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因是夜裡,很多事不方便做,二人的交談也是淺嘗輒止,大約越氏也是想給崔俁一個好好考慮的時間,畢竟這件事真的很難……她也不是刻意為難,崔俁自己說的,太簡單了顯不出他本事。閱讀

  越氏心思,崔俁皆懂。她不看好,不相信他,他也懂。

  只是這一次,她怕是要失望了。

  他也不多言,話說的再漂亮,不如做出來效果震撼,做為人質,浪費口水最是無用,還不如睡覺養神呢。

  「如此,就請夫人準備好所有相關資料,我明日起床便要看到。」他起身拱手行禮,欲要告辭。

  越氏福身相送,神色一如既往溫婉:「公子放心,所有一應消息,公子需要什麼,想知道什麼,明日妾必準備萬全。」

  ……

  前方黃鶯引路,崔俁發現,他又換了地方住。

  這次不是在水上飄著,而是著了陸,房間更大更寬敞,內里擺設用物更精細優雅,自窗外看出去,有花有草有竹林,即便是夜裡,也能看出景致極好。

  相同的是,門外四周仍有孔武有力的漢子把守,他仍然不能外出。

  越氏用最大底限,表達著更深的誠意。

  崔俁圍著房間轉了一圈,點評:「還行。」

  賭約談成,他已不需要從小丫鬟身上打探信息,也就不多話,讓黃鶯給他取水洗漱,就顧自上床休息了。

  搞的小丫頭心裡很是失落。公子不是很喜歡同她說話麼,怎麼突然就愛理不理的了?是自己哪裡做錯了麼?

  許是心裡有事,或者白天睡多了,崔俁這夜睡的不算太好,總在做夢。

  他夢到了上輩子的事……

  楊暄這太子不像別朝太子那樣風光,甚至連這一世的安穩都沒有,簡直像活在老鼠洞裡,見不得光。可王者天生就是王者,經歷苦難歷練,總會殺出一條血路。許是過程過於曲折,性格也跟著有些扭曲,尤其霸道和獨占欲方面,簡直無人出其右。

  他穿越過來時,這具身體已二十七歲,腿殘十數年,感覺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本來也不想活,等死挺好。

  桃花樹下初見,楊暄便用強橫的態度表達『想要他』的想法,他理所當然的拒絕了,他不喜歡交歡,和男人女人都不喜歡,而且他腿殘啊,能有什麼快感。楊暄卻不允許他拒絕,三次相遇淺談,問詢仍不願意,便直接強了他。

  看,這行為多變態,哪怕身份天差地別,哪怕這時代皇族有特權,這種違背人本身意願的事……他沒當場殺了楊暄,已經很仁慈了。他覺得自殺很蠢,反抗吧,很無聊,又浪費時間,楊暄動作那麼猛,他很想楊暄直接把他弄死算了。可楊暄那麼兇悍,之後給他請醫養身體又很精細……他竟一次又一次堅強挺過來了,沒死在床上!

  這太子簡直太另人失望,明明那麼孔武有力!

  死不了,他便開始反抗,楊暄……就把他關了起來,用鐵鏈鎖著的那種。

  他們之間,來往話語全部戳心口,來往動作……全部奔主題,真的沒有一絲溫情存在。

  越王心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費九牛二虎之力,折了大堆人馬,綁了他來威脅楊暄。這位太子,這位總是板著臉苦大愁深,實實在在為謀皇位奮鬥,花在他身上時間與之比不足九牛一毛的太子,竟然應了!

