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想借糧食？不可能！

  很快。

  李家的槐花就被摘光了。

  周末。

  李平安和秦淮茹夫妻兩個都沒有去醫院加班，他們留在家裡打掃衛生，滿地的槐樹枝葉都是要處理的。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李平安、秦淮茹、徐氏三人終於將小院兒規整好了。

  之後。

  徐氏和秦淮茹開始洗衣服，李平安帶著李業、楚康兩個孩子到荷花市場遊玩。

  剛到荷花市場李平安就碰見了冉倩和她丈夫王研究員，三人找了個石桌，在石凳上坐下來聊了一會兒。

  當前。

  談論最多的事情自然是家裡糧食夠不夠吃，怎麼解決的糧食問題。

  冉倩自然不會隱瞞，將家裡的情況和李平安都說了。

  兩人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從事的又是科研工作，除了應得到的一部分糧食指標，單位還有一些補助，基本上能夠解決兩人的口糧問題。

  不過。

  冉倩哥哥家裡的糧食卻有些不足。

  兩人還要時不時的勻給哥哥家一點兒糧食，有些相形見拙。

  李平安嘆息了一聲，也說了六院的情況，六院食堂提前買了點兒糧食，還買了一點兒能夠充飢的藥材，他又告訴冉倩，如果家裡真的缺糧食了可以去六院找李平安，應該能幫著她們解決一部分糧食。

  冉倩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你們也不容易，六院的醫護人員那麼多，就算是食堂存了點兒糧食又能如何，你們能存多少？還是先解決醫護人員的糧食問題吧！」

  夫妻兩個雖然每個月都要給哥哥、嫂子一點兒糧食但日子依然能過的去，她們不想給李平安添麻煩。

  李平安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李家的糧食雖多但這種事情也不能隨意的宣揚，否則可是要惹麻煩的。

  隨身空間有不少糧食的事情自然是要保密的。

  李平安不可能將真相告訴冉倩並且給她太多的糧食。

  他在石桌旁邊坐了一會兒，兩個孩子催促著讓他帶著自己去玩，李平安和冉倩夫妻兩個告別之後和兩個兒子一起去玩耍了。

  雖然不是夏天，但是荷花市場上也是極其的熱鬧。

  清風徐來，亭亭玉立的紅荷隨風搖曳，送來陣陣荷香。環岸的茶攤、小吃攤、百貨攤、演藝攤，總能如人所願，絆住腳步，能讓人盡情品嘗到別處沒有的荷味佳肴。

  比如，鮮藕、菱角、雞頭米、河魚、河蝦、蓮子粥、荷葉粥、江米涼糕、桂花涼粉、冰碗、冰棍、冰激凌、刨冰、果子乾、雪花酪、奶酪、酸梅湯……其中，有一個叫「河鮮」的小吃，特有風味。

  那是將去皮兒的鮮核桃仁兒、大扁杏仁兒、鮮菱角米、鮮老雞頭米，四合一，拌碎冰碴兒，撒一層白糖，盛在小藍花瓷碗裡，用小勺，慢慢品用的。清涼香甜，比刨冰、冰激凌更有一番解暑生涼的味道。

  除了各種各樣的小販，還有賣大碗茶的，蘇造肉的。

  所謂的蘇造肉是京城的一種小吃。

  蘇造肉也稱「蘇灶肉」，是一種地方傳統小吃，屬於京城菜，該菜品既不是家常自做，也不是筵宴所備；其起源說法不一，但多指向蘇州。

  原來是由清宮傳出的做法。用多種中藥和香料配合，有開胃健脾之功。烹製時，著重於文火煨燜，湯很濃，很鮮，肉也酥爛綿軟，糯香柔韌，老少皆宜，確實別具一格，吃了還想吃，回味無窮，念念不忘。

  蘇造湯鍋內先放一張大小適當的竹篦子，然後在篦上平放一些豬骨頭。倒上湯，分類把肉和內臟有次序地排列在骨頭上。使材料不沾鍋底，以免燒焦。只有肉改切長條，其他用時再改刀。湯燒開後，改用文火煨。鍋中的湯只把材料浸到一半，起著氣泡，這樣煨2—3小時即成。

