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死亡之橋

  在最後三天,劉宇楓每天都會和娜塔莎在早晨跳上兩個小時的探戈,這讓劉宇楓的舞藝不再生澀、刻板,多了一種自然的味道。

  吃完午飯後就開啟大航海模式,男人的夢想永遠有大海的一部分,在廣闊無際的海面上航行總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在這個探險的過程中,劉宇楓果然發現了遠處的玩家,最近的一個距離自己應該不會超過一公里,剛好在一座物資島的背面。

  因為遊戲即將開始,劉宇楓和周圍的玩家都表現出了足夠的友善和克制,畢竟誰也沒有把握一定可以在下一輪遊戲中活下來,這讓眼前任何的爭端都失去了意義。

  而且,周圍玩家自認無法與新生號的主人為敵,漸漸的,大家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新生號方向的物資島,沒人想觸這艘大船主人的霉頭。

  其他時間中,除了一日三餐,劉宇楓精神力一旦恢復就在抽牌。

  在倒數第二日的早晨,劉宇楓將抽到的黑桃3(深秋之時,威力3)通過新能力「暗藏之刻」封印到了娜塔莎的手掌中。

  「遇到生死危機時將它對著敵人,默念飛牌,可以打出我的至強一擊。」

  看著手上突然出現的黑桃3紋身,娜塔莎不斷用手撫摸著上面黑色的線條,她知道這是來自小男人的愛。

  但她沒想到,這份愛僅僅是開始,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劉宇楓精神力一恢復就抽牌,在淘汰了所有數字2的牌後,他再次抽到了一張梅花3(凜冬之梅,威力3),並將其通過暗藏之刻封印到了娜塔莎的另一隻手掌中。

  在最後一夜中,劉宇楓顯得有些焦急,因為已經抽了十幾次牌的他始終沒有抽到自己最想要的那張牌。

  感受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劉宇楓開始超負荷抽牌,終於,在他面色蒼白冷汗直流的時候,他抽中了自己心心念的那張紅桃3(煥春之心,威力3),讓後將這張撲克牌封印到了娜塔莎的胸口,讓挺拔的峰巒上多了一幅鮮紅的紋身。

  「受了致命傷勢時,裝死,心中默念出牌,記住,要想著對自己出牌,可能會保你一命。」

  擦了擦額頭不時滲出的虛汗,劉宇楓輕聲說道。

  沒有任何矯情,也沒有說任何感謝的話,娜塔莎將劉宇楓在床上放平,然後開始動手給劉宇楓按摩,放鬆身體。

  「雖然不知道這些都是你的什麼能力,但你把它們都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還有其他底牌,你不用擔心。」

  「我的男人,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叫吧。」

  「我心愛的男人,我希望接下來你不要拒絕我為你做的事情。」

  「嗯?」

  木床上,劉宇楓雙手猛然死死攥著被褥,整個人顯得有些扭曲。

  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緩過一口氣來的劉宇楓伸手撫了撫散落在身上的髮捲,感受溫暖的波動與包裹,劉宇楓覺得自己從天花板看到了天堂。

  不,是自己正身處天堂之中。

  一夜過後,劉宇楓和娜塔莎的眼中出現了倒計時。

  在清晨到來之際,系統提示,還有最後一小時就會傳送玩家進入第二輪遊戲。

  帶著憨憨吃了最後一頓早餐,也許是沉默中有些情緒被憨憨感受到了,今天的憨憨特別的沉默,總是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劉宇楓,他就像預測到了劉宇楓要離開一樣。

  因為在憨憨的眼裡,小小一直在為自己準備食物,已經準備了好幾天的分量了。

  憨憨也許不夠聰明,笨笨的像個麻瓜,但他也有自己敏銳的地方,尤其是對情緒的察覺。

  當倒計時只有最後3分鐘的時候,劉宇楓回頭抱住了憨憨。

  「憨憨,我得離開一下,我保證,我馬上會回來。」

  「小小,小小,小小不走.....」淚水在憨憨的眼眶裡打轉,憨憨抱著劉宇楓,就像個孩子一樣,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家人,娜塔莎看著這一幕,鼻尖發酸,她在此刻完全理解了剛登島時,劉宇楓定下的第一條規矩。

  她如今,感同身受。

  所以娜塔莎也抱了過去,在最後三分鐘裡,三個人彼此緊緊地相擁。

  「我們向你保證,憨憨,我們一定會回來,死神也攔不住我們回家。」

  「小小.....傻傻.....」

  「我們會回來的,一定!」

  憨憨驟然收攏空蕩蕩的雙臂,無助的四處張望,因為劉宇楓和娜塔莎突然消失了。

  緩緩蹲下身子,憨憨抽泣著抱著自己。

  良久,像是想到了什麼,憨憨急忙起身邁著大步向劉宇楓的房間跑去。

  將劉宇楓穿過的亞麻衣放在胸口嗅了嗅,憨憨擦了擦淚水,抱著劉宇楓穿過的衣服,心中似乎終於好受了一些。

  .....

  一陣天旋地轉的失重感過後,還沒來及睜開雙眸的劉宇楓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不,用刺骨來形容實在是太溫柔了,這樣的溫度下,劉宇楓感覺不出半小時自己就會被凍死!

  睜開眸子四處打量,劉宇楓發現了很多和自己一樣也在四處觀察的玩家,依然是熟悉精靈族、亡靈族、獸人族四大種族齊聚。

  天灰濛濛的,橋上一片雪白,劉宇楓和其他玩家站在橋的一頭,在橋的對面,清晰可見,七個男人正在圍在一起吃著燉菜,喝著燒酒,除了偶爾往這面看上一眼,根本就沒有對玩家們表示出多少興趣。

  沒有人下令,也沒有人指揮,系統任務說的足夠清楚了,所以無需任何交流,所有玩家不約而同向著那七個男人走了過去。

  借著這個時間,劉宇楓走到橋邊,向橋底看去,一片黑暗映入眼帘,仿佛擇人而噬的深淵。

  眸子微眯,劉宇楓似乎看到了深淵中有一些奇怪的屍體在不斷的上下漂浮。

  不對,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些屍體更像是溺水的人,拼命的往上游,在臨近水面的地方,又被某種力量按了下去。

  來不及思索更多,劉宇楓不得不收回視線,因為玩家們已經抵達了七個男人的近處。

  在玩家眼前是七頂帳篷,每個帳篷前都擺放了一些東西,桌椅、法杖、書、甚至劉宇楓看到了一副撲克牌。

  而在七頂帳篷不遠處是一個小棚子,中心處的火爐是這座橋上唯一的溫暖,上面大鐵鍋里放著各種蔬菜還有切好的肉,散發著陣陣香氣,七個男人正在棚子中喝著燒酒,彼此間並沒有說話。

  隨著玩家的到來,七個男人彼此對視,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將大碗裡的燒酒一飲而盡,轉身擦了擦下巴,順便用手抹了抹用鬍鬚編成的兩支咖啡色的大辮子,指了指棚子外用白布黑字寫的告示,用極其洪亮的嗓音對玩家問道:

  「我叫本瑟姆·路德,規則就在這裡,你們可以不遵守規則直接對我們出手,這樣大家都方便!」

  沒有人回應這個男人的話,在系統的提示下,大家都顯得特別有自知之明。

  有些遺憾的狂戰士本瑟姆搓了搓手,嘆了口氣,這年頭,愣頭青真是越來越少了。

  「看規則吧,看完之後告訴我,你們誰先來送死。」

  本瑟姆說完便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提著大碗對對面披著黑袍的男人說道:

  「布里奇斯,給我再來碗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