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小鬼子的試探！

  尼爾雌醇片、黃體酮膠囊、戊酸雌二醇片這些藥物其實都是一些孕激素和雌激素，當時是沒有的，一些最初期的激素可能在米國、蘇國的頂尖實驗室里提取出來了，但大規模用於醫學都是在十年、二十年以後。

  李平安根本就接觸不到這些藥物，自然不會為石巧雲治病，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如果是某些親近的人，李平安可能會讓其多吃一些富含雌性激素的食物，雌激素主要是分布在一些豆製品，或者是蔬菜、水果裡面，不過他和石巧雲關係並不好，自然不會為她費心費力。

  到婦產科做手術的時候許主任還和他談論過這個病例，李平安搖搖頭說道：「她吃過的補藥肯定不會少，咱們能想到的辦法其他醫生肯定也會想到，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石巧雲沒能在六院得到治療，劉家人自然是不甘心的，病篤亂投醫，連著幾天石巧雲一直到六院門診看病，想要碰碰運氣，很多醫生都是從米國控制醫院時留下來的，沒準兒他們學習、得到過米國人的治療技巧，可能將自己的病治癒，讓自己懷上孩子。

  吳澤夫妻到門診室的時候正好遇到劉潮夫妻兩個，吳澤是沒有辦法的，不過王春燕卻起了別的心思。

  還是老辦法。

  她悄悄的和石巧雲夫妻兩個說了自己公公的情況，對三院的吳醫生一頓猛夸，讓石巧雲去三院治病，說不定就將她的病給治好了。

  劉潮夫妻兩個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但凡聽說有哪位名醫能治好石巧雲的病都要試試的。

  劉潮兩人去了三院，言明要找吳醫生看病。

  吳父擅長呼吸道疾病特別是哮喘的治療，不孕不育是不擅長的，可是又不能露怯，只能隨便給她開了幾副中藥。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到底是學醫的，家裡又開過診所，劉潮看過藥方之後就知道吳父開的藥物很一般，這些藥妻子都是吃過的，根本就不可能起作用。

  劉潮就沒到藥方抓藥，帶著藥方回家了。

  將藥方給了劉駝子，劉駝子看過之後說道：「這些都是補血益氣的經典藥方，沒有做任何的更改，不可能有效果的！」

  劉家人都沉默了。

  要是不能將石巧雲治好，難道劉家要絕後不成？

  在京城不能將自己的病治好，石巧雲就想回娘家那邊，保定距離安國草藥市場很近，說不定在草藥市場裡能找到醫術高明的中醫治好自己的病。

  當時的安國還是保定下屬的一個縣，那裡是全國四大藥都之一，不但草藥齊全，藥王廟附近藥堂林立，其中不乏傳承了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藥鋪。

  從小石巧雲就聽到過一些傳說，附近居民有很多疑難雜症都是在那邊藥堂看好的。

  「死馬當活馬醫吧！」石巧雲開口說道：「到那邊看看，也許我父母、哥哥們能幫我找一個好醫生治病呢！」

  她下定了決心要暫時到娘家去住一段時間，甚至連在飯店的工作都辭了。

  劉潮這傢伙想跟著一起過去卻被拒絕了。

  劉潮是男人，總要養家餬口吧，夫妻兩個若是一起去治病，那不是坐吃山空嗎？

  難道讓劉駝子一人賺錢養活她們一家？

  石巧雲拿了點兒錢，買了一張火車票到保定那邊了。

  李平安和徐氏一起到四合院兒拿東西的時候讓劉悅看見了，劉悅慫恿著婆婆去找李平安。

  徐氏和李平安母子兩個拿了幾副碗筷剛從李家出來就被賈張氏攔了下來，賈張氏直接詢問石巧雲的事情，想知道她的病能不能治，該怎麼治。

  「看來劉家人還是不死心啊，想讓賈張氏這傢伙從我口中套話！」李平安搖搖頭想道：「她的病是真的不好治，並非我有意為難不想幫她！」

  李平安說道：「這種事情應該去問婦產科的醫生，我可沒辦法治她的病，你找錯人了吧！」

  說完。

  不等賈張氏再說什麼，李平安和母親一起離開了。

  賈張氏看著兩人的背影嘆息了一聲，回家以後將自己的遭遇和劉悅說了一遍，又說道：「李平安這小子滑頭的很，你嫂子的病要是那麼好治癒他可能早就接手了，之所以不管還不是因為沒把握，害怕壞了自己的名聲，依我看。」

