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長袖善舞徐慧真

  彭母年紀大了，做手術後恢復緩慢，整天說自己開刀的地方疼。

  小露等幾個護士到病房的時候彭母總說要讓她們給開一點兒好藥，還說彭芳告訴她了，她的醫藥費由女婿侯二出，不怕多花錢。

  李平安到病房幫著彭母檢查過，傷口什麼的也沒有大礙。

  要說是手術的時候出了問題就更不可能了。

  當時。

  冉倩、彭芳以及小露等幾個護士都在場呢，真要是出什麼問題她們肯定會提醒自己的。

  還有就是。

  做完手術麻醉藥藥效過了之後彭母都沒怎麼喊疼，過了好幾天了，她女兒結婚結婚以後就怎麼突然喊疼了？

  不過。

  李平安也沒辦法，只能給彭母多看了幾隻青黴素消炎，還開了一點兒止痛靈止疼、防止炎症造成的體溫升高。

  又過了三四天。

  李平安看著彭母的傷口都長好了，可是她還不願意出院，就和小露說道：「你去和彭母說說，讓老太太出院吧！」

  「我可不敢，這老太太厲害著呢，你又給她開了藥以後哪個護士讓她吃藥、打針的時候不挨罵？」小露開口說道：「幸虧這些事情都是讓看護病房的護士做的，我們能避開，要不然挨罵的可就是我們了！」

  小露和馮雯雯、趙婉蓉三個都是對彭母避之不及。

  「好吧！」李平安說道：「我去和她說出院的事情，她總不能連我也一塊兒罵吧？」

  「那可說不準！」小露說道：「就算是她的姑爺，那個侯二帶著禮物來看她的時候老太太也是冷著臉，看著自己的姑爺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就是彭護士長成親的時候沒讓她過去嗎，當時彭護士長可是和她商量過的，有必要這樣嗎，可能是現在覺得沒參加自己女兒的婚禮有遺憾了就拿我們護士撒氣！」

  「要不是看在彭護士長的面子上，我們早就不慣著她了！」趙婉蓉也開口說道。

  「行了！」李平安說道：「我再好好幫她檢查一下，要是確定沒事兒就讓她出院！」

  「早該如此了！」小露說道：「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大家都知道她們家以前情況不好，跟彭芳護士長相依為命，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以前是地主家的老太太呢！」

  李平安到病房給彭母做了檢查，沒發現什麼問題，說道：「老太太，伱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這樣吧，我讓人給你辦手續，等下班以後讓彭護士長帶你回家。」

  哪裡知道。

  他好好的和彭母說話，老太太還急了，仰著脖子問道：「你說什麼，讓我回家？你告訴我，你讓我回哪個家，回我們彭家還是去我女兒現在的家？回彭家嗎，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了，我自己在家裡不寂寞嗎？」

  李平安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道彭母會這麼跟自己說話。

  很明顯。

  老太太是帶著火氣呢。

  隨即。

  他明白了。

  侯二這傢伙曾經答應過彭芳說是要彭母跟著他們夫妻兩個一塊兒過呢。

  可能是侯二和彭芳成親以後沒再提過這件事情，老太太急了。

  「到哪個家都行！」李平安說道：「這麼著吧，我和侯二說說，你要是願意和他們到絲綢行那邊住，讓他們將你接到那裡去不就行了嗎？」

  彭母臉色一喜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李平安說道：「我和你女兒彭芳是同事，和侯二也是朋友，有什麼話不能說，直接和他們說這件事情就行！」

  老太太也不鬧了，立即說道：「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她還急了。

  「很快的！」李平安說道。

  中午的時候侯二過來接彭芳到醫院外面的食堂里吃午飯，李平安和他們夫妻說了這件事情，又對彭芳說道：「你母親食管和胃都有炎症，你們要注意了，最好持續的使用消炎藥物一段時間，在飲食上最好讓她吃一些流食或者其他容易消化的食物！」

