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表白失敗後白濠就一直住姜愈那沒回學校,除了他,長笛手和鍵盤手也窩在姜愈那,表面上像是寬慰白濠的愛而不得,實際上是幾人都處在驚恐當中。
「我們三個都挺害怕的,學校人多嘴雜,保不齊還會遇上什麼事。」白濠在講述這些事的時候儘量捋清邏輯。
儘管鍵盤手沒遇上事,可在他認為他們都是一起的,屬於唇亡齒寒的關係。然而對比他們的驚慌失措,姜愈就顯得很淡定,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是,那天他沒趟上事,但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也該表示一下關心才是。」白濠吐槽了一句。
但吐槽歸吐槽,他們三個也沒說責怪姜愈,否則就不會去他那住了,畢竟每個人性格不同,在事情的處理上和情感的表達上都有所不同。
「昨晚我睡得不是很好。」白濠雙手抱著咖啡杯,低聲又強調了句,「其實這兩天睡得都不好,只要一閉眼就總能想起那晚發生的事,然後總會做噩夢,夢見我被琴弦勒死了。」
陸南深安靜傾聽沒說話,杭司想了想寬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別想太多。」
「誰遇上這種事能不多想啊,對方是想要我的命!幸好當時發現得早。」白濠顯得有些激動。
陸南深這才緩聲開口,「對方如果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沒命了。」
白濠一激靈。
「說昨晚的事。」陸南深主動切到重點,「姜愈怎麼了?」
白濠其實很不喜歡陸南深。
最初是源於明顯情敵的緣故,後來又因為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用才華秒殺他們幾個,他羨慕嫉妒恨的。可他們幾個之所以能安然無恙也是因為他,所以白濠對陸南深有著很複雜的情感。
尤其是他覺得像是昨晚上的經歷哪怕叫了警察也解決不了,只能找陸南深。
這又讓他很焦躁。
昨晚白濠是又做夢了,夢見自己那把小提琴上的琴弦會動了,它們竟一根根地從弦軸掙開,像是長了腳似的離開了琴身,緊跟著弦和弦又連結在了一起浮在半空之中。
他抬頭一看頓時冷汗下來了,那不就是個上吊繩嗎!
「我當時一下就被嚇醒了,可醒了之後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等視線適應了才發現床頭站了個人,我嚇的啊……」
白濠嚇得差點死過去。
想想也是,誰大半夜的遇上這種事都會嚇得半死。本來就是從噩夢裡驚醒的,又發現有人站在床頭,這不是比噩夢還可怕?
白濠所在的臥室是隔斷出來的,是由一個大屋子隔斷出了四個獨立空間供他們休息。當初做隔斷的時候姜愈還擔心他們會睡不踏實,但他們並不在乎,無非就是休息的地方,大點小點的無所謂,主要是音樂房面積大、設備全就行。
所以因為面積小,白濠當時看得清楚,那人就是緊貼著床邊站的。白濠睡覺沒有拉緊窗簾的習慣,借著窗外的月光他終於徹底看清。
在他床邊站著的人竟是姜愈,而且站著還不算完,姜愈的臉低垂著的,臉上一團黑影。白濠雖說看不清他的目光吧,可這個姿勢這個低頭的角度,那就明顯是姜愈在看著他。
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低頭看著他。
其實當時只要白濠嗷那麼一嗓子,或者出個大動靜的話隔壁都能聽得見,畢竟就一道隔斷牆擋著而已,不隔什麼音。
「老祖宗說的話都是真理啊,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真切感受到什麼叫失魂落魄,真就是覺得那一刻嚇得魂都走了只留個空殼在床上。」白濠跟他們形容說。
還叫人呢,就連呼吸都停了似的。
方笙聽到這兒的時候忍不住搓胳膊,這都沒親眼看見呢,光是聽著就瘮得慌。
「姜愈就那麼站著?對你做什麼了嗎?」杭司問。
白濠震驚地看著她,「要是做點什麼還好了呢,就是什麼都不做才可怕。」
什麼都不做,直矗矗地在床頭。
就跟中邪了似的。
「之後呢?」陸南深問了句。
之後,白濠就是跟姜愈的僵持。
時間就跟靜止了似的,但實際上白濠就是大腦一片空白了……「能有半小時,絕對的。」白濠再次強調了一下時間。
對於時間上的估算在座各位都不會太往心裡去,畢竟那種情況下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似的,所以在判斷上有偏差很正常。
總之不管具體站了多久吧,姜愈總歸是站了。可他什麼都沒說,站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轉身離開了。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姜愈轉身離開的瞬間白濠就像是被人解了穴似的,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竟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姜愈之所以住藝術區圖的就是空間大,方便改造音樂房,也是他們四個經常湊在一起搞創作的地方。
「我就跟個無主遊魂似的跟著姜愈身後,看著他走進了音樂房裡,當時房門沒關,等我走到門口看見房間裡發生的事後又差點嚇死。」
姜愈進音樂房也沒幹什麼,就背對著白濠而站,距離門口大概有兩米多的距離吧。白濠在門口沒進去,一他是有點肝顫,二來他覺得姜愈的狀態十分奇怪。
姜愈仰著頭往上看。
之後白濠也順著他仰頭的方向往上看……
「屋頂中央的木樑上竟然吊著個上吊繩,姜愈就在那仰頭看……」白濠一字一句說。
這話一出,在座的四位都有不同程度的震驚。
陸南深不確定地問他,「你看清楚了?是上吊繩?」
白濠聽陸南深這麼問就急了,連說帶比劃的,「我沒撒謊,看得真真切切的,就是掉下來一根繩,能把腦袋套進去的那種!古裝電視劇里經常有的那種,腦袋往圈裡一伸,腳啪地踹了椅子就嘎了的那種上吊繩。」
杭司在旁聽著汗顏,扶額,這形容的可真夠形象的了。
「那姜愈套腦袋踹椅子了沒有?」年柏宵聽得入戲了,趕緊追問。
白濠瞥了他一眼,「沒有,我說了他只是在那站著仰頭看上吊繩。」
「不是啪地一聲踹椅子嗎?你剛才說的。」年柏宵執拗。
白濠顯得氣急敗壞的,「我是形容!是描述!」
年柏宵皺眉,什麼跟什麼啊。
方笙想笑,但在這種事面前真要是笑出聲來也太不像話了,因此努力憋了回去。
「他大概看了多久?」陸南深沒跟他研究上吊繩什麼樣的問題,誰上吊不是那麼上?這有什麼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