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李建東才不信他是真學不會，因為他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何大清表情委屈，聳著肩膀說道：
「像你們這樣的聰明人肯定不懂，別說一天一個了，就算一天學兩個我也學得會，可關鍵是頭一天背下來第二天就忘了，第二天背下來的第三天又忘了，我這腦子就不是記這個的玩意兒。」
「行行行，你記不住行了吧，連個數都算不明白，讓你當後勤主任都沒法當，你採購算不對價錢不得虧死啊？」
李建東很無語，為了何大清的掃盲他也操碎了心。
他十以內的加減法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數字再大一點他就得巴拉手指了。這水平也就能當個食堂主任，反正食堂主任只需要管理食堂，並不需要具體採購。
但如果何大清想要更進一步，以他現在的數學水平是絕對不行。
「嘿嘿，就我這水平，能當食堂主任都是靠老李你幫忙，我才不敢想當什麼後勤主任。」
何大清倒是有自知之明，其實他一開始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廚子，不過就算是那樣也挺好的，畢竟他是真心喜歡做菜。
「你呀你。」
李建東點了點何大清，對他這種人是真沒辦法。
不過能知足也是個好事，何大清都這麼大歲數了，不愛學習就不愛學習吧，至於普法這種事也用不著逼他，一般人沒什麼事也不會去想著方法。
何大清除了性格急躁，除了喜歡動手之外，其他方面基本不需要李建東替他擔心。
至於愛打架這點他現在當了食堂主任也收斂許多了，因為食堂主任不用做大鍋菜，以前容易生氣是因為徒弟們太笨，連個配菜都切不好所以才動不動就生氣，現在不做菜了管他們切得好不好呢。
跟何大清分開後，李建東就去了小酒館。
在小酒館裡陪了陪孩子，快傍晚的時候李建東才回到四合院。
一進門就看到閻埠貴正在擦自行車，李建東走過去，看了眼他旁邊放著的水桶，裡面幾條小鯽魚正嚇得來回亂竄，不由笑道：「老閻，收穫不錯嘛。」
閻埠貴正背對著門口擦車，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見是李建東就笑起來：
「老李你回來了，你別看我釣了沒幾條，這已經算好的了，現在天氣還沒轉暖，魚都不愛吃食，能釣到魚就算不錯了，其他人連這些也沒有呢。」
閻埠貴美滋滋的說道，看來對這個收穫很滿意。
李建東無語道：「既然現在魚都沒開口，那你還整天往河邊跑幹什麼？這麼點東西還不夠浪費時間的。」
「嗨，閒著也是閒著，有點不就比沒有強嘛。」
閻埠貴很容易知足，哪怕是一次只釣一條小鯽魚，回家也能熬一鍋鯽魚湯喝呢。
這不比一般人家晚上只能吃鹹菜強多了？再怎麼說這也是魚啊。
「行，你先洗車吧，今晚上開大會，待會兒吃完飯你先來我家一趟，咱們仨大爺先通個氣。」
李建東說著就為中院裡走。
閻埠貴在身後問道：「開會說什麼事啊？」
「你先洗車吧，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李建東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到了中院，秦淮茹在小酒館還沒回來，李建東今晚負責熱飯。
把饅頭和中午剩的菜放進鍋里熱了熱，剛熱好秦淮茹帶著孩子回來了。
一家三口簡單吃了點，然後秦淮茹拿著熱水喝碗去刷碗，李建東則是陪著兒子玩積木。
眼看天已經黑了，閻埠貴和劉海中才姍姍來遲。
李建東把兒子交給秦淮茹，秦淮茹就帶著孩子回了裡屋。
李建東對劉海中和閻埠貴招招手：「老劉，老閻，先坐吧。」
「今晚我準備召開一個全院大會，內容主要有兩個，其中一個是迎新。
咱們院來了新人。你們也都知道。
另一個事就是響應街道的全民普法活動，
我準備讓老閻你來負責這件事，每個星期給大家舉辦一次普法講課。」
「啊？這……」
閻埠貴一聽這活，就有點牴觸，畢竟辦普法講課的話，肯定要浪費他干別的事情的時間。
「老李，這普法講課是幾個小時？不是在周末進行吧？」
閻埠貴主要擔心在周末普法，只要不是耽誤他釣魚就行。
李建東笑道：「你放心，周末就算你有空，大家也不一定有空。」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大家都想著好好休息一天，有什麼事情也只能等到這一天來做，如果普法大家肯定都會有意見。
「我是這麼想的，以後每周一進行一個小時的普法教學，如果有其他事就順延到第二天，當然老閻也不會讓你白忙活，一個月獎勵你一斤肉票和八斤糧票，這不算虧待你吧？」.
