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飛濺的血線將地上的白雪染的血紅。
渾身是血的劉宇楓緊閉著雙眸,沒有任何的反應。
男人的表情接連變幻,極為複雜。
他手中的匕首距離劉宇楓脖頸僅剩三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因為異木刀貫串了他的胸膛。
男人的身體靜止在半空中,突兀的雙眼瞪得老大,極為不甘的將握著的匕首往劉宇楓的脖子上遞去。
近一點,再近一點!
就在匕首要觸碰到劉宇楓的時候,男人的脖子一歪,咽氣了。
異木刀將男人向一側輕輕甩開,而後凌空轉了兩圈插在了劉宇楓的身旁,警告意味十分明顯,這讓想來的幫忙的卡利斯和克萊門特以及泰德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認為再靠近就會受到那柄木刀的攻擊,這種感受非常的明顯。
刀爺救了劉宇楓的命,卻也幫他殺了第二個人。
「每一輪遊戲結束都會開啟一個新功能,這輪遊戲結束後大家就可以彼此用信件溝通了,我會加好友給你寄信的,我的朋友---微笑的小丑。」卡利斯右手放到左肩上,對劉宇楓微微行了個禮。
「獸人會記住你的,人類。」克萊門特對著劉宇楓錘了錘胸口。
「看來你們異世的人類比我們要複雜的多,想來也黑暗的多,希望有機會可以再次見到你。」泰德緊了緊身上的破布,遠遠的看了劉宇楓一眼,在心裡說道,他實在是不想離那個卡利斯和克萊門特太近,互看生厭。
三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他們在替劉宇楓戒備另外兩名活下來的人類,他們的肢體語言已經說的很清楚的,不要靠近劉宇楓,否則,你就會死。
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再沒有什麼變故發生,很快,所有玩家迎來了結算界面,消失在了死亡之橋上。
「無聊的一天結束了,我打算回去躺會,哦對了雷利,晚上記得多煮一塊龍肉,那可是好東西。」本瑟姆伸了個懶腰,腰間別著兩把斧頭一搖一晃的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可以,只要你能記得把你輸的美酒帶過來就行,否則你就不要吃龍肉了,喝湯吧!」雷利對著寒風中的本瑟姆喊道,棚子裡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無聊的時光又來臨了,有人要賭一把嗎?」
康斯坦斯捲曲的頭髮下,靠在椅子上的身體就像一灘爛泥,每當他伸手把玩自己沒有絲毫鬍鬚的下巴時,就代表這個男人開始無聊了,而現在,他正在做這個無聊至極的動作。
「有那個精力不如想一想如何應對那些讓人頭疼的傢伙吧,畢竟我們都輸了。」
審判長拉格倫翻開了無罪之書,在書的最後一頁挑選了一個空位,非常節約緊湊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緩緩浮現的無罪兩個字感覺神清氣爽。
這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所以最後一頁已經被他寫的烏漆嘛黑,幾乎無處下筆,但偉大的審判長總能有辦法找出新的空位並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個獨屬於自己的小遊戲讓他每天樂此不疲。
「康格里夫,來一局嗎?」
沒有理會審判長的話,魔法師布里奇斯掏出了自己的棋盤,因為他知道,康格里夫一定會說榮幸之至。
「榮幸之至。」
康格里夫起身坐了過去,兩個臭棋簍子開始了第一百三十七場較量,其實也不能怪布里奇斯的棋藝不好,因為他的對手康格里夫就是一頭豬,
天天和豬下棋雖然會獲得勝利的快樂,但也會把自己下蠢,更何況旁邊還有個不時插上幾句話的雷利,這個傢伙不知道是不是變熊變多了,導致他也沒比坐在布里奇斯對面的那頭豬聰明多少,而且,他還喜歡對下棋的兩人指手畫腳,仿佛自己才是一代棋王。
但你不得不說,當這三個臭棋簍子聚在一起時,總是能玩的很開心。
棚子裡最安靜的就是威尼弗雷德,自從回到棚子裡就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會去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因為他在回味生平僅見的獨特刀法,回憶的如痴如醉,每一個細節都在腦中不斷反覆播放,放大,調轉,暫停,直到進行下一輪再看一次。
他就像在欣賞藝術家的完美作品,雖然是通過一個拙劣的學徒呈現的,但它依然是那麼的讓人沉醉。
至少棚子裡的威尼弗雷德醉了,而且醉的厲害。
天空不知道從何時又下起了飛雪,玩家的腳印和屍體漸漸被雪花掩蓋,在過去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裡,死亡之橋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在這長達三百米的橋頭,依然住著那七個百無聊賴的男人,他們除了喝酒吃肉和睡覺,能用來打發無聊時光的方式少的有些可憐,所以他們有時也渴望玩家的到來,因為他們很無聊。
但他們又很討厭玩家的到來,因為那意味著又多了一地的屍體,打掃起來會很麻煩。
其實他們也期望玩家可以過關,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被大雪覆蓋的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不叫死亡之橋。
他們默契的沒有談論有關劉宇楓的事情,因為他們擔心會被某個偉大的存在所察覺,儘管他們是那麼的心癢難耐。
但不得不說,僅僅一個小時過後,七個男人心裡多了一個小傢伙,一個讓他們產生了濃厚興趣的小傢伙,他是一名人類少年,他叫微笑的小丑。
回到死海世界的劉宇楓一直處於沉睡狀態,儘管他身上所有的傷勢都已經復原了,但他依然沒有醒來。
這是超負荷使用異木刀帶來的後遺症。
讓時間回到那個劉宇楓注視異木刀的「片刻」:
當威尼弗雷德心情不悅,要用接下來的一劍好好教訓一下劉宇楓時。
「馬上。」劉宇楓不好意思的揮了揮手,整個人開始聚精會神的盯著木刀,
「刀爺,有辦法嗎?」
「這個男人對你來說很強,而你的身體太弱,我又被封印了,哪怕只是拼一刀勝算也不大。」
「沒有辦法了嗎?」
「有,但風險很高,我可以用我主人留下的印記通過你的身體出一刀,但我就算被封印了,釋放出的印記也不是你能承受的,因為我的主人實在是太強了,你的靈魂大概率會被他一縷印記撕裂,那麼,你還要嘗試嗎?」
「當然,刀爺,來吧!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放開你的一切,讓我來駕馭你!」
「好,請刀爺帶我回家!」
---片刻,劉宇楓抬頭對著威尼弗雷德笑道:
「好了!」
.....
劉宇楓本該死掉的,因為這是他無法承載的力量。
可當異木刀所說的靈魂和劉宇楓精神世界的自己是同一個東西的時候,他又沒死成。
而且他不僅沒死成,他還在精神世界看到異木刀釋放的力量打碎了黑暗的天空,儘管天空上並沒有實質的玻璃碎裂掉下來,但在劉宇楓感受里,兩者並沒有什麼差別。
然後劉宇楓站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抬頭仰望,除了高高在上的撲克牌,黑暗的天空中多了一扇門,一扇古老且破敗的木門。
這扇門劉宇楓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扇門後就是伴隨他十幾年的噩夢。
在那個夢境世界裡,他學會了精神力練習。
並把它用在了撲克牌上。
但自從進入死海世界後,他就再也沒有看到那扇門,因為他已經不會再做噩夢了。
可如今,它又回來了,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
他就像一個惡魔,散發著無窮的魅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勾引著劉宇楓推開它,重新回到那噩夢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