氣息。

  在原著中,王彩娥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這個了不起,指的是她的那些風韻事情。

  王彩娥有個響亮的外號,叫「蓋滿村」,大概意思是她的姿色在雙水村絕無僅有,可以排頭把交椅。

  其實也就一般般,比姚淑芬還要差一些。

  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名聲,是因為她為人輕浮,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媚眼。

  她的丈夫金俊斌,是個老實人,卻因為在搶水事件中,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違反了不能隨地大小便的原則,而丟掉了性命。

  金俊斌死了以後,王彩娥就開始放飛自我了,被孫玉亭盯上了。

  孫玉亭利用手中的權利,給王彩娥安排了一個輕鬆營生,王彩娥身為一個女人,當然清楚孫玉亭的想法,卻坦然接受了。

  孫玉亭見此情形,加快了進攻的步伐,沒過多久,兩人就搞在了一塊。

  以至於引起了金俊文和金俊武的注意,兩人派人將孫玉亭和王彩娥鎖在了屋內,由此引發了一場大戰。

  最後,在公社領導出面,並對空鳴了三槍,打鬧的場面才戛然而止。

  這件事讓王彩娥丟盡了臉面,公社裡的領導也不敢再接觸她了。

  沒辦法,她改嫁到石圪節,丈夫名叫胡得祿,開了個理髮店。

  理髮師傅在農村可是很受歡迎的,從此之後,王彩娥過上了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要是換做一個老實的女人,這回肯定會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可是王彩娥骨子裡有癮,過了沒多久,就跟公社的主任徐治功搞到了一塊。

  最後兩人在一塊討論業務的時候,又被胡得祿的哥哥胡得福抓到了。

  短短几年,被人兩次抓到,王彩娥這人既愛玩,又沒腦子。

  腦海里回憶起王彩娥的資料,李衛東頓時警惕了起來。

  他看到金俊山從旁邊經過,連忙喊住了金俊山:「俊山同志,你來得正好,王彩娥帶了一些紅棗來,你也正好來嘗嘗。」

  金俊山看到王彩娥,眉頭隱晦的皺了皺,王彩娥是金俊斌的媳婦兒,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到公社裡,給李衛東送紅棗呢?

  這紅棗乾淨嗎?

  看到王彩娥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金俊山頓時明白過來了。

  這女人又不老實了!

  人可以偽裝一時,偽裝不了一世,王彩娥嫁給金俊斌之後,金家人就發現這女人不老實,以前欠下過風流帳。

  只是因為金俊斌是老實,而且沒有本事,要是跟王彩娥離婚後,很難再娶到媳婦兒,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打起了李衛東的主意。

  金俊山感覺到臉皮子有點發燒,尷尬的笑笑,接過筐子,「李主任,這,這是老百姓的一點心意,你可千萬別介意。」

  「俊山,看你這話說的,這是社員同志送給我的,我哪能介意。」

  金俊山是李衛東的『盟友』,當然要給他留點面子。

  王彩娥看到這種情況,清楚想要借著紅棗拿下李衛東,是不可能了,閒扯了兩句,只能訕訕的離開了公社。

  剛走沒多遠,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王彩娥,你給我站住!」

  王彩娥清楚是金俊山追了上來,本來想躲開,可是又有些畏懼金俊山,也只能停下腳步。

  金俊山追上王彩娥,冷著臉問道:「王彩娥,你這是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當然是為了感謝李主任。」王彩娥硬著頭皮說道。

  金俊山看她嘴硬,嘆口氣說道:「王彩娥,別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李衛東是城裡來的領導,你千萬不要打歪主意。」

  聽到這話,王彩娥心中一跳,為了掩飾她的心虛,跳著腳喊道:「金俊山,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說我王彩娥是個破鞋?」

  「我」金俊山本來想教訓王彩娥一頓,現在王彩娥這麼一鬧,他又說不出話來了。

  「你什麼你!金俊山,我還沒有埋怨你呢!當初,為了讓我嫁給金俊斌,你把家裡的家具都借給了金俊斌,你說說,你乾的這叫做人事兒嗎?!」

  「我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住你,只是警告你,你要是再胡鬧,等金俊斌回來,我就告訴金俊斌。」

  金俊山撂下一句話,氣呼呼的走了。

  王彩娥清楚今天雖然應付走了金俊山,但是要是金俊山抓到他的把柄,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王彩娥回到窯洞,剛坐下喝口茶水,田福高就撩開棉布帘子門,急匆匆的進來了。

  「怎麼樣,你跟李衛東溝通得怎麼樣?」田福高搓搓手,急不可耐的說道。

  王彩娥嘆口氣,「不怎麼樣,我借著送紅棗的機會,本來想著能夠跟李衛東拉上關係,誰承想那小子壓根就不接招。」

  田福高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有些失望,「是啊,人家是京城裡來的,哪能看上咱們農村裡的庸脂俗粉。」

