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
「先把孩子弄出來。」
林紹文右手捏住了張小瑜的脈搏,左手開始用銀針扎向了張小瑜的心臟。
「啊……」
張小瑜尖叫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師娘,用力。」
張曼雲拉住了孩子,李曉月則在另外一側,握住了張小瑜的右手,不停的按壓著穴位。
林紹文見孩子久久不出來,不由再次施診。
「啊……」
吃痛之下的張小瑜雙目赤紅。
早已經做好準備的張曼雲右手一拉,將孩子拉了出來,立刻用襁褓包裹好,雙手按壓著孩子的心口。
好半晌。
李曉月才紅著眼睛道,「老師,孩子沒醒。」
「老師,怕是要施針刺激心脈。」張曼雲也紅著眼眶道。
「紹文,救孩子……」
張小瑜淚流滿面。
「送出去,讓李峰治,我現在沒時間。」林紹文沉聲道。
「紹文……」
張小瑜神色悽苦,淚流滿面。
「沒事的,要相信李掌門的醫術。」
林紹文開了個玩笑,隨即再次開始施針。
張曼雲則和李曉月把孩子抱了出去,剛出門,眾人都迎了上來。
「大師兄,老師讓你施針……」李曉月急忙道。
「好。」
李峰立刻抱著孩子去了書房。
才剛剛醒來的林潔立刻跟了過去,張國平則在門外來回踱步。
這時。
一群人又涌了進來。
臥室內。
「紹文,我……」
「我愛你的是你,其次才是孩子。」
林紹文搖頭道,「孩子有最好,如果沒有……我們再生也可以,但你只有一個。」
「紹文……」
張小瑜看著他,淚如雨下。
林紹文左手叩著她的脈搏,右手是替他抹去了眼淚,隨即繼續開始施針,幫她排除體內雜質。
不知過了多久。
「哇……」
門外傳來一陣孩子的啼哭。
張小瑜立刻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師,大師兄檢查了孩子,很健康……」
李曉月沖了進來。
「我知道了,讓張部長他們照顧孩子,我走不開。」林紹文輕聲道。
「是。」
李曉月又跑了出去。
次日。
清晨。
林潔不顧眾人的阻攔,走了進來。
見到林紹文此時正在干嚼人參補充體力後,不由大驚失色。
「紹文,要不你先去休息,我來照看小瑜。」
「不行。」
林紹文搖頭道,「我要阻止羊水進入她的心脈,要不停的截斷血液……但也不能讓血液斷流,稍微不慎,她會死的。」
林潔默然不語。
「讓大家都回去吧,我照顧小瑜……對了,既然孩子沒事,你讓李峰和張曼雲他們繼續去醫科大上課,主講《太平聖惠方》。」林紹文認真道。
「好。」
林潔記下以後,轉身出去了。
沒一會。
秦淮茹拿著一個瓷鋼杯走了進來,有一股蜂蜜的香氣。
林紹文也不客氣,一口氣把蜜水喝完以後,柔聲道,「去給小瑜做飯,要老母雞……放點當歸、人參。」
「好。」
秦淮茹又給張小瑜餵了一點蜜水後,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林紹文拔出銀針,靜靜的等了二十分鐘後,又再次插上。
「紹文,對不起……」張小瑜愧疚道。
「什麼對不起?」
林紹文驚訝道,「你該不會以為羊水栓塞是你的問題吧?」
「難道不是?」張小瑜微微一愣。
「自然不是。」
林紹文搖頭道,「這是一種疾病,雖然爆發率不是很高……但這種病沒有任何成因,出現的時候,一般在生產的前兩個小時,所以在古代,也被人稱為『血衝心』。」
「這是上天在考驗我的技術呢。」
「哈。」
張小瑜忍不住笑出了聲,可隨即又嘆氣道,「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
「喂,張部長,你怎麼懷疑我學生的技術呢?」林紹文笑罵道,「那可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那倒是。」
張小瑜一本正經道,「誰不知道我們林部長醫術精湛,堪稱『國手』……」
「什麼叫做堪稱?我還稱不上是國手嗎?」林紹文一本正經道。
「上面有意把李峰調去保健局,你這老師可都沒收到邀請……」張小瑜調皮道。
「誰說我沒收到邀請?」林紹文撇嘴道。
「呀,你收到了保健局的邀請?」張小瑜驚訝道。
「副局長。」
林紹文拉開床頭的抽屜,一封聘用函就出現在他的手裡。
「你……」
張小瑜大驚失色。
剛才她只是開玩笑的,保健局那個單位,可不是一般的單位。
「瞧你嚇的。」
林紹文笑罵道,「我沒接受邀請,所以他們給了我一個特別顧問的名頭……想讓李峰去坐鎮,李峰不肯,他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們這門的醫術發揚光大。」
張小瑜默然不語。
林紹文的性格是這樣,他的學生性格也是這樣……好像對功名利祿根本不感興趣似的。
「來,再含一片人參……」
「嗯。」
張小瑜張開嘴,把人參含在了嘴裡。
一個多小時後。
秦京茹把熱騰騰的雞肉端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蘇秀等人。
「蘇秀,你和秋葉還有雨水不要進來……」林紹文側頭道。
「啊?」
所有人皆是一愣。
「林院長也這麼迷信?」蘇秀打趣道。
「哎。」
林紹文搖頭道,「血衝心這種病,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有些名醫猜測,是外邪所致,所以沒生過孩子的,還是別進來了。」
「是。」
蘇秀等人眼神一凝,隨即退了出去。
在她們心裡,林紹文於醫道已經近乎神明。
「紹文,你也吃一點吧。」於莉柔聲道。
「不吃了。」
林紹文拿起人參干嚼,「雖然現在情況穩定,但大意不得……」
「那我來餵小瑜吃。」
秦淮茹想伸手扶住了張小瑜的腦袋,隨即看向了林紹文。
「可以。」
林紹文點點頭,依舊給張小瑜叩著脈,跟著秦淮茹的動作,把張小瑜靠在了床頭。
是夜。
李曉月回來了,她給張小瑜清理瘡口後,又給她做了推拿,把腹內的污血排了出來。
隨即於海棠和於莉給張小瑜擦了一下身子。
張小瑜看著她們,不由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