  當然,最後結果證明,太子並不是真的蠢到那種地步,他提前埋好了炸藥,以防意外。

  可那越王卻蠢的沒邊,拿到太子力量信符,竟大笑得意,說話不算數,耍狠要撕票。楊暄眸底一片猩紅,也就跟著狠了,他直接引爆炸藥,乾脆與越王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前,他把自己嚴嚴實實的摟在懷裡,扣在地上,擋住了霸道硝煙和漫天血肉。

  當爆炸聲終於停下,四周寂靜,楊暄粗礪的唇滑過他眼眸:「崔俁……我楊暄真的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話音很輕,透著奄奄一息的悲涼。

  他被楊暄用最後的力量推開。他回頭,看到了楊暄的後背。肉已炸沒了,骨頭也全部散架,內臟……哪哪都是。

  可楊暄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那麼平靜,那麼安慰,好像只要確定他活著,看著他安好,就什麼就夠了。

  崔俁幾輩子,記憶最深的,就是這個眼神。

  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

  一句接著一句,似炸在耳邊。

  喜歡……到底是什麼?

  這輩子,楊暄竟還是喜歡上他了麼?

  他愧對楊暄,決定還債。楊暄前世不是不強大,可過的太難,太苦,這輩子,他想要楊暄轟轟烈烈霸霸道道燦燦爛爛的活著,哪怕犯熊,哪怕闖禍,想怎樣就怎樣,他的太子,就該這般隨心所欲!

  遂相遇後,他看著楊暄,管著楊暄,甚至指點著楊暄,讓他成長的更好。

  這便是……喜歡麼?

  越氏的話迴響在耳邊,她說:一個人心儀別人時,眼神行為皆騙不得人。

  楊暄看自己時,是怎樣的?

  自己看楊暄時,又是怎樣的?

  重生以來第一次,崔俁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也是第一次……做了有顏色的夢。

  ……

  崔俁夢中的主角楊暄,已摸到一點擄走崔俁的團伙行跡,這群人先走水路又行陸路,過後又轉水路,如此反覆。因附近河道是他地盤,太過自信,一時沒往這上邊想,看到結果,楊暄差點氣炸。

  他若雷厲風行行動,肯定很快會有結論,可對方明顯也有這方面勢力,是個內行,又送來了崔俁貼身之物威脅,楊暄擔心打草驚蛇,不敢動靜太大,一邊吩咐手下隱藏形跡行事,一邊跳上快舟,欲往東方行駛追尋。

  「喵嗷——」小老虎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過來,見楊暄走上快舟,身形跟道白光似的,跳上了船。

  楊暄有些意外,滿臉嚴肅認真的看著小老虎:「孤這是要去做正事。」

  小老虎沖他「嗷嗚——」的長長吼了一聲,吊睛琥珀圓眼也滿臉嚴肅認真,好像在說它也是要辦正事。

  楊暄眼梢垂下,頭一次動作十分溫柔的揉了揉小老虎頸毛:「阿丑可是擔心主人了?」

  聽到主人二字,小老虎立刻又吼了一聲,前爪還用力拍了幾下船板,神態十分堅定,圓耳朵都比剛才更支楞了,好像附和楊暄的話:虎大王要找主人!

  「好阿丑。」楊暄抱住小老虎的頭揉了揉,「孤便允了你,咱們一同接你主人回來!」

  小老虎前爪呼在他臉上,十分嫌棄的推開他,顧自跑到船頭,威風凜凜的衝著東方天際長嘯:「嗷嗚——」還又狠狠拍了拍船板,像在催促快點開船。

  「連你都這麼精神,你主人那麼聰明,怎麼會有問題?一定能等到孤!」漫天星辰下,楊暄卓然佇立,掀開袍角,快步到走小老虎身側,揮手下令:「開船!」

  ……

  崔俁起床後不久,就看到光頭大漢蔣大搬了一箱子卷宗過來。

  與昨夜不同,蔣大雖然還是豹眼闊唇,虎背熊腰,看起來相當兇悍,可他臉上帶著笑,去了故意瞪眼嚇人的氣勢,顯的有些憨憨的。

  「小崔公子,這是頭兒讓我給你搬來的。我們頭兒今日事情不多,不會外出,說請你先看這些,有什麼問題,待她處理完內務過來,便可議了。若等不及,先問問我也使得。」

  崔俁微笑:「不會打擾了蔣頭兒忙事麼?」

  「嗐,我能有什麼事,今兒個又沒有要嚇的人。」蔣大摸了摸光頭,覺得這話好像有點不對,趕緊找補,「反正頭兒吩咐了,她來之前,就由我陪著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

