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混沌的記憶
年柏霄在這一刻大腦混沌,思緒游離。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具體的還說不上來。他覺得他大哥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可要說為什麼不應該出現,又不知道原因。
並且他有種感覺,好像自己也不該在賽場。
他應該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什麼重要的人在一起,情況挺緊急。
可究竟是什麼事能比比賽還重要?有什麼人比他要拿的獎盃還重要?
年柏霄想得腦袋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車隊這邊還在催,每個人臉上都著急忙慌,一副生怕他撂挑子不乾的擔憂。
年柏霄有些苦笑不得,很奇怪他們會有這種擔憂。
賽車就是他的全部,怎麼可能臨陣逃脫?
這麼想著,抬眼就又看見了年柏彥。
坐在高處,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雖說一張臉仍舊籠罩在陽光里,可年柏霄能感覺到他在隔空與自己相視。
是,不能讓大哥失望啊。
年柏霄收回游離的意識,告訴自己:現在是比賽,不要亂想別的,一切以比賽為重。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會有些很奇怪的感覺。
這世上還能有什麼事能比比賽更重要?
年柏霄這麼想著,目光一轉,就看見耿子堯和卓瀟都在為他加油打氣,衝著他拼命擺手。
像是個啦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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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司覺得自己睡了很久,睜眼時四周都像是旋轉似的。
頭昏沉沉的。
好像做了不少夢。
夢裡的那張臉看不清,但現在醒來,即使那張臉很模糊,她一想起來總會心生悸動。
夢裡發生了許多事,杭司盯著天花板想了好半天,卻是什麼情節都想不起來,就覺得渾身好累,像是經歷了一場很漫長的旅途似的。
她環視四周。
像是酒店。
杭司坐了起來,腦子裡的一些零星記憶橫衝直撞,她試圖去抓,卻抓不住什麼。
她是在酒店?
怎麼就覺得自己是在個很冷的地方呢?杭司下意識摸了摸手,手指微涼,可手心溫熱。
讓她冷不丁竄起一個記憶:她的手被只大手輕輕握住,那人的手心溫熱,令她安全。
是誰的手?
杭司皺眉想得頭疼時,有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醒了。」
她一激靈,扭頭去看。
男人身形頎長,很簡單的一件白襯衣卻襯得周身都在發亮,眉眼英俊得吸睛,叫人移不開眼。
她就怔怔看著他上前,於她身邊坐下。
許是她的反應太過木訥,男人被逗笑,抬手,食指微曲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睡傻了還是看傻了?」
是她熟悉的眉眼。
工作時專注投入,一絲不苟;面對外人時疏離矜貴,叫人想親近又怕親近;與她歡好時,不染塵世的眼就成了欲望的深海,將她吞噬,又能拉著她一同沉淪。
可眼前這男人,又有幾分陌生。
杭司說不上來。
她暗自掐了一下,很疼,不是在做夢了,所以她能肯定的是,至少這男人不是喬淵。
「南深?」唇齒間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有幾分遲疑。
陸南深一張俊臉湊近她,眼裡的笑意多了幾分揶揄,又漾在了唇角,「你這是睡了一覺就把我給忘了?」
杭司黛眉微蹙,她好像是忘了點什麼。
男人吻上了她,輕咬了她的唇角,她輕哼一聲,這才從泥濘不堪的混沌記憶里走出來。
「疼。」她抗議,呼吸卻紊亂。
陸南深的唇稍稍撤離,卻也是近乎貼著她的,嗓音染了欲,低沉,「不專心,該罰。」
雖是這麼說,接下來的吻就成了繾綣細語,溫柔萬千,像是在珍愛絕世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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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司覺得記憶出現了斷層。
像是她跟陸南深出來度假的事,她是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草原之行是她期待許久的,所以等她一考完試,陸南深就帶著她直奔了草原。
綠草茵茵的季節,一望無垠。風過能瞧見遠處的牛羊,成片成片的,天地間就跟幅畫似的。
一個念頭在杭司的腦子裡閃過:美得很不真實呢。
眼前的馬高大,看她就是居高臨下。
杭司幾番去抓了韁繩都沒能如願。
還是陸南深牽過韁繩,笑問她,害怕了?
杭司硬著頭皮搖頭。
有些記憶開始慢慢浮現,好像是她央著他來騎馬,跟他說,她從來沒騎過馬,想利用這段時間學會騎馬。
陸南深倒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卻始終沒定騎馬教練。
杭司不解,陸南深笑著說,不用那麼麻煩,我教你。
陸家人,馬術是自小必學的禮儀課程。
杭司並不認為騎馬是件多難的事,像是當年她學開車,那是一次性不卡殼就拿下駕照的人。
可騎上馬背後她陣陣眩暈,死活不敢讓馬前行。
陸南深就在前方牽著馬,等同於在草原上瞎溜達,還是極慢的速度。杭司徹底打消了想要策馬奔騰的念頭,覺得,就這麼緩步前行也挺好。
她好像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杭司循聲去找,茫茫草原除了他倆不見其他人。
許是風聲。
最終還是沒騎多久,馬蹄子一動,她分分鐘都有墜馬的錯覺。
心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陸南深將她抱下了馬。
弄得她挺不好意思,臉埋在他懷裡,心說,可真是丟臉啊。
陸南深低低地笑,抬頭輕撫她的頭,耐心又包容,「沒關係,在我面前不怕丟臉。」
可杭司總覺得,這周圍除了他倆,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走,帶你去別處看看。」陸南深拉過她的手,順勢十指相扣。
杭司點頭。
目光不經意落下來。
他的小臂上有個紋身,是枚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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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片的迷霧,充塞著眼前白茫茫的世界。
就在迷霧的盡頭,有把黑色的高腳椅和吧檯,一個男子於椅上坐,一身黑衣。
背對著這邊,看不出年齡,也看不到長相。
可陸南深莫名的覺得熟悉。
男子一條胳膊搭在吧檯上,修長的手指在檯面上一下一下地敲,十分有節奏。
那聲音就傳到陸南深的耳朵里,竟是魂頌的節奏。
與此同時他瞧見了男子的小臂。
小臂結實,肌理流暢,凸起的血管蜿蜒而上,性感又有力量。
還有一枚刺青,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