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拜年

  李家沒有守歲，很早就睡了。

  大年初一。

  大半夜李平安就被稀稀疏疏的鞭炮聲吵醒。

  已經有人早早起床、開始吃飯了。

  秦淮茹就想從被窩裡鑽出來。

  李平安說道：「咱們再睡一會兒，我和媽說過了，沒有必要起那麼早！」

  秦淮茹勉強答應，兩人又睡著了。

  院子裡也響起了鞭炮聲的時候李平安和秦淮茹才起來。

  「回頭咱們到百貨商店買一隻手錶。」李平安說道。

  手術室里有一個機械掛鍾，李平安做手術的時候想知道時間就會問小露等人。

  這幾個月一直沒有起過要買手錶的心思。

  現在不工作了，反而覺得沒有手錶不太方便，仿佛是時間不由自己掌控一般。

  「嗯！」秦淮茹說道：「過年以後吧，到時候我提醒你！」

  兩人起床以後就去了隔壁。

  李林倒是有一塊兒老式的懷表，十幾年前買的，他看了看懷表說道：「平安，才五點一刻，你們怎麼起這麼早，也不再睡一會兒，飯做好以後你媽會叫伱的！」

  「我睡不著了！」李平安說道：「外面鞭炮聲響個不停，還不如起來呢！」

  很快徐氏就將餃子下鍋煮好了。

  李平安到外面放了鞭炮，一家人開始吃飯。

  吃完飯以後他和秦淮茹給父母拜年。

  徐氏給了秦淮茹五萬塊錢，說道：「給你的壓歲錢，討個吉利！」

  秦淮茹微笑著收了起來。

  徐氏又對她說道：「讓平安他們爺倆出去拜年吧，你和我一起留在家裡！」

  秦淮茹是新媳婦兒，要是跟過去拜年，講究的鄰居或許會給一點兒壓歲錢，徐氏不想和鄰居們有太多的牽扯，乾脆讓秦淮茹和她一起留在家裡。

  秦淮茹點點頭，又對李平安說道：「李大哥，你別忘了去梅姨家拜年，她對咱們挺照顧的！」

  李平安答應道：「我知道了！」

  他和父親李林出門了。

  徐氏屋裡有一個老相框，相框裡有幾張照片，秦淮茹站在旁邊看了起來。

  相框裡只有一張是李平安的。

  五六歲的李平安站在十來歲的姐姐旁邊，他身上還背著一個書包。

  「媽」秦淮茹叫了一聲問道：」李大哥這么小就上學了啊！」

  「他上學早，本來是陪姐姐的，沒有想到還真讓他上出了名堂，上了高中，還讀了醫校！」徐氏微笑著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隔壁劉家的三個小子過來拜年了。

  劉光齊帶著兩個弟弟進門就磕頭。

  秦淮茹轉身看到他們跪在地上，有些手足無措，她可是剛剛出嫁，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徐氏趕緊讓劉家三兄弟起來，給他們每人一把瓜子，幾顆奶糖、兩個核桃。

  三兄弟高高興興的離開。

  秦淮茹說道：「媽，我去隔壁了！」

  徐氏點點頭，抓了一把瓜子給她，秦淮茹拿著到隔壁房間了。

  劉家三個小子在李家得了瓜子、奶糖的消息傳了出去，院子裡的小孩兒紛紛過來給徐氏拜年。

  何家兄妹吃了飯第一個就是到李家拜年。

  他們都沒有做新衣服，還是去年做的棉衣，二大媽給了他們救濟物資以後幫著洗了一下。

  徐氏給了兄妹兩個一些瓜子、奶糖，還給了何雨水一萬塊的壓歲錢。

  何雨水收下以後感謝道：「謝謝嬸子！」

  李林帶著李平安先到劉海中家拜年。

  院子裡的很多人家都沒有買糖果、瓜子，大都是準備一點兒熟花生，鄰居過來拜年的時候就給人家抓一把。

  劉家也是如此。

  二大媽給李平安抓了一把花生遞給他說道：「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眼的功夫平安就成親了！」