  黃鶯手腳麻利的送了茶來,崔俁一邊喝茶,一邊看卷宗,有問題了,便問蔣大。蔣大許是得了叮囑,並不私藏,有什麼說什麼。

  慢慢的,崔俁發現,越氏說自己地盤小,被欺負的快過不下去,還真是自謙了。

  渭水很長,河幫眾多,紅鯉原來地盤是長安往東二百里至河東郡,很長的一段,算是大幫派了。四年前,楊暄紮根渭水,先拿下長安段,往西擴張,最後往東。因中間抽空去北地張掖打了幾場仗,擴張腳步一次次短暫停住,算是給紅鯉幫喘息機會,沒有一次性徹底干翻,越氏有時間一點點後退籌謀。

  越氏的確丟了靠近長安的大片地地盤,可她並沒閒著,丟了近長安的,她往洛陽方向發展了,打下一大片新的水域。

  這麼說吧,以河東郡為點,以前,紅鯉幫地盤是從長安往東二百里開始,到河東郡止;現在麼,這些地盤沒了,新地盤是從河東郡開始,往東二百里,近洛陽帝都止。

  地盤明明沒減少一點!而且越往洛陽國都,水道越寬,紅鯉幫的地盤,還更多了。對比水圖,也只是地利稍差一點點,與飛沙夜叉兩幫,幾已形成鼎立之勢!

  越氏的擔憂很明顯。楊暄只是暫時因事沒動,依他風格,擴張腳步並不會停,只要得空,必會重新到河道攪風攪雨,以他的強悍程度,紅鯉幫必敵不住。她的地盤已近洛陽,再想擴張,很難很難,再丟,就是山窮水盡了。

  而且紅鯉幫發家就是在這河東郡。河東郡往西可至長安,往東可至洛陽,往北接著黃河,水道四通八達,來去最是方便。她們經營數年,別的地盤能失,這裡萬萬不能。

  從這個方面講,楊暄的確給她們帶來了難以言說的巨大威脅,所以才急了。

  所以她給崔俁出的難題,就是除了楊暄外,她面臨的另一個:怎麼打破三方鼎力的局面。崔俁能不能短時間內,幫她謀到更大地盤!

  崔俁稱讚:「你們夫人,很厲害啊。」

  光頭蔣大聽他誇獎自家頭兒,相當與有榮焉,嘴咧的大大的:「那是自然!我們頭兒雖武力不行,不能陪咱們光膀子伙拼,但她說的話,從來不會錯!只要聽她的,不管前頭有什麼艱險,一定能避過,咱們紅鯉幫,只會越來越好!」

  崔俁點頭,嗯,手下也很忠心。一個女人,能做到這種程度,相當不容易。

  這河道,從西往東,曲折悠長,楊暄想打下來,是想要這份利,想要這通透關鍵的消息。如今尚好,待日後事情越來越多,怕也不能兼顧,需得派手下管著。

  河道不同官場,管理方式,注意要點,過濾聯絡都不同,最好是用對此熟悉的人。楊暄……需要河道上的忠誠力量。

  崔俁覺得,這越氏不錯。她心有謀算,頭腦清楚,懂機變,待他再看看,是否還有果絕能力……若合適,可為楊暄招攬。

  越氏不服河道上耍狠漢子,不會不服當朝太子,有這樣的金大腿,傻了才不抱。如果測試品性沒有問題……嗯,還有個問題,這次他是被越氏擄來的,楊暄心內必生疙瘩,若真是可用之人,他需得說服楊暄,撫平其心中憂患,否則這人才只怕會被楊暄弄死。

