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眾生相 苦盡甘來
回到軋鋼廠。
婁振華來視察軋鋼廠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大家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畢竟對絕大部分工人而言，婁振華是資本家。
和他們這些工人，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不過，有小部分人因為婁振華的視察，間接的受到影響。
首當其衝的是傻柱。
「何雨柱，這是上面下達的通知，你看看吧。」牛臘希拿著一張通知單，遞給傻柱。
傻柱根本不接通知單，氣勢洶洶地指責牛臘希：
「幹嘛！牛臘希你是不是去告狀了，不就是說了你幾句，伱就告狀，你算什麼男人！」
「等出了廠，你看老子怎麼揍死你！」
「何雨柱，你別冤枉老子，老子好歹也是個男人，告狀這事，老子做不來！」牛臘希反駁道。
「嘿，你要不告狀，沒事給我通知幹嘛，指定就是你告狀的。」傻柱仍然怒氣沖沖。
「傻柱，你想幹嘛！別以為老子怕你！」牛臘希看著步步緊逼的傻柱，大聲呵斥道。
「老子今天有事，就不和你計較，你自己看去。」
說完，牛臘希扔下通知單，轉身就跑。
「嘿，孫子，跑什麼啊！」傻柱喊道，看著不見身影的牛臘希。
傻柱低頭拿起通知單，低頭看那份通知單時，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喜笑顏開。
「好啊！總算可以不用待在這裡了！終於能回去了。」
只見通知單上寫著：
「何雨柱同志，近期表現良好，經領導層決定，何雨柱同志的清潔工作，到年底結束。」
簡簡單單幾句話，讓傻柱眉飛色舞，幹活也有了力氣。
「再忍忍3個月，我就能回去了，等回去後，趙其名，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其次，便是第一車間主任鄧朝全。
「你要我怎麼說你，什麼時候處罰不好，在婁董事來的時候處罰。」
呂廠長指著鄧朝全，呵斥著，手指被氣的上下搖擺。
「要不是易中海顧全大局，沒有向婁董事打報告，我這張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鄧朝全，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站在呂廠長的面前，他滿臉的無辜和委。
「廠長，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平常工人做什麼，婁董事哪會在乎。」
「而且，我當時真的很生氣，不處罰不行。！」
呂廠長卻不依不饒，他瞪著眼睛，大聲呵斥道：
「你看看你，到現在還在推卸責任。你一個車間主任，有什麼好生氣的？整天待在辦公室，就這點事都做不好！」
鄧朝全有些無法忍受這樣的指責，他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了呂廠長：
「廠長，你看看賈東旭的資料，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那麼生氣了。」
「生氣？我就不信了，這份資料有什麼天大的秘密，我居然會生氣，開玩笑！」呂廠長說道。
呂廠長接過資料，掃了一眼，然後仔細看了起來。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緊鎖，顯然是被資料中的內容所震驚。
「好傢夥，這個賈東旭，居然憑一己之力，拉高了保費率，還做的一級工件，報廢率那麼高。」
呂廠長心中震驚，「一車間的福利都沒有，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這事誰碰見了不生氣，別說車間的工人要找他，他自己也要受處罰。
看著呂廠長憤怒的模樣，鄧朝全心中暗自得意：「廠長，你看看你，你不也生氣了嗎？還能怪我？」
