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還能讓你裝瞎多久?

  年柏宵果真比陸南深他們快,早早到了酒吧就先帶著方笙進去找地方了。等陸南深和杭司照著他給的位置一路找過去,就瞧見年柏宵是包了個卡間,吃的喝的都點齊全了,盡數在桌台上整齊擺開。

  考慮到有女生在場,年柏宵挺紳士的沒點酒,五花八門地點了不少飲料,包括牛奶。

  杭司拿起牛奶瓶子看了看,問,「誰喝?」

  年柏宵說,「花生說她只愛喝牛奶,我就給她點了幾瓶。」

  杭司放下牛奶,微微眯眼瞅了瞅方笙。方笙笑靨如花的,「哎呀,我平時也不來這種地方,都不知道要點什麼,點牛奶不大好是吧?喝酒我又不大會……」

  喝酒你不會?

  平時跟我在學校外面擼串必須得來兩瓶啤酒的人是誰?來酒吧點牛奶?真是純情媽給純情開門,純情到家了。

  見杭司盯著自己瞅,方笙也特好意思地衝著她笑,那笑里有明顯的警告意味。杭司無語,不是大姐,你這麼個裝法管用嗎?真當年柏宵傻嗎……

  就聽年柏宵說,「誰規定來酒吧不能點牛奶?你愛喝什麼我們就點什麼。」

  方笙乖巧地「嗯」了一聲,脆生生的,哪怕周遭有音樂聲都沒能蓋住這聲「嗯」。

  杭司:……

  好吧,她收回剛剛的想法。

  世間自有傻子在。

  年柏宵包的卡座在二樓,黃金位置,最能直觀欣賞舞台上的演出,還能避開一樓散台來來往往的客人。當然年柏宵表示,今晚所有的花銷都算陸南深頭上,又招呼方笙和杭司,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點,千萬別給陸南深省錢。

  陸南深也不反駁,隨年柏宵肆意「禍害」。

  杭司心裡明鏡的,年柏宵這個人就是嘴上說說,真到掏錢的時候自己就去付了,然後反過來頭唉聲嘆氣說,陸南深啊,太摳門,你跟他計較錢不錢的都不夠鬧心的。

  或者又說,陸南深的支票在我這,他還欠了我一大筆的保鏢費呢,沒事他跑不了,我都給他記著呢。

  姜愈在酒吧里很有名氣,衝著他來的小姑娘也不老少,他在台上唱歌的時候下面一陣陣女生的尖叫。要說姜愈這個人從外形上來看長得就不錯,眉眼俊朗,身高還擺在那。

  作為樂隊的主唱,他不像其他酒吧駐唱歌手似的喜歡跟台下套近乎、各種互動,就很專注地唱歌,任台下如何歡呼都像是跟他無關。

  「這小子的性格怎麼說呢,還是有點遭人喜歡的。」

  姜愈在台上唱歌時四人就齊刷刷地趴在圍欄上,年柏宵感嘆地來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偏頭問陸南深,「不過我們今晚來酒吧幹什麼?捧場感動他?」

  四人的趴位依次為方笙、年柏宵、陸南深和杭司,所以音樂聲陣陣,年柏宵同陸南深講話也不困難。倒是杭司整晚都挺無語,方笙十足的眼裡只有她的柏宵學長,淨在她面前裝相了。

  陸南深回答得挺模稜兩可的,「就是來看看。」

  年柏宵驚訝,轉頭看他,「沒什麼大事?」

  「沒什麼大事。」

  年柏宵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就差一把揪住陸南深的脖領子將他直接扔舞台上了。「我視頻會議都沒開完!」

  陸南深瞥了他一眼,「我求著你了?」

  年柏宵微微眯眼,越看他就越覺得他挺欠揍的。也怪他太欠兒,視頻會議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給陸南深打了個電話,主要是想問問他們事情進展如何,不想陸南深跟他說自己得去趟酒吧,今晚有姜愈的演出,他去看看。

  去看看,肯定就是衝著事兒去的吧?

  年柏宵放下電話後左想右想都不對,就愈發坐不住了。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保不齊能出什麼事。

  萬一真出事了呢?

  萬一陸南深那張小白臉被人瞧上當場騷擾呢?遭到女的騷擾也就算了,萬一遇上個有那方面傾向的男人呢?更重要的是,陸南深去酒吧杭司肯定跟著,有她在,那不是妥妥奔著想穩占保鏢一職的目的去的嗎?