  李林也是一番感慨。

  聾老太太家鎖著門。

  李林皺了皺眉頭。

  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這樣。

  聾老太太不喜歡別人給她拜年，也不想給別人壓歲錢，哪怕是一把花生都不想給鄰居家的孩子們。

  一大媽給她端了一碗餃子，她吃完以後就去遛彎兒了。

  「爸！」李平安說道：「咱們去別家吧！」

  到了許大茂家，周氏極為熱情，給李平安抓了一把瓜子還特意給了幾顆奶糖，一個勁兒的夸李平安少年有為，稱的上是一個好醫生。

  李平安感到莫名其妙。

  除了婁家，他還沒聽說過周氏如此賣力的去巴結過誰呢！

  兩人從許家出來。

  許大茂不高興道：「媽，你給李平安那麼多東西做什麼，瓜子還不夠我和妹妹吃呢！」

  周氏好面兒。

  她也買了一點兒瓜子、奶糖，不過沒買那麼多。

  劉家小子和何雨水、閻家幾個兄弟過來拜年的時候將奶糖、瓜子送的差不多了，周氏還給李平安那麼多。

  他和妹妹能剩下多少？

  「大茂他媽！」許富貴開口說道：「你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對李家那小子那麼好？」

  「你們知道什麼啊，最近李家小子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我都聽譚氏誇他好多次了！」

  「譚氏一個勁兒的夸李平安醫術好，看那架勢，李家和婁家關係不錯啊，咱們不能隨便得罪！」

  「再說了，老李是你們機械廠的廠醫，處的好了，將來咱們看病的時候沒準兒能少花點兒錢，廠里醫務室就他一個人，醫藥費還不是他說多少就是多少？」

  周氏開口說道：「反正往後咱們家要和李家多來往，有好處拿的！」

  到了賈家。

  賈張氏同樣是突然對李家父子熱情起來。

  李平安正納悶這傢伙是不是吃錯藥的時候卻聽賈張氏說道：「平安啊，再有幾年東旭就出徒了，到時候讓他跟著你到六院工作可好？」

  賈張氏早就想好了。

  劉家的小診所只是一個小水溝，可裝不下她兒子這條大魚，等賈東旭學好了本事就讓他離開診所再找個大醫院工作。

  「這不還有好幾年你家東旭才出徒嗎？」李平安勉強應付著，說道：「等到時候再說吧！」

  到了易家。

  易中海拉著一張驢臉根本就沒有和李家父子說幾句話。

  一大媽給李平安抓了一把花生，父子兩個離開了。

  「老易，平安這孩子來給咱們拜年，你怎麼是這個態度呢？」一大媽說道：「多尷尬啊，還是老李帶著來的！」

  「我一看到他們就來氣兒！」易中海說道：「他能給婁家治病、也能給絲綢行的東家兒媳婦兒治病，怎麼就治不好你身上的病，他們是沒盡心，想看咱們的笑話是吧？」

  「萬一我真沒病！」一大媽心裡想著：「有病的那個是你呢？」

  這話一大媽可沒敢說出口。

  她還想過個消停年呢。

  到閻埠貴家拜年的時候三大媽給了李平安幾把地瓜干。

  從四合院兒出來，李林帶著兒子去了梅姨家。

  梅姨就住在和六院相鄰的四合院兒里。

  她丈夫王淼是家傳的中醫，很早就進入了道濟醫院。

  梅姨跟著丈夫學了一點兒草藥知識到道濟醫院當了藥房管理員。

  到了王家。

  剛好。

  梅姨和丈夫以及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都還沒有出門。

  她兒子王豐年十八歲，去年剛考上高中。

  兩個女兒十四五歲，小學畢業。

  梅姨見李平安過來很是熱情，給他抓了一把瓜子，還要給他壓歲錢。

  兩萬塊錢。

  也不算多。

  不過李平安卻有些遲疑。

  因為是中醫。

  和李林一樣。

  解方前王淼在道濟醫院很不受重視，即便是再加上梅姨一個庫房管理員的工資王家也不怎麼富裕。

  也就是這兩三年生活好了一點兒而已。

  不過好的也有限。

  剛解方的時候他們家三個孩子上學，花費可不少。

  「拿著吧！」梅姨說道：「不是給你小子的，我是給淮茹的！」

  梅姨這麼說。

  李平安這才將錢收了起來。

  同時。

  李林也給了王豐年三兄妹每人兩萬塊錢。

  兩萬塊的壓歲錢。

  王豐年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拿。

  他不拿。

  兩個妹妹也不敢收。

  「我爸給你，你就拿著吧！」李平安開口說道。

  王豐年比李平安小兩歲。

  小的時候還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玩過幾年，前身雖然木訥但是學習成績不錯，一群小孩兒對他還是很信服的。

