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不會是抽了吧？
回到家裡，僅僅是打雞血之後兩三個小時之後周父就開始興奮了。
吃完飯的時候周父一反常態的吃了兩碗米湯，兩個饅頭，還有不少青菜。
當晚。
周父甚至和趙氏辦了一回事兒。
他的這個舉動讓趙氏也看到了希望，認為自己丈夫身上的病馬上就要好了。
不僅僅是如此。
此後的兩三天裡周父都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當中。
事實上。
將雞血注入人體內並非毫無反應。
別說是雞血，就是人血，不同血型的血是無法共存的。
當雞血被注入人體內，血液中的抗體就會攻擊雞血細胞，通過凝集反應形成血凝塊，而這個過程會使打雞血的人感到亢奮。
也就是說，被打了雞血的人之所以興奮，並不是雞血有什麼效果，而是身體對侵入的雞血做出的應激反應。
而且，不光是雞血，就算是打點橙汁、葡萄汁都會產生應激反應。
但是，打雞血的副作用卻有很多，最嚴重的就是裡面可能含有細菌、病毒，會通過注射進入人體。
不過。
周父可不知道這些，他將自己身體表現出的這種亢奮以及食慾增加歸結為用了好藥的緣故。
百草醫館的大夫真是高明，僅僅是用了一次藥就將困擾他多時的疾病給看好了。
在周父看來。
俞昌石那個給他打雞血的大夫比蘇國紅十字醫院的外國大夫強多了，李林、李平安之流更是不能和人家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李家父子和人家相差太多了。
不過。
打雞血也不能堅持太久，兩三天過後就沒什麼效果了，甚至，身體還有一種不適的感覺，非常疲憊。
根本就沒有等到第五天。
第四天的時候周父就又到百草醫館找俞昌石了。
俞家父女見周家父子兩個上鉤了，知道他們已經體會到了打雞血的好處，索性撕開偽裝，也不便宜了，就是非要五塊錢，五塊錢一針，愛打不打。
周家父子自以為是得到了好處，縱然是價錢漲了不少，依舊是捏著鼻子認了。
兩人都想著可能打幾針之後病就好了。
可沒有想到結果大出意料。
每回打過雞血幾天之後就沒有效果了，這讓周父心裡很是不安，七上八下的，想要放棄卻又捨不得打過雞血之後的感覺。
就這麼又去了兩三回，周家出現財政危機了。
雖然是公方經理、會計一起兼著，李平靜的工資並不高。
家裡大部分的財源來自於周勝。
可父親每隔四五天就要到百草醫館打一次雞血，每次五塊錢，花銷甚至和他的工資差不多了。
要是自己的工資都用來給父親看病了，家裡所有的開支都靠著李平靜那點兒工資怎麼行啊！
不僅是他，所有周家人都動起了心思。
趙氏就讓李平靜回家「借」一點兒錢，不用多，李平靜能從娘家拿回來一百塊錢就行了。
讓丈夫堅持兩三個月，他的病可能就治好了。
至於說李家的債？
周家能還就還，不能還就當李家幫補親戚了。
反正。
李家好幾個人拿工資，醫生的工資還高。
缺了這一百塊錢，李家就不過了？
不能夠！
李平靜思索的時候周父也急忙說道：「要是能有一百塊錢肯定能治好我的病，到時候再找個工作，咱們家就有三個拿工資的，往後肯定越過越好，至於說李家的一百塊錢，咱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還上的！」
周勝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卻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妻子，很明顯，他也是很想讓妻子幫忙的。
李平靜遲疑了一會兒終於說道：「好吧，我明天到娘家問問，要是我媽手裡有錢肯定會給我的！」
嘴上這麼說。
其實李平靜心裡卻是想著母親手裡多半是沒多少錢了。
秦淮茹嫁到李家兩三年了，她能不動心思？
雖然徐氏告訴過她李平安夫妻兩個沒要過李林的工資，但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誰又知道徐氏是不是在粉飾太平，報喜不報憂，只和自己說一些好聽的。
以己度人。
秦淮茹說不定和自己惦記周家的財權一樣一直惦記著李家的錢呢！
母親手裡可能沒有什麼錢了。
周父和趙氏太心急了，根本就等不到明天，哄著捧著，趙氏當時就讓李平靜回娘家拿錢。
李平靜是公方經理、會計，再加上飯店上午沒什麼生意，她覺得自己晚一點兒去上班也沒關係。
吃過早飯，李平靜沒有去上班而是去娘家了。
她和徐氏自然用不著客氣，開門見山就說要借錢給公公治病，一開口就要一百塊錢。
徐氏身上有好幾百塊錢呢，而且李林的工資都是她拿著。
現在秦淮茹又沒懷孕，李家粗茶淡飯就行，她手裡的錢財一直在增加著，借給女兒一百塊錢也不是不行。
不過。
女兒張口就要一百塊錢給公公治病，這錢花哪裡了，怎麼花的，自己總要知道吧？
