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搶購青黴素

  弗拉基米爾搖搖頭說道：「你不了解我那位朋友，他來華夏有一段時間了，一直都在做藥品生意，對華夏國內的情況非常了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華夏的老話，不能置之不理！」

  他和葉麗娜剛剛來華夏進行貿易，自然是要謹慎一些的。

  否則。

  若是他們判斷失誤對這個消息置之不理，一旦華夏真的能自己生產青黴素，他們手裡的三百支青黴素就很有可能賣不出去。

  運到華夏以後每支成本大約是五十萬人民幣，三百支就是一億五千萬。

  要是損失這麼大一筆錢，回去怎麼向家族交代？

  他們兩個怕是永遠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這個風險不能冒。

  葉麗娜自然是明白自身處境的，很快她就不再樂觀，向弗拉基米爾問道：「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儘快將咱們手裡的青黴素賣出去，哪怕是低價甚至是成本價都行！」弗拉基米爾說道：「一旦華夏自己生產的青黴素上市，他們將會停止官方向我國進口青黴素，民間的交易更是沒有辦法進行，到時候倒霉的可是我們這些手裡儲存了青黴素、想要來華夏發財的商人！」

  兩人很快達成一致意見，商量過後決定將所有青黴素打包低價賣給侯方城。

  侯方城有實力。

  現在魔都那邊可以生產青黴素的消息還沒有擴散出去，如果他沒有得到消息，肯定是願意接收這批貨的，因為有利可圖。

  兩人帶著青黴素去找侯方城。

  侯方城在家中客廳接待了他們，本來以為兩人依舊是想和自己談絲綢生意，沒有想到確是推銷低價青黴素。

  「侯先生。」弗拉基米爾開口說道：「我們這次帶了一批青黴素想要賣給您，我們的家族遇到了一點兒經濟上的麻煩，急需一筆錢，若非如此我們肯定是要慢慢銷售的，絕對不會這麼便宜賣給您！」

  「青黴素？藥品生意我可沒有做過，你們打算以什麼樣的價格賣給我，我能有多大利益？」侯方城平靜的問道。

  絲綢生意已經讓他賺的盆滿缽滿，沒有必要再去倒賣青黴素。

  青黴素進口大多走的是官方渠道，就算他收了這批青黴素也只能賣給私人診所，大醫院可能不會接受，除非遇到青黴素極其緊張的情況。

  和小診所打交道可是一件瑣碎的事情，麻煩著呢，沒有足夠的利益打動不了侯方城。

  「我們打算以每支五十五萬的價格賣給您！」弗拉基米爾說道：「現在醫院裡是每支八十萬快，小診所價格更高，如果您收購了這批青黴素，我保證您每支至少能賺二十萬塊，三百支就是六千萬塊！」

  侯方城有些心動，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批青黴素不會有什麼質量問題吧？」

  「絕對不會！」弗拉基米爾發誓道：「我以我家族的名義起誓，這批青黴素絕對是正規的！」

  侯方城很滿意。

  他剛要和弗拉基米爾深談就見一直跟著他，站在他旁邊的侯大一直使眼色。

  侯方城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著侯大從客廳出來，急忙問道：「侯大，伱剛才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我和蘇國人做生意？」

  「老爺，我覺得有一件事情應該告訴你！」侯大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不是有用！」

  「墨跡什麼，有話你就說！」侯方城說道：「你給的消息是真是假，有沒有用我自己會判斷的！」

  侯大對他忠心耿耿，還替他挨過刀子，侯方城對侯大一直很信任，願意聽他解釋。

  「老爺，我上次陪著李醫生的時候聽他說起過，國產的青黴素很快就要上市，那兩個蘇國人急著出手青黴素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侯大將當初李平安在陳家絲綢店前面說的話說了出來，又道：「當時我認為不可能，李醫生一句自言自語的話不重要，所以就沒有向你匯報，現在想想.。」

  侯大的話還沒有說完，侯方城就擺擺手讓他住口，說道：「我相信李醫生，他不會無的放矢的，接了蘇國人這批貨賺六千萬塊固然可喜，可要遭遇了國產青黴素上市賣不出去砸到手裡，那可是一億六千多萬塊的損失，這麼大的風險我可不想承擔，我們要是接下來，那兩個蘇國人就全身而退將包袱甩給咱們了！」

  「我也覺得不能和他們做生意！」侯大說道：「他們購買絲綢的時候開出的可是最低價，那麼精明的兩個商人，賣青黴素的時候能讓我們占這麼大的便宜？這裡面肯定有貓膩，只是我們不清楚罷了！」

