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林廠長……」
劉嵐驚訝道，「這可真是稀奇了，我們後勤部幾乎所有領導都來過，唯獨您是第一次來吧？」
「我沒事來你們後勤部做什麼？我來檢查一下廁所掃的干不乾淨嗎？」林紹文哭笑不得道。
「那倒是。」
劉嵐笑道，「廠里都盛傳，林廠長除了醫務室，去行政樓都的讓人去『請』。」
「你少聽他們胡說八道。」
林紹文笑著搖搖頭，「我這次來是特地來找你的……」
「林廠長，有事您吩咐。」劉嵐正色道。
「你現在是什麼職務？」林紹文問道。
「五級辦事員。」
秦淮茹笑道，「林廠長，你把劉嵐帶走可以，但是低於這個待遇可不行……」
「科長。」
劉嵐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廠長，您別聽我們科長開玩笑，我就是一個六級辦事員。」
「我給你個副主任，你願不願意？」林紹文正色道。
「副主任？」
秦淮茹和劉嵐都瞪大了眼睛。
一級辦事員就是主任級，工資大概是七十八元，當然，有的主任是副科級工資是八十七塊五。副主任一般來說都在一二級上下，二級居多。
工資是七十塊。
「林廠長，您可別和我開玩笑。」劉嵐苦笑道，「秦科長拉了我一把，能到六級辦事員，我已經很滿足了，副主任……我可想都不敢想。」
辦事員，哪怕是一級辦事員。
如果沒有職務的話，那就還是個辦事員。
但副主任，哪怕是個二級辦事員，那也是個幹部。
「劉嵐，我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和李新民的事，上面的領導都顧慮著，這事我非常清楚。」林紹文認真道，「不然以你的能力，怎麼也能當個主任不是？」
食堂的工作，劉嵐那是進廠就在干。
雖然她不會炒菜，可裡面門路她一清二楚。
李新民當年和她也只是露水情緣，說白了，金錢交易而已。不然劉嵐八成真能混到主任，畢竟主任又不用炒菜。
「林廠長，你這話說得太直接了。」秦淮茹無奈道。
「畢竟我想要劉嵐幫我，我不希望她心裡有顧慮。」林紹文正色道，「我們四九堂雖然和軋鋼廠算是一體同源，但裡面的職務，廠里沒權力干涉，我想讓你去幫我管四九堂的食堂……」
「林廠長，我是副主任，那就應該有主任了。」劉嵐認真道，「既然有主任的話，他應該可以管理。」
「其實我是想請傻柱去四九堂食堂當主任的，但他不是不樂意嘛。」林紹文苦笑道。
「啥？」
秦淮茹和劉嵐都瞪大了眼睛。
這傻柱是不是真傻了，當主任還不樂意？
林紹文沒轍，只能把一食堂的事和她們說了一遍。
「按照你這麼說，四九堂的食堂主任是個生瓜蛋子？」劉嵐驚訝道。
「準確的說是菜都不會炒的生瓜蛋子。」林紹文嘆氣道。
「那你找他做什麼？」
秦淮茹秀眉緊蹙。
「炒菜可以慢慢教，楊宗瑞為人木訥，沒這麼多名堂……」林紹文攤攤手道，「讓他去做食堂的採購和管理，那真是為難了他了。」
「那為什麼不是劉嵐當主任，楊宗瑞當副主任？」秦淮茹不服氣道。
「他爹是楊衛國。」
林紹文一句話，就讓兩人都沉默了。
好半晌。
劉嵐才嘆氣道，「這樣說來，主任是應該他來當。」
噗！
林紹文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難道劉嵐說的不對？」秦淮茹瞪眼道。
「我任命他為主任的時候，我可不知道他爹是楊衛國。」林紹文輕笑道，「我原本就是衝著找主任去的……不過，劉嵐當副主任管理還是好一些。」
「為什麼？」秦淮茹好奇道。
「因為他爹是楊衛國，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可以頂，但劉嵐不可以。」林紹文笑道。
「去你的，耍著我們玩呢？」秦淮茹不滿道。
「劉嵐，成不成給句話……」林紹文認真道。
「先等等……」
秦淮茹冷笑道，「林廠長，你把劉嵐帶走了，我這裡的工作怎麼辦？總不能我一個人每天去整個廠巡視吧？」
「要不，我給出個主意？」林紹文一本正經道。
「你說……」
秦淮茹坐直了身體。
「廁所的巡邏工作，你幹嘛要自己去做？你和呂虎打個招呼，讓保衛部的人巡邏的時候，順便檢查一下衛生不就成了嘛。」林紹文撇嘴道。
「去，我還以為是什麼好主意呢。」秦淮茹沒好氣道。
「林廠長，這保衛科的人怎麼會為我們後勤部辦事，他們就是口頭上答應了，怕也不會認真的。」劉嵐無奈道。
「笨。」
林紹文笑罵道，「你就和他們說，如果發現廁所不乾淨……那就罰手下人的款給他們，這不就行了嘛？」
「呀。」
秦淮茹驚呼一聲，覺得好有道理。
只要有錢掙，那些保衛科的人，怕是會瘋了一樣的巡邏。
「不過……這也不是最好的辦法。」林紹文搖頭道。
「為什麼？」秦淮茹詫異道。
這個辦法在她心裡，已經無懈可擊了。
「劉嵐現在是你的副手，雖然只是六級辦事員，其實你們後勤管理處應該有個主任的，你可以申請一下，從你手下的人選個主任出來。」
林紹文點燃了一根煙，「如果你不把劉嵐這個位子留住，以後你們後勤管理處再想設立主任，那可就難了。」
「更何況，你把要設主任的消息放出去，你手下的人那不和瘋了一樣的幹活？」
「你為什麼不先說這個辦法？」秦淮茹嗔怪道。
「林廠長的意思是，想讓你兩種辦法一起用。」劉嵐笑道。
「喏，這才是管理型人才嘛。」林紹文笑道。
「去你的。」
秦淮茹沒好氣道，「你把劉嵐調走了，那我可把設立主任的事報上去了，如果通不過……你可得負責。」
「要不你現在打報告，我現在簽字批覆，然後你再交上去？」林紹文笑道。
「呀，這個辦法好。」
秦淮茹驚呼一聲，立刻開始著手寫報告。
劉嵐看著她嬌憨的樣子，再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林紹文，內心不由感嘆。
秦淮茹真是好命。
她和秦淮茹共事時間也不短了，她從來沒看到秦淮茹對哪個男人有這麼多話。
哪怕是廠長來了，她也是應付了事。
唯獨只要聽到這位林廠長的消息，秦淮茹就立刻眉飛色舞了起來。
如果兩人沒關係，劉嵐願意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