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卯之花烈一口拒絕他的提案。
黑木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隊長會反對自己,「為什麼不行?」
「不得追求刀劍交錯的美學,不得追求死而不歸的美德,不得只考慮一己性命,若欲守護一王五公,則應將敵自葉蔭中盡數屠盡。」
卯之花烈念出這麼長一段話,手沒停,動作輕柔地將康乃馨插入花盆,「你應該明白這段話的意思吧。」
黑木點頭。
這段話是真央靈術院必修教本,死神心得大鑒的卷首語。
每一位死神都要銘記在心。
一王,指得就是尸魂界名義上的最高領袖靈王。
五公指得是五大貴族。
朽木家,綱彌代家,龍光寺家,四楓院家,志波家。
和其他貴族不一樣,五大貴族具有百萬年傳承歷史。
從靈王開闢尸魂界的時候,五大貴族就追隨在靈王身邊,被賦予不同的職責,管理整個尸魂界。
然而,五大貴族沒有很好履行自己的職責,彼此因三觀不同,多有爭執。
尸魂界的混亂持續很多年。
直到山本元柳齋創立瀞靈廷,組建護廷十三隊,五大貴族才能坐在一起商談。
他不明白,為什麼隊長會突然搬出這段話,話題明明是商量轉移握菱鐵齋這個燙手山芋。
卯之花烈見他還是不懂,搖了搖頭,拿起一朵玫瑰花道:「龍光寺海自視甚高,怎麼可能為方便我們行事,主動撤離這裡。
你這樣去說,只會被她罵一頓。」
黑木問道:「在這裡打的話,人要是丟了,我們是不是也有責任?」
「一定會有。」卯之花烈很清楚中央四十六室的處事風格,絕對會藉口找茬,削減經費,找她過去囉嗦幾句。
她不在乎,「就是薪水減少,嘮叨幾下,你不用太在意。」
「當然在意啊!我欠白哉一大筆錢沒還,你又不肯讓我帶薪坐牢。」
黑木先是抱怨一句,又滿臉奸詐道:「只要隊長配合,我保證能讓那個自大的女人答應轉移握菱鐵齋。」
插花的手一頓,她有些無奈道:「好,我會配合你,先等一會。」
她小心翼翼地裝扮完這盆插花,讓各色的花朵有序插在花盆,爭奇鬥豔。
「好了,我們出發。」卯之花烈拿起布擦了擦手,轉身走向門外。
屋外的院子站著不少人。
不同於十一番隊全員高漲的戰鬥欲望,四番隊戰鬥欲望低到接近零。
沒有人願意戰鬥,更不會願意留在即將開戰的戰場,他們職責是戰後救護,不是戰前拼刺刀。
「卯之花隊長。」虎徹勇音走上前,輕輕喊了一聲。
長時間等待產生的不安,緊張,在看到兩人走出來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卯之花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勇音,別擔心,有我在。」
「嗯。」她面色微紅地點頭。
其他隊員們讓出道路。
卯之花烈看出他們心裡的不安。
自己眼裡微不足道的事情,落在他們眼裡,原來是這麼嚴重的事情嘛。
「你們不要待在這裡浪費時間,一班去圖書館多看看醫書,二班熟悉醫藥,三班……」
短短十幾步,她做出一連串的安排,迅速將散亂浮躁的人心凝聚成一個分工明確的團體。
虎徹勇音看得愈發佩服,小步跟了一段路,周圍沒有其他隊員,她趁機道:「卯之花隊長,我這個副隊長的位置,是不是該讓給黑木君當?」
邊上的黑木面露驚訝,搞不清狀況。
卯之花烈也有點懵,回頭道:「勇音,我有說過黑木回來就能接替你的位置嗎?」
黑木鬆口氣,「嚇我一跳,我連班長都懶得當,更不用說副隊長。」
她弱弱道:「可我不適合當副隊長,我。」
「勇音,」卯之花烈加重語氣打斷她的話,態度很強硬,「你繼續貶低自己的話,就是再說,我眼光不行,選擇一個不適合當副隊長的人當副隊長。
原來我在你眼裡,是一個有眼無珠的人。」
「不是!」
虎徹勇音瞬間急了,她從沒有被隊長這麼嚴苛訓斥過,語氣夾雜哭腔,「我一直很尊敬卯之花隊長,您聰明,美麗,強大,用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詞形容您都不過分。」
「勇音醬,你這話說得有些過了。」
黑木給出自己中肯的評價,世上不存在那麼完美的人。
卯之花烈面無表情道:「你以為自己很幽默嗎?」
「……」黑木沒有再說什麼。
禁言某個多嘴的男人,卯之花烈望向她,「你要是無所謂我被人說有眼無珠的話,我馬上答應你辭去副隊長的位置。」
「不,我一定會努力當好副隊長!」
虎徹勇音挺直腰杆,大聲回答。
她寧可自己苦些,累些,也絕不願意讓隊長名譽有半點損傷。
「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貶低自己,在我心裡,勇音是很重要的副隊長。」
卯之花烈誇了她一句,繼續往前。
虎徹勇音渾身充滿幹勁。
三人到達客房所在的院子,地面鋪著鮮艷的紅毯,空中掛著一串串金色風鈴。
「你們有什麼事?」蒼老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安培明擋在三人面前,不讓踏入院子。
卯之花烈溫聲道:「我有事要找大鬼道長商量。」
他開口道:「龍光寺大人正在午休,不能見客。」
「是嘛。」卯之花烈嘴微張,靈壓往前一衝。
啪。
門打開。
滿院風鈴叮叮噹噹的響起來。
龍光寺海被吵醒了,打著哈欠走到門邊,人慵懶地靠在米色門框,歪頭道:「真是不懂禮儀的傢伙,找我有什麼事情?」
卯之花烈道:「想請你將握菱鐵齋轉走。」
「不行。」
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這個提案。
黑木嘆氣,道:「卯之花隊長,我都叫您別過來,龍光寺大人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讓您幫忙,她一個人哪裡敢應對敵人。
我們是死神,自然要好好守護龍光寺大人~」
陰陽怪氣的腔調讓龍光寺海當即炸毛,「小鬼!你說我想要讓烈幫忙?少開玩笑,立刻給我將人移走!」
安培明掩蓋在面巾之下的臉色大變,急道:「大人。」
「閉嘴!」
她惡狠狠地瞪一眼,也明白自己中激將法,就是她好面子,絕不會改口,「照我的命令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