  李業兄弟兩個嚷嚷著要吃蘇造肉。

  給他們買了點兒蘇造肉，又到茶攤上喝了涼茶。

  這還不算。

  吃飽喝足了，兩個小子又想要草編螞蚱、蜻蜓。

  好不容易和他們出來一趟，兩個小傢伙要什麼他自然是要滿足的。

  再說了。

  這些小玩意兒也值不了多少錢。

  只是。

  李平安帶著他們去買草螞蚱、蜻蜓的時候卻發現商販居然是陳霜和她父親。

  陳父平時就在荷花市場做一點兒小買賣，只要能賺到錢，什麼買賣都做。

  李平安要給錢，陳霜說什麼也不要，還說是她送給兩個小子的禮物，李平安只得作罷。

  不過。

  眼見著快到中午，氣溫升高了不少，李平安又買了兩碗涼茶讓李業、陳康將茶水給陳家父女送了過去。

  父子三人一起從荷花市場出來的時候還碰到了閻埠貴。

  閻埠貴是來這邊釣魚的。

  只是。

  這年頭來釣魚的人多了去了，想釣到魚也不容易。

  閻埠貴忙活了半晌連一條魚都沒有釣到，拿著一個空桶回家了。

  李平安簡單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帶著兩個孩子也回李家了。

  剛剛到家就看見賈張氏婆媳兩個也在。

  她們站在洗衣機旁邊看著徐氏洗衣服，秦淮茹卻是不在院子裡，她在廚房做飯。

  李平安有些納悶。

  賈張氏也就罷了。

  劉悅是輕易不會到醫院家屬院兒這邊來的，今天她究竟是怎麼了，居然也到這邊來了？

  李平安還以為婆媳兩個是來找徐氏的，也沒打算和兩人說話，帶著兩個兒子就要到廚房找秦淮茹。

  只是。

  從賈張氏身邊經過的時候這傢伙卻開口叫住了他。

  賈張氏假裝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平安啊，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李平安看了賈張氏一眼，將目光轉移到母親身上，徐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清楚賈張氏究竟要和他說什麼。

  「平安，我是為了劉悅嫂子來的，你也知道，她不太容易懷孕.。」賈張氏居然提起了石巧雲。

  石巧雲的事情李平安是知道的，可能是子宮內膜稀薄，想要懷孕不容易。

  只是。

  這個病李平安是沒有十足把握的，如果賈張氏依舊是想讓李平安幫著石巧雲診病，他是不會答應的。

  這件事情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他開口拒絕道：「我又不是婦產科的醫生，石巧雲的病我真是無能為力！」

  「哪啊！你誤會了！」賈張氏得意的說道：「劉悅嫂子的病看好了，她懷孕了。」

  就在李平安感到有些詫異的時候賈張氏繼續說道：「雖然懷孕了，但醫生卻說她這種孕婦很容易流產的，尤其是最初的幾個月，營養一定要跟上，你也知道，現在大家的口糧指標都不夠，劉家糧食不多，吃的都沒有，營養怎麼可能跟的上？所以，我們想來問問你們家糧食多不多，要是糧食充足的話能不能借給劉家一點兒，以後他們會想辦法還上的！」

  其實。

  原本劉家是想要向賈家借的。

  賈家自己吃的糧食都不夠怎麼可能借給劉家。

  禍水東引。

  賈張氏這傢伙就提議兒媳婦向李家借糧食。

  甚至。

  為了確保劉悅能夠成功，賈張氏還和她一起過來了。

  其實。

  除了幫助兒媳婦給娘家借糧食，賈張氏還有別的心思。

  如果李平安願意借糧食給劉家。

  以後賈家遇到難處的時候也可以到李家借糧食。

  李平安連劉家都願意幫，更何況是賈家？

  賈家和李家多少年的鄰居了。

  李平安能不幫她們嗎？

  「原來是想找我借糧食啊！」李平安冷哼一聲想道：「我連冉倩的忙都沒幫，怎麼可能幫他們劉家？」

  的確。

  石巧雲不容易懷孕。

  懷孕初期也容易流產。

  可是。

  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李平安搖搖頭說道：「我們家還真沒有多少餘糧，家裡人能吃飽就不錯了，真的幫不了別人！」

