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處。
「領導，昨天……」
劉主任欲言又止。
「昨天出什麼事了？」
老者看著面前剛寫好的大字，目光如炬。
「昨天林紹文醉酒以後，跑去工業部找關麒部長鬧，聽說兩人還動手了。」劉主任小聲道。
滴答！
老者筆尖的墨汁落在紙上。
劉主任瞬間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急忙低著頭不敢吭聲。
許久。
「結果呢？」老者輕聲道。
「關部長怒斥林紹文職權太大，所以把原軋鋼廠的廠長楊衛國和副廠長魯有鐵調了回來，一個分管軋鋼廠研究所，一個分管養殖場……」
劉主任見他放下筆，遞過毛巾後，才繼續道，「至於林紹文，關部長讓他反省半年。」
「楊衛國和魯有鐵風評怎麼樣？」老者抬首看向了他。
「很不錯。」劉主任立刻道，「楊衛國是畢彥君部長的老部下，至於魯有鐵則是畢彥君部長的第一任秘書……無論是在廠里還是在部里，風評都很好。」
「哈哈哈！」
老者突然大笑了起來，「關部長和林紹文合唱了一首雙簧，把你們大家騙得團團轉。」
「怎麼說？」劉主任納悶道。
「趙清明現在勢大，很多人不想得罪他，但林紹文又剛好能夠制住李新民，所以關部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魯有鐵和楊衛國，那是林紹文請回來的幫手……」
「我怎麼沒想到呢。」劉主任恍然道，「難怪關麒部長重拿輕放，只是關了林紹文一個晚上，並沒有做其他的處罰。」
「不止如此。」老者輕聲笑道，「我可是聽人說，李新民現在把廠里的權利全部都交了出來，專心致志的跑業務。別看林紹文年輕，是個有能耐的，一招誘之以利，就把李新民拿捏的死死的。」
「這小子……」劉主任苦笑道，「他才二十多歲的年紀，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心眼。」
「我當師長的時候，也才二十多歲。」老者不以為然道，「林紹文這個小同志，比我們想像中的要聰明……且讓他放手去做吧，等時間到了，我們再給他加加擔子。」
「是。」
劉主任眼神一凝，這小林要飛黃騰達了。
傍晚。
四合院。
林紹文剛進門，就看到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怎麼了？」
「老林，聽說你和部長幹了一架？」許大茂湊了過來。
「別胡說，我那是被部長給打了……」
噗！
不少人笑了起來。
「林紹文，你有種。」劉光奇豎起了大拇指，「在四九城敢和部長動手的，你算是第一人。」
「希望你也有。」林紹文謙虛道。
「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來。
劉光奇臉色卻陰沉了下來，「林紹文，你闖這麼大的禍還不知道反省，活該你被整。」
「劉老大，你這話就不對了。」許大茂揶揄道，「人家林紹文再被整，級別可是在這裡……副局級的高級幹部，工資三百二十二，你們誰有這本事？」
「嚯。」
→
整個四合院一陣驚呼。
「他叔，你這工資一個月都抵我一年了。」閻埠貴湊了過來道，「我最近屋子老漏水，要不你看……」
「我看沒用啊。」
林紹文嘆了口氣，瞥向了於海棠和秦京茹。
「三大爺，你和他說不著。」於海棠朗聲道，「他的工資是秦京茹去領的，領完之後就得分一半給我，他身上能掏出五毛錢，我算你厲害。」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林紹文，你好歹也是個爺們，怎麼能把錢都給娘們捏著呢。」傻柱挑撥道。
「傻柱，走，咱們街道辦說話去。」秦京茹起身道，「你如果敢當著王主任說這種話，每個月的錢我都交給紹文保管。」
「別別別，這是你們兩口子的事，和我沒關係。」傻柱認慫道。
「那你就別插嘴。」於海棠冷笑道，「反正我一天不結婚，林紹文就得一直養著我……」
「呸。」
秦京茹啐了一口。
於海棠懶得搭理她，只是低頭和於莉聊天。
「老林，還有個事……」許大茂小聲道。
「你說。」
林紹文掏出煙，散了一圈後，剩下的丟給了閻解成。
閻解成立刻掏出火柴，給他點上火。
「這不聽說楊廠長和魯廠長回來了嘛。」許大茂猶豫道，「這劉海中想上個主任，我找了李廠長好幾次，他都沒時間……」
「唔，上主任？」林紹文看向了劉海中。
劉海中也一直看著兩人，四目相對之下。
他居然罕見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你過來。」林紹文招了招手。
「林廠長，有什麼吩咐。」劉海中罕見的放低了姿態。
「我問你一個問題。」林紹文吐出一口濃煙道，「你是真的很想當官，還是打算當官後撈錢。」
「啊，這……」
劉海中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當官和撈錢能不能一起？」
「不能，只能二選一。」林紹文正色道，「我相信你也聽到了消息，魯有鐵回來了，他這個人怎麼說呢。鐵面無私，眼裡揉不得沙子，如果你當了主任敢胡來，牢底你都得坐穿。」
劉海中渾身顫抖了一下，有些驚慌的看著他。
「老許，你也不缺這點錢，錢先還給他。」林紹文笑眯眯的說道，「老劉，我知道你是個官迷，但機會只有一次……魯廠長現在分管三個車間，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推薦你。」
「林廠長……」
「話我先說清楚。」林紹文沒有壓低聲音，「我推薦你，是想讓你試試……但是如果你因為貪污、瀆職或者其他原因被送進去了，這和我無關。」
「老劉。」
二大媽使勁拉了劉海中一把，悄聲道，「他林紹文這明顯是想要害你，你可不能上他的當。」
劉海中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林紹文。
「自己想清楚。」
林紹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對眾人道，「各位聊著，我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
秦京茹上前挽住了他的肩膀。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劉海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