徐氏開口說道：「一百塊錢這麼多啊，你公公在哪家醫院看病，究竟是怎麼治的，是醫藥費還是手術費？」
徐氏有些擔心女兒將錢花的不是地方，如果是做手術兒子可以幫她做，如果是需要吃藥的話兒媳婦就在藥房工作。
他們都免不了周父的醫藥費，但是優惠一些總可以吧！
女兒要是和周勝一起胡亂帶著周父到處看病，不是花冤枉錢嗎？
而且未必就能將她公公的病看好！
「媽，我公公看病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實話告訴你吧，周勝帶著我公公去草藥市場那邊找了個神醫，自從用了神醫的藥，我公公腿又不瘸了，飯也吃的多了，臉色都開始紅潤了，還說治好病以後出去找工作養家呢！」李平靜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媽，伱手裡究竟有錢沒有啊？」
徐氏有些遲疑了。
將錢給李平靜擔心她到處亂花找一些不正規的醫生給她公公看病，也擔心趙氏不還李家的錢。
要是不給吧，徐氏又擔心延誤了周父治病，思來想去，徐氏到廚房隔壁給女兒拿了三十多塊錢說道：「咱們李家也要生活，你爸那點兒工資還要留著應付一家人的開銷呢，我就只能給你這麼多了，你要是想要更多，只能和你弟弟平安開口！」
其實。
徐氏是很想讓女兒去和兒子借錢的，兒子是醫生，而且是醫術不錯的醫生，見多識廣。
女兒要是和兒子開口，說一說周父的情況，沒準兒他還能幫著分析分析呢。
找弟弟借錢？
李平靜搖了搖頭。
現在她公公已經找到更好的醫生了，李平靜不願意去求李平安，更不願意將父親的情況告訴弟弟，萬一到時候李平安不支持自己公公到草藥市場那邊看病怎麼辦？
拿了母親給的三十塊錢，李平靜說道：「行了，我可不想去和我弟弟借錢，他要是不贊成我公公去看中醫怎麼辦，他要是阻攔怎麼辦？」
到現在為止。
不僅僅是他，就連周家父子也認為周父看的是中醫，儘管是他們親眼看到俞秀英給周父注射了某種藥物。
可打雞血這種事情到底是屬於中醫還是西醫真的不好判斷。
在中醫傳統文獻里，有很多內服或塗敷雞血以治病的記載。
建國後的幾年，很多地方都在學習、推行蘇國的「組織療法」，把人體的某些組織，如皮膚、肝、腦、胎盤等作為注射液，或埋入病人皮下以治病。
它的機理是，離開機體的組織在惡劣的，但不致於死亡的條件下，通過生物化學過程，在組織中形成生物原刺激素，植入人體後，能使全身抵抗力增加，促進疤痕組織的吸收，從而達到治療目的。
就是基於以上兩點，俞昌石才創造出的打雞血療法。
甚至。
連他本人都對這種療法深信不疑，在自己身上、女兒身上都試過。
後世。
在文哥那段最為瘋狂的歲月，這種打雞血的治療方法還登堂入室，紅火過一段時間。
即便是不找李平安，李平靜也是有辦法湊夠一百塊錢的。
母親不是給了自己三十塊錢嗎？
剩下的七十塊錢她有辦法湊出來。
李平靜的辦法就是找自己工作那家飯店的私方經理借。
弟弟李平安才工作幾年啊！
人家那個飯館兒又開了多少年？
私方經理不比弟弟有錢？
她從四合院兒出來以後就去了飯店。
儘管李平靜遲到了。
可私方經理卻是不敢說什麼。
只是。
沒有想到。
他不找李平靜。
李平靜卻是找上他們夫妻了。
趁著還沒人過來吃午飯，李平靜直言自己公公病了，需要錢治病，想從私方經理那裡借七十塊錢，她甚至連什麼時候還錢都沒有說。
私方經理和妻子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最後。
私方經理不得不借給李平靜七十塊錢。
公方經理兼任會計的職務太重要了。
他們要是和李平靜團結不好，飯館就別想開下去！
為了七十塊錢和李平靜鬧矛盾不值得！
私方經理到後院兒住處給李平靜拿了七十塊錢，李平靜終於安心了，借到了一百塊錢，她對周家也算是能交代了。
中午下班回家的時候徐氏和李平安夫妻倆說了李平靜來借錢的事情。
李平安很納悶。
他倒不是納悶李平靜會來娘家借錢，而是納悶周父的事情。
前些天徐氏還說周父的病治了半年都沒有起色，病篤亂投醫呢，這才多久？他的病就好了？
腿不瘸了。
吃飯也有勁兒了。
面色還紅潤了？
李平安想了一會兒，以他的見識，這麼短時間能解決周父問題的藥物這個時代應該是沒有的。
如果一定要說有。
那就是鴉片了。
雖然抽鴉片暫時能讓人忘卻煩惱，甚至能淡化傷痛，但是後患無窮。
只是。
李平安可不會認為周父是抽了大煙。
解方後大煙這種東西幾乎是銷聲匿跡了，就算是還有殘留，也不是周父能買的起的。
「要借一百塊錢啊！」李平安沉吟著說道：「周父究竟是在哪裡看的病，吃的什麼藥啊，這麼貴？」
湊夠一百塊錢。
李平靜下班以後趾高氣揚的回家了。
周父手裡有了錢繼續打雞血。
其實。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竭澤而漁，源源不斷的消耗著自身的潛力。
要是哪天他體內免疫反應強烈一點兒或者是注射了含有細菌、病毒過多的雞血，沒準兒就完蛋了。
