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難民作為

  第二天。

  後罩房。

  白修文早早地醒來，看著熟睡的妹妹，輕輕地掀開放下被褥，便下床。

  白池感受到動靜，猛地一睜眼，立馬抓住白修文的手，「哥哥，你去哪？」

  「醒了啊，哥哥去做早飯。」白修文輕輕撫摸白池的額頭。

  聽著哥哥做飯弄出的動靜，白池這才安心。

  簡單地做點早飯，讓妹妹吃下。

  「妹妹，你待在家裡不要亂跑，哥哥出去找工作。」

  「我也要去。」

  「不行，我是去做事的，帶上你不方便，你要守著家，家裡還有糧食，你要看好。」

  「要是家裡的糧食被偷了，我們倆個都要餓死，糧食很重要，知道嗎？」

  被哥哥分配了重要任務，白池眼神立馬嚴肅莊重，重重地點頭，「哥哥放心，我一定看要糧食。」

  「嗯，我相信妹妹可以的。」白修文摸了摸她的腦袋，帶著半飽的肚子出門。

  他不敢吃飽，怕吃飽了就不剩下多少糧食。

  出門，就看到徐思楠也走了出來，這姑娘獨自一人，身體很瘦，跟個琵琶骨一樣。

  「早。」同是難民，白修文和她打招呼。

  「嗯。」徐思楠點頭回敬，沒有說話，只是快步離開。

  兩人經過後院、中院，大家見他們紛紛避開，白修文原本還想和大家打好關係。

  見狀，只能算了。

  院子眾人也收拾好，三三兩兩去上班。

  街道上，烏央烏央的人去廠子上班，白修文卻是逆著人流。

  廠子是不用想了，他們壓根就不收人，白修文問過很多次，都沒人要。

  白修文來到街道，看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散工，打算先從打零工開始。

  能不能找到長久的工作另說，先賺點錢和糧食，省的被趕出四九城，兜里什麼東西都沒有。

  散工看到白修文，雙眼一凝，瞬間就察覺出白修文和他們一樣，一個個心裡如臨大敵。

  白修文來到他們面前：「大哥，你們這是等工嗎？能不能加我一個？」

  聞言，散工更加不高興，不耐煩地揮手：「滾滾滾，我們都吃不飽還加你一個，滾一邊去。」

  白修文悻悻地離開，接著找其他散工問問情況。

  結果不言而喻，都是直接被拒。

  「唉，你們幾個，工作來了！」忽然，有人朝著他們大喊。

  「來活了來活了。」一群人立馬起身，急匆匆地跑過去。

  「東哥。」

  「東哥。」

  「嗯。」

  看樣子他們和東哥是老相識了，東哥只是擺擺手，他們立馬就去幹活。

  「同志。」

  東哥轉身，就看到面黃肌瘦的白修文。

  「有什麼事嗎？」

  白修文指著幹活的眾人，「同志，我是來找活的，能加我一個嗎？」

  說完，白修文忐忑地看著東哥。

  那群幹活的人聞言，眼神兇惡地看著白修文，白修文這不是和他們搶食嗎？

  現在的活哪有那麼容易加入，大家都算好了人數，寧可少一個，不可多一個。

  東哥注意到他們的眼神，畢竟是熟人，再說要是白修文手腳不乾淨怎麼辦。

  東哥直接回絕：「不用了，人夠了，你去找別人吧。」

  聽到東哥拒絕，他們高興的不得了。

  白修文失望的離開，去下一個地方碰碰運氣。

  東哥看著白修文，沒有任何憐憫，這樣的難民，他不是第一見了。

  找了一上午，白修文屢屢失敗，沒一次成功。

  不是被小團伙從中阻撓，就是被主管人員拒絕，沒有人敢用他。

  對此，白修文心裡早就有了預料，抬頭看太陽。

  「先回去做飯吧，要不然妹妹餓著。」

  白修文朝著四合院趕，正巧被崔元看到，他拿著修好的物品要交回維修店。

  看著白修文的背影，崔元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時候自己也是背著一身擔子，在街道打零工。

