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

  第一名！

  操場上，在軍訓個人項目中，向天明一騎絕塵。

  障礙跑，搏擊，射擊，全都以極大的優勢領先。

  像後世所謂的大學軍訓，其實主要就是站軍姿，走方陣，壓根不會有什麼個人項目比試，主要就是以班級為集體。

  但如今，尤其是公安幹部學校，班集體榮譽重要，但個人能力也很重要。

  再加上這次負責軍訓的是訓練基地，自然跟普通學校的軍訓有所不同。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給了向天明展示的舞台。

  關於向天明的第一名，倒是沒有人不服，畢竟舞台就擺在那裡，完全都是用實力說話，你要是不服，大可以去打敗對方，而不是站在旁邊說風涼話。

  至於向天明的年齡，那就更不是問題了，對方年齡大，也說明體力不在巔峰，沒法跟那些壯實小青年比。

  而且，這玩意也沒法去較真，刻意的去追求公平，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最後的結果就是，五項個人項目，向天明拼盡最後一口氣，全部拿下第一。

  只有後面的班集體成績，也被進修一班拿下。

  這也歸功於向天明先前的帶動，讓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勁，絕對不能給進修一班拖後腿。

  隨後，就在向天明上台領獎狀的時候，一個人來到李衛東的身邊。

  「總教官。」

  來人正是龔曉曉，她甚至沒有再掩飾稱呼。

  旁邊的同學，在龔曉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本能的站好。

  這段時間的軍訓，也讓他們明白自己班這位唯一的女教官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叫一個鐵面無私，比起隔壁班的教官，明顯更嚴格。

  關鍵是那雙眼睛還尖，誰要是不專心，搞小動作，立即就會被她給揪出來。

  試了幾次之後，便再也沒人敢挑戰她的眼力。

  只不過，當聽到從她嘴裡吐出總教官這三個字後，周圍的人明顯愣住了。

  叫錯了？

  畢竟龔曉曉這個軍訓教官，怎麼會叫李衛東總教官？

  而且總教官不是正站在主席台上給向天明頒發獎狀嗎？

  就在所有人以為對方只是指的是主席台上那位的時候，就見李衛東點了點頭，回應了對方。

  「什麼事情？」

  這下，周圍人心裡湧出各種難以置信。

  李衛東=總教官？

  「有件事情想麻煩您。」

  龔曉曉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今天軍訓結束，也就意味著她要回訓練基地，錯過這個村，也就再也沒有這個店。

  實際上，前幾天，她就幾次欲言又止，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

  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來找李衛東。

  「後面說。」

  其實，前幾天他就察覺到了龔曉曉的異樣，但對方不說，他也沒主動詢問。

  而現在，對方選擇說出來，李衛東自然也不會當做沒聽見。

  當初在監獄的時候，他其實就對龔曉曉比較看好，是個搞情報方面工作的好苗子，所以才特意要來。

  後面對方跟著去了訓練基地，也始終沒有放鬆學習，有時候趁李衛東在基地，也會登門請教。

  而李衛東也毫無保留，除了自己那異於常人的能力，其餘的都傾囊相授。

  因此，龔曉曉也算他半個徒弟。

  有實無名的那種。

  兩龔曉曉毫不猶豫的跟著李衛東離去後，原地的同學再也忍不住，一邊偷偷的往後瞧，一邊用眼神交流。

  儘管大家早就知道李衛東不簡單，跟他們也不一樣，那四個個人一等功就是最好的明證。

  但，突然被軍訓教官稱作總教官，並且態度恭敬，就有說道了。

  尤其是先前就有人懷疑學校這次請來的教官不一般，來歷神秘。

  那麼被叫做總教官的李衛東，是不是代表著更加不一般？

  所以，李衛東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之前班裡也有幾個來自京城這邊的幹部，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什麼，但相對而言，卻只是一鱗半爪。