  「那就多謝伯父、多謝平安哥哥了！」王豐年收了壓歲錢感謝道。

  「多謝平安哥哥！」他的兩個妹妹王霞、王沁拿了錢異口同聲的對李平安說道。

  從梅姨家裡出來。

  父子兩個又去給其他同事拜年。

  不過。

  他們也只是到和李林交好的一些中醫家裡拜年。

  院長等領導家裡都沒去。

  走了一圈兒。

  李林對李平安說道：「你先回四合院兒吧，我再到幾個老病人家裡去看看！」

  有些老患者讓李林看了二三十年的病了。

  幾個老患者和他都成了朋友。

  過年的時候李林總要去給他們拜年。

  李平安說道：「行啊，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四合院兒的時候天快亮了，拜年活動差不多結束。

  閻家的幾個小子在前院兒放他們撿到的一些鞭炮。

  三大媽跟在他們屁股後頭高喊著：「別玩了，注意安全，小心崩著手！」

  只是。

  孩子好像都不怎麼聽她的話，依舊在院子裡玩鬧。

  到後院兒的時候發現賈張氏居然在他們家。

  進門就發現地上有不少瓜子皮還有糖紙。

  很顯然。

  給孩子們準備的東西這傢伙吃了不少。

  看見李平安過來，賈張氏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又在桌子上的笸籮里抓了一把瓜子離開。

  估摸著不會再有拜年的人來李家，秦淮茹從隔壁過來打掃屋子。

  李平安說道：「賈張氏來了很長時間了吧，媽，你們聊什麼呢，這麼起勁兒？」

  「我能和她聊什麼，不過是賈張氏自說自話而已！」徐氏說道：「她說她有些後悔了，兩年前就該聽丈夫的話讓賈東旭跟你一塊兒去上醫校，要是那樣，說不定她兒子也能進六院當醫生，不用給人家當學徒！」

  「醫校是想上就能上的？」李平安搖搖頭說道：「賈東旭初中畢業，怎麼可能去上醫校？」

  醫校需要高中畢業才能報考。

  雖然當時對學歷查的不嚴，但是入學還是要考試的。

  國學也就罷了。

  還要考高中的數學、生物和化學。

  賈東旭能考過？

  秦淮茹嘴角輕笑，說道：「李大哥，她兒子跟著劉家這夥人能學到本事嗎？要我看，別說五年，就算是跟著學十年都沒用，當不了醫生的！」

  劉駝子只能應付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

  劉潮倒是在醫校學習過。

  只是這傢伙做個闌尾切割手術都做不好，給秦二開藥看病的時候還給人家治死了。

  劉家父子就是一對兒庸醫。

  賈東旭要是跟著他們學習醫術，想要出師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秦淮茹將地掃乾淨了。

  李平安將自己去梅姨家拜年的事情說了。

  徐氏說道：「她也不容易，不過好在兒子考上了高中，將來要是爭氣的話再考上大學，將兩個女兒嫁出去就輕鬆了！」

  沒多久李林就回來了，嘆息了一聲說道「一直讓我看病的那幾個老人又去世了一個，平安找工作的時候走的，當時我太忙，病情又嚴重，他兒子根本就沒有通知我，我去他們家拜年的時候他兒子拉著我的手一再感謝，差點兒沒哭出聲。」

  徐氏不想讓丈夫太傷感，急忙轉移話題，對兒子說道：「咱們家的親戚也不多，就你舅舅家和淮茹娘家，今年我就不到你舅舅家了，你和淮茹上午就過去，明天再到秦家屯一趟，咱們的親戚就算串完了！」

