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都由他了

  第366章 都由他了

  年柏霄見方笙憂心忡忡,想了想,給出了一番合理化分析。

  「咱們離開屋子之前陸南深已經回來了,我覺得他一旦在,肯定就不會讓喬淵有機可趁,你認為呢?」

  他低頭瞧著她,見她眉心緊鎖的,說話的同時伸手撫平她的眉心。「酒勁沒全醒也沒關係,他知道喬淵來過,哪能掉以輕心了。」

  方笙抬眼瞅他,目光里似有打量。把年柏霄給瞅毛了,一臉不自然,「我是說錯話了?」

  「我發現你現在的中文水平日漸增長啊,成語用得一套一套的。」方笙挑眉。

  年柏霄眼中有得意之色,「那是,我沒事就背成語大辭典。」

  方笙愕然。

  還真是,下了苦功夫呢。

  年柏霄拉過她的手,要她把心放肚子裡,「柿子都烤好了,還是你說的烤冬柿子很好吃,嘗嘗。」

  方笙沒心思吃。

  好半天重重一嘆氣,「關鍵的問題是,杭司不回來,你也走不了,總不能一晚上不睡了吧。」

  年柏霄不以為然,隨口一句,「那我就不回去了,今晚睡你這屋。」

  話音落下,兩人都不約而同感覺出了異樣,先是一怔,隨即彼此都看上去有些尷尬。尤其是方笙,臉倏地就紅了,紅霞就很快蔓延到耳朵根。

  「你、你別亂講話。」她結巴開口。

  年柏霄本就無心之言,見惹得方笙尷尬,自是愧疚。剛想跟她道歉,跟她解釋說自己真沒有那些個齷齪思想,可這番解釋已經到了嘴邊,打了個轉又囫圇個跟咽回去了。

  他沒說話。

  方笙說完上述話是低垂著臉的,一顆心在隱隱動盪不安著,卻是半天不見年柏霄說話,一時間倍覺好奇,抬眼看他。

  就與他落下來的目光相撞了。

  原來他在一直看著她,一瞬不瞬。

  盯得方笙渾身都泛軟了。

  年柏霄這張俊臉平時桀驁不馴得很,可要是這麼深情地凝視一個人時,就總叫人心裡發慌發亂,心猿意馬了。所以方笙覺得胸腔像是要被心臟給撞破,喉嚨幹得如同著了火。

  一定是爐火的緣故,那些柴燒得可旺盛了。

  她想問他怎麼了,氣促說不出話,就像是爐火里的火鑽進來鼻腔,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他是怎麼了,或者說,她知道他想要怎樣。

  「年……」好不容易吞吐出一個字。

  他的臉微微壓下來時,她的心臟有瞬間是停頓的,之後的話就結結實實地回到了肚子裡。年柏霄一手撐著門,剛剛握住門把手的手轉了方向,輕貼在她腰上。

  屋子裡很熱,她就穿了件單衣,隔著衣料就是男人掌心的溫度。她只覺腰間又燙又癢的。

  「想說什麼?」年柏霄故意問她,嗓音低低的。

  她的紅唇近在眼前,他的目光落上去,灼熱深邃。

  靠得太近了,方笙更是心慌意亂,又覺得自己可太慫了,平時不就是貪戀他的顏好奇他的身子骨嗎,現如今這般親近曖昧,她反倒退縮呢。

  「我是想說,」她努力讓意識清醒點,「你、你學壞了啊。」

  「嗯?」年柏霄微微偏頭,唇卻離得她更近了些,語氣似有揶揄,「我學壞了?」

  「嗯。」方笙後背緊貼著房門,老木頭敦實,還散發著隱隱的木質氣,她的一隻手也貼著木門,手指頭緊張地摳啊摳的。

  年柏霄似乎笑了,總之她聽見低低的笑聲。    就聽他問,「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你說我是跟誰學壞的?」

  「年柏霄你——」

  年柏霄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方笙的頭忽悠一下。

  唇齒廝纏的這一刻她腦子裡唯一閃過的念想就是:嗯,這個男人就是學壞了。

  -

  該要怎麼形容這一晚的風雪呢?

  前半夜時是起了狂風,卷的大片雪花亂飛,就連梅花枝頭上的積雪都被吹得片甲不留。風嗚咽,乾枯的樹枝蹭著窗玻璃,留下啪啪直響的動靜。

  屋子裡的乾柴也被烈火吞噬,滾燙的氣流在屋子裡恣意橫行,搖曳著牆上交迭的兩個身影抵死纏綿。

  後半夜雪花綿綿,溫柔地簌簌而落。

  細膩,柔情,持久。

  杭司是快到天亮時才闔眼的,這一晚,從疾風暴雪到雪聲靜落,她每個環節可謂是體驗得淋漓盡致。

  闔眼之前,她腦子裡所想的是,方笙可真是放心讓她留在這個房間裡。

  果真還是控制不住,出事了。

  歲祭的時間特殊,忙碌了一晚上的長輩們都回來了。

  梅棠村少了不少早起的村民,年歲沒那麼大的也趁著這場歲祭多打會兒瞌睡。

  杭司中途醒過一次。

  像是做了挺久的夢,夢裡竟是喬淵。他緊緊抱著她,一臉痛苦地跟她說,那你就恨我吧,總好過把我忘了。他就拉著她一直走,不管她如何掙扎都掙不開他的禁錮。他扯著她來到了懸崖邊,然後毫不留戀地往下跳。

  杭司一聲驚喘,腳一蹬像是驀地踩空似的,就嚇醒了。

  僵了好半天,意識才漸漸從噩夢裡緩過來。

  外面好安靜,不知道雪停了沒有。

  屋子裡的溫暖驅散了夢裡的冰涼和絕望,還有身周的溫暖。她在男人的懷裡,睜眼就是結實的胸膛,還有從結實的骨架和流暢的肌理中散發出來的男性力量,是一種氣息,誘惑又叫人迷戀。

  不同的。

  跟喬淵完全不同的。

  杭司從沒感覺到這麼踏實過,好像心裡曾經被陰暗和恐懼所撕裂開來的裂縫,在經過這一夜後都被填滿了。

  「做夢了?」頭頂喃聲,低低啞啞的,磁性慵懶。

  杭司沒抬頭,眼前始終就是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鼻尖是近乎貼上的距離。她嗯了一聲。

  他也不像是被吵醒的,因為嗓音聽上去挺清醒。含笑問,「說話怎麼不看人呢?」

  故意的。

  杭司佯做哈欠狀,「還沒睡醒呢。」

  只覺得又被他摟緊了些,然後什麼都沒穿的杭司就感覺到了。

  「陸南深!」她抬臉瞪他,臉卻通紅。

  是啊,哪有含糊不清?他的眼睛可明朗得很,見她抬頭,他深邃的目光里就多了笑意,盈盈的,如深潭。可昨晚她就成了他潭水裡的魚,舒展或掙扎,都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