  而且，就算他們知道些什麼，也不會公開去說，只是藏在心裡。

  想到向天明跟李衛東早就熟悉，如今向天明又表現出這麼強的個人實力，讓人刮目相看，不少人就有些蠢蠢欲動。

  向天明這傢伙肯定知道真相。

  等他回來，必須要嚴刑逼供，讓他老老實實的把李衛東的來歷說出來。

  而此時，主席台上正意氣風發的向天明，完全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迎來的命運。

  至於李衛東，在不少詫異的目光下，跟龔曉曉來到遠處。

  「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李衛東直接開口詢問。

  「是我以前的老領導找到我，那邊遇到了點難題，希望我能請您出面。」

  龔曉曉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吐露出來。

  從她糾結的情緒，李衛東就知道，龔曉曉要不是實在為難，肯定不會當這個中間人。

  她以往的性格就是那種冷若冰霜，很不好接近的。

  自然，能讓她開口，也足以說明她那個老領導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你的老領導？」

  李衛東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詢問起來。

  「其實嚴格的來說，我並不屬於秦成監獄，當初也只是機緣巧合，才到了您身邊，不過您大可放心，我並不是懷著某種目的刻意接近您，真的只是單純碰巧了。」

  似乎生怕李衛東誤會，所以龔曉曉認真的解釋著。

  「放心，我沒懷疑過你，更何況，你有沒有撒謊，你覺得能瞞過我？」

  李衛東直接說道。

  聽到他的話，龔曉曉反而一下子放心了。

  見識過，並且得到過李衛東的傳授，她當然明白這點，但更多的還是怕李衛東誤會了自己。

  「謝謝。」

  而被信任的感覺，也讓龔曉曉眼睛發紅。

  她平時的確不善言辭，但不代表就真的是個沒有感情的冰塊。

  「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了吧？你老領導既然找到你，為什麼不走正常途徑找我？」

  李衛東問道。

  「您現在在學校里進修，如果不是真出了什麼棘手的大事，也沒法通過正規途徑找您，更何況，老領導那件事情，只能算是私事。」

  龔曉曉解釋道。

  李衛東為了來上學，連訓練基地那邊的職務都放棄了，可見上面的領導也是真心想給他營造一個學習的機會，正如她剛剛所說的，不是什麼重要的，棘手的大事，壓根就不會有人來打擾李衛東。

  總不能事事都指望李衛東吧？

  他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忙得過來。

  「私事？」

  李衛東聽後皺了皺眉頭。

  雖然有龔曉曉這個中間人，可要是私事的話，他並不想管。

  「對，說私事是因為老領導那邊的事情涉及到他一位很重要的戰友，甚至當初沒有他那位戰友，他也活不到現在，但現在，他那位戰友卻因為某些事情被人給抓了，但老領導卻相信他那位戰友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只是眼下他並沒有證據證明他那位戰友沒有問題，而另一邊又抓的很緊。

  他也是沒有辦法，恰好又知道您的事情，所以才通過我，想請您幫這個忙。」

  龔曉曉滿臉誠懇的說道。

  「請我出面證明你老領導那位戰友沒有問題？」

  「總教官，我知道這件事會讓您很為難，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龔曉曉雖然沒少跟著李衛東學習審訊，可她真正的天賦還是在情報這一塊，而且，她說的話，也根本沒辦法跟李衛東相提並論，自然也就解決不了老領導的事情。

  「這件事情我不適合出面，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件事情也不屬於公安這邊吧？

  再一個，我現在的身份只是進修班的學生，胡亂插手別的部門的工作，屬於手伸太長，別人恐怕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未必會賣我的面子。

  而且，你既然也說了，你老領導並沒有證據，就算我跟你老領導那位戰友接觸，知道他是無辜的，又能怎麼樣？

  就憑我開口，為他證明，難道就能讓他平安無事？

  所以你老領導讓你來請我出面，本質上還是希望我能夠將整件事情調查清楚，找到證據，還你老領導那位戰友一個清白。

  當然，這是假設對方真的沒有問題的情況下。

  但你覺得，我用什麼身份去追查這件事情？

  那邊的人會同意嗎？

  因此這件事情，我沒法答應你。」

  李衛東耐心的跟龔曉曉解釋。

  也就來找他的是龔曉曉，如果換成是對方那位老領導，他壓根就不會這麼多廢話。

  對方要是能夠走正規途徑，找到領導那邊，或者學校同意，那是另外一回事。

  但現在，就想著通過龔曉曉來說動他，讓他主動去追查，主動接過所有棘手的問題，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主要還是對方跟他非親非故的，僅僅憑一個龔曉曉來當這個中間人，不夠！

