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術?
一聽就很厲害。
宋春雪不再玩笑,盤腿坐下認真聽學。
不知不覺,宋春雪竟然從上午學到了傍晚。
師兄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指導她,將他自己的劍拿出來給宋春雪試用。
御風之後便是御劍,她一個下午摔了數百次。
實實在在的學東西讓她興奮,感覺這一輩子是真的重活了一次。
「砰~」
不知道第幾次從劍上掉下來,宋春雪的衣服已經被塵土糊得變了顏色。
日薄西山,天快要黑了。
道長睜開眼睛,看著宋春雪還想踩到劍上去。
好學是對的,但是像她這樣逮著機會就要往死里學的性子,他還是頭一回見。
若是師父的徒弟徒孫都能像師弟這樣,師父他老人家大概不會躲到深山裡去。
「回去吃飯吧,餓了一天了。」
宋春雪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將劍擦得乾乾淨淨,裝進劍鞘之後,用袖子抹了一遍才遞過去。
「給。看來今天是吃不到師兄的羊肉泡饃了,先欠著。」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賊兮兮的笑道,「師兄是要御劍飛回去吧?」
道長沒有否認。
「現在走回去,到你家都沒飯吃了。」道長整理了下袖子,「上來。」
他們師兄弟直接來到老大家的院子後面。
李家莊子漸漸昏暗下來,不知道誰家養的羊快要進圈了,小羊此起彼伏的召喚著母親,還在山上往家裡趕的母羊,不厭其煩的應和著。
這讓宋春雪想起了打開圈門時,小羊羔蹦出圈門,跑到自己的母親身邊,跪下來喝奶的樣子。
「聽著老四應該回來了,他很會哄江煥開心。」
話音落地,他們也從劍上下來。
「哎呀我的娘哎,嚇死我了。」
茅房裡傳來一驚一乍的聲音。
他們師兄弟一轉頭,看到老二提著褲子從茅房出來,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娘,道長?」老二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你們是怎麼憑空出現的?」
宋春雪看向道長,發現他在憋笑。
「我剛才正拉屎呢,聽到有說話的聲音傳來,還以為撞見鬼了,嚇得我趕緊擦屁股要跑,沒注意土塊上面有樹根,屁股差點扎爛。」
「……」宋春雪抬頭看天,沒好氣道,「你非得說這麼詳細嗎,道長聽了笑話。」
道長忍俊不禁,背過身子擺了擺手,大步流星的往屋裡走。
「我先走了,你們娘倆聊。」
宋春雪拍了下老二的肩膀,「你也是讀書人,說話文雅一點。」
老二整理了一下衣著,「知道了。」
「老四回來了?」宋春雪好奇,「今晚上啥飯?」
「饊飯,有粉條炒肉,鮮肉就是香。」老大笑道,「明兒個老大跟老四去迎親,我給娘打下手。」
「好,臊子麵加炒菜涼菜,你給我燒火。」宋春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去衙門做事,也不要忘了跟兄弟之間多走動,逢年過節若是不能見面,要多寫信,知道嗎?」
老二點頭,「我記住了娘,你看我的腿好多了。」
「嗯,過幾日就能去金城上任了。」
「哦對了,今天家裡也來了媒婆,還帶來了兩個年輕的姑娘,長得不錯,就是離得遠了些。」
宋春雪打趣道,「你跟老四肯定看不上人家,想著已婚混得好了,娶有錢人家的姑娘,再不濟也要認字兒,對嗎?」
老二嘿嘿一笑,「還是娘看的清楚。」
母子倆說說笑笑進了院子,將大門從裡面拴上。
天色越來越暗,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聲,襯得莊子越來越安靜。
……
次日天還未亮,老大換上新衣裳,喊醒老四去接徐家大姑娘。
老四打著哈欠,艱難的從炕上爬起來。
老大給他塞了一個布包,裡面有用紅紙包的銅板和喜糖。
「去了給送親的人撒一點,讓大家沾沾喜氣。」他看向睡在老二身邊的江煥,聲音溫和,「勞煩老二幫我照看好煥兒,他今天肯定會哭鬧。」
老二趴在枕頭上,「嗯,但願你的新媳婦是個好脾氣的,起碼你能管得住,她就不敢不對煥兒好。」
老四溜下炕穿上新衣,「我不想洗臉了,吃口饃喝口水咱就走。」
「也好,那我去餵馬。」
老四揉了揉眼眶,不由調笑道,「不是說要牽毛驢嗎,怎麼餵馬了?」
「娘說咱又不是沒馬車,我們倆也少走些路。」老大叮囑老二,「別忘了把床單換成紅色那條,還有護枕頭的,就在凳子上,記得換成乾淨的。」
老二拉了拉被子,「嗯,知道了,我再眯一覺。」
宋春雪也沒有老早的起來燒湯,九月底的早上真冷。
她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在熱炕上繼續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還是師兄來敲門。
「茶爐子在哪?」
「我給師兄找,你先去洗臉梳頭。」宋春雪麻利的疊好被子,下炕去生火。
挑起門帘,天還沒有大亮,東邊升起了曙光,越來越亮。
她找來茶爐子讓師兄自己生火,轉身去廚房燒了熱水,洗了臉之後打了幾個荷包蛋。
師兄不喜歡荷包蛋,她便煮了四個雞蛋,給他和江煥吃。
她將屋裡屋外收拾乾淨,將西屋的床單換成紅色的,拿出兩個紅燭備好。
之後她便去廚房收拾飯菜。
萬一中午還有莊裡人來吃飯賀喜,總不能毫無準備。
多擀些長面,就算吃不完,晾乾了之後也能吃。
就在她擀好面,提著大籃子去外面攬柴時,抬頭便看到陳祥跟陳鳳從斜坡上來,中間隔著十來米。
她頓時丟下籃子,擼起袖子走了過去。
陳祥看到這架勢,瞬間停下腳步,抓了抓衣襟看向陳鳳。
「姨母你別生氣,我們今天來是想跟老大賠禮道歉的,是我們沒教好小鳳,她的脾氣差了些……」
「可笑!老鼠藥都買了還脾氣差?這分明是歹毒,你非要看著她毒死孩子的親爹才滿意是吧?」
宋春雪抬手抓起立在牆根的柳木棍子,大步向前指著他們道,「你們是自己走還是被我打一頓再走,之前的教訓還不夠,非要受些痛才行?」
陳祥往後退了幾步,「我已經教訓過了,小鳳也說那是個誤會,她沒想下毒的,只是洋芋窖里的蟲子太多了……」
他沒好氣的踹了陳鳳一腳,「你啞巴了,倒是說話啊。」
宋春雪眸光一暗,「休書都給了,我已經讓里長作證,將陳鳳從族譜上除名,若還不滾,我打斷你的腿。」
這時,道長走出院子,拍了拍宋春雪的肩膀,示意她莫上火。
「貧道有幾句話要跟這位兄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