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這下棋,下的都是人情世故!
「就這個價,」
楊平安也知道,這差不多已經到了片兒爺的底線。
何況這做生意,買賣不成仁義在,
而且片兒爺這一趟去東北發財,貌似後面還真讓對方成了倒爺,
也算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楊爺,爽快!」
聽到這話,
片兒爺也是朝著楊平安拱了拱手,
似乎沒有想到,
自家的院子這麼容易就賣出去了!
而且,
這可是五萬塊錢啊,
七十年代的五萬塊,放在後世怎麼也得個好幾百萬!
四捨五入,
他這一波賣掉祖宅的操作,也算是一下子成了萬元戶。
當然,
看著面前的楊平安,
片兒爺忍不住思考了起來。
畢竟,
能拿出五萬塊錢買一套暫時住不著四合院的主,
對方究竟有多少錢?
不過很快,
片兒爺就打消了這份念頭。
他也很清楚,
雖然這些年自己跟楊平安的交情還算不錯,
但對方始終給人一種不顯山不露水,卻又是對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而這樣的人物,
自己能不得罪,就儘量別去得罪。
何況,
他這一趟馬上就要離開四九城,
自然不會去招惹是非。
倒是一旁的陳雪茹,
似乎對自己殺價能力有些不太滿意,
也是眼珠一轉道。
「片兒爺,」
「這五萬塊錢,除了您這院子之外,裡面的家具什麼可都得留下,」
「雪茹,」
「你這還真是一點都不願意吃虧啊,」
「行吧,」
「反正這麼多的東西我也帶不走,不過這對官帽椅可得給我做個念想!」
片兒爺也是開口道。
事實上,
這屋子裡的家具雖然年頭久了一點,
但還真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
唯獨這對官帽椅,
乃是實打實的古董,而且價值不菲。
不過這一點,
片兒爺自己都心知肚明,
自然不存在什麼撿漏的可能。
畢竟,
撿漏的前提,便是原主人不知道其價值,
把價值連城的物件,
當成了不值錢的大白菜給賣了出去。
——
小巷口,
幾名老大爺圍成一團,正看著旁人下棋。
而其中一人,
也是一名70來歲的老者,
卻是滿臉凝重之色,看著棋盤上的殘棋。
「將軍,」
隨著老者對面的年輕人輕輕抬手,
頓時,
這位老者的臉色也是一黑!
「行,這局我輸了。」
「嘿,又輸了,」
「關老頭,看來你這棋也不怎麼樣呀。」
「可不是嘛,」
「跟人小伙子下了三盤,結果把把都輸的精光。」
聽到這話,
眼前的老者確實有些不服氣的看向旁人。
「哼,」
「不行的話,咱們哥幾個來練練?」
「虐不了他,我還虐不了你們幾個臭棋簍子?」
對於楊平安的棋藝,
九門提督關老爺子,也是感覺有些邪門。
好歹他也下了半輩子的棋,
雖然只是將其當做一門愛好,並非什麼吃飯的傢伙。
但也算是打遍正陽門無敵手。
頗有種獨孤求敗的感覺。
可是在遇到了楊平安之後,
他就從獨孤求敗,變成了西方失敗!
幾乎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尤其是,
在經過了幾次下棋,
每次都感覺仿佛只差了那麼一點,就能反敗為勝的時候。
關老爺子也是很快醒悟了過來。
並非自己的歧義太差,
而是眼前這小子有些邪門!
明明棋藝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卻故意每回都偷偷放水,
給他製造出一種,仿佛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贏的感覺!
可即便是知道了這一點。
每次在遇到楊平安的時候,
關老爺子也是樂此不疲的找對方下棋,
體會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似乎頗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行了,」
「今天就先到這吧。」
雖然關老爺子的確是有的某種喜歡受挫的癖好,
但也是個好面子的人,
架不住眾目睽睽之下輸了這麼多盤,還被人取笑。
最終,
也是主動選擇了離開。
很快,
楊平安也是來到了關老爺子所在的四合院內。
這一處地方,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到來,
自然知道這院子看上去不大,實際上卻另有乾坤。
其中藏著關老爺子畢生的珍藏。
不過可惜的是。
這老傢伙對自己的寶貝,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
除非對方認可的人,
否則就連親兒子和兒媳婦,都不願意讓他們碰一下自己的寶貝。
至於楊平安這樣一個外人兼棋友,
那更是想都別想!