  在李平安眼裡劉潮父子甚至是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居然敢找人和自己開口借糧食。

  劉家父子是怎麼想的？

  居然和自己開口借糧食？

  李平安才不會幫他們呢！

  「真是對不起！」李平安不加思索的拒絕道：「我家還真沒有多少糧食，要不然也不會和你們爭搶著吃槐花做的窩窩頭，至於劉家的忙我是真的幫不了，如果是石巧雲想看病也許我能幫上一點兒小忙，但是想借糧食？真的不行，我無能為力，現在家家戶戶都一樣，誰家也沒有餘糧！」

  「你。」賈張氏有些吃驚的看了李平安一眼，她沒有想到李平安居然如此乾脆的拒絕了，一點兒也沒有迴旋餘地。

  「你不是六院院長嗎，弄一點兒糧食還不容易，你就幫幫我嫂子吧！我哥哥除了你這個同學，再也沒有其他朋友了，沒人願意幫他！」劉悅突然開口說道。

  李平安依舊是搖搖頭說道：「我們家真的沒有多餘的糧食，將我們的口糧借給你們劉家讓我的兩個兒子餓肚子，你覺得可能嗎？」

  「我，我。」劉悅說不出話來了。

  事實上。

  只要李家願意將糧食借給她哥哥、嫂子就行，至於李家人是不是會餓肚子，劉悅才不會管那麼多呢。

  只是。

  李平安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他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拒絕。

  幾句話說完。

  李平安帶著兩個兒子到廚房了，和秦淮茹說道：「剛剛我帶著兩個孩子去荷花市場的時候碰到冉倩了，他們夫妻兩個的口糧還行，只是要支援她哥哥、嫂子一些，那就有些相形見拙，不太夠了！」

  秦淮茹嘆息了一聲沒說什麼。

  冉倩以前可是丈夫的上級，沒少幫助他。

  李家有糧食的事情他連冉倩都沒告訴，又怎麼可能用家裡的糧食幫助劉潮、石巧雲？

  劉潮雖說是丈夫的同學但為人不怎麼樣，在丈夫眼裡或許連路人都不如，怎麼可能花費太大的代價去幫他？

  絕對不可能！

  秦淮茹心安了。

  李平安直接走了，根本沒再搭理賈家婆媳。

  無論是賈張氏還是劉悅心裡都很不舒服。

  兩人尷尬的在徐氏身邊又站了一會兒，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兩人走了以後秦淮茹冷哼一聲說道：「劉家人居然還有臉和咱們借糧食，他們以前幹了什麼事兒都忘了嗎？」

  李平安也說道：「無論她們說的多麼好聽，我是不會借糧食給劉家人的！」

  這年頭。

  說什麼借糧食啊！

  李平安要是答應將糧食借給劉家，劉家肯定不會還的。

  賈家婆媳兩個回家以後和賈東旭說了這件事情。

  賈東旭說道：「你們去李家借糧食就是多此一舉，現在是什麼時候，誰家有多餘的糧食？劉家只能靠自己，哪怕是到黑市上高價買糧食呢，也不能去借啊，現在糧食就是人命，誰願意將自己的命借出去？」