即便是最後的瘋狂，周父也很享受，他甚至是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身體越來越好。
要不是趙氏年齡大了，再要一個兒女都不成問題。
又到了發工資的時候。
李平靜是會計，她將自己的那點兒工資都拿出來了，根本就沒有提還帳的事情。
公公周氏依舊是時不時的要到百草醫館去看病，開銷依舊很大。
李平靜回娘家和母親徐氏商量能不能晚一點兒再還那三十塊錢，徐氏並不知道她又找飯店私方經理借錢了，還以為她只是給周父找了三十塊錢的醫藥費，嘆息著說道：「晚些時候就晚些時候吧，反正我能幫你們的也只有這些了！」
回到家裡以後李平靜和趙氏學了母親徐氏的話，本來是想告訴趙氏自己娘家的三十塊錢暫時不用還了，沒想到趙氏卻認為徐氏是在諷刺她們周家根本沒能力還錢，冷笑著說道：「今非昔比了，現在我們周家也有兩個人拿工資呢，要是將你公公的病徹底治好了，再讓他找工作，咱們家也是三個工人，不比李家差的！」
「他爹！」趙氏眼珠轉了幾圈對丈夫說道：「咱們不用李家的錢了，周勝夫妻兩個的工資不是發了嗎，咱們也只是欠李家三十塊錢而已，將錢還給徐氏吧，讓李家人看看咱們的骨氣，還有，你和周勝一起過去，讓李家那兩個庸醫知道你的病好了，很快就能和常人一樣甚至是比平常人更好！」
趙氏越看自己丈夫越滿意。
臉色紅撲撲的，晚上還那麼有力氣。
如果要是讓她說，丈夫現在就已經沒病了。
幸虧是遇到了俞大夫這樣的神醫，要是到現在還指望著李家父子這樣的庸醫，丈夫早就沒命了。
周家父子都明白趙氏的心思。
她哪裡會那麼容易將錢還給李家？
這麼做就是為了在徐氏和李林面前顯擺顯擺而已。
趙氏或者說是周家等這個機會很久了。
趙氏故意讓周家父子在午飯的時候到李家還錢，為的就是在李林和李平安都在場的時候將錢還給李家，同時讓這兩個庸醫看看她丈夫的病已經完全好了，甚至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還要強上不少，李家父子看不好甚至是摸不著頭腦的疾病神醫俞昌石已經幫著治好了。
周父隱隱有些期待。
他早就知道李林夫妻兩個其實是不放心將女兒嫁給自己兒子的，一直以來他們心中未嘗沒有存著輕視周家的想法。
周父也是想讓李家知道他們周家從此站起來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三個工人，生活越來越好。
三十塊錢。
他們周家借的起就還的起！
周勝其實是不願意到李家去示威的，不過又不想忤逆父母，只能過去。
李平安回四合院兒吃午飯的時候周家父子已經過來了，他們當著李平安夫妻的面兒將三十塊錢給了徐氏。
徐氏也沒客氣。
錢本來就是李家的，收回來不應該嗎？
只是。
還了錢之後周家父子並沒有離開，也不願意到飯桌上和他們一起吃飯。
就在李平安幾人有些困惑的時候周父卻開口說道：「平安啊，我聽周勝夫妻兩個說你的醫術還不錯，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最近遇到一個神醫，他已經將我的病給治好了，要不你幫我看看我的身體究竟如何了，徹底好了沒有?」
不用他說。
李平安早就在觀察周父了。
周父的面色確實是有些發紅，就好像是很紅潤一樣，不過要是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有些妖異，紅的有些過頭了，就像是面部有很多淤血一樣，反正李平安就是感覺到有些不正常。
「你的面色確實比以前好太多了！」李平安恭維著說道：「能不能讓我給你把把脈？我想看的具體一些！」
周父微笑著說道：「當然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能將俞老神醫介紹給你，讓你好好學習學習！」
李平安根本就不知道誰是俞老神醫，沒有搭他的話，而是走到他身邊仔細診了診脈搏。
很快李平安就發現了問題，周父的脈搏確實是有些奇怪。
無論何處脈搏都是遲緩之象，這和周父的表現完全不一樣。
「我的病是不是完全好了？」周父微笑著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看不好的病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好，幸虧我沒有放棄，堅持四處求醫才能碰到俞老神醫，要不然，我要是放棄了，自己的小命可能早就沒有了！」
明明是脈象有問題，整個人卻看起來有些亢奮的樣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
李平安很好奇，忍不住問道：「能跟我說說那個神醫是怎麼給你治病的嗎，我也想學習學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