這種情況下,
楊平安只能是另闢蹊徑,選擇其他的辦法徐徐圖之。
「對了,關老頭,」
「春明這小子應該快回來了吧?」
「要不跟你商量個事兒,把這小子借我使使?」
聽到這話,
關老爺子也是古井無波,甚至連眼皮都不願意抬一下。
算是默許了這件事情。
雖然他是韓春明的師父,
但除了教導對方一些古董知識之外,
也只不過是言傳身教的傳授了韓春明許多做人的道理。
不過,
要是缺少了關老爺子的教導。
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中,
韓春明要是沒有長歪那才是件怪事,
而楊平安自然並沒有在關老爺子家逗留太長時間。
畢竟,
他的目的又不是關老爺子,而對方所珍藏的古董。
不過這種事情,
一旦楊平安開口,勢必會引起關老爺子的警惕。
不如像現在這樣,
以棋友的方式跟對方接觸。
順便把韓春明這個正陽門之中的主角拐過來,
好好栽培一番。
與其放任對方野蠻生長,
被自己的家人、發小、乃至女朋友坑得頭破血流。
不如讓這個工具人,
在楊平安的手中好好發揮其原本的作用,
他多賺一點外快。
當然,
楊平安計劃中的工具人,可不止韓春明一個。
像是劇情之中的反派角色程建軍。
雖然是個見風使舵,壞得流膿的小人。
但對方在劇情之中,
憑著初中學歷,通過自學就能考取大學。
甚至僅是靠著餐館打工的機會,偷偷學會了鋼琴。
還有自個兒研究古董,
在無師自通的情況下,製造出了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
就足夠證明程建軍的天賦。
除此之外,
還有關老爺子的孫女,小懶貓關小關。
不僅人長得盤靚麗條順,而且還是個海歸人士,
在商業方面也有著不小的天賦。
最重要的是。
雖然關老爺子對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心灰意冷,
但對這唯一的孫女還是比較看重。
而對方所留下的那些財產,
除了有可能留給韓春明這個徒弟之外。
也有可能繼承這些寶貝的,還有關小關這個孫女。
而懷著這份念頭,
楊平安也是信步回到了自家四合院裡。
——
進入中院之後,
不出意外的便是看到一群人搬著板凳,小馬扎之類,
一邊嗑著瓜子圍坐在自家那台十四英寸電視機前,津津有味的看著節目。
至於閻埠貴,
後者也是坐在最靠近電視機的位置,掌控著放映權。
同時,
在對方的腳邊還有著不少瓜子,花生之類的東西。
顯然,
之前楊平安的建議,閻埠貴也是聽進去了。
「平安回來了?」
「楊廠長好,」
注意到楊平安到來院裡,
不少住戶也是滿臉熱情的主動問好。
一方面是因為楊平安軋鋼廠廠長的身份,
即便眾人暫時求不到對方,
但誰能保證萬一沒個什麼急事?