  她是想說石巧雲的病怕是不能治好最少是不能輕易治好，不過看到劉悅越來越冰冷的臉色沒有再說下去。

  心裡卻想著劉潮也是活該。

  好端端的孩子居然讓他弄流產了，。妻子再也不能懷孕。

  十年之後，華夏和東瀛之間在民間終於有了來往。

  東瀛醫生阿部勝馬在中華醫學會的邀請下率領十五個醫生來華訪問。

  期間，東瀛人同京城醫藥學界進行了廣泛的接觸，舉行了報告會、座談會，交流了醫學經驗。

  經中華醫學會同東瀛代表的多次交談協商，終於達成了中華醫學會和東瀛醫學代表團的友好協議。

  雙方交換醫學專家或教授到對方所指定的醫院、研究所、學校或地方進行研究或講學，交流以對等互利為原則；

  中華醫學會總會對應邀來華進行研究和講學的東瀛醫學界人員提供有關研究和講學的各種便利；

  中華醫學會商定在寄生蟲病、癌腫、病毒學和細菌學、放射性同位素的應用、抗生物質及其他藥品的應用等方面邀請東瀛醫學專家前來華參加研究和講學。

  名譽團長阿部勝馬和團長堂森芳夫對衛生部抗生素研究所很感興趣，參觀了研究所以後還到京城醫科大學實驗室和楚山教授在生化方面進行了討論。

  不過。

  楚山對這群人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雙方不歡而散。

  堂森芳夫聽說萘啶酸是李平安研究出來的就提出要到六院參觀。

  不過。

  他們到六院的時候正好李平安在做手術，雙方根本就沒有見面。

  代表團的一個成員太田輕一居然不和適宜的提出要到李家小院兒做客，在李家小院兒等著李平安。

  不過李平安一直在手術台上沒有下來，徐氏帶著孩子出去了，秦淮茹聽說東瀛人想到自己家裡做客，丈夫還在做手術，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即便是一大群人還有中華醫學會總會的人陪著也有些不合適，她是不會將這些人往家裡領的。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秦淮茹想起了家裡的地下室就是鬼子建的，這個時候他們要提出到李家拜訪怕是沒安好心。

  手術組做的是大開胸手術，採用插管麻醉的方式，手術做了幾個小時之後李平安並沒有出去而是在手術室等了兩個小時左右。

  期間。

  小露和趙婉蓉都到手術室說過東瀛代表團想要見李平安甚至是想要到家屬院小院兒拜訪的消息。

  李平安冷笑一聲，心裡已經明了，八成那些傢伙已經查清楚一些事情，知道自己住的小院兒有地下室，當年鬼子可是在地下室建有實驗室的。

  這些傢伙目的不純，他們可能是衝著地下實驗室來的。

  只是。

  時隔多年。

  當初地下實驗室留下來的資料早就過時了，他們還想要得到，有什麼用呢？

  李平安根本不想見他們，一直等到患者清醒，將病人送到病房才有心思打聽東瀛代表團的事情，得知他們離開六院以後才回家。

  下班後秦淮茹和李平安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又問道：「平安，那些鬼子是不是惦記著咱們家的地下室呢，裡面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念念不忘？」

  「可能吧！」李平安開口說道：「不過，他們要是還想得到裡面的東西怕是痴心妄想，試驗儀器都送人了，那些書籍、資料也不會給他們！」

  李平安知道。

  就算是堂森芳夫這些人知道地下實驗室的存在並且很感興趣也沒辦法。

  這種事情終歸不能擺在明面上的，只要不說破，他們就別想進入地下室當中。

  連著兩三天堂森芳夫都是帶著兩個東瀛醫生來六院找李平安。

  最後。

  李平安索性不躲了，在醫院外面找了一家飯店見了太田輕一。

  酒足飯飽。

  李平安直接詢問太田輕一要做什麼，若只是對萘啶酸以及其生產方法感興趣可以去找上級，為什麼要纏著自己不放？

  一直坐在太田輕一身邊的翻譯立即就將李平安說的話翻譯成了日語。

  李平安的乾脆讓太田輕一很吃驚，他猶豫了很久才說出了真相。

  原來。

  當年在六院地下室做生化試驗的是他的哥哥，也是他哥哥讓人在李平安家小院兒底下建了地下室和實驗室。

  不過。

  抗戰後期他哥哥並沒有回國而是不知所蹤。

  戰後太田輕一一直在追尋哥哥的線索，直到前兩年他才知道哥哥在六院的所作所為。

  這回中日雙方醫學交流，他挖空心思討要了一個名額，為的就是到華夏進一步確認自己哥哥的下落。

  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

  「我那小院兒下面確實是有個地下室，也有一個生化實驗室，不過在裡面並沒有見到你哥哥的屍體，誰知道他去了哪裡，沒準兒早就死了！」李平安看著太田輕一說道：「至於那些試驗設備我都交給軍管會分配給京城幾個醫學學校了，你要是想要就到他們那裡找一找吧，我這裡沒有任何能給你的東西和線索！」

  太田輕一表情濃重，盯著李平安看了很久才問道：「你真的連一點兒東西都沒有留下，也不知道任何我哥哥的線索？」

  「當然！」李平安開口說道：「我又不認識日文，就算是真的留下了線索我也看不懂，實驗室里那些設備對我沒什麼用，只能捐出去了！」

  太田輕一點了點頭。

  他相信李平安在地下實驗室沒有看到哥哥的屍體，若是見到哥哥已死，李平安沒必要隱瞞自己。

  幾句話之後李平安就再也沒有和太田輕一多說什麼。

  翻譯也是東瀛人，華夏的飯菜他們都是不懂得，只是點了飯店最貴的飯菜而已。

  李平安也不客氣，吃飽了就讓飯店的服務員到了一杯開水，悠哉游哉的喝了起來，不再理會坐在身邊的幾個東瀛人。

  「如果您有和我哥哥有關的線索的話請務必告訴我！」太田輕一開口說道：「我肯定會重謝您的！」

  說著。

  這傢伙還起身給李平安鞠了一躬。

  李平安四平八穩的坐在桌子前面受了，心裡想著：「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可能還會發現你哥哥的事情，別說是我，就算是其他人也發現不了呢，軍管會時期的事情，你就算是想要找那些實驗室的儀器都不容易，更別說其他的線索了，小鬼子就該死，就算我有線索找到伱哥哥的下落也不會告訴你的！」

