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仇,我是認真的!

  依舊喚了輛三輪車,慢慢悠悠的往正陽門去。畢竟在外人看來自己受傷未愈,自然不能走那麼遠的路,而且常慶自己也不想走路。被三輪馱著慢慢欣賞一下這個時代的四九城不香嗎?可憐常慶,在21世紀都沒來過,不為別的,因為他擁有中國人的傳統特質——窮!!!

  路上看見了賀家的小酒館,也看見了陳家的綢緞莊。只是不知道裡面是不是真的有徐慧珍和陳雪茹。也不知道這個婁家是不是情滿四合院那個婁家!記憶里沒有婁曉娥的影子,很多事情都需要確定。畢竟,報仇,是需要認真對待的!

  為什麼要報仇?一個15歲的小孩,被重傷生死未卜,家裡唯一的長輩算是為了主家因公殉職吧。你主家一,不管死了的人,連張草蓆都不給!屍體還在君委會放著。二,不管重傷的人——跟大鬍子閒聊期間知道婁家並未來探望常慶!而且,醫院的費用還是組織上給的!三,把一個未成年的家生子趕出家門,絲毫不管其是否能自食其力!這不就是要了常慶的命?

  仇,是要報的。不過也不至於拿人家婁家人的性命。就要他們的錢財吧,你看我多善良!對吧,賊老天。常慶看著天空想道。

  「到了!」窩脖的突然開口,驚醒了正在沉思的常慶。

  愉快的付給了窩脖車錢,才一萬車錢。在常慶看來是便宜了,自然愉快。畢竟,後世的人力三輪車那叫一個貴。窩脖也愉快的接過了車錢,在他來說也是開心的。載了個輕飄飄半大小子,走那麼點路就收了一萬車錢,能開心一下午。

  常慶是不知道窩脖的想法,不然高低告訴他:戰亂剛結束不久,家生子能不餓死就不錯了。

  一步一挪移,五步一稍息。慢慢往君委會裡走著,沒辦法快,這裡面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大概都知道常慶傷得重。至於為什麼常慶出院沒人管,沒辦法啊,這世道人命就不值錢!再說了人常慶是來埋自家老爺子的,屬於孝道。自古以來面對孝順,除了道聲好,還能說什麼嗎?

  原來君委會辦公的地方也是處四合院啊,不知道是幾進的。常慶剛把自己騰挪過了影壁,就碰到了唯一的熟人,大鬍子李峰。看大鬍子的模樣,應該是在這等著常慶的。

  常慶抬頭看了看天,想把滲出的眼淚倒流回去。陌生人的關懷,總是讓人眼睛容易進沙子。不管是修車鋪的小徐夫妻,還是這個大鬍子李峰。

  趕緊用袖口擦了幾下眼睛,慢步迎上快步走來的大鬍子。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李叔,我來了。」

  大鬍子扶著常慶的左手,看著穿著一身新中山裝的常慶,慢條斯理的說道:「嗯,其實也不急的。」

  「還是早點入土為安好,免得老爺子到處飄著。人在哪?」

  「後院呢。」

  兩人一步一攙扶往後走,路過的人看著這兩人既不驚,也不問。畢竟新國剛立,敵特多,事情就多!誰也沒空多管別人的閒事!

  看著地上躺在草蓆上的常老爺子,常慶眼淚不由的滑落下來。畢竟,是這具軀體的爺爺,還救了他一命!至於怎麼認出是自家常老爺子,因為,這裡只有一具屍體,或者還有血脈上的感應。

  大鬍子看著梗咽涕流的常慶,不知是想起了誰,眼眶也濕濕的。

  「李叔,附近哪裡有棺材鋪子,我要給老爺子買個上好的棺木!送葬的隊伍哪裡有?」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人說賀家小酒館有個常客叫牛爺的,面子廣識人多。慶哥兒你先在這歇歇,我去幫你問問。」

  「那就多謝李叔了。」

  「就沖這聲叔,也得把事兒給你辦好咯。我先去了。」

  牛爺還是牛的,過來看了一眼常老爺子的屍身,問常慶幾句價錢幾何,規格如何的話,轉身就走了。半個小時後自家老爺子就躺進了上好的棺木中,聽牛爺說是花梨木,本來想用楠木的,可惜被另外先死的人用了。

  新國剛立,有些風俗還是允許的。浩蕩的送葬隊伍往正陽門外的山走去。常慶依著送葬隊伍中風水師給的指示,一個人在半山腰上挖著坑。有些事要親手做,有些人得親手埋!

  土要撼實了,不然下個大雨就推走了。碑要立正了,既堂堂正正的做人,也堂堂正正的走!做完一切,哭墳!畢竟常慶知道有靈魂在的。還是得哭給鬼看一下,讓常老爺子安心走。

  回到正陽門內,常慶先去了君委會,對著李叔就是鞠躬致謝。再轉頭去了賀家小酒館,當著眾人的面跟牛爺結了帳。至於為什麼後結帳別人不怕?先人的墳在哪別人都知道,誰怕誰??