  再回到客廳的時候侯方城態度大變，說是剛剛接到消息他們絲綢行在江南又談成了一筆收購買賣，急需用錢，不會再買青黴素。

  就算是弗拉基米爾將每支青黴素的價格降低到五十萬一支也沒有用。

  侯方城起身說道：「兩位請回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奉陪了！」

  兩人就這樣被趕出了侯家。

  他們徹底清醒了。

  現在還沒有到享樂的時候，心不甘情不願的從京城飯店搬出來，商議來商議去終於又有了主意。

  實在不行就化整為零，將青黴素拿到小診所甚至是集市上去賣。

  總有一些愛貪小便宜的人會上當的。

  兩人分頭行事。

  弗拉基米爾去各個小診所推銷；

  葉麗娜拿著少量青黴素到集市上去賣，哪怕是稍微虧損一點兒也要儘快將手裡的青黴素賣出去。

  回到醫院以後李平安的工作就是做手術。

  一上午做了兩台開胸手術、一台開腹手術，還給五六個傷者將子彈從身體裡取了出來。

  建國初期。

  受傷需要手術的退伍士兵很多，傷情也是五花八門。

  有的是子彈打進胸部。

  有的是子彈在腹部很長時間都沒有取出來。

  李平安還見過一個子彈在腦袋裡待了兩三年的。

  腦部中彈，當時根本就沒敢動。

  本來以為命不久矣，沒有想到傷口自動癒合後居然沒什麼大事兒，不過是時不時腦殼有些疼痛。

  疼的受不了的時候才來醫院就診。

  以眼下的醫療條件，李平安是不敢貿然開顱取子彈的，只能給他開了一點兒消炎、鎮痛的藥物進行保守治療。

  沒想到患者吃了幾天的藥之後居然好了，腦袋不疼了。

  特意拿了幾個雞蛋來看望，說他是華佗再世，妙手回春。

  李平安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說實話。

  患者腦袋裡究竟是什麼狀況他也是稀里糊塗的。

  下午李平安連著又做了兩台手術。

  今天安排的手術終於做完了。

  剛回到醫生辦公室就被同事吳澤叫住。

  吳澤是剛從市三院那邊調過來的醫生。

  道濟醫院改為市六院以後人事上做了很大的調整。

  調走很多人，也調過來很多人。

  要是新的門診大樓建好以後還要調過來更多的醫護人員。

  吳澤告訴李平安他的一個解方軍朋友過來找他，還帶來一個人想讓李平安幫著治療。

  李平安正在上手術，他們就去了門診室，恰好吳澤接待了他們。

  患者的情況比較特殊。

  吳澤想讓李平安幫著看看。

  畢竟人家是專門過來找李平安的。

  李平安自然答應。

  他認識的解方軍不多，估摸著來找自己的就是錢明或者劉凱。

  兩人一起去了門診室。

  果然是錢明帶著戰友過來找李平安治病。

  錢明見到李平安的時候勉強微笑了一下，將自己的戰友宋小雨介紹給李平安。

  宋小雨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自從李平安進了門診室以後就聽到他在不停的咳嗽。

  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患者宋小雨是剛剛從朝國前線上下來的老兵，前不久胸部中槍，戰地醫生簡單的給他取了子彈，並沒有做進一步的處理，最近開始不停的咳嗽，越來越嚴重，吃了不少藥都不管用！」吳醫生說道：「我本來是想給他開一些鎮咳平喘藥的，可患者說這些藥根本就沒有用，他在其他醫院用過類似的藥物，中藥和西藥都嘗試過！」

  李平安幫患者把了把脈，又向他詢問了詳細情況，思索著說道：「我懷疑是當時消炎不徹底，感染沒有完全控制住，子彈可能傷到肺部了，慢慢惡化，現在可能有了實質性的病變，必須做手術探查，如果是肺部有損傷就要切除部分肺小葉，防止傷勢繼續惡化！」

  宋小雨咳嗽著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在其他醫院看病的時候醫生也這麼說過，不過他們都沒有把握做的了這種手術，而且聽說做手術要用到青黴素，價格昂貴，我就沒有進行嘗試，最近實在是咳嗽的厲害，受不了了，聽錢明和劉團長說他們有一個朋友手術很在行，所以過來試試看！」

  一支二十萬單位的青黴素在醫院統一售價八十萬塊。

  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

  再加上開胸手術確實是有難度。

  難怪宋小雨遲遲不敢做手術。

  錢明說道：「你怎麼這樣啊，青黴素就算是再貴也沒有你的性命重要，無論如何，你今天必須把手術給做了，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延了，你要是在拖，一旦出點兒什麼事兒，我怎麼向那些在前線奮戰的戰友們交代？」

  宋小雨並沒有理會錢明，而是向李平安問道：「你就是錢明口中的擅長做手術的醫生吧，你能不能幫我做手術？」

  「當然可以！」李平安說道：「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能給你做！」

  患者病情已經開始惡化，多拖一天就會多一分風險。

  放棄保守治療，及時手術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做！」宋小雨說道：「只要你能幫我做就行，哪怕是我死在手術台上也不願意再受這種折磨了！」