  「我知道了！」李平安答應道。

  等到十點多的時候。

  徐氏和秦淮茹準備好了禮物。

  麻花、雞蛋糕還有雞蛋都拿了一些。

  李平安和秦淮茹就去舅舅家了。

  沿途的店鋪都歇業了，不過路上卻是有不少走親訪友的人。

  等到了舅舅家發現表哥、表嫂也被打發出去走親戚了。

  家裡就剩下舅舅和舅媽兩個人。

  舅媽給了秦淮茹五萬塊錢的壓歲錢。

  秦淮茹收下後高高興興的幫著舅媽去做午飯。

  李平安和舅舅徐年達坐下來閒聊。

  徐年達告訴李平安，隔壁孫家已經沒人了。

  孫蕾和她丈夫姜鐵牛都沒有再回來。

  不過。

  姜鐵牛是贅婿。

  就這麼散了也沒有鬧出什麼風波。

  兩人都心知肚明。

  孫蕾已經在侯家安定下來。

  至於姜鐵牛？

  他八成是被侯家安撫了。

  要麼就是打發了！

  「我和你表哥、表嫂商量過了！」徐年達說道：「雖然老孫家徹底不做殺豬這一行了，我們家也不會擴大規模，就這麼維持著吧！就等著將來公私合營混個工人噹噹了！」

  「舅舅，你就放心吧！」李平安說道：「就這兩三年的事兒！」

  徐年達點點頭。

  飯菜做好了。

  大鍋燴菜，不過裡面的肉特別多。

  吃飯的時候舅媽說道：「你表嫂有身孕，本來是不想讓她跟你表哥去的，她非說趁著現在肚子不大還能動一動，過幾個月想出去都難，明天還要回娘家呢，這丫頭！」

  「多走動走動有好處！」李平安說道：「只要不是太勞累就行！」

  吃完飯兩人就離開了。

  走出舅舅家的時候秦淮茹看了一眼孫家大門說道：「李大哥，孫蕾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住進侯家了？」

  「也不算不明不白吧！」李平安說道：「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她肚子裡就是侯江的孩子！」

  秦淮茹紅著臉說道：「你知道的，我的說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名節，孫蕾就一點兒臉面都不要了嗎？」

  「那是她的事情！」李平安說道：「咱們管不著！」

  侯江在將要和陳雪茹定親的時候卻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

  大城絲綢行的人當面不敢說什麼，私下裡肯定要議論的。

  孫蕾名聲不會好。

  「也是！」秦淮茹微笑著坐上了自行車：「咱們管人家的事情做什麼！」

  李平安帶著她離開。

  回到家裡。

  徐氏問了問李平安舅舅家裡的情況。

  李平安說了。

  徐氏說道：「這些年大哥殺豬也積攢了點兒錢，歇兩年也行，要是真能公私合營，徐家都成了工人，那就隨了你表哥、表嫂的心意！」

  「平安！」徐氏說道：「明天你姐姐來咱們家，我想多給妍妍一點兒壓歲錢！」

  李平安點點頭說道：「我沒有意見，你隨便吧！」

  徐氏微笑著說道：「給她十萬吧，再多了不行，就這十萬都不知道妍妍和你姐姐能不能保的住，平靜她婆婆趙氏肯定打主意！」

  徐氏手裡是不缺錢的。

  李林的兩份兒工資她都拿著，每個月能有九十多萬呢。

  不過。

  她也不會給外孫女太多的壓歲錢。

  只給了秦淮茹五萬塊。

  要是給妍妍太多的話不合適。

  雖然她和兒子、兒媳在一起過，錢分了但又像是沒有分。

  給妍妍太多壓歲錢怕秦淮茹心裡不舒服。

  「十萬太多了！」李林突然說道：「和平安媳婦兒一樣，都給五萬塊吧，給多了妍妍也留不住，反而會給她惹來麻煩！」

  徐氏思索著點點頭說道：「就五萬吧！」

  晚上吃過飯以後徐氏又和秦淮茹小聲商量了明天回娘家都帶什麼東西。

  帶一點兒麻花、雞蛋糕。

  李家沒有酒，就不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