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檜佐木修兵的軟弱

  粥裡面摻雜藥水,那清淡的外表並不影響其營養價值,就是影響粥的味道。

  非常非常的苦,像是黃連熬成液體讓人喝下去。

  更木劍八的刀在這樣的粥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寧可去挨刀,也不願意喝一口粥。

  無奈,虎徹勇音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一日三餐的粥,他硬是喝了一個星期,喝得連牙縫裡面都散發著苦味。

  「總算是熬出頭了。」黑木扯下身上的繃帶,膚色偏白,一道顯眼的傷疤從左肩斜過胸膛到達右腰。

  這是更木劍八留下來的傷口,嚴重到無法徹底消失。

  卯之花烈笑道:「你也多了一道男人的勳章。」

  黑木苦笑道:「代價很大啊,勇音醬呢?」

  「她跑去十三番隊找妹妹了,回來的時候,氣應該消得差不多。」

  「那就好。」

  「是啊,最近勇音一直生氣,搞得我都不好吩咐她做事,你就代替她的工作,打掃四番隊附近的街道。」

  卯之花烈補充一句,「一個人。」

  黑木納悶道:「我們這麼缺人嗎?」

  「你私自戰鬥的事情我不罰,讓勇音生氣,我必須要懲罰你。」

  卯之花烈一直將勇音當做自己的妹妹,非常愛護,不容許任何人欺負。

  也造成勇音習慣去依賴她。

  明知這樣不太妥當,但她就是要寵。

  「好吧。」黑木無法拒絕這個懲罰理由。

  今天的瀞靈廷依舊是一個好天氣,五月已過半,距離夏季是越來越近。

  掃地揚起的灰塵也被陽光照得清晰,一個個亮晶晶,猶如鑽石的碎屑。

  黑木手一抹額頭,有點熱啊。

  他將死霸裝的領口扒得更開,和劍八一樣,直接露出腹部。

  「呼,這樣就清涼不少。」黑木拿起掃把,繼續掃地。

  過一會,他停下掃地,仰起頭。

  熟悉的靈壓飛速接近,藍天之外,又多出兩道人影。

  「一段時間不見,你打扮越來越像流氓了。」

  蟹澤螢一身死霸裝,領口遮得很嚴實,瓷娃娃般的臉龐滿是嫌棄。

  黑木揚起手道:「抱歉,沒有第一時間祝你們畢業。」

  蟹澤螢挑眉道:「這不是道歉能了事,要喝酒賠罪。」

  「哈哈,沒問題,我請你們吃一頓。」

  「嗯,去你房間喝酒,我去買酒和下酒菜。」

  檜佐木修兵扭頭道:「我也去。」

  蟹澤螢一腳踹他下去,「男人就給我乖乖待著,生活上的問題,一切聽我安排。」

  「哈哈。」黑木忍不住笑出聲,拍了拍摔懵圈的檜佐木修兵,「女人就是這樣,追到手後,就再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本性。」

  他不怕被蟹澤螢聽到,對方已經瞬步離開。

  檜佐木修兵苦笑,從地面爬起來道:「沒打擾你工作吧?」

  「不會,你在這裡等一分鐘。」

  黑木抓起掃把,擺開架勢,「掃地流奧義,認真打掃!」

  瞬步,人消失。

  地面的灰塵迅速掀起,氣勢磅礴,如出海的鯤化作大鵬,扶搖直上九萬里。

  頃刻間,灰塵消失不見。

  少許,黑木返回來,手中沒有掃把,滿頭大汗道:「沒問題了,都掃乾淨,走,我帶你去我房間。」

  檜佐木修兵目瞪口呆道:「這麼快?」

  「小意思。」他擺了擺手,之前慢悠悠掃地,是想著偷懶。

  真那麼快掃完,又安排其他雜務怎麼辦?

  現在是喝酒。

  工作自然要儘快結束。

  返回他的房間,很空,沒椅子,就是一張矮桌。

  他升到第五席,房間還是第七席的房間,就是名字改一下。

  副隊長以下的席官房間,沒什麼區別,根本沒有換的意義。

  黑木盤坐在榻榻米上,問道:「你外出執行的任務怎麼樣?」

  檜佐木修兵回答道:「有名隊員犧牲了,被虛吐出來的酸液腐蝕心口,當場死亡。」

  話題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黑木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是啊,我們太弱了。」

  沒有任何反駁,檜佐木修兵神情愈發苦悶,連日的壓力被徹底引爆出來。

  假如是黑木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沒辦法的事情,一定能保證全員平安無事。

  不會像他一樣。

  「事後看著同伴的屍體,我腦中居然閃過,不是我真得太好的念頭。

  我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勇敢,我害怕戰鬥,害怕虛,害怕死亡。」

  檜佐木修兵手死死握住,心揪成一團。

  離開黑木身邊,他才發現,原來戰鬥是那麼令人恐懼的事情。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像你一樣,不害怕戰鬥?」

  這個問題讓黑木不知該如何描述,撓了撓頭道:「抱歉,我的戰鬥方式你做不到。」

  檜佐木修兵一呆,自嘲道:「說得也是,我哪裡比得上你。」

  「和天賦無關,是性格。」

  黑木反駁一句,道:「我是為自己而戰,你是為別人戰鬥,我們面對的恐懼程度不一樣,所以你學不來我的作戰方式。」

  檜佐木修兵皺眉道:「實習的那次,你為大家站出來。」

  「不是為大家,是為你和螢。」

  黑木特意強調這一點,「修兵,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情,這沒什麼可恥的,逃避也行,你轉到四番隊來吧。」

  檜佐木修兵看著他。

  砰。

  門被粗暴地打開,蟹澤螢皮笑肉不笑道:「黑木,這個時候應該說鼓起勇氣克服恐懼才對吧。」

  黑木撇嘴道:「一直待在我身邊,享受永遠的安心不好嘛。」

  「修兵是我男人!不是你男人!」

  蟹澤螢沒好氣地將袋子裡的酒甩過去。

  黑木穩穩接住,道:「你也可以來四番隊啊。」

  「滾!」她翻白眼。

  檜佐木修兵驚愕道:「螢,你在那裡偷聽多久?」

  蟹澤螢面一紅,不好意思回答。

  黑木迅速道:「你開始吐露心聲的時候。」

  蟹澤螢瞪一眼他,開口辯解道:「沒辦法啊,誰讓修兵總在我面前逞強。」

  檜佐木修兵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撓頭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黑木一邊拿出酒,一邊不放棄道:「加入四番隊多好,誰也不需要擔心。」

  「不,我還是要留在九番隊。」

  檜佐木修兵堅定地回答,臉上的六九,代表著他童年的英雄,他或許成為不了那樣的男人,起碼要儘量接近。

  蟹澤螢提起袋子裡的食物,笑道:「沉重的話題就這麼揭過,我們痛痛快快喝一場。」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