而另一方面,
便是楊平安這般大方的貢獻出了自家電視機。
也是豐富了院子裡住戶的娛樂生活。
當然,
對於電視機要收費的事情,不少住戶還是頗有微詞。
但壓根不需要楊平安開口,
就被劉光天,閻埠貴等人給懟回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狗腿子多的好處。
壓根不需要楊平安開口,這些人就會自發的維護他的名聲。
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也跟楊平安沒有任何關係。
「光天,」
注意到楊平安的眼神原本正在看電視的劉光天,也是馬上起身。
很快,二人來到了後院。
「廠長,」
對於楊平安,劉光天自然充滿了感激。
畢竟這些年他作為工人糾察隊隊長,可謂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尤其是在家中的時候,
跟劉海中的地位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換。
不過好景不長。
現在工人糾察隊取消,
劉光天的隊長職位自然跟著沒了,
即便楊平安沒有卸磨殺驢。
而是將劉光天,安排到了保衛科之中上班。
但這段時間,
面對被他狠狠欺壓了不少年的老父親。
也是沒少受到劉海中愛的教育。
「光天,我記得你弟弟光福應該快回來了吧?」
「是這樣的,」
「廠長,您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劉光天也是有些激動的搓了搓手。
在習慣了耀武揚威之後,
他也是有些不太適應這種重新打回原形的滋味。
自然希望楊平安能夠重新重用自己。
「光天呀。」
對於劉光天的心思,楊平安又何嘗不知。
考慮到自己即便是從軋鋼廠辭職之後成立公司,
也需要一些工具人和狗腿子,
眼前的劉光天雖然腦子一般,但執行力還不錯。
妥妥的先天工具人聖體,
「過段時間,我可能要從軋鋼廠辭職,」
「所以,」
「你的事情暫時先不用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用著你。」
「是,是,」
聽到楊平安這一番許諾,劉光天不由鬆了口氣。
「還有你弟弟光福,」
「這幾年我家靜理和靜平,也多虧他在那邊照顧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讓他直接找我報導,」
聽到這話,
劉光天沒來由的羨慕。
可惜,
當初下鄉的時候,他在軋鋼廠里已經有了工作。
只有劉光福,
不僅年齡合適,而且被楊平安安排在了自家兩個女兒身邊,
幫助自家女兒解決一些小麻煩。
雖然說,
楊平安已經跟公社的隊長以及書記都打了招呼,
但總不能什么小事都去麻煩人家。
在這種情況下,
一個合格的狗腿子也是顯得極為重要!——
畢主任家中,
時隔多年,重新又從南方回來的畢主任,
雖然看上去比當初要老了許多,
但身上的威嚴之感卻是越發濃烈,足以讓普通人膽戰心驚。
即便是楊平安都不免有些發憷。
畢竟,
按照正常情況下,
這會兒畢主任的年紀都該退休了。
而現在嘛……
反正,
有著這樣一條粗大腿。
即便楊平安今後選擇經商這一條路,也不怕遇到一些什么小鬼難纏的局面。
此時此刻,
楊平安正聚精會神的陪著畢主任下棋。
但不同的是。
這一次,
他卻是跟畢主任下得有來有往,難分高下!
直到棋盤上的黑白子都差不多布滿了整個棋盤的時候。
畢主任才是憑著半目的微弱優勢,堪堪取勝,
而這一局棋終了,
畢主任自然是心滿意足的露出了笑容,
甚至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平安呀,」
「這麼多年不見,你這棋藝看樣子有些退步。」
「畢主任教訓的是,」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忙著廠里的事情,沒什麼時間下棋。」
聽到這話的楊平安,
自然是配合的露出了一抹慚愧的表情。
當然,
這一番話如果要被關老爺子聽到,恐怕會忍不住翻個白眼。
沒時間下棋?
呵呵,
也不知道是誰每回遇到他的時候,也是毫不客氣的將他殺得片甲不留。
更何況,
眼下的這一局棋,
對於外行人來說或許看不出什麼貓膩,
但對於那種專業棋手來說,
自然能夠夠看出楊平安是在放水……不,應該是放海!
而且還是放的那種恰到好處,
甚至將每一步都算得一清二楚,從一開始就操縱了這局棋的結果。
只能說,
這下棋下的並非是輸贏,而是滿滿的人情世故!
而聽到楊平安這一番話,
畢主任卻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也是,」
「畢竟工作重要,這圍棋只是小道。」
「況且這些年你在軋鋼廠里的表現,我可一直都有耳聞。」
「不僅整個廠子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整個廠里的工人對你也是頗為信服!」
「證明你在這方面的能力還是頗為突出的嘛,」
「怎麼樣,
「有沒有興趣再加加擔子,往上走一步?」
聽到這話的楊平安,卻是露出了一抹苦笑,微微搖頭道。
「畢主任,謝謝您的美意,」
「不過說句實話,這些年當廠長我也當的有些累了,」
「實在是志不在此!」
「我打算過段時間,就跟部里提出申請,辭去廠長的職務,提前退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