  劉悅說道：「我不是想著李平安是六院院長有辦法嗎？如果他願意幫我娘家一把，我嫂子沒準兒就能順利的將孩子生下來，劉家就有後了，可誰能想到。」

  她神色黯然起來。

  李平安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啊！

  賈家的面子不看。

  哥哥劉潮的面子也不給。

  李業兄弟兩個將草編的螞蚱、蜻蜓拿給秦淮茹看，李平安和她說了陳霜父女的事情，草編螞蚱、蜻蜓的錢兩人就是不要。

  秦淮茹嘆息了一聲。

  陳霜家裡的事情，她知道的比丈夫多一些。

  前海「集香居」前，滿植荷花，正面海中有蝦菜亭舊址，萑蒲叢生。

  近西端，長堤橫亘南北，堤面寬闊，高柳茂密。

  民國五年以前，每到夏天，便有人在此設立茶桌，喜享清福的，便可到此品茶閒談。

  民國五年以後，開辦「荷花市場」，從端陽起，至中元止，召集商人營業，主要為兩岸茶棚。茶棚半岸半荷，架以木板的謂之「水座」，茶資較昂。

  此外有臨時飯肆，炮烤涮攤、河鮮棚、冷食棚以至果攤、西瓜攤、豆汁灌腸，食物皆備。

  更以「八寶蓮子粥」為應時小吃。售賣零物的，上自古玩攤、書攤、字畫攤，以至玩具、草蟲和應時的扇攤。娛樂方面，有落子棚、雜耍棚、書場、相聲場、把式場，甚至白雲鵬、「老倭瓜」、葛恆泉等也來此獻藝，各種行業都近於平民化而且閒遊並不收費，所以曾經熱鬧一時。

  冬天的護城河、什剎海，岸旁常放著許多冰床招攬乘客，在新年正月，坐著冰床，馳騁冰上，雖不用足溜，也很有意思。

  每到二月，百姓們常在一溜胡同聽《水滸》，傍晚散書，由銀錠橋到德勝門，坐一個來回冰床，然後地安橋上喝上二兩白干，也是閒適有趣的。

  陳家以荷花市場為生，為了生計陳父幾乎是什麼營生都做。

  那些草編的螞蚱、蜻蜓大概是從鄉下收來的，也可能是陳家人自己編的。

  「都不容易啊！」秦淮茹說道：「等哪天有機會了，我再請陳霜吃頓飯！」

  李平安點了點頭。

  本來。

  夫妻兩個都以為劉家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只是。

  他們都沒有想到又過了幾天石巧雲又過來找了。

  思來想去。

  劉家人包括石巧雲始終認為能幫她們的只有李平安。

  李平安要是不幫她們。

  她們不可能借到糧食。

  沒有糧食，營養不良，石巧雲覺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

  她打聽著到院長辦公室找到李平安的時候心裡頗不是滋味兒。

  自己丈夫和李平安是同學啊！

  可如今才過了幾年。

  畢業之後丈夫越混越差，現在在一家藥堂里當雜役，連個做堂大夫都沒混上，可李平安呢？一路高升，現在不但是名滿天下的手術醫生還成了六院院長。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石巧雲心中失落的同時越發的肯定李平安能幫自己，也應該幫自己。

  他可是院長。

  家裡的糧食能少嗎？

  他不應該幫自己嗎？

  他就應該幫自己，拿出一點兒糧食讓自己加強營養將孩子生下來。

  「李平安，我已經確診懷孕了，身體不好，不能吃雜糧，你能不能幫幫忙，借給我們一點兒糧食，等將來劉家有糧食了我們一定還你!」石巧雲開口道：「李平安，看在咱們都是朋友，你和劉潮又是同學的份兒上幫幫我吧，如何？」

  「我們家可沒有多餘的糧食，更別說什麼大米白面了，我要是將糧食都借給你了，我們家的人吃什麼，我兩個兒子吃什麼，你要想吃好的，加強營養我沒意見，你讓劉家父子節省一點兒糧食給你啊，找我是什麼意思？我再說一遍，我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李平安依舊是直截了當的拒絕。

  「你少吃一點兒沒什麼，你兩個孩子少吃一點兒也沒什麼，可我不行啊，我要是吃的差了就可能流產，要是再流產一次我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懷孕了，劉家就要絕後了！」石巧雲哀求道：「李平安，如今能幫我的也只有你了，你就幫幫我吧！」

  「你流產不流產和我有關係嗎，劉家絕後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李平安冷笑道：「還請你出去吧，我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想讓我、我兒子省下一點兒糧食給你？你太高看自己了，這不可能！」

  石巧雲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還是默默的從院長辦公室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