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海盜豪情的歌聲在滿是屍體的大海上迴蕩,不知何時,黑王號上已經站滿了船員,他們看著不遠處笑容燦爛的船長和大船頭,為首的蒼堯感慨道:
「頭兒和大船頭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頭兒的壓力一直很大,我們這麼點人要守住這麼大的一個世界,和等死其實沒有什麼區別。」使徒葉洛在一旁說道,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根據情報來看,要不了幾天就會有異端大軍殺過來了。
「頭兒不想轉移,他想在這和異端交手,他說,他是海盜之王,海盜之王可以逃跑,可以戰術轉移,但海盜之王唯獨在自己的地盤上是永遠都不會退縮的。」李夢梵在一旁認真地敘述著普朗東昨日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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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何嘗不是我們大家的共同選擇,倒是你,明明可以留在天堂的,卻非要出來玩命,哎~」葉洛的語氣像是在打趣,實際上他是在關心自己曾經的隊長,希望隊長可以回到天堂,儘管他知道他的勸說大概屁用都沒有。
「我出來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經過道爾同意的,葉洛,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我們聯盟當前最強戰力之一。」李夢梵的語氣不容置疑,似乎誰要是再勸她回去就要拔刀一樣。
「我能理解你,明知道外面已經是這種局面了,如果只能在天堂等待,那一定很煎熬吧。」蒼堯看向李夢梵說道。
「沒錯,而且道爾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我們一家子都可能會死的覺悟了,娜塔莎姐姐和辛西婭姐姐要不是有事,她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出來的,與其苟延殘喘的活著,我們更傾向於殺個轟轟烈烈!」
「你說的沒錯,就像船長和大船頭唱的歌一樣,雖然粗糙,卻非常符合我們聯盟的氣勢。」
「聽啊,已經有船員跟著一起唱了~」
「哈哈哈,說真的,我也有點蠢蠢欲動了~」
「菲奧娜已經唱起來了,我靠,她怎麼把歌詞改了,什麼十個男人陪她睡覺?我聽到了什麼?我聽到了無數船員的流氓口哨!」
「哈哈哈哈哈~」
「啊哦~啊哦哦~亮出骷髏海盜旗~這是我的招牌~」
「嘿喲~嘿喲喲~別害怕,我的小寶貝,我的大炮只會給你造成一點點傷害~」
「哇哈~哇哈哈~來一盤希瓦娜的烤肉,再來十個汗布里斯大姑娘,今晚我們一起去找海神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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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掉那杯毒酒~按住她藏內衣里的那把刀~嘿哈~和女孩共度今晚不會對我們造成一點點傷害~」
「贏了帶走海神的寶藏~輸了留下自己的頭~我是無所畏懼的海盜~大海會記住我從何而來~」
「嘿哦~我的腰上掛著海怪的腦袋~我的槍口打出的是我的豪邁~勇敢向前~勇敢的海盜從來不會受到一點點傷害~」
豪邁又粗劣的歌聲在大海中飄蕩。
如果大海有記憶的話,大海一定會記住黑王號上賣力吆喝的船員,也會記住不遠處小島上那兩位容光煥發的黑王號首領。
一首《海盜之歌》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滿是死寂的大海上,飄揚,迴蕩。
直到船長和大船頭都唱不動坐了下去時,船員還在黑王號上賣力的唱著。
看著黑王號上邊唱邊喝的船員,普朗東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他沒有用言語感謝自己老友格雷福斯為自己做的一切,只是靜靜地將自己手裡的朗姆酒瓶碰了過去。
「叮~」
一個碰杯,兩人已經各明心意。
大口將酒灌進肚子裡,兩人擦了擦嘴巴,一起再次將視線放到了黑王號上。
「和蒼堯說過了吧。」普朗東問道。
「說了,他不願意,但他答應局勢不利會送走幾個人,給我們聯盟留個種。」格雷福斯說著將熄滅的雪茄重新點燃,狠狠嘬了一口。
「老子不想東躲西藏的打什麼游擊戰,老子其實早活夠了,這個地方當老子的墳墓,不錯。」輕輕嘆了口氣,普朗東接著說道:
「這些小王八蛋,能活還是要活的。」
「你如果讓他們現在回天堂,你信不信他們就敢自殺給你看。」格雷福斯說著臉色露出了些許驕傲:
「我們聯盟,沒有孬種。」
「嗯,這幫小王八蛋真他嗎讓老子頭疼。」普朗東咧嘴一笑,臉色有三分不舍,還有七分驕傲,仿佛在對同時代死去的海盜船長說:
「看到了嗎?這就是老子的船員,老子轟都轟不走!哼,你們這幫老王八蛋是看不到了,看到還不嫉妒死你們!」
看到普朗東心情好了不少,格雷福斯在一旁適時說道:
「普朗東,給道爾一點信心,雖然不知道他去了哪,正在做什麼,但他突然在我們的本源感知里疏遠我們,這一定是有原因的,道爾既然敢許下千年之諾,就一定有什麼辦法。」
「老子又不是要送死,老子哪裡是那麼好殺的!只是一千年啊,這才剛開始,我估計我是等不到那個小王八蛋咯~」
就這樣,普朗東和格雷福斯坐在地上望著大海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之後,普朗東用胳膊肘悄悄頂了頂格雷福斯結實的胳膊問道:
「你咋不勸我?再鼓勵鼓勵我?」
格雷福斯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普朗東說道:
「其實,道爾才是那個最難的人不是麼?」
收起有些隨意的表情,普朗東臉上多了些許認真,他深吸一口氣,無比嚴肅的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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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是最難的那一個。」
站起身子,普朗東抬頭看向灰濛濛天空接著說道:
「他就是我們心裡最後的希望,最後的盼頭,因為有他,我們的戰爭才有意義,可將一個世界的希望都壓在一個人身上時,對於這個人來說,真的是太殘酷了,我無法想像那個道爾為了扭轉戰局會拼命到什麼程度,這就是我不願意退讓的原因,因為那個男人從來都是無路可退的,他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後路,所以,老子怎麼可能給自己準備什麼退路!畢竟」
普朗東自豪一笑,用無比驕傲的姿態仰頭說道:
「那個男人可是叫我船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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