  聽到田福高將自己形容為庸脂俗粉,這讓一直對自己美貌有自信的王彩娥有些不願意了。

  「你亂說什麼!我可是一枝花!」

  「好好好」

  田福高也不給她犟嘴,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必須得儘快辦,要不然讓金家的人發現了,那問題就麻煩了。」

  「人家不上鉤,我有啥辦法。」王彩娥撇撇嘴。

  被金俊山教訓過,她這會已經有點打退堂鼓了。

  金家可是雙水村的大家族,要是真被他們抓到把柄,雖然不能像解放前那樣,扔到河水裡,也不會輕饒了她。

  「不上鉤,就想辦法把魚鉤塞進他嘴巴里。」

  田福高臉色陰沉的說道:「這小子不是喜歡釣魚嘛,咱們就讓他嘗嘗被釣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王彩娥瞪大眼。

  田福高朝她招招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一陣。

  王彩娥的眼睛一點一點瞪大,整個人都呆愣住了,過了許久才算是緩過神來。

  她的嗓子裡擠出一道顫音:「田福高,還是你夠陰險。」

  「哼,不陰險行嗎,你以為我就沒有壓力了嗎?」

  聽了田福高的話,王彩娥清楚是田福堂在背後使壞。

  她的信心更加堅定了。

  在雙水村,還沒有人能夠跟田福堂對抗。

  夜。

  烏黑黑。

  靜悄悄。

  李衛東的住所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你是?」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田福高。」田福高說著話,從帆布兜里,取出兩斤豬頭肉,兩罈子散酒。

  「田福高?」李衛東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了田福高的資料。

  此人是石圪節公社雙水村大隊第一生產隊副隊長,同時也是田福堂的堂兄弟。

  他的年紀比田福堂要小几歲,一輩子唯田福堂馬首是瞻,同時還扮演了田福堂智囊的角色,經常喜歡給田福堂出一些孬主意。

  「李主任,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是想向你匯報情況的。」田福高見李衛東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連忙舔著臉笑道:「我知道您對我們雙水村的一把手有意見,其實我也對他不滿。」

  田福高要告田福堂的狀?開什麼玩笑啊,這人肯定有問題。

  李衛東將計就計,將田福高讓進了屋內。

  田福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將豬頭肉擺在桌子上,擰開散酒罈子。

  「來,李主任,咱們邊喝邊聊。」

  李衛東順手拿起酒瓶子,聞了聞味道,笑著說道:「這酒度數不低啊?」

  「咳。」田福高的臉色頓時紅了,慌忙解釋道:「這是我們自釀的酒,別看度數高,喝起來卻不上頭。」

  「是嗎?那我今天可得好好嘗嘗。」

  見李衛東沒有在意,田福高心中一陣竊喜。

  這些酒是他用祖傳手藝釀製出來的,味道不怎麼樣,但是度數高,劃著名火柴能夠點燃。

  就算是雙水村酒量最大的他,也只是能喝兩搪瓷碗,而他今天帶來了整整兩壇。

  今天肯定能將李衛東灌倒。

  由於李衛東的住處沒有酒杯,就找來兩個飯盒當做酒杯,田福高頓頓頓的倒了兩飯盒,將其中一飯盒遞到李衛東面前,笑著說道:「李主任,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到你們這種京城來的領導,今天我敬你一杯酒。」

  李衛東接過鋁飯盒,笑著看向田福高:「老田啊,怎麼著,你們雙水村的規矩不一樣?」

  「啊」田福高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連忙端起鋁飯盒,一飲而盡。

  他可是雙水村酒量最大的人,能怕一個京城來的小娃娃?

  李衛東看到田福高喝完酒,這才端起鋁飯盒,湊到嘴邊。

  他看上去像是在喝酒,其實是倒進了系統空間裡。

  一飲而盡之後,還不忘記嘖嘖兩聲,稱讚一句「好酒!」

  「那是,我祖爺爺可是方圓百里有名的釀酒大師,當年還在柳鎮開過酒家,要不是因為起了亂兵,也不會重新回到雙樹村。」

  田福高見李衛東將整飯盒酒全喝光了,說著話,站起身又給他倒了一飯盒。

  「李主任,來來,我再敬你一杯酒。」

  李衛東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衝著他擺擺手:「不行了,不行了,你這酒的勁頭實在是太大了,我有點醉了,咱們還是談談田福堂的問題。」

  「李主任,你這酒不對了,在咱們黃原,要是不能痛痛快快的喝一頓酒,就不能交朋友。」田福堂說著話,端起飯盒一飲而盡,然後盯著李衛東說道:「咱們痛痛快快的喝一場,我就將田福堂的把柄交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