  吃完飯之後李平安就離開了。

  這頓飯自然是要太田輕一請的，至於這傢伙有沒有人民幣和糧票，李平安就不管了。

  回到醫院。

  院長還特意將李平安叫到自己辦公室詢問和太田輕一有關的事情。

  李平安也不隱瞞，將一切都說了，又說道：「地下室里的東西我都交出去了，現在裡面只有我們家存的糧食而已，怕是幫不到他了！」

  「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回事兒，小鬼子能有什麼好人？那個在道濟醫院待過的鬼子我知道，但是還以為他一直是在米國人的實驗室里做實驗，沒有想到還有個地下實驗室，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確實是遇到一些患者無故失蹤的事情，本來以為是他們自己離開醫院了，現在想想，多半那些人是被他哥哥弄到地下生化實驗室做試驗了！」院長冷哼了一聲：「這種人還配當醫生，太田輕一還想找到他？做夢！」

  院長如此說。

  李平安也有些明白了。

  當年太田輕一的哥哥可能是利用道濟醫院的病人做血清免疫學等生化方面的試驗，沒準兒還是細菌戰等生化戰爭的幫凶，做過細菌試驗。

  這樣的人也配活著？

  死了更好！

  太田輕一還想從自己身上打聽出一絲蛛絲馬跡，尋找那個劊子手的下落？

  沒門兒！

  太田輕一這傢伙上躥下跳，在中華醫學會、衛生部、六院之間不停的遊說，想要知道有關六院地下實驗室的一點一滴。

  只是。

  哪裡會那麼容易？

  當時經手這件事情的軍管會同志早已調到了天南海北，接收了實驗室那些設備的實驗室也不配合。

  事情怎麼能調查清楚？

  折騰了十來天，直到代表團要離開了太田輕一也沒有找到哪怕是一點兒線索。

  這傢伙跟著代表團黯然的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在京城飯店又請了李平安一頓，還是那句話，想讓李平安幫著尋找哥哥的線索。

  飯照吃，太田輕一提出的條件李平安是一個都沒有答應。

  這傢伙和那個翻譯肯定也猜測到李平安的意圖了，他不過是想白吃一頓飯而已。

  知道了又如何？

  他們還是拿李平安沒有辦法。

  期間。

  太田輕一甚至試探性的詢問李平安要不要到東瀛去講學，如果想要到東瀛交流醫術的話他可以幫忙安排，一旦李平安去過東瀛講學，他的學者地位在兩國都會被確立起來，聲望無限制的提高。

  李平安不假思索的就拒絕了。

  這個時候和東瀛那邊有所交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現在上級沒什麼反應，就怕秋後算帳。

  事實上。

  十多年後中華醫學會的很多領導都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牽連。

  事後。

  王春燕大言不慚的在醫生辦公室公開說東瀛代表團的人還特意去找了他公公，吳父和代表團的人見過面，還特意帶走了一些止咳散。

  止咳散就是根據吳家家傳秘方製成的一種中成藥，對各種呼吸道疾病特別是哮喘有很好的療效。

  「不作死就不會死！」李平安想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難道是想提醒你們吳家曾經和小鬼子有關係，將藥方獻給了小鬼子？」

  他覺得代表團里可能有和當初逼迫吳家獻方的小鬼子有關係的人，要不然怎麼會對吳家和止咳散那麼關注？

  雖然東瀛那邊來了醫學代表團，但是兩國的關係並不好，尤其是在民間，百姓對小鬼子恨之入骨。

  王春燕炫耀的時候吳澤感到了同事們冷冽的目光，目光當中甚至帶著幾分鄙視。

  同事們特別是李平安手術組都看不起他們夫妻兩個。

  簡直是白痴！

  和大家說這些事情做什麼。

  不是找罵嗎？

  「夠了！」吳澤突然暴怒道：「你能不能給我閉嘴，說這些沒用的屁話做什麼？」

  王春燕驚呆了。

  她一直認為自己丈夫是一個有學問、有教養的人。

  以前。

  即便吳澤再對自己不滿也沒有和她說過髒話。

  現在卻破例了。

  似乎。

  他對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猛然。

  王春燕察覺到了周圍同事甚至包括吳澤手術組裡其他兩個輔助護士對自己的不滿甚至鄙視。

  王春燕臉色蒼白起來。

  自己話說多了。

  竟然拿著公公和小鬼子交流過的事情來炫耀。

  同事們不厭惡她才怪。

  弄巧成拙了！

  真是太失策了！

  她開始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