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牢獄生活

  地下第一層監獄,等活。

  暗青色的牆壁釋放著滲入骨髓的寒意,些許螢蔓栽種在天花板上,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確保這裡不會完全陷入黑暗。

  能夠被關押在這裡的人,全都是刑期不超過百年。

  以死神的壽命來說,不超過百年的刑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很輕的刑法,沒有意外,基本都能活著離開。

  這一層的氣氛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絕望。

  看守不在的時候,走廊經常響起隔著牢房的對話。

  黑木一開始有些驚訝,大家坐牢這麼活潑的嗎?

  很快,他適應這股氣氛,迅速融入,感覺還不錯,像是參加某個軟體群聊。

  犯人們都不會說出自己真名。

  彼此用幾號房稱呼對方,聊天內容從女人到討伐虛,到鬼道到白打,斬術,或者是某些貴族趣事。

  具體是哪一家貴族的趣事,沒有人會指明道姓,懂得人都懂,不懂的人,聽個熱鬧就行。

  黑木依靠在某方面異常豐富的知識,被獄友們親切稱呼為三十一號老師。

  今天,沒到飯點,看守不在,走廊滿是犯人們歡樂交談。

  黑木沒有加入談話,他是偶爾閒得無聊,才會出來開車。

  更多時候,他是在練習白打,瞬步。

  至於斬術和鬼道,原先他是想要練習,後來發現,自己的斬術需要搭配重力,沒重力,拿木刀練個錘子。

  鬼道在這裡也施展不開,光念咒不發射,憋得很傷身體啊。

  他在這間牢房的選擇僅有白打和瞬步。

  碎蜂送了他一本隱密機動白打高級教程。

  不同於真央靈術院名為高級,實際是基礎的白打教程。

  這本高級教程詳細記載許多白打的招式,乾貨滿滿,有卸力,發力,鎖關節等等。

  他對照書上的招式練習兩個月。

  初時還覺得沒什麼問題,當他想要嘗試練一整套下來,招式感覺變得不怎麼流暢。

  自己是不是姿勢沒練對?

  他腦子裡升起這個疑問,一邊翻看高級教程書,一邊在腦海里構造這些招式動起來的場面。

  要是有人幫忙看的話,就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能指出來。

  可惜的是,每天送牢飯的人太高冷,說話完全不搭理。

  他對面的牢房又是空得,對面左右兩間牢房倒是住著人。

  偏偏是那種群聊裡面,只會潛水的成員,拋開飯點,其他時間基本躺床上。

  見不著面,更不要指望他們能幫忙。

  碎蜂上次一別,再也沒有露面。

  修兵,螢,勇音,隊長,白哉也不知在忙什麼,都沒有過來探監。

  也可能在死神的時間觀念,五年不見沒什麼。

  黑木看了一會書,抬手揉揉眉頭,太費腦了,他合上書籍,喃喃道:「還是練一會瞬步放鬆大腦。」

  呼,呼,呼,呼。

  在不到一百平方的牢房,黑木施展瞬步,練習如何一瞬間爆發極快速度。

  他設定的目標是能夠製造四個影分身。

  黑木這邊沉浸在練習之中。

  外面走廊忽然安靜,門被打開了。

  監獄的犯人們非常懂事,絕不會在有外人到訪的情況,聊天吹牛,免得自己被加刑。

  尸魂界的法律是相當不完整,全部依靠中央四十六室的嘴皮,他們說有罪,那就是有罪。

  延不延長刑期,完全是他們一張嘴的問題。

  黑木也停止練習瞬步,趕緊躺床上,蓋上被子,裝作睡覺,防止別人發現自己的木枷打開了。

  碎蜂給他的待遇是潛規則,不能光明正大擺出來。

  在不清楚來人是什麼身份的情況,他哪裡敢暴露出來。

  被重新戴上木枷事小,連累碎蜂的話,他心裡會過意不去。

  踏踏。

  走路聲停止了,一道清甜的聲音從牢房欄杆之外傳來,「好久不見,黑木。」

  他抬起頭,昏暗的走廊上,松本亂菊揮了揮手,笑容明媚道:「大白天睡覺,你不怕變胖嘛。」

  黑木掀開被子,跳下床,滿臉驚喜地跑過去,「你這是出獄了?」

  「沒錯,刑滿釋放。」她攤開手,俏皮地眨一下眼。

  黑木愈發高興道:「恭喜你能出獄。

  當時聽到你被判一萬年,真是嚇我一跳。」

  松本亂菊點頭道:「我也以為要坐到死,結果,誒,中央四十六室真得超出我的想像。」

  「咳咳,還是不要在這裡聊這個話題。」

  黑木這些天和獄友們聊歸聊,其實是沒有太多真實感情。

  單純是水著打發無聊時間。

  能被關押在這裡的人,拋開他之下,基本都是罪有應得。

  真正被冤枉慘的好人,都不會關在等活。

  最低是第三層監獄起步。

  松本亂菊沒繼續說中央四十六室的壞話,道:「抱歉啊,連累你坐牢。」

  黑木笑道:「你不需要道歉,你做得沒有錯,該道歉的是我。」

  「好啦,我們就不要這樣推來推去。」

  松本亂菊略過那些沉重的話題,揮手道:「再見,有空我會過來看你。」

  「到時候記得帶上酒,下酒菜要辣一點。」

  黑木提出自己的要求,監獄的菜是豐盛,問題是一點辣味都沒有。

  他不追求那種極致的麻辣,可也不會喜歡,一點辣味都沒有的菜。

  「嗯。」松本亂菊重重點頭,轉過身,大步離開等活監獄。

  門合上,寂靜被打破,熟悉的獄友,潛水的獄友紛紛冒出頭。

  「好漂亮啊。」「好胸」「我認識她,十番隊的三席,松本亂菊。」「三十一號老師的女人?」「不愧是老師,和我們的級別就是不一樣。」

  亂七八糟的聲音讓黑木出聲解釋,「你們誤會了,我和她就是普通的朋友,沒有其他關係。」

  「老師還裝什麼純情,前些天說得,就是剛才那位吧。」

  「真羨慕啊。」

  ……黑木放棄辯解,這些傢伙根本不在意真相,滿腦子都是自己的yy,說再多都是無用。

  「誒,」他一拍腦袋,剛才太高興了,忘記讓亂菊幫忙看看自己白打的招式。

  「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黑木拋下這個問題,轉而繼續練習瞬步。

  地下監獄照不到日光月光,判斷早晚就是依靠三餐。

  後來,連三餐都記不太清楚,徹底忘記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流暢打完一套白打招式,牢房外有人說,「黑木,想不想提前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