  彭芳立即答應道：「李醫生放心，這些我都懂的！」

  彭芳到母親病房幫忙去收拾東西。

  侯二到財務那邊結醫藥費。

  結清了醫藥費回去的時候侯二發現彭芳在病房外面等自己。

  她一個勁兒的給一個小護士道歉，說自己母親脾氣不好，這幾天難為她們這幾個護士了。

  剛剛她和母親說了讓老太太跟著一起去絲綢行那邊住。

  老太太滿意了，主動和女兒說了這幾天的事情，說是她心裡鬱悶就拿幾個小護士撒氣了，要不是李平安將問題說開，估計她心裡還在憋屈著呢！

  侯二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吧，反正我們正要去外面吃飯，彭芳，你將這幾個小護士都叫上，咱們請他們過去吃頓飯，就當是賠禮道歉了，你看如何？」

  彭芳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她綱要答應就見那個護士跑開了，她對彭芳說道：「行了，有你們這幾句話我們這些在病房工作的護士就算是沒白挨老太太的罵，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彭芳將母親帶出醫院。

  「就這點兒事兒，值得發這麼大的脾氣罵？」小露說道：「要是對自己女兒、女婿不滿意的話和他們說去啊，幹嘛要給我們臉色！」

  「畢竟她們母女兩個相依為命幾十年，彭芳就這樣出嫁了，她心裡肯定是不舍的，再加上不知道女兒、女婿是不是肯接納自己，心情不好是肯定的！」李平安勸說道：「事情過去就算了！」

  小露等人不再多說。

  眼見著家裡的餘糧就要吃完了。

  賈張氏暗暗心驚。

  她碰到二大媽從中院兒經過的時候就拉著她大倒苦水，說什麼自己兒媳懷孕了，沒有口糧真的不行，要是因為劉悅吃不好飯耽誤了自己孫子，讓孫子有個災啊、病啊什麼的，她們賈家可沒法過了。

  二大媽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這個問題我知道了，找時間我和上面反應反應吧，我就是個跑腿的，連工資都沒有，做不得主的！」

  賈張氏急忙感謝。

  有棗沒棗打三桿。

  不管有沒有用。

  讓三大媽先去和上級說了就行。

  二大媽將這個情況和居委會說了以後人家還挺重視，特意讓二大媽到糧店用居委會的名義打了招呼，說是劉悅懷孕了，不能吃不飽，能照顧就多照顧一些。

  糧店主任答應了。

  事實上。

  這個時候票證剛剛實行，很多人家裡都是有餘糧的，和那些糧食根本就用不完的人家說一聲，稍微讓出一點兒糧食指標還是可以的。

  不說多。

  要是一家能讓出二三斤，找個十家八家的就能勻出一個成人的糧食指標。

  到扎鋼廠上班的時候賈東旭也是唉聲嘆氣的。

  易中海自然知道徒弟的心事，他拍了拍賈東旭的肩膀說道：「東旭，別太擔心，一切不還有一大爺的嗎，這麼著吧，回頭我去和派出所的人說一說你家的情況，沒準兒人家能和糧店打個招呼，多給你們家一點兒糧食呢！」

  賈東旭很高興的問道：「一大爺，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是當然，你可別忘了，我是四合院兒的一大爺，很早以前就開始和派出所打交道了，向他們反應情況也是我這個一大爺的職責之一！」易中海說道：「你們家的情況特殊，劉悅是孕婦，應該能照顧一下的！」