  看著他，崔元動了惻隱之心，交回物品後，便急匆匆地回到院子。

  崔元回到軋鋼廠，和李開朗說了事。

  「小李，你說要不要把他們介紹進卸裝科，跟我當初一樣，我給他們做擔保。」

  李開朗看了眼崔元，失望地搖頭，「崔哥，別想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不行了。」

  「軋鋼廠寧願讓大家自己去倉庫搬貨都不招人，你覺得這事有可能嗎？」

  聞言，崔元想了想，點頭：「是啊，寧願卸裝科人手不夠，也不招人，我怎麼沒想到啊。」

  崔元也是看他們可憐，沒想到這一茬。

  「現在除非有工作證明，否則就別想了。」

  「工作證明？」崔元無奈一笑，「現在哪有還多餘的工作證明啊，看來他們只能聽天由命了。」

  工作證明，李開朗有兩個，一個是街道辦的，一個是廢品收購站的。

  街道辦他是要死死地摁在手裡，廢品站的倒是能給出去，但是也得看人。

  畢竟他是打算在廢品站插眼，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留給他。

  現在廢品收購站的工作證明依舊有用，因為廢品站的領導沒被調走，他不能不認。

  「吃飯吧，別操那麼多心了。」

  李開朗對於新來難民還不認識，不能肯定他們的品性如何。

  畢竟系統又不能識人，只能靠他辨認人是好是壞。

  白修文回到家，就看到一大媽正照顧著白池，給她餵飯。

  「一大媽，妹妹。」

  「小文回來了，我看你沒回來，小池餓了我就先給她做飯，對不住啊。」一大媽解釋。

  看著白池高高興興的吃著，白修文哪敢接受這道歉，「實在是麻煩一大媽了，還要照顧我妹妹。」

  一大媽純粹就是關心關心，沒有什麼目的，能給白池做飯吃，也能是因為她可愛吧。

  「沒事沒事，既然你來了，你餵吧，鍋里還熱著飯，你吃吧，我就先回去做飯了。」

  「麻煩你了一大媽，妹妹，說謝謝奶奶。」

  「謝謝奶奶。」

  一大媽擺擺手，便回去做飯。

  白修文摸了摸白池的腦袋，看了眼鍋里的粗糧，大概還有一碗的量。

  一看就知道一大媽是算著糧食做飯，不多不少剛剛好，能吃個七分飽。

  「哥哥，奶奶好好啊。」白池仰著頭道。

  「嗯，那你以後要對奶奶好，要多說奶奶的好話，不能讓奶奶不開心。」

  「嗯。」

  白修文什麼東西都沒有，想要報答一大媽更是無稽之談，只能先記著，等以後報答回去。

  「哥哥，吃飯。」

  「嗯，吃飯。」

  吃過飯，稍微小憩了一會，白修文又出去找工作。

  在門口，再一次偶遇徐思楠。

  兩人的經歷都差不多，找了一上午的工作，都沒人願意接受他們。

  徐思楠會女工，跑到紡織廠尋求訂單，同樣沒有訂單給她。

  一方面是不熟悉她的能力，即便徐思楠說的再好，說能現場展示，依舊沒用，不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另一方面也是其他人的阻撓，她們也不願意徐思楠分一杯羹。

  兩人互相點了個頭，便自顧自的出門找工作。

  宋秋楠家。

  「弟弟，你在家裡好好的，不要亂跑，姐姐出去找工作，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宋宇傑點頭應道。

  「嗯，聽話啊。」宋秋楠摸了摸弟弟的腦袋，便走出門。

  宋秋楠明白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她不會女工，也幹不了粗活，很多事情做不了，但是她有一張好看的臉。

  憑藉著這張臉，她不信釣不到合適的馬仔嫁人。

  只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帶著弟弟就是不方便，要是我一個人，嫁了就嫁了，不就多口飯吃，只是弟弟。」