聽到有糧票和肉票拿，閻埠貴立馬咧開了嘴，連連點頭答應：「好好好，這獎勵可以。」
雖然閻埠貴不捨得吃肉，就算給他肉票他也未必捨得花掉，但是一張肉票拿到黑市去賣也能賣好幾毛錢呢。
至於糧票也是一樣，現在這一版的糧票還沒有劃分那麼精細，一張全國糧票可以換好幾種糧食，還包括食用油。
一斤的糧票可以買一斤普通麵粉，但如果是換成白薯的話就能換成三斤，換成棒子麵也能換兩斤半，一般人家糧票不夠吃，就能吃二和面和三和面，因為這些麵粉一斤糧票都能換一斤半以上。
閻埠貴家之前就一直是這麼吃，哪怕有閻解成的糧票補助，家裡也經常要吃窩窩頭，並不是因為閻家人的工資低，純粹就是因為沒有糧票。
李建東這一次獎勵他8斤糧票，有了這些糧票閻埠貴一家就能天天吃白面饅頭了。
前提是，閻埠貴能捨得這麼吃。
「一大爺，你看我也跟老閻一樣，給大家講課行不行，這糧票和肉票我們倆一人一半。」
劉海中有些羨慕地說道。
他作為車間副主任，工資比之前的6級鉗工稍微降了一點點，但還是比較富有的，一個月60多塊錢根本花不完，更別說跟以前沒用票的時候相比了。
以前買肉不用票的時候，劉海中一個月怎麼也得吃三四頓肉，美其名曰體力活太累要補充體力，全家人只能看著他一個人吃。
然而現在買東西用票了，劉海中全家每個月才一斤肉票，平時炒菜多少也得放點肉，他現在一個月連兩頓肉都吃不上，只能每天吃一個雞蛋來代替。
如果能和閻埠貴分開這些肉票和糧票，以劉海中對閻埠貴的了解。
閻埠貴肯定是放棄肉票選擇糧票，畢竟就算給他肉票，閻埠貴也不一定捨得吃。
而有了兩斤肉票，就夠他一個月吃的了。
不過閻埠貴顯然不想跟他平分，有些不悅的說道：「老劉你一個初小畢業就別跟我爭了，要是讓你去給大家教課，那不等於是誤人子弟嗎？」
「什麼初小？我是高小。」
劉海生對這個很在意，高小和初小可差著等級呢。
「得，就算你是高小，那也沒辦法教人啊，咱們院初中就那麼多，憑什麼用你不用別人，是不是老李？」
閻埠貴找李建東評理，他知道劉海中現在最聽李建東的。
李建東笑了笑說：「老劉，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你幫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先辦好就行，等回頭你沒票用了就來找我，我家的票用不完。」
李建東家的票，那是真的用不完。
首先他是科級幹部，本來票就是普通工人的一點五倍。
其次秦淮茹現在也已經是城市戶口，他們的兒子戶口，也是直接落在城裡，光是三人一個月的票就足夠吃的了。
再加上平時收徒系統的獎勵，這就更沒數了。
賈東旭和閻解成都收了徒弟，現在徒孫都十幾個了，一天能給李建東獎勵上百斤糧票和十幾斤肉票，另外現金獎勵也達到一天幾百塊錢。
李建東早就脫離了對物質的需求，要不是怕吃的大好被人盯上，他就算每天請全院的人吃席都不算什麼，一頓酒席最多幾十塊李建東每天請十桌都能請得起。
不過，現在大家都吃不上好的，李建東就算自己吃，也儘量關起門來吃，肯定不會做的那麼張揚。
三人又繼續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就開始召集全院大會。
閻埠貴在外面敲鈴鐺，李建東和劉海中在屋裡等了一會兒，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才先後走到院子裡，來到屬於他們三位大爺的八仙桌旁坐下。
劉海中按照慣例先報幕。
「今天大會內容有兩個，第一個內容就是咱們院來了兩位新住戶。
大家一起歡迎我們軋鋼廠的宣傳科主任李懷德，以及他的夫人葉小寧。」
劉海中說完就帶頭鼓掌，掌聲非常熱烈。
李懷德是宣傳科主任，好歹也是班子成員之一，劉海中對官比他大的人有種天然的好感。
這一幕也被李懷德發現了，他太會看人了，一眼就看出這個劉海中表情中的諂媚，心裡默默記住了他，或許以後能用得到他。
葉小寧拉著李懷德站起來。
對周圍點頭示意道：「各位鄰居大家好，我叫葉小寧，以後咱們就住在一個院了，希望大家以後多多關照，有需要我們夫妻倆幫忙的，也都儘管說，只要我們能幫的，我們肯定不會推脫。」
「好。」
劉海中又是叫了一聲好，大力鼓掌道：「葉小寧說的不錯，咱們都是一個院的，就要互相幫助。
之前，易中海和聾老太就是因為不團結群眾才被孤立，現在咱們院有了葉女士和李主任的加入，相信我們院會比以前更加團結，過得也更好。」
劉海中難得一次說了這麼多話還沒打克頓，這人李建東對他有點刮目相看。
看來只要是在拍馬屁的時候，劉海中都能夠超常發揮。
李懷德嘴角牽動，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下，一句招呼都沒打就重新坐下了。
然後就是第二個會議內容，關於全面普法活動的安排。
一夜過去。
第二天，又是工作日。
早上李懷德來到辦公室，對科室里的一名小年輕道：「小陳，咱們科里有個放映員，臉長的像馬臉似得那人叫什麼？」
「您說的是許師傅吧？咱們科一共就他一個放映員，他叫許富貴。」
小陳琢磨了一下，許富貴的臉是有點長，但要說是馬臉就過分了。
「應該就是他了，你給我去把他喊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李懷德以前還不知道，科里有人跟李建東住在一個院，要不然他早就利用起來了，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