  於是從今天起,就有了常家慶哥兒六百萬埋先人的言語在正陽門流傳。這個時代,六百萬可以買套一進院了。誰人聽到不給常慶豎大拇指,特別是老人家。

  豐澤園裡常慶正在大快朵頤。就早上吃了大鬍子那麼一碗不知名的東西,下午又挖了一下午的地,早餓瘋了。只不過這吃相引來了店裡夥計的猜疑目光!要不是常慶身穿一身政治正確的新中山裝,估計都得懷疑是否有錢結帳!

  常慶早發現了夥計們的目光,不過他絲毫不在意,依舊大口吃著肉。上輩子什麼鄙視鏈沒經歷過?小區裡的狗比他高貴的事情都有!再說了,系統空間裡有錢!有錢就是爺,大爺的爺!

  酒足飯飽後,在夥計的彎腰恭送下出了門。小費給了五萬,能不恭送?

  常慶依舊招手叫了輛三輪車,準備往南鑼鼓巷去確認一些事情!畢竟,他常慶報仇是認真的!

  好嘛,常慶一看這蹬三輪的窩脖,居然八分像何大清!於是心裡有了計較。試探性的問道:「蔡全無?」

  「喲,慶哥兒知道我?」

  「你以前認識我?」

  「今兒認識的,打小酒館牛爺嘴裡認識的,看你這身裝扮錯不了,正陽門這就這一身!再說了,你今兒辦的事是這個。」蔡全無說著豎起了大拇指。蔡全無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了眼常慶,初春的四九城可冷了。只有你一身中山裝!

  「嚯,咱這是出了名兒了?今兒的事,不是應該的嗎?」

  「就這樣式的年月,還有你家的情況,必須是這個!」還是那個拇指!

  「嚯,我老常家這點家底都給摸的門兒清!」

  「那可不,那天槍戰咱都看得清楚,再說了,君委會自然把所有人都查個底朝天。你老常家三代都是伺候婁家的事能瞞過誰?38年炸鬼子據點的是你老子吧?」

  「唉,我家長輩都是個好樣的!」常慶小聲呢喃著。畢竟,誰死了長輩都不能開心。

  「你小子也是個好樣的!是個爺們!沒丟老常家的臉!」然後兩人就不再言語,一個是不想說,一個是蹬車累得直喘氣!

  在一聲聲你不要車錢就是看不起我,你給我車錢就是看不起我的推搡中告別了蔡全無。最終常慶的車錢還是沒給出去。

  下午的日頭讓初春的四九城顯得沒那麼的冷。常慶裹了裹身上的棉大衣,往南鑼鼓巷95號走去。別問為什麼中山裝換成了棉大衣,問就是為了送葬體面!至於冷,傷心中,誰又在乎呢!

  白天的四合院大門是敞開著的,所以常慶抬步就走了進去。哪怕心裡做了準備,常慶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東廂房邊在整理花草的閆阜貴,年紀輕輕就帶著眼鏡。常慶一下就認出來了。

  許是天生看門的習性,閆阜貴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進門的常慶。於是趕緊問道:「同志,你找誰?」至於為什麼稱常慶作同志,大概是因為常慶的穿著吧,畢竟,這麼新的棉大衣可是得費不少錢!老閆家一向看菜下碟。實錘了。這是情滿四合院!

  正當常慶要開口回話的時候,西廂房突然走出一人喊了一聲「常威!你怎麼在這?」

  常慶腦子裡閃過無數記憶,終於找到面前這中年人的信息!張藝興——據說老張頭給兒子起名的時候,想著兒子把木工的手藝給振興起來!38年,常慶母親引走小鬼子,而把常慶冒險極速帶回家的人就是張藝興,恩人!

  常慶什麼話都不言語,快步走到張藝興面前,隨即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這一下把張藝興嚇得趕緊躲開。

  常慶不管他是否躲開,磕完站起身子再向他鞠躬。然後說道:「張叔,常威是我老子。我是常慶,感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

  「果然,你老子真去了…這暴脾氣。」

  閆阜貴看見兩人認識,就低下頭繼續擺弄他的花花草草。畢竟沒好處的事,老閆家不沾手。

  「快進屋,跟叔聊聊!」

  「好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木工的原因,張家的房子似乎比一般人家保養得好!

  「張叔,不好意思,侄兒今天空著手來了。」

  「沒事,跟回自己家一樣。不過,幸虧你今兒來了,不然明天怕是見不著我。你家老爺子身體安康啊?」張叔一邊給常慶倒水一邊說道。

  「今兒個中午侄兒親手埋了老爺子。然後,腦子一片漿糊,晃晃蕩盪不知怎麼的就來到了這。」常慶大口喝著水到,吃太多肉容易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