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幹嘛？」林紹文笑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彷徨。」
安嵐打開了書桌上的檯燈後，伸手把用灰掩蓋的炭火撥開。
「你的任務結束了，不回去？」林紹文輕笑道，「我倒是沒想到……許慎居然把你弄到了七處。」
「不，我不是七處的人。」安嵐正色道，「如果一定要算起來……頂多算個編外。」
「他拿什麼威脅你的？」林紹文收斂笑容。
「沒拿什麼威脅我。」
安嵐嘆氣道，「我爹年輕的時候，犯了點錯誤……許慎放了他一馬，所以我感激他，就幫他個忙。」
「嚯，這倒是奇了。」
林紹文打趣道，「許慎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哪怕有一天，我要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他絕對不會吝嗇子彈的，他居然放了你爹一馬？」
「算是保護了我爹吧。」安嵐苦笑道。
「這倒是合理。」
林紹文搖頭道，「在風波起的時候，很多人的錯誤被無限放大……許慎那老東西良心不壞。」
「你什麼時候猜出我身份的？」安嵐笑道。
「從我第一次和你見面我就知道了。」
林紹文聳聳肩道，「他關部長是什麼身份？他的秘書換給我當秘書？級別上就差得多了……而且他的性格我非常清楚，不可能配備異性秘書的。」
不得配備異性秘書，雖然是明文規定的。
可這方面執行的不是很到位，畢竟不是每個人找的秘書都是這麼有眼緣的不是？尤其是中低層幹部，有個秘書就不錯了，哪還能挑挑揀揀？
安嵐看著他，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說，家裡除了你以外，還有人在監視著我？」林紹文輕笑道。
「對。」
安嵐苦笑道，「家裡的很多事，都是她傳遞出去的……但我不知道是誰。」
「冉秋葉。」林紹文嘆氣道。
「啊？冉秋葉？」
這倒是讓安嵐有些吃驚。
冉秋葉跟了林紹文有十多年了吧？
「她很早就被七處找上了。」林紹文搖頭道，「我和她在一起後，我的很多事……七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時候我就知道，她在替七處工作。」
「那你還留著她？」安嵐秀眉緊蹙。
「你知道為什麼七處會派你來嗎？」林紹文幽幽道。
「唔。」
安嵐微微一愣，「難道冉秋葉……她不給七處傳遞消息了？」
「不是。」
林紹文搖頭道，「因為七處也摸不准，我在國外到底有多少關係……而且冉秋葉也在有意的保護我，所以很多消息，她都說得模稜兩可。」
他拿出來的東西，看似很合理。
可實際上，明眼人一想就能想到，電視冰箱什麼的，在現在都屬於稀缺物資，但早十年前，他就已經用上了。
七處也不傻，肯定會調查的。
「你既然知道，那就應該把我們趕走。」安嵐嘆氣道。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林紹文輕笑道，「你知道上面給我的底線是什麼嗎？」
「只要不叛國投敵，其他的都可以容忍。」安嵐正色道。
「對咯。」
林紹文指著四九城道，「你信不信……我只要出了四九城的範圍，馬上就會有人把我抓回來，而且理由還非常充分，他們怕婁曉娥把我擄走了。」
「果然，大家都還是小看你了。」安嵐突然笑了起來，「許慎說你風流成性……讓我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可我們相處了這麼久，我發現你對這種事根本不在意。」
「或許從冉秋葉那時候開始，你和七處就是在互相試探，所以才一房一房的找，想看看七處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錯了。」
林紹文輕笑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我現在女人多，那是因為秦淮茹和秦京茹的縱容，有時候，我自己不主動找，她們也會給我張羅。」
「比如說你現在，她們就應該在想，我們到哪個地步了。」
「這是為什麼呢？」安嵐好奇道。
「因為……在她們心裡，只有婁曉娥的是我的原配。」林紹文嘆氣道，「她們怕我有一天跟著婁曉娥走了，所以儘量讓我女人多一點，想牽扯住我。」
「每個人都有這麼多心思，你是怎麼過日子的？」安嵐詫異道。
「不去操心這種事，那不就把日子過下去了嗎？」林紹文打趣道，「家裡的事我一概不管……她們願意幹嘛就幹嘛，大家日子過得不是都順心嗎？」
「這倒是。」
安嵐苦笑道，「和你在一起過日子，的確很順心……」
她來四合院這麼久，過得真的很輕鬆。
每天上班下班做飯，閒下來就跟著秦京茹她們去逛逛街，根本沒什麼要操心的事。
「去睡覺吧，別想這些事了。」林紹文笑道，「你和顧懷薇年紀差不多吧？找個人嫁了，喜歡往上走就學張小瑜，不喜歡往上走就學於海棠。」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安嵐問道。
「冉秋葉。」
門外響起了一道哽咽聲。
安嵐起身打開門後，冉秋葉疾步撲到了林紹文懷裡，小聲抽泣著。
林紹文示意安嵐把門關上後，才輕笑道，「我又沒怪過你……你哭什麼？」
「紹文，我……」
冉秋葉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別哭了。」
安嵐正色道，「等會要是把人招來……非得把你趕出院子不可。」
冉秋葉渾身一顫，立刻低頭抹淚。
「不要緊的，我不在意。」
林紹文笑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
「啊？」
冉秋葉驚訝的捂住了嘴。
「什麼意思？」安嵐皺眉道。
「最少你在家裡，我會有所顧慮，知道什麼事我該做，什麼事我絕對不可以做。」林紹文揉了揉冉秋葉的腦袋，「你也不是什麼都告訴了許慎不是？最少……我們的地下室你就沒說。」
「紹文。」
冉秋葉抱著了他，默默的流淚。
「許慎是怎麼找到你的？」
安嵐一句話，讓冉秋葉微微一愣，隨即低下了頭。
「在沒和紹文在一起之前，許慎的屬下就找到了我……說是可以幫我出國，但要我為他們做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