呂廠長被戳中心事，有些尷尬，但他立刻反駁道：
「生什麼氣，我有生氣嗎？我只是覺得賈東旭過分而已。」
鄧朝全卻不買帳，他鄙視地看著呂廠長：「廠長，你說這話，你覺得我能信嗎？」
呂廠長被噎了一下，他有些惱羞成怒：「你是廠長還是我是廠長？這點小事都分不清！是不是想受處罰！」
朝全不敢多頂嘴，小聲嗶嗶道：「明明就是生氣了，還死不承認，要不是你是領導，看我不罵死你！」
呂廠長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鄧朝全的嘀咕聲，他大喝一聲：「鄧朝全，你在嘀咕什麼？」
鄧朝全嚇得一哆嗦，連忙解釋道：「沒，我沒嘀咕什麼，廠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呂廠長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雖然你沒做錯什麼，但那是因為易中海沒說出來，該有的處分還是有的。」
「這樣，就處罰你這個月工資，以儆效尤！」
「是！」鄧朝全無奈道。
「行了，你出去吧，別在我面前待著，晃眼！」呂廠長揮揮手，示意道。
見此，鄧朝全徑直離開。
呂廠長看著資料，知道鄧朝全做的沒什麼錯，只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婁董事。
「這個賈東旭是幹什麼吃的，一個一級工件，還能錯這麼多？」
「我還以為易中海奉獻精神好，沒成想居然是來擦屁股的。」
鄧朝全離開時，心中充滿了不滿和憤怒。
他知道這個處罰並不公正，但他卻無法改變什麼。
他只能將憤怒轉移到那個讓他陷入困境的賈東旭身上。
「馬德，這個賈東旭，害的老子一個月的工資全沒，等他上班了，老子一定要好好處罰他。」
而此刻正在熟睡的賈東旭，突然打了個噴嚏，他迷迷糊糊地嘟囔道：「馬的，是誰在罵老子？」
最開心的莫過於崔元等體力工人。
「小崔，來一下！」卸裝組長馬謙對崔元說道。
「來了！」崔元應道，連忙來到馬謙身前。
「吶，看一看吧。」馬謙遞出一張通知單，祝賀道：
「小崔，恭喜你啊！這個月做完就可以轉正了，從下個月起，就是每月34塊工資。」
崔元看著通知單上的內容，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因為婁振華的視察，發現崔元認真幹活的模樣。
婁振華誇獎一番，勞資科詢問崔元的工友，大家都覺得他不錯，便提前將轉正的同志給到他。
「好好好！」崔元看著內容，笑容滿面。
對崔元而言，沒轉正前他就是一名實習工，每個月就24塊的工資。
但轉正後，那可是34塊的工資，足足上漲了10塊。
這10塊，要是他之前在街道辦打零工，都要打大半個月才能賺到。
這多出來10塊收入對於崔家來說有多麼重要。
除了這34塊工資，還有2塊錢補助。
馬謙拍了拍崔元的肩膀，高興地說道：
「小崔，從下月起，你一個月就能領到36塊錢了，家裡能吃點好的，日子也算有盼頭了！」
「是啊，小崔，以後的日子可就好了，可以找媳婦了！」
「到時候找了媳婦，可別忘了找我們喝喜酒啊！」
聞詢問來的裝卸眾人們，都聚集過來，向崔元道喜。
崔元感激地看向一眾工友：
「謝謝組長，謝謝各位，要不是有你們，也不會有我今天！」崔元感激地向眾人鞠躬致謝。
「行了，小崔，你趕緊回家去，和家裡人報喜吧，今天不算你曠工，回去好好和家人慶祝一下！」
聞言，崔元有些心動，但婉拒道：「這一大早，我剛來就要回去，大家不得忙死！」
馬謙大手一揮：「放心吧，這裡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不差你一個人，你趕緊回去報喜。」
說完，馬謙將崔元轉身，推著他後背離開倉庫。
「行了，小崔，大傢伙讓你回去你就回去，你現在不想回去，等會忙了你更回不去。」
聞言，崔元轉頭看向眾人，大家高興地朝著他揮揮手。
見此，崔元也不好再推辭，「謝謝大家，那我就回去了！」
「一路小心啊！」眾人說道。
看著崔元攥著通知單，跑離倉庫，眾人心裡也很是高興。