  杭司那小丫頭表面看著沒什麼,實際上一肚子壞水不得不防。

  所以被陸南深這麼一懟年柏宵也沒生氣,這有生氣的呢?為了賺錢他能屈能伸啊。

  姜愈在台上連唱了三首歌,有快歌有慢歌,都同樣受到歡迎。他的嗓音挺獨特的,低沉的還有點菸嗓,一個英俊男子低低吟唱時再配上這種嗓音就多了滄桑感,很有味道,怪不得台下女生挺瘋狂。

  「這麼一看,芸芸失去心性也正常啊。」杭司感嘆了句。

  在見到姜愈之前,杭司總覺得芸芸的戀愛腦不可取,因為個男人念念不忘失去理智著實難以理解,見到姜愈後,尤其是看他在台上唱歌的時候杭司多少能明白了。有文藝范,還自帶憂鬱感,要專業有專業要才華有才華的,再加上外形出眾,小姑娘可不就招架不住?

  陸南深微微挑眉,扭臉看她,「你所謂的『正常』是指什麼?」

  杭司伸手朝著台上比劃了一下,「不迷人嗎?」

  陸南深哼笑,「沒覺得。」

  「沒覺出他好還想挖他?」杭司有話等著他。

  陸南深被噎了一下,然後說,「兩碼事。」又打量著杭司,遲疑問,「你覺得他長得帥?」

  「帥,會樂器,唱歌也好聽。」杭司拄臉瞧著舞台。

  陸南深眉心都快夾死蒼蠅了,帥,會樂器,唱歌好聽,這就迷人了?少許他轉頭看向年柏宵,年柏宵典型的及時行樂,還跟著音樂節奏打拍子呢,被陸南深的胳膊肘懟了一下後扭頭不解地看著他。

  陸南深朝著台上示意了一下,借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湊近年柏宵問他,「帥,會樂器,唱歌好聽就迷人了?你覺得呢?」

  年柏宵搖頭晃腦的,「帥嗎?沒你帥吧,樂器的話誰能比得上你?唱歌……我覺得他唱得還沒我好聽。」

  他也是在酒吧里賺過外快的人行嗎。

  陸南深聞言這話心裡就有底了,轉過頭對杭司說話也理直氣壯的,「他吧,說到底就是能比普通人強點有限。」

  音樂聲正好弱了些,杭司將他這番話聽得清楚,略感愕然地瞅著陸南深,心中十分納悶,既然這麼瞧不上何必一定要招攬他呢?這世上有天賦的大提琴手也有不少吧?

  陸南深見她這麼瞅著自己,笑了笑補上句,抬手比劃了一下,「所以你要目光朝上,不要向下兼容。」

  朝上指著他,至於向下兼容……杭司順著他的視線落在舞台上的姜愈身上。

  什麼跟什麼啊這是,服了,她又沒拿姜愈跟他對比。

  姜愈中場休息時陸南深決定下樓看看,看什麼沒具體說。杭司見狀本能的想跟著,卻被陸南深阻止了。「留這安全,別亂走了。」

  這話說得十分蹊蹺。

  酒吧雖說人多吧,但也不至於用上「安全」二字來形容這裡的情況,再說了,真要是有危險的話就憑著他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本事?

  年柏宵及時截胡,「放心,我跟著。」

  等兩人離開,方笙順勢湊過來,用肩膀頂了杭司一下,「幾個意思啊?」

  什麼幾個意思?

  「盯姜愈去了唄,或者,跟姜愈談談。」杭司不以為然。

  「把你留在這就不怕被其他男人滋擾?」方笙笑說。

  杭司沒覺得這是個問題,「就他那耳朵,樓上真有什麼動靜可能剛有苗頭呢,他就能拖著年柏宵上來。」又見方笙賊兮兮的笑,杭司嘆氣,「你想說什麼?是不是誤會了?」

  「是我誤會了還是你在裝傻呢?我都聽見你剛才誇人家長得帥了。」說到這兒方笙捂了一下嘴,朝下探頭看了看,正巧看見陸南深和年柏宵正穿過人群往舞台方向走呢。她用口型問杭司,「是不是能聽見?」

  杭司想到陸南深之前提到了酒吧殺人案,估摸著就方笙這音量十有八九也能被陸南深聽見,她點頭。

  「那我就靜悄悄說。」方笙湊得她更近,嘴都快貼上她耳朵了,「我跟你說啊,他就是吃醋了,所以不想你接觸姜愈,萬一喜歡上了呢?」

  杭司一根食指懟她額頭上,將她的臉移開,「呼吸一個勁往我耳朵里鑽,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咱倆搞同呢。」