  這麼多天了。

  他咳嗽的症狀越來越重。

  難受的很。

  他不願意再遭這種罪。

  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麼手術知情同意書。

  李平安和患者敲定手術事宜就開始做術前準備。

  消毒過後小露等幾個輔助護士就將宋小雨送進了手術室。

  手術開始。

  全身麻醉。

  在肺部上方做縱切線。

  層層切開組織。

  打開胸腔，袒露出肺部。

  李平安發現果然是其中一個肺小葉部分壞死。

  李平安毫不猶豫的將壞死部分切除了。

  清創。

  關閉胸腔。

  逐層清創，縫合切開組織。

  手術完成。

  李平安讓小露等幾個護士去吃晚飯，自己在手術室里守著。

  「那就多謝李醫生了！」小露微笑著說道。

  他是知道李平安脾氣的。

  自己的手術自己就要負責到底。

  即便是護士們願意在手術室守著，李平安也不會離開的。

  在他看來，單單讓護士守著是不行的，真要是出了事兒還需要自己出面解決。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

  患者意識恢復清醒。

  由於麻藥的作用也沒有感覺到多麼疼痛。

  等到李平安和小露等人將宋小雨送到病房的時候他才知道手術已經做完了，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李醫生，謝謝你了！」

  「不用！」李平安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平安讓護士給患者用了青黴素和阿司匹林消炎。

  宋小雨真是條漢子。

  麻藥過後他居然沒叫一聲疼痛。

  錢明去交費的時候發現醫療費居然有一百萬出頭。

  青黴素一支八十萬塊，再加上其他藥物的費用。

  手術費。

  住院費。

  一百萬出頭還真不算太貴。

  錢明咬牙將錢交了。

  令他欣慰的是。

  自從做了手術，宋小雨就再也沒有咳嗽過。

  錢算是花的也值了。

  將患者處理好，小露微笑著說道：「李醫生，我們回宿舍了，你別擔心淮茹姐姐，我拉著她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飯，現在她正在病房外面的院子裡等著你呢！」

  「我知道了！」李平安說道：「多謝你對她的照顧，要不是你拉著她，她都不一定會去吃晚飯！」

  李平安和小露等人一塊兒出去，果然發現秦淮茹在院子裡等著呢。

  「患者安頓好了？」秦淮茹急忙走過來說道：「小露說不清楚患者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我也沒有給你打飯，現在只能回家看看咱媽有沒有給你留飯了！」

  這個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李平安害怕徐氏擔心，讓秦淮茹先回家屬院小院兒，自己騎著自行車回家。

  剛剛到四合院兒大門口就看到徐氏在等著他。

  李平安急忙從自行車上下來說道：「媽，咱們回去吧！」

  徐氏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問道：「淮茹呢！」

  「我下午做過了一台全麻手術，剛剛才將病人安頓好，淮茹和手術組的幾個護士吃過晚飯了！」李平安說道：「我過來和你說一聲，免得你擔心！」

  「你吃飯了嗎？」徐氏問道。

  「哪有啊！」李平安說道：「剛忙完，食堂也沒飯了！」

  母子兩個回到家中。

  徐氏熬了米湯，餾了饅頭，還炒了白菜。

  米湯還在鍋里熱著呢。

  李林說道：「我和你媽都吃過了，就等你了！」

  徐氏幫兒子盛了一碗米湯，拿了兩個饅頭，半碗白菜。

  李平安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以後就回醫院家屬院。

  這邊秦淮茹也是翹首以待，看見丈夫過來急忙說道：「李大哥，咱們這個院子有點兒大，你不在我還真有點兒害怕！」

  李平安點頭說道：「今天是特殊情況，以後咱們一起回來。」

  秦淮茹重重的點點頭。

  南鑼鼓巷附近有一個固定的集市，平常在那裡做買賣的人就不少，每逢四、八這樣的日子集市裡的人更多。

  現在又是年關。

  趕集的人更是人山人海。

  賈張氏到集市上採買過年貨的時候發現了一件稀罕事兒。

  一個蘇國美女居然在兜售青黴素，說是本來是要高價賣給醫院的，不過她們帶過來的多了一些，醫院要不完，急於將手裡的這批青黴素賣出去，否則等春節以後醫院裡的工人很久才上班，青黴素就要壓到她們手裡，還不如現在低價賣出去，她們也好回國享受生活。

  一支蘇國青黴素居然只賣五十萬快錢？

  賈張氏動心了。

  她聽三大媽說過。

  生閻解娣的時候大出血李平安幫她做了手術，使用小診所的藥物，一支青黴素就要了一百萬呢。

  現在只要五十萬。

  買下來以後轉手賣出去不是就能賺幾十萬？

  「大媽，別錯過這個機會啊！」葉麗娜見賈張氏對青黴素有意思，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說道：「只要買回去最少能以七十萬每支的價格賣給醫院，如果賣給小診所賺的更多！」

  賈張氏點頭說道：「你等著吧，我回家給你拿錢！」

  葉麗娜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那你可要快一點兒，要是被搶購，你來晚了我可不給你留的！」

  賈張氏轉身離開。

  她並沒有回家而是到機械廠鉗工車間找丈夫老賈商量。

  老賈從車間出來，看見是妻子找自己，急忙說道：「你來廠里做什麼啊，有事兒不會等我回家再說，要是讓領導看見怕是要留下壞印象了！」

  「我等不了了，我有急事兒！」賈張氏迫不及待的說道：「也是好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