  賈東旭說道：「還是師傅想的周到！」

  下班以後易中海還真的到派出所反應了。

  派出所的人起初還挺重視。

  可是一聽說劉悅的情況就覺得耳熟。

  敷衍了幾句讓易中海離開以後民警同志終於想起來了。

  易中海說的這個劉悅不就是那個到派出所胡攪蠻纏找錢副所長辦事兒的女人嗎？

  雖然她們都說劉悅懷孕了，但是民警卻覺得她們都是在說謊。

  劉悅那不是懷孕。

  她是胖啊！

  劉悅、易中海這些人真當民警都是眼瞎嗎？

  看不出來？

  民警冷哼一聲就當這件事情過去了，根本就沒有做任何處理。

  就當易中海沒有來過。

  和兒子要了點兒錢，賈張氏到糧店買糧食了。

  看過糧本。

  糧店主任說道：「你是賈張氏，你兒媳婦兒是劉悅，沒糧食是吧？」

  賈張氏點了點頭，剛要再說什麼，糧店主任又說道：「你們家的情況我都了解了，我們已經和其他居民協調好了，可以多賣給你們一點兒糧食，這麼這吧，糧店可以暫時也給你兒媳婦一點兒指標，你們賈家可以買八十三斤口糧！」

  賈張氏連連感謝。

  她知道糧店這樣做就相當於將劉悅那二十四斤的口糧標準也給她們家了。

  買了三分之一的麵粉，其他的買成了大米和玉米面、紅薯面還有雜糧，一百多斤的糧食，足夠她們家這個月吃了。

  一高興。

  賈張氏就找了個歪脖讓他將糧食送到家。

  晚飯的時候賈張氏特意燒了大米粥。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很高興。

  只是。

  三個人居然有三種想法。

  賈張氏十分感激二大媽，認為是二大媽幫了她。

  賈東旭心裡卻想著一大爺果真是有本事。

  劉悅戶口的事情沒能解決，糧食的事情卻是先解決了。

  劉悅眼珠轉了轉。

  她還以為是錢明幫了自己呢。

  錢明看起來對自己冷冰冰的模樣，其實還是關心自己的，拿自己當朋友。

  要不是錢明出手，誰還能幫賈家，誰還能將這件事情擺平？

  「既然你心裡還有我，還拿我當朋友！」劉悅心中想道：「下次再遇到事兒的時候我還去找你，誰讓你有能耐呢？」

  周末的時候徐氏對李平安說道：「平安，你帶著淮茹出去轉轉吧，要是再過些日子她的肚子再大一點兒怕是不好出去了！」

  「行！」李平安說道：「我帶她再道億兆百貨商店那邊轉轉，順便買一點兒日常用品！」

  徐氏說道：「帶一點兒飯票，中午的時候不想過來就在外面吃吧！」

  因為糧食限量。

  在外面吃麵食、米飯的時候都要用到糧票。

  李平安說道：「知道了！」

  事實上。

  李家的糧票可不少。

  他們家的口糧大部分都換成糧票了。

  李平安騎自行車帶著秦淮茹去了億兆百貨商店那邊，兩人逛了一會兒商店，就買了兩塊香皂，其他的東西李平安沒讓秦淮茹買，說道：「你要是還想買什麼東西記下來，回頭讓我或者咱媽再到這邊來買吧，多了你也拿不住，或者你要是看中的東西多的話咱們找一個窩脖兒送回去！」

  秦淮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了！」

  兩人也沒去李平安舅舅家，中午的時候就到賀家小酒館兒吃飯。

  剛進入小酒館李平安就後悔了。

  他想起來了。

  小酒館是不賣主食的。

  這個時候的小酒館除了酒一般只賣一些花生米、蠶豆、豆腐乾之類的東西，賀家小酒館還提供豬頭臉、牛肉、小鹹菜等等。

  「我忘了，他們這裡是不賣米麵的！」李平安說道：「咱們到別家去吧！」

  秦淮茹點點頭。

  兩人剛要離開，徐慧真就迎了過來問道：「你們怎麼走了，可是有什麼不滿意嗎？」

  李平安來過小酒館兒幾次，可是兩人卻沒有正式介紹過。

  李平安知道徐慧真。

  徐慧真怕是早就將李平安忘了。

  「我妻子懷孕了，我們不喝酒，而且你們這邊也不賣主食，所以我們想到別家去吃！」李平安說道。

  徐慧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賀老頭也走了過來。

  這個時候小酒館還賣兌水的酒，生意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小酒館的顧客都是附近的人，好不容易來個生客，怎麼可能讓李平安兩人離開呢。

