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住在中院的角落裡，算是和林紹文對門，不過兩人中間隔了一個院子。
平常見到也是就是點點頭打個招呼。
倒不是林紹文高冷，是老周根本沒時間摻和院子裡的事。
畢竟他很早就死了婆娘，算是個鰥夫。
下面有一對兒女，也沒怎麼讀書。
女兒早早就嫁了人，兒子二十五六歲了，還是孤身一個人，也沒個單位。
兩個人平常就靠著給街道辦干點雜活餬口。
「林廠長，如果太麻煩就算了。 」
「麻煩倒是不麻煩。」
林紹文側頭道，「曉月，跟著去看看……」
「欸。」
李曉月立刻回家拿醫箱。
「林廠長，謝謝。」
老周低頭開始抹淚。
沒一會。
李曉月就出來了，秦淮茹和於海棠急忙跟在了她身邊，畢竟老周家裡可有個大齡男青年，一個姑娘單獨進去，萬一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老林，同情心泛濫啊？」許大茂嘲笑道，「這老周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別把自己學生折在裡面了。」
「哦，這話怎麼說？」
林紹文頓時來了興趣。
「老周這個人，認死理。」
易忠海嘆氣道，「當年『知青下鄉』的時候，他死活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去……」
「這棒梗還不是沒去？」林紹文撇嘴道。
「林紹文，我可沒招你，你少提我的名字。」棒梗又驚又怒。
「棒梗不去，那是他媽找了關係。」劉海中撇嘴道，「他老周有什麼關係？也敢和上面對著幹？」
「後來呢？」
林紹文掏出煙散了一圈。
「這有什麼後來？」閻埠貴不屑道，「你實在不願意去，人家也不能把你綁著去不是？這不……老周的單位被擼了，他的兒子也不許進單位，不就這麼活著？」
……
林紹文默然不語。
這種事，還真談不上誰對誰錯。
畢竟很多知青下鄉後，因為各種原因不回來了的，大有人在。
人家捨不得孩子，也算是情有可原不是？
沒一會。
李曉月就出來了。
「老師，胃潰瘍，十二指腸潰瘍……我給他開了點藥，沒要他的錢。」
「嗯。」
林紹文點點頭。
「他叔，這我就要說你兩句了……」閻埠貴不滿道，「給我們看病，你恨不得把我們家底掏空，給老周看病，你就不收錢？這可不對啊。」
「可不是嘛，林紹文……老周的閨女可早早就嫁人了。 」劉海中也譏諷道。
「你們……」
林紹文正打算罵他們兩句。
突然老周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林廠長，我家沒錢……但我老周也不是那種占人便宜的人。」
他說著，就遞過來了一張皺巴巴的紙，「這是我家的房契，算十塊錢，等我搞到錢了，到時候我再把房子贖回來。」
「去你的。」
林紹文笑罵了道，「你這玩意有個屁用……街道辦連個案都沒有備的，你玩心眼玩到我頭上來了？沒錢就欠著，以後有錢了再說吧。」
「欸。」
老周老臉一紅，不敢再說話。
「行了，你們慢慢玩，我回去了。」
林紹文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後，朝著西廂院子走去。
許大茂卻摸著下巴看著肚子微挺的蘇秀，皺眉道，「這蘇秀怎麼大著肚子還在這裡住？」
「唔。」
劉光奇等人皆是一愣。
對呀。
張小瑜大肚子後，就回去跟著她爺們住去了。
金妍兒好像也是這個說法，唯獨蘇秀大著肚子還在這住，是有些古怪。
「你說……這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是林紹文的？」白廣元小聲道。
「怎麼……唔。」
正打算反駁的許大茂不由愣住了。
還別說，真有這種可能啊。
「是他的又怎麼樣？」
易小龍撇嘴道，「總不能把她肚子剖開……把孩子弄出來和林紹文做個滴血認親吧？」
「土鱉，還滴血認親。」
劉光奇不屑道，「協和可以做『親子鑑定』……就是證明你兒子是你親生的，不過還挺貴的。」
「蘇秀這孩子都沒生，那你們可有得等了。」易忠海打趣道。
「蘇秀孩子是沒生，可不是還有個林景嗎？」許大茂冷笑道，「我他媽一直覺得，林景和林紹文很像……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欸，還別說，是真的很像。」傻柱摸著下巴道，「還有那林悅……他媽的，說話的口吻，做事的風格，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眾人頓時沉默了。
好半晌。
賈張氏才咬牙道，「平常咱們抓不到他搞破鞋……可這孩子他賴不掉吧？」
「咱們懷疑也沒轍。」
傻柱嘆氣道，「這林紹文絕對不肯去做鑑定的……更何況，鑑定不要錢啊？誰出這個錢？」
「愚蠢。」
劉光奇冷笑道，「林紹文是幹部知道吧？咱們直接告到部委去……讓部委出面來調查這個事，萬一是真的，那樂子可就大了。」
「有什麼樂子？」
白廣元撇嘴道，「上次老子上了你們的當……」
「去你媽的，鄉巴佬不懂別插嘴。」閻解成罵了一句後，雙眼放光道，「如果我叔……不，林紹文被幹了下去，那不是連著秦姐和於莉也沒了？」
「她們在西廂院子可都有房子的。」劉光奇咬牙道，「到時候把她們都送去坐牢，咱們再申請一下……這房子不就騰出來了嘛？」
「有道理啊。」
劉光福等人皆是恍然。
白廣元頓時眼珠子一轉，低眉順眼道，「各位大哥……林紹文他們那一窩子都有單位的，這要是把他們干下來了，是不是舉報有功？」
「唔。」
劉光奇等人驚訝的看著他。
這小子……怎麼變聰明了？
「這事你別摻和。」
閻解成皺眉道，「等我們拿到了房子……到時候讓劉光奇給你美言幾句，給你轉個正。」
「欸，謝謝大哥。」
白廣元臉上掛著笑，內心卻不以為然。
自己不摻和，到論功行賞的時候，自己有個毛的份。
不行，這舉報信一定得寫。
「不是……許大茂，這林紹文也沒得罪你，你老是搞事做什麼？」嚴鳳嬌不滿道。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許大茂不屑道，「人家秦京茹是什麼職務你知道嗎？東城藥廠的廠長……就算是老林進去了，她一樣要養老太太。」
「唔。」
嚴鳳嬌和蔣春霞對視一眼，立刻不吭聲了。
林紹文的死活和她們有個屁關係，只要不影響她們的收入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