  不是說龔曉曉不夠資格，而是李衛東沒法說服自己。

  甚至，如果這件事情牽扯到龔曉曉，是龔曉曉自己的事情，看在對方的面子上，他幫也就幫了。

  但這件事情，嚴格的來說，跟龔曉曉並沒有關係，她甚至連她那位老領導的戰友是誰都不認識，她只是充當了一個說客。

  還有就是，李衛東現如今雖然也算名聲在外，但你自己首先把自己當回事，別人才會把你當回事。

  如果你連規矩都不懂，只會胡亂伸手，看似是把自己當一個人物了，但實際是，這反而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因為你已經開始飄了，忘乎所以，不知所謂。

  既然如此，別人憑什麼把你當回事？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所以李衛東才跟龔曉曉說，讓對方走正規途徑。

  只有這樣，他才有正當的理由出面。

  否則，就算是龔曉曉當說客，他也不會答應。

  龔曉曉聽到李衛東拒絕，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失望，反而更像是鬆了一口氣。

  以她的性格，讓她因為這件事情來求李衛東幫忙，本來就是難為她。

  她也是糾結了好長時間，眼瞅著都要離開了，才鼓足了勇氣跟李衛東說這件事情。

  現在，不管李衛東有沒有答應，她這邊都可以跟她那位老領導有一個交代。

  「總教官，謝謝您。」

  龔曉曉最後認真的說道。

  這個謝謝，跟之前那個謝謝，表達的含義明顯有些不同。

  她很感激李衛東特意跟她解釋了這麼多，說清楚拒絕的緣由。

  甚至就算對方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簡單的拒絕，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本來，就是很正常的。

  沒有誰欠誰的，更沒有什麼是必須的。

  「不用謝，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面對你老領導，回頭我幫你去說。」

  「不，這件事情我親自跟老領導說。」

  龔曉曉搖了搖頭，她已經盡力了，更是勉強了自己，所以就算李衛東拒絕了，她也問心無愧。

  同樣也不願意繼續去麻煩李衛東。

  「那好，以後要是真遇到什麼難題，可以直接來找我。」

  李衛東點點頭。

  對待龔曉曉，跟對待她那位老領導，自然是不一樣的。

  「嗯。」

  龔曉曉也重重點頭，一向不善於表達的她，這會眼睛有些發紅。

  而另一邊，向天明領完獎狀，剛回到自己的位置，卻沒看到李衛東，正不解的時候，旁邊的就已經有人抓住他。

  「向天明同志，麻煩你老實交代，你以前到底是什麼身份？還有李衛東，李總教官，又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同學迫不及待的開始問了起來。

  「胡說什麼呢？我以前就是在監獄的，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向天明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眼下眾人的問題，肯定跟東哥『失蹤』有關。

  不過在涉及到李衛東的事情上，他向來不會多說，自始至終，都沒有私底下透露過什麼消息。

  別人就算好奇，他也只是含糊過去。

  「在監獄就這麼厲害了？好幾個第一名？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呢？」

  旁邊的同學頓時不屑的撇撇嘴。

  監獄那邊不是只負責看管犯人嗎？

  需要這麼好的身手？

  尤其是向天明可不是什麼二十來歲的小伙子。

  所以他的話，壓根就沒人相信。

  「行了，都安靜點。」

  這個時候，陳朝陽終於看不過去了，稍稍靠前，提醒著幾人。

  主席台上，領導可還沒散，正往這邊瞅著。

  頓時，幾人都不說話了。

  而此時，李衛東也跟龔曉曉談完話，在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目光直接對準某個位置，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