  方笙笑嘻嘻的,「不能夠,我眼裡心裡就只有我的柏宵學長了。」

  杭司一咧嘴,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方笙你能不能正常點?也不知道年柏宵是不是眼睛脫窗了,你做作成這樣他竟然鑑別不出來。」

  方笙晃著腦袋臭美,「說明柏宵學長是鋼鐵直男,哪像現在市面上的那些個男生,都恨不得渾身長滿心眼子。」

  杭司卻衝著她晃了晃手指,「沒看穿你只有兩種情況,你想聽我分析嗎?」

  「不想。」方笙沒給她任何潑冷水的機會。

  杭司笑而不語,都心裡明鏡的啊。又見她半瓶牛奶還在手裡拿著,杭司故意損她,「來酒吧喝牛奶不撐嗎?特想喝酒吧?」

  「瞧你那樣,我這是為誰好?」方笙說著又要咬耳朵,被杭司阻止了,要她有話正常說。

  方笙嗤笑,但還是壓低了聲音,「我說我沒來過酒吧,這不也是變相地在誇你嗎?咱倆是鐵瓷,同進同出的。」

  「你多慮了,我之前在酒吧打過工的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杭司輕描淡寫。

  勤工儉學嘛,有錢就賺唄,她來酒吧打工又不是違法亂紀,怕什麼。

  方笙一戳她的腦袋,「你這個人可真是薄情寡義,對你有情的小伙子你該珍惜得珍惜,不要拘泥於過去,眼睛長臉上是讓你往前看的,又不是長後腦勺上了。」

  「別囉嗦了,說姜愈呢,扯我身上幹什麼。」杭司不想提感情的事。

  方笙哼笑,「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喜歡你,就你裝瞎。你猜以他的性格,他還能讓你裝瞎多久?」

  杭司不吱聲。

  方笙嘆氣,還說她能裝呢,她杭司不是更能裝?可惜那麼優秀的男孩子了,還富家公子哥呢,要不是遇見了年柏宵,她都想擼胳膊上陣了,能不能成不提,先撩了再說。

  一樓靠近舞台的位置,陸南深和年柏宵停了腳步,倆人外形條件太優秀了,沒一會兒就引了不少姑娘,有大膽的是真往上沖啊,纏著他倆要聯繫方式。

  方笙在樓上看得一清二楚的,有點急,「太不要臉了,看見帥哥就往前貼啊。」

  杭司沒說什麼,就靜靜注視著樓下的「熱鬧」。

  兩人倒是沒有掏手機的架勢,尤其是陸南深,竟朝樓上指了指,身旁的姑娘們一臉的不痛快。

  方笙低笑問她,「你猜陸學長剛剛能說什麼?」

  杭司拄臉看她,反問,「那年柏宵呢?你猜他拒絕的藉口是什麼?」

  方笙吃癟。

  杭司笑,伸胳膊將她摟住,「所以啊阿笙,我們大家都一樣,說起別人的事情來都是專家,輪到自己了就情怯,正常啊。」

  方笙決定聊正事了,問杭司,「那最後你們找到上吊繩了嗎?繩子到底存不存在啊?」

  在剛到酒吧的時候陸南深簡單明了說了所見,聽得年柏宵和方笙都倍感詫異。

  杭司說,「有那條繩子,還挺長。」

  上吊繩的確是被人掛上去的,在長笛手認為那條繩子肯定就是白濠自己掛的。後來白濠回了房間後長笛手才敢冒頭,悄悄的把繩子藏起來了,生怕白濠一個想不開把腦袋伸進去。

  「那麼高的橫樑怎麼掛上去的?」方笙提出疑問。

  「工作室有庫房,裡面倒是有個梯子,是房東留下來的。」杭司說。

  方笙恍悟。

  半晌問,「這麼一看就跟姜愈沒關係了?」

  杭司沒給肯定答案。

  作為旁觀者的他們,不管是白濠還是長笛手其實都是一面之詞,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無法判定。她朝樓下看,姜愈雖說沒上場呢,但在候場休息的時候也能看見陸南深和年柏宵他倆,從姜愈的態度來看並不熱絡,再加上之前芸芸的事。

  要說姜愈身上一點秘密都沒有她不信。

  既然跟芸芸分手了,而且還以渣男的方式傷害了對方,那怎麼床頭還留著兩人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