  賀老頭笑吟吟的說，他可以幫忙到附近的餐館裡叫兩碗面過來，只要給糧票就行，他免費跑腿。

  問過價格。

  李平安給了賀老頭八兩糧票讓他到附近飯館買兩碗面回來。

  徐慧真搖了搖頭。

  她這個公公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人家都說不喝酒了，難道賣一盤花生米這樣的蠅頭小利也要爭嗎，為了這點小利就甘願跑一躺，讓小酒館裡的熟客怎麼看待他們？

  別人在喝酒的時候李平安兩人在吃飯，多掃興啊！

  徐慧真急忙向小酒館兒里的熟客們解釋道：「人家是孕婦，行動不方便，能幫就幫！」

  熟客們笑了幾聲沒說話。

  賀老頭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能不知道？

  這傢伙純粹是為了賺錢。

  做好事兒的成分可不多。

  沒多久。

  賀老頭將兩碗面帶回來了。

  李平安要了花生米、豆乾、豬頭肉還說再要點兒鹹菜。

  賀老頭答應一聲離開。

  秦淮茹說道：「平安，咱們吃的完嗎？」

  「差不多吧！」李平安說道。

  賀老頭很快就將幾樣小菜端上來了，鹹菜是一小碟，賀老頭微笑著說鹹菜是送給他們的，好像李平安兩人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吃飯的時候徐慧真湊了過來問道：「我看著你們眼熟，想必是來過小酒館幾次了吧，不知道是附近的住戶嗎，做什麼的？」

  「不是，我是六院的醫生，家在南鑼鼓巷那邊，不過我舅舅卻是住在大柵欄這邊，我們也經常到這邊的百貨商店買東西！」李平安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呢，從外面進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

  賀老頭急忙過去招呼，說道：「範金有，你過來喝酒呢？」

  「喝酒，喝什麼酒！」範金有說道：「我現在是以區幹部的身份過來對你們這個小酒館進行視察，看看小酒館是不是買賣糧食製品，究竟是怎麼定價的，有沒有坑蒙百姓的行為！」

  去年全國第一次高考。

  範金有也參加了。

  成績並不是很好。

  沒考上大學和中專。

  可沒有想到這傢伙反而因禍得福。

  第一次全國高考。

  沒考上的也被安置在各個機關工作。

  範金有這傢伙後來被安置在區政富當了一名幹事，成了幹部。

  在單位雖然是處在最底層的存在，但是到外面以後卻成了「范幹部」，在小酒館威風的很呢！

  「我們不賣麵食，也不收糧票！」徐慧真急忙說道：「你不是經常來小酒館喝酒嗎，還是老樣子，你是知道的啊！」

  範金有高考失利之後酒開始到小酒館兒喝酒。

  之後被安置了工作以後依然是到小酒館兒來喝酒，不過卻是過來向鄰居們炫耀的。

  酒客們雖然當面不說什麼，私下裡都在嘲笑他。

  大家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了。

  範金有是個什麼東西誰不知道？

  他要是真有能耐去年就該考上大學。

  要不是運氣好被安置在了一個好單位。

  他算什麼東西？

  「那他們呢，他們怎麼在你們小酒館吃麵，還說你們不賣？」範金有咄咄逼人道。

  「他們啊？他們是從南鑼鼓巷來百貨商店買東西的客人！」徐慧真急忙解釋道：「我公公幫他們在附近飯館買了兩碗面，花了八兩飯票，你要是想要調查是不是合理就過去找那個飯館的老闆問啊，來糾纏我們小酒館做什麼！」

  「真是這樣嗎？」範金有開口向李平安夫妻兩人問道：「這面真不是小酒館兒賣給你們的？」

  李平安搖搖頭說道：「不是，菜是小酒館的，應該不需要糧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