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畢竟卸裝工人的活不容易，要真是有出路，他們也不會在這裡做很久。
馬謙之所以讓崔元回家，也是有幾種原因。
其一，自然就是報喜，這不用解釋。
其二，才是最重要的，任誰拿到轉正通知，都會高興，一高興就會失神，他們搬的都是重物。
要是不小心傷到自己，有可能喜事變喪事。
這種事情發生不在少數，馬謙也是擔心這一點。
至於為什麼不晚點給，沒有任何必要，這轉正的消息也是遲早的事情，拖著沒有任何意義。
看著崔元逐漸遠去的身影，一工又感嘆道:「崔元這小子，轉正了算是幫了家裡一個忙。」
「是啊，多了這10塊，崔元家裡也能好過不少。」
「不知不覺，都快過半年了，崔元家裡的好日子總算來了。」
一眾工友感嘆道，他們和崔元相處了快半年，崔元的家境大家都略知一二。
上有奶奶，下有上學的弟弟，家裡儲蓄不多，不過轉正後，崔元就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家也由衷開心。
「行了，人都走遠了，該幹活了，今天可別出了什麼岔子，別人小崔覺得，沒了他，咱們就出。」
「可別讓小崔瞧不起咱們啊！」馬謙吆喝道。
「放心吧，馬組長，今天指定不會出錯！」一工友保證道。
其他人也附和。
崔元拿著通知單，一路跑回四合院。
「奶奶！奶奶！」崔元進到院子連忙喊道。
這陣動靜立刻引起了四合院其他住戶的注意，他們紛紛從各自的屋裡探出頭來，好奇地看向這邊。
閻解成也好奇地出了屋，看著急匆匆，但面上喜笑顏開的崔元。
正想要問問怎麼一回事，崔大娘就先從家裡跑了出來。
「小元，怎麼啦？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嗎？」崔大娘急切道。
她聽到崔元的聲音，著急忙慌從屋裡出來，手上還拿著抹布，顯然是正在做家務。
崔元看著奶奶焦急的樣子，心裡一陣暖意，他連忙遞上通知單，笑著解釋道：
「奶奶，別擔心，是好事！我轉正了，這是通知單，下個月我就正式成為軋鋼廠的正式員工了。」
崔大娘接過通知單，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卻一個都不認識。
崔大娘不識字，一臉疑惑地指著單子：「小元，這裡面說的是什麼意思？」
「啪！」崔元一拍額頭，這才想起奶奶不識字的事情。
崔元笑著解釋：「奶奶，這通知單上說的是我轉正了，工資也漲了，下個月開始，我每個月就有34塊的工資了。」
「轉正？34塊！」崔大娘震驚地重複著這個數字，隨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好好好，小元轉正了，還能漲工資，好好好！」
崔大娘高興不已，不斷重複著「好好好」三個字。
崔元之前的24塊工資已經足夠家裡的開銷，每個月還能存下一點錢。
現在工資漲了10塊，家裡的生活肯定會更加寬裕，能存更多的錢。
存錢，對崔大娘而言，是除了糧食外，最重要的事，
崔元去軋鋼廠上班前，他崔家就不富裕，讓崔元出去打工都吃不飽飯。
「34塊！」一旁的閻解成聽到這個數字，也是震驚不已。
他現在在街道辦打零工，每個月能賺到20塊就已經很厲害了。
現在崔元竟然能拿到34塊的工資。
這一對比，這讓閻解成感到了巨大的落差和打擊。
想起之前找李開朗幫忙去軋鋼廠的事情，閻解成的心情更加複雜。
他看著崔元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裡不禁感到羨慕和嫉妒。
崔元現在是軋鋼廠的正式員工，每個月34塊錢。
自己在街道辦打零工，每個月不到20塊。
這一對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奶奶，我記得家裡還有肉票，今晚咱們家吃肉，好好慶祝一回！」崔元提議道。
崔大娘高興地連連點頭，「好好，今晚咱家吃肉，好好慶祝一回！
「我現在就去買，小元，你快去上班，不要耽誤工作！」崔大娘說道。
崔元笑著解釋道：「奶奶，今天廠里給我放了假，我去買肉。」
看著崔大娘有些不信的眼神，崔元又道：「奶奶，真是廠里給我放假，要不然我也不會出來。」
