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呢

  首席大小提琴手,那都是在國際上拿獎拿到手軟的人,能成為D樂團的成員並且做到首席,勢必也是極有音樂天賦。

  有才華的人勢必敏感。

  再加上發現屍體的地方沒有打鬥的痕跡。

  所以大家就給出了一個大概的猜測軌跡——

  兩位首席不滿D先生,繼而怨恨起了整個樂團,提前在休息室的雜物房裡放好了爆炸桶,又灌滿了汽油,火勢一起又死死封住了休息室的門。

  打算魚死網破。

  別問什麼邏輯。

  就連音樂廳里的人都在私下小聲叨叨,從事藝術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腦迴路,如果有必要,他們會為藝術獻身。

  可警方不能不講究邏輯。

  蓄意縱火的痕跡,屍體的異常等等疑點眾多,排除自殺。

  年柏宵聽到這覺得後脊樑挺涼,扭頭一瞧,可不涼嗎?老闆娘許是怕坐在院落的客人們熱,將戶外大風扇給打開了。

  呼呼的,直往他脖頸子裡灌。

  可真正讓他覺得發涼的是陸南深提到的「屍體異常」這四個字。

  「怎麼……異常呢?」

  是啊,怎麼個異常法呢?杭司也挺想知道。

  陸南深語氣漸漸沉淡下來,面色一旦收了笑就疏離清冷了不少。♘♞ ➅➈ş𝐇𝔲𝓧.ⒸOм 🍮🎄

  少許他說,「是燒焦的兩具屍體,被人擺成扯線木偶的模樣懸在舞台上。」他頓了頓,看向他倆,「那種情況下根本不會是自殺,舞台也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一場大火,無端沒了兩位首席。

  發現屍體的是音樂廳的負責人。

  大火被撲滅後,警方就開始了介入調查。現場偵查能搜到的信息很雜,有用的線索卻是很少,所有跟樂團有關的人包括陸南深和音樂廳的負責人都要接受調查。

  但其實負責人能知道的事少之又少,恰好著火的時候他在賭場賭錢呢,所以給警方提供的線索也是有限。

  那天他從警局出來挺晚的了,想著音樂廳出這檔子事也是糟心,還要面對平息輿論和重新裝修等問題,輾轉反側又回了音樂廳。

  以往音樂廳都恨不得能熱鬧到後半夜呢,但那晚整個音樂廳就像是被獸吞了似的安靜,安靜的讓他恐慌。

  於是借著幽暗不明的光他就看見了兩個影子,像是飄飄忽忽地盪在舞台中央。負責人嚇得半扇身子都快癱了,好不容易拾回意識打了電話命人開了舞檯燈。

  等這一看清楚,剩下那半扇身子也嚇癱了。

  兩具被焚燒得黑乎乎的屍體,四肢繫著極細的繩子,橫七豎八的,主繩是威亞承了屍體全部的重量。👌🐲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兩人的腳下躺著一把小提琴和一把大提琴。

  警方再次出動。

  大小提琴手屍體懸於舞台中央這件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不知情者才把逼死自己樂手的帽子扣在了D先生的頭上。

  可隨著調查的深入,警方排除了樂手自殺的可能,判定為他殺,但現場幾乎找不到兇手的痕跡,此案就成了懸案,因此一度成為國際上關注的焦點。

  「雖然死相詭異,但在找不到兇手痕跡的情況下怎麼判定他殺?就不能只是有人將燒焦的屍體掛上去的?」杭司的想法十分謹慎,可這話明明是要問陸南深的,脫口出來後就一怔,驀地看向陸南深。

  與此同時年柏宵也想到了,意外的跟杭司來了個異口同聲——

  「是你!」

  「你發現的!」

  而這次年柏宵的腦子轉得更快,又補上了句,「跟骨哨有關?」

  杭司隨即也反應過來。

  陸南深剛想說什麼就止住了,抬眼看著他倆。

  看著看著竟是心生異樣。

  眼前這兩人,一個是不打不相識同時都活在彼此的傳說里又擦肩而過的大男孩,一個是剛剛相識卻算是有了生死交情的小姑娘。好像在過往的人生里陸南深都沒這麼……

  他仔細去想合適的形容詞,最後總結出一句:都沒這麼交友隨便卻又想以誠相待。

  明明都尚算是陌生人,可又能彼此心意相通。

  這是很微妙的感覺。

  年柏宵見陸南深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瞅著這邊,心裡還納悶呢,怎麼了這是?

  傳說中的被人點穴了?

  「嘿。」年柏宵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長得是帥,但是,你要收斂。」

  杭司拄著臉腹誹:兩個帥哥總是待在一起又同住一間房的,會不會住著住著真能產生感情呢?

  但這感情能不能是愛情不清楚,曖昧些的說不準會有。

  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呢。

  陸南深腦子裡想的都恨不得是義薄雲天,聞言年柏宵的話後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後生生被氣笑了,反將一軍,「我自己照鏡子不行嗎?」

  年柏宵剛想反擊,杭司伸手,食指微曲叩叩叩在桌上敲了三聲作為提醒,「說正事,腐文化夜深人靜了再聊。」

  還有句話她覺得關係還不到那份上也不方便說,其實她是想跟年柏宵說,陸南深是個音樂天才,天才嘛,其實在人情心智上可能就會弱一些,你別總欺負他,尤其是看他長得帥總想著占點便宜之類。

  陸南深聊回正題。

  確實是跟骨哨有關,正是因為有了這條線索,他才更加肯定放火、殺人以及吊屍體的都是一人所為。

  但這條線索是早就出現的了。

  也就是說,兇手先給了線索,之後案件發生。

  年柏宵想到了關鍵,一拍陸南深的肩膀。手勁不小,陸南深就當著杭司的面肩頭一栽,皺了皺眉。

  看得杭司也覺得疼。

  「你說著火的時候你不在。」年柏宵一針見血。

  雖然表達得不完整,可恰恰就這麼一句就抓住了關鍵。

  陸南深抬手揉著肩膀,嗯了一聲。

  「我覺得……」杭司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你以後拍他的時候輕點吧,你是賽車手,手勁有時候過了都不知道。」

  年柏宵的嘴巴張了又合的,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味來才明白杭司說什麼,扭頭一看陸南深,這廝還在那揉肩膀呢。

  靠,至於嗎?

  「很疼嗎?你認為我用了手勁嗎?」年柏宵問他。

  可問完就後悔了。

  他隱約覺得這話問了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果不其然,就聽陸南深輕聲說,「是挺疼,不過不怪你,杭司說得對,你的職業擺在那呢,手勁有時候大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