他現在已經搬進40號院，將來免不了要和李建東有衝突，必須先拉攏一部分人站在自己這邊，要不然可就真要和易中海一個下場了。
李懷德以為這種事很容易。
畢竟他有錢有勢背後還有人，雖然自己的官沒李建東大，但正好是許富貴的頂頭上司，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許富貴只要不想提干就絕對不敢忤逆他。
「李主任，許師傅來了。」
過了沒一會兒，小陳就帶著許富貴走了進來。
李懷德一看沒找錯人，就對許富貴招招手道：「老許，來來來，真沒想到咱們倆成鄰居了。」
許富貴也沒想到竟然和李懷德成了鄰居，他這人只想悶聲發大財，完全不想摻和領導之間的事，以他對李懷德的了解，他今天找自己絕對不是簡單的聊天，很可能是想拉攏他。
於是，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裝傻的許富貴，往前走進屋裡，有些拘謹的彎腰說道，
「李主任，我也沒想到啊，昨晚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都沒敢去跟您打招呼。」
李懷德試探問道：「是怕自己認錯了，還是怕被李建東知道了給你穿小鞋啊？」
許富貴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心說這個李懷德還真是壞啊，一上來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這要是一般人恐怕就被李懷德給問住了。
但許富貴是個老滑頭，聞言一臉自然的說道，
「李主任這話說的我聽不懂，咱們一大爺好好的，為什麼要給我穿小鞋？」
李懷德盯著他眼睛看了十幾秒，無法確定許富貴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
自己和李建東的事情，現在全軋鋼廠的工人都應該傳遍了。
難道眼前這位，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放映員？
就算這樣，李懷德也不打算放過他。
「老許啊，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啊，如果我和李建東之間發生了分歧，你會幫我還是幫李建東？」
許富貴心說，你這人還真是討厭，非要逼著我戰隊嗎？
我兒子是李建東的徒弟，現在正在做大事，還獲得了國家發的獎章。
我自己也跟著李建東賺了不少錢，而且這幾年來，所有跟李建東有衝突的人都倒了霉。
易中海和聾老太，甚至都被趕出了大院。
你現在要跟李建東產生分歧，那我肯定毫不猶豫的幫李建東啊。
跟著你，我到時候恐怕妻離子散都不夠，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嘴上許富貴卻表現的有些猶豫。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概會幫您吧。」
李懷德對這個答案，不算很滿意，表情一下冷下來說道，
「老許，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你幫我，我就幫你，你要是不幫我那咱們這關係可就越走越遠了，好了，你先工作去吧。」
李懷德揮揮手，讓許富貴先去工作。
等他走了以後叫過剛才的小陳說道，
「許富貴的自行車，是咱們科室給他配的吧？」
小陳點頭：「是的主任。」
李懷德眯著眼睛說道：「我聽別人反映說，許富貴經常騎著咱們廠給他配的自行車，去給外單位和郊區一些公社放電影。
這是典型的公車私用，等晚上下班之前，你找他說一下，以後騎自行車外出，必須找我打報告，否則只要自行車騎出廠外，就按照他偷盜處理。」
小陳心說，李主任還真是小肚雞腸，人家不過是沒答應幫你對抗李建東主任，你就立馬給人家穿小鞋。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下屬們也就越是敬畏，小陳不敢多說廢話，連忙點頭答應：「是，主任。」
許富貴還不知道，李懷德已經在準備給他穿小鞋了。
他覺得自己今天表現的很完美，李建東和李懷德兩邊都不得罪。
這是他的中庸之道，殊不知對於有些人來說，兩邊都不得罪就已經是罪過。
相比起來劉海中就要比他『聰明』的多。
別看劉海中這人笨的很，別說跟院裡有名的聰明人許富貴相比，就算是何大清都比他要聰明。
但劉海中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對領導忠心。
劉海中的領導是誰？
當然是李建東啊。
他的車間主任就是李建東提拔起來的，所以就算是生產科汪主任在劉海中的眼裡，也沒有李建東說話好使巧。
李懷德找完許富貴以後，又去找了劉海中。
不過劉海中是車間主任，不歸李懷德管，所以，他沒有直接把劉海中叫到辦公室，而是直接去車間把劉海中喊了出來。
一陣簡單的試探後，李懷德就開始拉攏劉海中，而劉海中也笑呵呵的答應，以後會站在他這一邊。
誰知道李懷德前腳剛離開，劉海中後腳就找到李建東。
「李主任，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重要事情向您匯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