「廠里的保衛員就是看到我這通知單，才放我出來的。」
聽到是被保衛員放走，崔大娘這才信以為然。
「奶奶，以後咱家的好日子要來了，等下個月，咱們隔三差五吃一回肉！」崔元說道。
「好好好，咱家小元出息了，以後咱吃肉！吃肉！」崔大娘也附和道。
「行了，奶奶我去買肉，今晚咱在家慶祝慶祝！」崔元說道。
說完，進到屋裡，拿上肉票和錢，便出了門。
看著崔元身影消失，一眾婦人來到崔大娘身邊。
「崔大娘，恭喜你啊！好日子要來了！」
「是啊，小元總算是有出息了，能掙大錢了，以後大娘家就能過好日子了。」
「崔大娘以後可以放心了，安心在家休息了。」
看著崔元離去的背影，四合院裡的婦人們都圍了上來，紛紛向崔大娘表示祝賀。
崔大娘被眾人圍著，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但她心裡卻是高興得不得了。
上一次被圍在中心，是在幾十年前，她剛出嫁的時候。
「謝謝，謝謝啊！」崔大娘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反覆道謝。
雖然崔元是一名裝卸工人的，和他們家鉗工、鍛工等工種相比，相差甚遠。
但好歹是崔家的喜事，她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些惡意的話。
工資的提升，無形中把崔家的地位往上抬了抬，和她們在一個水平，也能對話。
這是崔大娘不知道的，也是崔元不知道的。
崔大娘被眾人圍著，一味的高興、開心。
一整天，崔家都是高高興興的，讓整個四合院喜慶了不少。
看著崔元買來豬肉，一眾婦人也眼饞，口水直流，一個個都效仿買上了豬肉。
整個四合院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中。
夜。
等崔剛回來後，崔家就開飯。
餐桌上的食物顯得尤為豐盛，三菜一湯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其中還包括難得一見的白面饅頭和白米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盤紅燒肉。
最重要的還是肉，崔元買了半斤肉。
每家現在一個月就3兩肉，多了2兩肉，是崔元找了黑市票子買的。
崔大娘看著盤中的豬肉，眼中滿是欣慰。
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旁，享用著這頓難得的豐盛晚餐。
「奶奶、弟弟，別光吃菜，吃肉，以後咱們家隔三差五也能吃上一回肉！」
說著，崔家夾著肉給兩人。
崔剛也知道崔元轉正的事，喜悅之情溢於臉上。
「真的嗎？哥，咱以後都能吃肉？」
「小剛，哥哥在開玩笑的，哪有人家隔三差五吃肉。」崔大娘不禁說道。
「哦！」崔剛低落一聲。
崔剛現在正是長身體，貪吃的時候，他也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也只是奢求地問一問。
「奶奶，我說的是真的，以後咱們家是要隔三差五吃肉的，別人家怎麼吃，我們不用在意！」崔元說道。
崔大娘看著崔元這狂熱的模樣，知道是跟著她吃太多的苦，以前沒錢的時候積壓著，現在正是反彈的時候。
「小元，別說胡話，漲工資是好事，但也不能這麼亂花錢，要隔三差五買肉，那還能存下什麼錢？」
「你也老大不小，等下個月轉正後，我去找王媒婆給你找找媳婦，趕緊給家裡傳宗接代。」
崔元聽到這話，頓時轉移了注意力。
他確實沒想過要找媳婦的事情，因為之前家裡條件不好，自己也沒有穩定的工作。
但現在不同了，他很快就要轉正了，工資也漲了，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
崔剛看著哥哥臉上不禁一紅，吆喝道：「奶奶，哥哥想媳婦了，要快點找啊！」
「小剛，吃你的吧！」崔元夾了一筷子白菜，塞到崔剛的嘴裡。
看著兩人嬉戲打鬧，崔大娘不禁莞爾一笑，這個家正在慢慢變得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