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五步,
劉宇楓遵循那道聲音的方向走著,漸漸,眼前豁然開朗,就像別開了一番天地,無盡的冷色光點在空中旋轉,飄舞,它們夾雜在天地間的霧塵中,為半透明的塵霧點綴了不同的色彩,就像冷色的光譜一樣,從綠到藍,從藍到紫。閱讀
它們旋轉,它們飄蕩。
那塵霧就像星空的塵埃,光點宛若繁星,它們就像一個微縮的星系,不斷的圍著那個聲音傳來的中心旋轉。
黑色的斗篷被塵埃帶動了起來,向身體右側不斷飛舞,少年蓬鬆的頭髮隨著無形的風不斷抖動,那些冷色光點宛若天地間的小精靈,圍繞在少年的身側,追逐著他,跟隨他一起向最中心的地方走去。
潔白的手掌擋在眼前,因為塵埃在變的密集,就像如夢如幻的彩色濃霧,漸漸劉宇楓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但他依然堅定的向前走著,直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旋渦的核心,周圍瞬間開朗。
他仿佛置身在龍捲風暴的最中心,這是直徑200多米的圓形純淨空間,周圍濃密的彩色濃霧就像是一道環形的高牆。
劉宇楓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繼續向中心走去,他看到了一個男人,又或者說是一具屍體,他滿身瘡痍,就連頭都被砍去了1/3,看起來是慘的不能再慘了,但就算是這樣,仍然有八條刻滿符文的黑色鎖鏈從地底伸出,它們如針線般穿過男人的身體,將他死死的固定在地上,要知道,那鎖鏈每條都有十多公分粗。
在男人的身體上,不斷有塵埃和冷色的光點從傷口處垂直的飄向空中,他就像是被抽走精華的一坨爛肉,因為除了那大半個腦袋,他的身體正在腐爛、枯萎,無數黑色的絲條詭異的在他身上探了出來,左右搖擺著,劉宇楓從中感受到了污染的神性力量。
「當你來到這裡後,我有些遲疑了,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Joker。」
呼喚自己的聲音突然從心底響起。
男人的屍體沒有動,也沒有任何復甦的徵兆,但劉宇楓覺得就是他在和自己說話。
「我也不知道。」劉宇楓微微搖了搖頭。
「你必須知道。」那道聲音無比的堅決。
「因為,你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他繼續說道。
「你可以試著問問,但我不一定能回答你。」
劉宇楓不再看地上的男人,他將目光看向了天空,神情中充滿了迷茫。
那道聲音沉默一會再次開口了,他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渴望,他似乎迫切的向從劉宇楓的口中印證著什麼。
他說:
「Joker,你告訴我,會有人記得我們曾經做過的一切嗎?會有人記得我們的犧牲嗎?我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做的一切到底值得嗎?」
「又或者,其實就連你,也會覺得迷茫。」
劉宇楓坐在男人身旁,他抱著自己的雙腿,將整個人蜷縮進斗篷里,他能感受到男人話語間那種悲壯的意境,他很想說些什麼,但他卻無從開口。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句話說完,這片空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已是很久之後。
「所以,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是嗎?你打算重新開啟一段新的人生,不,你已經這麼做了。」
男人的聲音無比的失落,沮喪,就像被遺棄的孩子那樣悲傷。
「我沒有,我只是單純的想不起來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
受到男人聲音的感染,劉宇楓急忙開口說道。
「這很簡單,亞爾維斯雖然跌落天使階,但我依然是遺忘邪神!Joker失去的記憶,我來幫Joker找回來!!!」
亞爾維斯的聲音無比激動,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咆哮,不斷在劉宇楓的靈魂深處如雷鳴般迴蕩。
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劉宇楓拉到了半空中,旋渦中的道道色彩不斷向中心上方匯聚,最後如灌頂一般湧入了劉宇楓的身體。
「啊!!!」
抱著自己腦袋,劉宇楓發出了痛苦的咆哮聲,他開始從空中墜落,他開始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就像在融合一個完全不屬於他的記憶,靈魂仿佛都要撕裂,那種疼痛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你真的不是Joker。」
就在劉宇楓快要崩潰的時候,從旋渦中心降下來的光芒散去了,那個男人的聲音無比的失落,當中透著哀大莫如心死的悲傷。
「亞爾維斯啊,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我覺得我和你好熟啊。」
劉宇楓捂著臉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身體因為尚未平息的劇痛而顫抖,他開始發瘋發狂,跺著腳,捂著臉,發出無盡瘋狂的大笑聲: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好難受啊亞爾維斯!」
「哈哈哈哈哈!」
「我好悲傷啊亞爾維斯,我感覺我失去了我寶貴的一切!」
「我好像一無所有了亞爾維斯!我好孤獨啊!」
「馬修斯是誰啊?那個守墓的雕像?我為什麼總是會想起他的名字!」
「我好想哭,我的心好痛啊!可我卻一直在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劉宇楓拿開了自己的手,他奮力的笑著,瘋狂的笑著,他那高高拉起的嘴角似乎在嘲笑著世界,嘲笑著天地諸神,又似乎只是在嘲笑他自己,眼角的淚水不斷滑落,這個少年明明看起來很開心,很瘋狂,他在笑,悲傷的意境卻如潮水般在整個旋渦中心涌動,又在悲傷的意境中顯露出無盡的孤獨。
「馬修斯是Joker最忠心的僕人,最堅定的追隨者。」
亞爾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重新充滿了力量,就像心裡再次點燃了某個希望。
在亞爾維斯的屍體旁邊,少年漸漸平靜了下來,他踉踉蹌蹌的站著,似乎剛才的狂笑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你為什麼被困在這裡。」劉宇楓眸光深邃的四處望了望,開口問道。
「戰敗的邪神,被抓到的都成了他們的戰利品,而我,亞爾維斯,成為了這座小鎮皈依神國的獎勵,他們在無盡歲月以來一直在竊取我的力量,那個女人就快要成功了。」
「卡西佩?」
「是的,還有另一個男人,他竊取了我另一個關鍵的能力,如果我的實力沒有跌落,能力沒有遺失,我真的還想再試一次。」
就在劉宇楓再要開口時,亞爾維斯突然有些急促的說道:
「那兩個人回到小鎮了,你還不能直接和他們發生衝突,我要送你和跟你一起過來的人離開了!」
在亞爾維斯開口說話的時候,劉宇楓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那種力量似乎要將自己傳送回小鎮。
「下次,當我再來這裡的時候,我會對你提出的問題,給出一個答案!」進入傳送隧道前,劉宇楓對亞爾維斯喊道。
「亞爾維斯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