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
為什麼會有黃金?
花蝴蝶晃了晃腦袋,一副問到了點子上的模樣。
「這你還不知道,能蓋得起堡子的都是大富大貴人家,這個堡子看外面很新,其實已經住了三代人。」
宋春雪環視一周,是沒看出來,還以為是新的,估計每年都會修補,有專人打理。
「據說當初蓋堡子的是他們家老祖母,她父親從前是土匪,搜颳了不少金銀財寶,陪嫁拉了十幾車,庫房放不下,便在夜裡埋到了院子裡。」
「但奇怪的是,後來她的孫子兒子挖的時候,找到的並不多,財寶這些東西挺玄乎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沒財運的找不到。」
「後來他們的家裡人去了金城住大宅子了,帶花園池塘的那種。他們挖了兩次就放棄了,反正如今他們賺的錢,比過去的還要多。」
田家花蝴蝶壓低聲音笑得一臉諂媚,「如果你到時候挖到了,我也不多占你便宜,你給我一塊小的,給孫子打個金鐲子就行。」
「……」宋春雪往旁邊一側身,「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貪心。」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嘿嘿嘿。」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哐哐哐」的敲門聲,聽著那門都快踹散架了。
花蝴蝶瞬間起身,「這個殺千刀的,還有臉踹門,他怎麼不死在外面的女人身上。」
「他江嬸兒你忙吧,我回去看看那個老不死的。」花蝴蝶邊走邊向宋春雪擺了擺手,「你說的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要也罷。」
宋春雪站了起來,「唉,你慢點。」
看著她那繡滿花紋的大裙擺,消失在院門口,宋春雪心想,她穿的花里胡哨,可能是想給自己一些慰藉吧。
之後,她將一顆桃樹種在院子裡,另一顆桃樹和棗樹,種在堡子外面。
這堡子跟別人的莊子沒有挨著,中間隔著一條小路,堡子很大,屋後面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她選擇種在大堡子的牆跟邊。
之後,她想著姚曼可能會罵人,便回到酒肆。
「哎喲,宋姐你來了,」姚曼正在櫃檯前算帳,抬頭看到宋春雪來了,不由嬉笑道,「上午那梅陽招惹你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說著,她放下帳本過來,「對不住啊,我那個時候太忙了,沒發現你走了。」
「你不怪我嗎?」宋春雪問道,「怪我對你的客人不敬?」
「嗐,他對你不敬你對他沒有好臉色,這不是禮尚往來嗎,有啥可怪的。何況我知道你向來不愛跟別人往來,梅陽是個亡命之徒,被他糾纏上很可怕,我還想著專程找你一趟,讓你以後離他遠點。」
宋春雪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那就好,有姚姐這句話我心中有數了,我決定買一把短劍,回家好好練練,下次遇到他,可不能還被氣得跳腳。」
姚曼驚訝出聲,「你要買刀?」
她拉著宋春雪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來,遠處喝酒的客人不時朝這邊看過來。
姚曼壓低聲音,「他可不是好惹的,你別把人激怒了,以後見到他繞道走就是。」
「可他上次直接找到我家門口了,還搶走了我兩碗甜胚子。」宋春雪神色平靜,「是他先招惹我的,我買把刀防身用,又不妨礙他。你放心,我有分寸。」
姚曼要留她吃飯,宋春雪沒幫上忙,不想給她添麻煩,寒暄幾句便回了家。
剛走出酒肆沒多久,她就聽到身後有人跟了出來。
走了二十來步,那人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後頭。
宋春雪調轉方向,轉頭去鐵匠鋪子,買了一把短刀,羊皮刀鞘摸上去十分柔軟。
「多少錢?」
「一兩銀子。」
宋春雪抬頭,「這麼貴?」
「這把短刀做工精緻,是我花費五日時間鍛造出來的,裡面有隕鐵,削鐵如泥。」渾身腱子肉的鐵匠指著一旁的匕首,「也有便宜的,那把三百文。」
宋春雪仔細觀摩手中的短刀,跟那把的確差遠了。
之前嚇唬陳廣才那把給老四了,讓他在路上防身。
「一兩就一兩,能不能送把菜刀?」
鐵匠笑了,「你這婦人,算了,菜刀也不值錢。」
他拿起一旁的菜刀,榕木做的刀把削得圓潤光滑,比短刀還惹宋春雪的眼。
「多謝多謝,這菜刀很漂亮,不愧是大哥打出來的,手藝真好,下次我還來。」
宋春雪拿著菜刀愛不釋手,對鐵匠的手藝讚不絕口。
鐵匠被逗笑,「不識貨,那短刀比菜刀好使,不過婦道人家愛菜刀也是情理之中。」
宋春雪不樂意了。
「大哥這話說的不中聽,說得好像我們婦道人家只配圍著灶台轉似的。我也愛刀劍,但凡這世道公平一點,我也愛走南闖北行走江湖,不管是學堂還是青樓妓館,老娘都想去。」
鐵匠笑著搖頭,「話是沒錯,但你這話若是讓旁人聽見了,不妥。」
「我也是覺得大哥見多識廣才說的,旁人我不屑說。」宋春雪將短刀別在腰間,提著菜刀就走,「你忙吧。」
「菜刀可以給你包起來。」
「不用,」宋春雪盯著不遠處鬼鬼祟祟的人笑道,「就要這樣拿著才有氣勢。」
宋春雪提著大菜刀,大咧咧的走在街上,她看清了剛才跟在她身後的人的相貌,她只是勾唇一笑,那人轉頭就跑。
「跑什麼!」
宋春雪大喝一聲,「有種你再跟著啊!」
那人撒腿就跑,腳上的鞋跑掉了一隻。
他回頭撿的時候,臉都嚇紅了。
二樓茶館裡跟人喝茶的謝大人,聽到動靜瞧見了宋春雪囂張的模樣,不由低笑出聲。
坐在他對面的人順著視線看了過去,「大人認識那位婦人?」
「嗯,認識,她很厲害。」
「哦?」縣丞梁蕭摸了摸鬍鬚,高深莫測的笑道,「她不會就是那位大人撞見被程遠打的,江家的寡婦?」
謝征目光一沉,「差點忘了,你是程遠的表姑父。」
梁蕭搖頭一笑,「大人別誤會,我從來沒有幫過程遠,是他打著我的旗號在下面胡鬧。下官只是好奇,她怎麼會出現在縣裡,是大人將她接來的?」
謝征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與我無關。本官要是有那等本事,還需要在這裡跟你為三間民宅扯東扯西?」他沒好氣道,「我自己出錢蓋就好了,何必看你臉色。」
「可大人不是京城大家出身,怎麼會……」
「本官摳門,不行嗎?」
雖然謝征如今不缺銀子,但他只想讓梁蕭多吐出些民脂民膏。
梁蕭上頭還有人,他扳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