  ……

  午後,越氏來了。

  「夫人來的正好。」崔俁指尖點了點夜叉幫的卷宗,「這夜叉幫幫主座下,有個名喚連前的謀士,聽說極為重要。」

  越氏福禮安坐,雙手交疊置於小腹前,微笑點頭:「不錯,夜叉幫之所以擁有如今地盤,大半功勞,都在此人身上。」見崔俁側耳傾聽,她便多言幾句:「夜叉幫前任幫主很是強悍,現幫主甘波是其唯一的兒子,許是打小養的精細,甘波有些膽小,耳根子軟,連前是老幫主留與他的謀士,他很聽得進建議。」

  崔俁眸色微轉:「二人關係如何?」

  「公子可是想行計使他們反目?」越氏搖搖頭,「妾有些不看好。甘波算是連前看著長大的,對連前極為親近信任,連前的命曾被甘波父親救下,對甘家忠心不二,也因他們彼此信任倚仗,這夜叉幫,方才有如今規模。針對他們的離間計……就妾這等不喜出門的內宅女子,都聽的耳朵出繭子了,可他們從未相疑。」

  這可不是簡單的不看好,而是直接表達了反對意見啊。

  崔俁微笑:「夫人卻是想錯了,我並不想離間他們,我只是想,能不能把連前暫時調離夜叉幫幫主身邊?」他頓了頓,解釋為什麼提起這個,「方才我問蔣大,他不知這連前有何興趣愛好,夫人……想必是知道的。」

  越氏美眸微轉,靜靜看著崔俁,並未立刻回答。

  崔俁指尖敲敲桌面,唇角揚起,眸底清澈通透:「夫人,容我提醒一句,這賭約作下,夫人只想坐享其成,什麼都不干,是不可能的。」他指指門口把守的人,「我這齣不得門,萬事得仰仗夫人哪。」

  「公子不必多心,該妾做的,妾自省得。」越氏輕嘆一聲:「妾只是不知道話如何說……」

  「你知連前喜好?」

  越氏垂眸:「是,妾知道。」她聲音微低,「他好色。」

  「所以給他一個絕色女子,就能把他引開。」

  「如今河道上太平無事……」越氏點頭,「只要這女子夠絕色,夠新鮮,就能引開他幾日。」

  「此事,夫人能做到否?」

  越氏看著崔俁,臉上慢慢漾出微笑:「是,妾能安排。」

  崔俁指尖輕捻,視線定在茶盞半晌,又道:「飛沙幫與夜叉幫毗鄰,勢力有差,卻差的不多,同在洛陽,明面上客氣和諧,私底下卻潮流暗涌,競爭不斷。」

  「公子此言極是。」

  「即保持面上和諧,那麼雙方一定都有自己的探子,共同會到的區域。」

  「是。」

  「如此,就有勞夫人了。」崔俁眼梢翹起,綻出一個狡黠笑容,「將這連前引走時,務必讓飛沙的人看到。」

  越氏有些不解:「這卻是如何?」

  「這樣做了,夫人才好親自出馬,去同那飛沙幫幫主談筆買賣。」

  「什麼生意?」

  崔俁身體前傾,略略靠近一點,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通。

  越氏仍是不確定:「如此便可?公子確定?」

  「我之謀算,還未失敗過。」崔俁隨手拿起桌邊摺扇,打開輕輕搖著,「夫人信我一次,若失敗,也不會有任何損失不是?」

  越氏靜靜看了崔俁半晌:「妾聽公子吩咐。」只是離開前眼色,相當意味深長,顯是有疑慮。

  崔俁一點也不擔心,現在懷疑的越深,成功時會越驚訝,效果對比更明顯。

  ……

  越氏個性謹慎,未決定前會細細思量,一但有決策,便會不動搖的執行,從崔俁房間離開,她的命令,就接連發了出去。

  第二日中午,夜叉幫副幫主連前就偶遇了一個浣衣姑娘,這姑娘生的煞是好看,烏髮雪膚,粉面桃腮,瀲灩水眸,一雙大眼靜靜看著你時,似脈脈含情,讓你移不開眼睛,頰邊生有兩上酒窩,對你笑時,能甜到你心底。還有那纖細柳腰,那似蓮小腳,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精緻,恨不得讓人捧在手心。

