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等一會,我現在就去借錢。」閻解放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應了三大爺一句,隨後便轉身匆匆往車間裡跑去。
他心裡頭亂糟糟的,滿腦子都是哥哥閻解成躺在醫院裡等著救命的畫面,壓根就沒察覺到三大爺剛才趁機獅子大開口,多要了不少錢。
回到車間,閻解放徑直朝著正在忙活的周師傅走去。周師傅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裡的工具,身旁的機器發出陣陣轟鳴。
「周師傅,周師傅!」閻解放提高了嗓門喊道,試圖蓋過那嘈雜的機器聲。
周師傅聞聲抬起頭,見是閻解放,便微微點了點頭,手上的活兒卻沒停。
閻解放趕忙湊上前去,急切地說:「周師傅,我想跟您借一百塊錢,有急事!」
可車間裡實在太吵了,周師傅壓根就沒聽清楚閻解放說的啥,只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的。於是,周師傅放下手裡的活兒,一把將閻解放拉到了一旁稍微安靜點兒的地方,又認真地問了一遍:「解放啊,你剛才說啥?大聲點兒,這兒太吵了。」
閻解放深吸了一口氣,提高了音量說道:「周師傅,我哥閻解成腿斷了,現在正在醫院裡等著做手術呢,我爹說治傷得要一百塊錢,所以我想找您借點兒錢應應急。」
周師傅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盯著閻解放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解放啊,不是師傅不借你,只是我覺得你這恐怕是上了你家那三大爺的當了呀。治個腿傷哪用得著一百塊這麼多?這事兒怕是有蹊蹺啊。」
閻解放卻不以為然,他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周師傅,您這說的啥話呀。三大爺那可是我爹,他怎麼可能騙我呢?我哥現在情況危急,等著錢救命呢,我得趕緊湊夠錢給送去呀。」
周師傅看著閻解放那一臉堅定、毫不懷疑的模樣,知道這時候再勸也沒什麼用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解放啊,既然你這麼相信你家三大爺,那師傅就幫你這一回吧。不過師傅身上這會兒就只有十塊錢,你先拿著應急吧。」說著,周師傅便從兜里掏出那皺巴巴的十塊錢,遞給了閻解放。
閻解放接過錢,心裡滿是感激,忙說道:「謝謝周師傅,您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等我發了工資就立馬還您。」
隨後,閻解放又在車間裡四處奔走,找了好幾個相熟的工友。他滿臉焦急地把自家哥哥受傷急需用錢的事兒跟工友們說了一遍又一遍,工友們看著他那著急的樣子,也都紛紛伸出了援手。有的拿出五塊,有的拿出八塊,還有的拿出十幾塊。
就這樣,閻解放費了好大的勁兒,總算湊夠了一百塊錢。他緊緊攥著那一把零零散散的錢,急匆匆地跑到了廠大門口。
三大爺正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呢,一看到閻解放,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閻解放走上前去,把那一百塊錢遞給三大爺,一邊遞一邊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爹,你可別是忽悠我了吧?這治傷真得要這麼多錢?」
三大爺一聽,立馬挺直了腰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大聲說道:「解放啊,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你爹,怎麼可能忽悠你呢?你哥那傷勢可嚴重了,醫生說了,這一百塊都還不一定夠呢,我還正愁要不要再去借點兒呢。」
閻解放聽了三大爺的話,心裡的疑慮稍稍消散了一些,他看著三大爺說道:「那行吧,爹,你趕緊拿著錢去醫院給哥交手術費吧,我這還得回去上班呢,忙完了我就去醫院看看哥。」
三大爺應了一聲,便喜滋滋地接過錢,騎上自行車就往醫院趕去
這次一下子掙了八十塊錢,把以前的虧空全都補回來了,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莫過於他閻埠貴了。
三大爺哼哧哼哧地騎著自行車,一路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醫院。剛進病房,三大媽就趕忙迎了上去,眼睛緊緊盯著三大爺手裡攥著的錢,急切地問道:「老頭子,咋樣啊?從解放那兒拿到多少錢呀?」
三大爺故意皺著眉頭,裝出一副愁苦又無奈的樣子,重重地嘆了口氣說:「唉,別提了,解放這小子也太小氣了。我好說歹說,他就只給了我五十塊錢,
三大媽一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啥?才五十塊?這孩子怎麼這樣啊,他哥都傷成這樣了,咋就不多拿點兒出來呢?」
三大爺在一旁附和著,還不停地搖頭,嘴裡嘟囔著:「就是說呀,我還指望他能多湊點兒呢,結果就這麼點兒,
其實呀,三大爺心裡正暗暗得意呢,那另外的五十塊錢已經被他偷偷地藏了起來,準備留著以後自己花,壓根就沒打算全拿去給閻解成交手術費。三大爺聽了三大媽的抱怨,心裡雖然有些虛,但面上還是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
隨後,他把錢交了醫藥費
交完費後,醫生和護士們立刻就開始為閻解成準備手術。三大爺和三大媽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無比漫長。三大媽不停地在走廊里來回踱步,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嘴裡還念念有詞地祈禱著:「老天爺呀,保佑我家解成手術順順利利的,可千萬別出啥岔子呀。」三大爺也沒閒著,他坐在長椅上,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門,時不時地站起來,伸長脖子往裡面張望,臉上滿是擔憂。
終於,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三大爺和三大媽見狀,立刻圍了上去,眼神里滿是緊張與期待。
醫生摘下口罩,語氣還算平和地說道:「手術已經做完了,還算比較成功。不過,這種傷勢比較嚴重,雖然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效果不能完全保證。以後閻解成說不定還會出現一些狀況,比如腿部功能恢復不完全,有可能會殘廢。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術後要好好照顧病人,按照醫囑進行康復訓練,這樣或許能增加一些恢復的可能性。」
就在三大爺和三大媽沉浸在閻解成可能殘廢的噩耗中時,病房裡傳來了閻解成微弱的聲音。他緩緩甦醒過來,意識還有些模糊,但當他從父母口中得知手術雖然成功但自己有可能殘廢這個結果後,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憤怒與絕望。