  一想到弟弟那無底洞的肚子，一天能吃一斤半的飯，哪家能養得起。

  這也是為什麼家裡人會把他趕出來，實在是養不起，吃的實在是太多了。

  現在還小，長大了還得了，別說是災年了，就是大豐收的也不敢這麼養。

  「還是得找個有錢人嫁了，哪個平頭百姓能養得起我們倆啊。」

  「我就不信了，我就釣不到有錢人，憑我這麼漂亮，哪個男人不喜歡。」

  想到這，宋秋楠信心十足。

  一路過來，不是沒有人打她的主意，不是沒有人故意吃她豆腐，但她都一一擺脫掉，潔身自好。

  她明白，她只能靠著這個打動那些有錢人。

  只是一個月時間，要拿下一個馬仔，不是那麼簡單，有錢人也不是傻子，但宋秋楠依舊是信心十足。

  宋秋楠本來長得就挺漂亮，雖然穿著樸素的衣服，但依舊擋不住她靚麗的美貌，和傲人的身姿。

  拿不拿得下有錢人尚未可知，但是拿捏普通人手拿把掐，尤其是院子裡的某些人。

  宋秋楠朝著四九城最負盛名的地方溜達、閒逛、找馬仔。

  「吱呀~」又有一人緊隨其後走出來。

  只見一姑娘，頭髮散落在臉頰上，面容比起宋秋楠絲毫不差，如果排除掉那小孩巴掌大小的痣的話。

  休息了一上午，趙若楠同樣是出門找工作。

  趙思楠的能力、形象處於宋秋楠和徐思楠之間。

  會女工，身材也不錯，容貌如果不看那痣的話，也不錯。

  趙思楠用頭髮遮擋住臉上的痣，便出院子找工作。

  只是她的經歷比起徐思楠更慘。

  「同志，您這要人嗎？」

  趙若楠同樣是先找到紡織廠，先是問問保衛員。

  保衛員剛想不耐煩地趕走，但是看到趙若楠那張漂亮的臉，沒出聲趕走，反而是耐心十足。

  「姑娘，怎麼想出來找工作啊？這麼冷的天，待在家裡不好嗎？」

  「不瞞同志，家裡揭不開米，我才出來找工作的。」

  「這樣啊，真是苦了你了。」保衛員深表同感。

  「唉姑娘，你怎麼散發，是不是發箍沒帶，我這有發箍你先用著。」

  「這怎麼好？不用了。」趙若楠披頭散髮自然是有原因。

  保衛員佯裝生氣：「唉，別不好意思，就一個發箍而已，你要是不戴，我就不幫你問領導了。」

  這麼漂亮的人，遮住小半張臉都好看，要是全臉，那豈不是更好看。

  這麼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有沒有對象，要是沒有，自己可要下手了。

  這麼漂亮的姑娘，這麼捨得讓她出來工作，肯定是養在家裡，正好他工資也不少，養媳婦在家綽綽有餘。

  趙若楠再次推辭。

  三番兩次下來，還是拗不過保衛員，自己急需一份工作，只能接過發箍。

  保衛員滿心歡喜地等著看她那美麗的完整容顏。

  「哎呀我去！」

  不出所料，保衛員被那大痣嚇一跳。

  保衛員不耐煩地揮手：「趕緊走趕緊走。」

  趙若楠早有所料，趕忙問正事：「同志，你還沒說這招不招工？」

  「不招不招，你別待在這裡了，趕緊走趕緊走。」

  這麼丑的一個人，別說領導了，就是他看了都嫌噁心，怎麼可能還會招進去，噁心其他人，耽誤生產嗎？

  見狀，趙思楠嘆了一口氣，將發箍還回去。

  「東西我不要了，你拿走，拿走。」保衛員嫌晦氣，怎麼可能會要。

  趙思楠只能拿著發箍離開。

  之後的遭遇差不多，一旦露出那痣，所有人紛紛避之不及，都覺得她晦氣，怎麼敢用她。

  她想擋著，但只會更激起大家的好奇心，更想要看。

  只是掀開一看，大家更後悔，話沒說兩句就趕人走。

  最慘的時候，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揮手讓她離開。

  趙思楠強忍著心酸無奈和淚水，一個個的找工作，希望找到一個不歧視的人。

  只是這很顯然很困難，本來廠子就不招工，想要找工作本就困難，還要不歧視，更是難上加難。

  院子。

  「啊！！！」最後一個人終於是起床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睡了大半天，可真舒服啊！」

  馬旭終於是起床了。

  他的身材還挺不錯，雖然瘦弱，但看起來應該是有一把子力氣，和當初的崔元差不多。

  「先弄點吃的再說。」

  馬旭這才開火做飯，簡單吃過飯，天也沒那麼早，過不了幾個鍾就又要天黑。

  自然沒有找工作必要。

  「出去看看，還沒逛過這院子，也不知道長啥樣。」

  昨天急匆匆的來，沒注意觀察院子，趁著現在有空，去看看。

  後罩房就沒有看的必要，昨天打掃的時候，看的一清二楚。

  馬旭先是在後院逛一逛。

  看到了二大媽、聾老太太等人，主要是美嬌娘賽鳳仙，看著她前凸後翹的身姿，馬旭驚呆了。

  「沒想到城裡人被養的這麼好，這麼多漂亮的姑娘，不像我老家，漂亮姑娘沒幾個。」

  馬旭不由地為自己來四九城感到慶幸。

  沒敢多看賽鳳仙，馬旭又來到中院閒逛。

  看到一大媽的時候，馬旭連忙跑去打招呼。

  「你是？」一大媽看著面前的馬旭，上了年紀，記性不好。

  「一大媽，我是馬旭，您叫我小馬就成。」

  「小馬啊，你有什麼事嗎？」

  「沒，我就是來感謝您的，昨天要不您幫忙，我們不知道要打掃到什麼時候。」

  「客氣了，都是院子一份子，都是應該的，你有什麼事嗎？」

  「沒，您忙您的。」事情聊完，馬旭在中院逛一逛。

  看到了青春洋溢的何雨水、綠茶秦淮茹，以及混世魔王棒梗。

  棒梗看到馬旭，齜牙咧嘴看著他，馬旭同樣齜牙咧嘴回敬，嚇的棒梗連忙跑回家去，抱著秦淮茹的大腿。

  聽到棒梗去告狀，馬旭連忙跑去前院，生怕被抓到。

  來到前院，三大媽、閻家三兄妹、崔大娘、崔剛等人。

  馬旭主動上前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眾人禮貌回應，閒聊兩句，就去倒座房。

  和倒座房的人打過招呼，便大大方方出了院門。

  看他這招呼的情況，倒是正正常常，眼睛也沒亂飄，沒扒拉門，大家便也沒對他起疑心。

  當然這也是因為家家戶戶上鎖了。

  院子裡來了新住戶，大家不清楚他們的品性、來歷，自然是要小心一二，生怕自己的東西被偷。

  錢被偷了無所謂，糧食被偷了，那就麻煩了。

  除了兩個小的，所有難民都在做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