  這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命不好,打小被拐,由暗娼門子養大,如今到了年紀,媽媽要給她找人梳籠。她本底子最好,媽媽最上心,想養成頭牌,可她自己『沒上進心,不爭氣』,總是抗拒,媽媽懶的再哄她,給她找的,是個地位並不高,卻膀大腰圓,河幫里討生活的大漢。

  河幫漢子日曬雨淋的,肯定好看不到哪裡去,再加上塊頭大,這樣露珠一樣兒的嬌嬌女……被這樣的人壓,得多可憐?

  連前立刻起了憐惜之心。尤其媽媽給姑娘訂下的漢子還是河幫的,只有點小錢無甚地位的,於他完全不是問題。

  這段邂逅里,有意外的『水濕裙角』『驚呼欲跌』『急走相扶』『肌膚相親』『蹙眉訴愁』『感恩相知』等等等等狗血橋段。美人計玩的手段極為高明。

  連前再多智,也躲不過色令智昏這四個字。當然,若他保留一分理智,看出美人故意做局,大概也會覺得是美人困局難解,打聽到了自己,故意投懷送抱。哪怕有什麼旁的打算,他堂堂夜叉幫副幫主,幫眾在側,又怕的什麼?

  可惜他沒想到,崔俁算計的,還真就不是他這個人。

  他貪戀美色,跟美人被翻紅浪,窗前畫眉,享盡閨房之樂時,越氏帶著心腹,來到了飛沙幫的地頭。

  「我今日過來,想同雷幫主談筆買賣。」越氏照崔俁計劃,一番寒暄,話語機鋒過後,直接同雷有濤道明來意。

  雷有濤對這個紅鯉幫的女人並不輕視,哪怕越氏打扮柔婉,說話也輕緩,像岸上大家閨秀似的,他也沒有放鬆一點警惕:「哦?真是稀奇,你同我,有什麼生意可談?」

  「夜叉幫近來有異,想要你的地盤,不知雷幫主可曾聽說?」越氏一開口,就是嚇死人的話。

  雷有濤眯眼:「我憐你是女人,給你幾分面子,但你說話——可要小心!」

  「有沒有,雷幫主召來屬下,隨便問問便知。」越氏神情淡淡的,「我今日來主要不是談這個,而是——既然夜叉幫不仁,我們不若先下手為強。」

  雷有濤挑眉:「我們?」

  「對,我們。」越氏眼梢微垂,看著手中茶盞,「我願與雷幫主結盟,拿下夜叉幫!」

  「哈哈哈哈——」雷有濤狂笑,「你哪來的自信,說要與我結盟,我便答應?」

  越氏微笑著看著雷有濤,神情極為安然,看的雷有濤最後都笑不下去了。

  房間一片安靜。

  越氏方道:「因我這結盟,不費雷幫主一士一卒。這夜叉幫,由我紅鯉幫去打,死人,死的是我紅鯉的人,只要雷幫主答應不出手,兩不相幫,這地盤我打下了,就分一半給你!」

  雷有濤一滯,不費一士一卒,就能白得半個地盤?

  越氏微笑:「雷幫主不說話,可是擔心我打不下夜叉幫?」

  「倒不是……」

  「我對自己是有信心的,但若到最後真沒打下,雷幫主不就更占便宜了?」越氏睫羽如蝶,瞳眸微轉,看向雷有濤的這一眼,除了風情隱隱,還有狡狐之色。

  雷有濤呼吸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