「許大茂,還有那個王衛東,都他媽不是東西!」閻解成咬牙切齒地咒罵著,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要不是許大茂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動手,我能變成這樣?還有王衛東,仗著自己和派出所關係好就欺負人,我這腿斷了,他們得負責!」
三大爺原本正為兒子的傷勢憂心忡忡,此刻聽到閻解成這番話,卻突然想起了之前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惑。他皺著眉頭,盯著閻解成質問道:「解成啊,你先別在這兒罵罵咧咧的。你倒是跟我說說清楚,你為啥要去那個小院?那又不是咱家的地兒,你去幹啥?」
閻解成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緊張起來。他怎麼敢說出是鍾躍民讓他用古董陷害王衛東的事情呀,要是說出來,那可就捅了大婁子了,不僅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還會牽連到更多人。
「爸,就是……就是個誤會唄。」閻解成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三大爺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當時就是想去撿掉進去的衣服,誰知道就鬧成這樣了。」
三大爺一聽就知道他沒說實話,他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呵斥道:「你還跟我扯謊呢?你當我是傻子啊?就撿個衣服能鬧成這樣?你別在這兒給我瞎胡鬧,要是讓我知道你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看我不打斷你的另一條腿!」
閻解成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心裡卻在盤算著該怎麼把這件事圓過去,同時對許大茂和王衛東的恨意又更深了幾分。
閻解成在醫院裡躺了兩天,雖然腿上的傷痛依舊明顯,但好歹手術過後病情算是穩定了些。可三大爺這心裡呀,卻像是有隻貓在不停地撓著,看著那每日不斷增加的醫藥費帳單,心疼得直抽抽。
這天,三大爺站在病床邊,瞅著閻解成,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解成啊,我看你這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出院回家養著吧。這醫院裡花銷實在是太大了,咱可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閻解成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緊接著一股怒火就「噌」地冒了起來。他指著三大爺,氣呼呼地怒斥道:「爸,你可真夠小氣的!我這腿還傷著呢,醫生都說了要好好在這兒觀察治療,你就為了省那點錢,就要我出院?萬一我這腿落下啥病根兒,以後可咋辦?」
三大爺被閻解成這麼一罵,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漲紅了臉,提高了嗓門反駁道:「哼,我小氣?你也不看看這錢是咋花出去的?要不是你闖出這麼多事兒,跟許大茂瞎折騰,能把腿弄斷了?我能需要在這兒花這麼多錢嗎?你倒好,現在還怪起我來了。」
閻解成一聽這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爸,你這說的什麼話?那事兒能全怪我嗎?許大茂他下手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這樣了,你還在這兒計較錢的事兒,你還有沒有點當爹的樣子?」
三大爺也不甘示弱:「我沒當爹的樣子?我辛辛苦苦攢的錢都快被你這事兒給折騰光了,我還得出去借錢給你治傷,你倒好,躺在這兒還嫌我小氣。」
閻解成心裡雖然對三大爺要他出院這件事滿是怨氣,可一想到還得完成鍾躍民交代的任務,要是因為在醫院耽擱久了誤了事,那後面指不定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自己呢。於是,他咬了咬牙,只能極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
三大爺見狀,趕忙去辦理了出院手續,隨後扶著閻解成,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家走。閻解成腿傷未愈,只能拄著拐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那模樣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憐。
就當他們好不容易回到大院,剛進院門的時候,許大茂正好準備出門。許大茂一眼就瞧見了拄著拐杖的閻解成,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喲,這不是閻解成嘛,怎麼著?出院啦?我還以為你得在醫院躺個一年半載的呢。」許大茂雙手抱胸,慢悠悠地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上下打量著閻解成,那眼神里滿是譏笑,「瞧瞧這拄著拐杖的模樣,還真是夠狼狽的呀,哈哈哈。」
閻解成一聽許大茂的話,頓時氣得臉都紅了,他狠狠地瞪著許大茂,咬牙切齒地說道:「許大茂,你別在這兒落井下石,得意什麼?要不是你,我能變成這樣?」
許大茂卻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說:「嘿,這怎麼能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自找的,還想闖進小院去欺負人家管婷婷,我這是見義勇為,你可別顛倒黑白啊。」
閻解成還想再爭辯幾句,可三大爺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勸道:「解成,別跟他一般見識了,咱先回家。」閻解成無奈,只能狠狠地瞪了許大茂一眼,。
許大茂現在得意壞了。
管婷婷把閻解成鬧事兒的事情告訴了王衛東,王衛東誇獎了他一頓,要不了多久,他也許就能晉升了。
哼著小曲,許大茂邁著小步伐離開了四合院。
閻解成在三大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他心裡那個鬱悶呀,就別提了。原本想著趕緊出院好去完成鍾躍民交代的任務,可現在這腿傷成這樣,連路都走不利索,只能整天待在家裡,啥事兒也幹不了。
他坐在屋裡的椅子上,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纏著繃帶的腿,滿心的無奈。每動一下,腿上傳來的疼痛都在提醒著他,眼下這狀況想要出門去辦事兒,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閻解成知道,鍾躍民交代的任務可耽誤不得,那傢伙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完不成任務,指不定會有啥嚴重的後果等著自己呢。可現在自己這副模樣,別說去辦事兒了。
「該死的許大茂,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