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抓到你了

  啊呸!

  輸個屁!他崔樞的字典里,就沒有輸這個字!輸是怎麼寫的?落筆是橫豎點撇還是捺,具體什麼意思,他毛都不知道!他有的是鬥志,憑這點小技就想打敗他,沒門!

  不過……

  崔樞捏了捏手指關節,唇角斜斜勾起,拿眼角瞥了下楊暄,十分不齒。

  這熊太子也忒不要臉了。

  什麼叫你喜歡什麼顏色崔俁就穿什麼顏色,應該是崔俁穿什麼顏色你都必須喜歡吧!難不成你還敢挑了?就這腆著臉恨不得隨時粘在崔俁屁股後頭搖尾巴的勁頭,會敢要求崔俁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騙狗呢!

  還『我媳婦喜歡哪種姿勢我就喜歡哪種姿勢』,呵,你敢說一個『不』字麼?不怕被關在門外吹冷風?虐不死你這混蛋!

  都被那聰明兔子調教成這樣了,還敢大放厥詞,不要臉!不要臉!!

  崔樞絕對不承認眼氣別人秀恩愛他不能,心裡發酸故意挑刺,反正這熊太子就是討厭討厭討厭!

  他用力握拳,深呼吸兩口,拉回理智,繼續下面的遊戲。

  自懂事到現在,遇到過的人里,沒一個比他會玩,敢玩,有遊戲精神,這麼好玩的遊戲,他怎麼可能會輸給一隻只會衝著他漂亮侄兒搖尾巴的傻大個?

  他肯定會贏!

  這樣討人嫌的遊戲關卡比例必然不多,他運氣一向很好,肯定不會再碰到了……

  沒一會兒,楊暄就遇到了類似環節。

  崔樞美的見牙不見眼,他說什麼來著?他的運氣就是好!

  他找了張椅子,盤腿跳上去坐著,好整以暇的看著。

  楊暄這一次被要求,隨便選個人來坐在大腿上,然後做仰臥起坐,要求:必須動作標準,且跟著鼓點節奏起落,鼓點快他就得跟著快,鼓點慢他就得慢下來,錯一點,直接退回原點!

  這就有點難度了。

  誰都知道仰臥起坐是怎麼做的,規律著做,慢慢會覺得累,最後會起不來,但武功高的,身體素質較好,肯定沒那麼快撲街。但要是跟著別人制定的節奏……停在坐好臥好還好說,停在半截怎麼辦?停久了腰受得了?

  還要選個人坐大腿上,選誰?這位置可是夠曖昧,要選個美女上去,起了反應怎麼辦?

  不過這虎臉面具很實誠,剛剛仿佛說了,媳婦在現場?

  外面圍觀群眾嗅到了八卦味道,紛紛舉手要求:「叫你媳婦上!」

  「叫你媳婦坐大腿!」

  「不然咱們就告訴你媳婦,說你勾搭別人!」

  為了看這一幕戲,連威脅招都用上了。

  崔俁:……

  一抬眼,就見楊暄正沖他招手:「媳婦,來。」

  圍觀群眾眼睛噌亮,齊刷刷「哦——」了一聲。

  這媳婦是個男人啊!

  男人!

  娘餵有大熱鬧可以看!

  崔樞:……

  臉上的笑一點點收了起來。

  崔俁坐在楊暄大腿,準備就緒,那邊鼓點就起來了。

  打鼓的人也塊,這節奏起的慢慢的,讓楊暄慢慢的坐起來,慢慢的靠近坐在他腿上的崔俁,一點點近,近到距離接近為無……再躺下去。

  這曖昧的節奏,換誰能受得了?

  再加上互相衷情的兩個人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氛……

  圍觀眾人自認無比了悟:「硬了肯定硬了!」

  「這樣玩不硬不是男人!」

  「你們看那褲子中間!我看到了!」

  大家神情激動,個頂個盯著二人互動,聲音篤定,仿佛真看到罪證確鑿。

  胭脂巷過來的姑娘們或是搭帕子遮眼,或是用手捂眼,透過大大的手指縫隙看過去。

  這個遊戲好好玩的樣子,以後要建議媽媽,咱們也玩起來……

  鼓點突然快起,楊暄速度加快,每次都在即將碰到崔俁臉時停住,後倒,每次都掀起一小陣風,卷的崔俁耳側髮絲輕揚,絲絲縷縷,極不安全,如同躁動的心……

  鼓點再次慢下來時,圍觀群眾都看不下去了,個個捏起拳頭,替楊暄使勁。

  「親啊!親上去啊!」

  「你倒是上啊!看的老子都替你急!」

  「不要慫,就是干!」

  「大家都是男人,害臊啥,來親一個!」

  「咱們絕對不往外傳!」

  「對!咱們已經都背過身去了看不到,你快點親!」

  這是樓里明,樓外暗,聰明的忽悠楊暄,欺負他看不見呢。

  楊暄自己也實在是忍不住了,這鼓點節奏,太磨人!

  他的美人兒,太漂亮,太美好,渾身散發著一股誘人味道,不親一下著實對不起自己!

  「嗷——」

  楊暄一嗓子吼出來,不管不顧,再次起來時,稍稍抬起自己和崔俁的面具,就急急的親了上去。

  一時間,世界安靜無聲。

  不僅僅是大家起鬨,萬眾期待,這畫面也實在太美。

  四層樓,燈火通時,柔光處處,夜色里宛如天宮,兩個個,雖都是男人,但一孔武有力,一腰腿纖纖,力與美的結合,怎麼看怎麼爽!而且這兩隻親的一點也不色情,仿佛情之所引,心之所牽,傾情一吻,美好的像幅畫!

  各種窗上的倒影也極美,那線條或冷硬或精緻的下巴脖頸,那美好到讓人嘆息的姿勢……

  嗷嗷老子也好想有這麼一回啊!

  「好!」

  「太美了!」

  「娘餵我也好想找個媳婦了……」這是男人。

  「好想找個人也這麼抱著我親……」這是女人。

  可惜鼓點十分絕情,在二人最難捨難分,馬上要激動的不行時,又響了。

  箭在弦上,哪個男人願意離?

  可不離,這遊戲就輸了喂!

  眾人一邊跟著著急,一邊使勁罵敲鼓的。

  鼓手一頭汗,十分委屈。

  他已經儘可能的給多時間了好嗎!

  崔俁推了楊暄一下,楊暄趕緊往下倒,也算……及時。

  崔樞看著這一幕,眼睛瞪的溜圓。

  不要臉啊!忒不要臉!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無恥到一個境界了,可對比這兩隻,他還真是有點輸啊!

  崔樞默默扁了嘴,略有些委屈。

  這麼好玩,他也想好拉他的白衣人一塊來啊,他也想親親,也想秀給這一堆路人看,讓路人為他叫好!他保證更能放得開,更會玩,氣死這兩隻!

  可惜……

  楊暄完成任務,進一步。

  崔樞用力哼了一聲,擲骰子。

  特別巧,他的點數到達處,也是這個環節。

  遊戲環節規定,他必須變賣某一寶貝給守關者,而守關者答應買寶的唯一條件,就是完成這個遊戲。

  守關者笑眯眯:「規矩就同虎爺一樣,您也得這麼來。」

  崔樞聲音略小:「必須選個人……完成這個麼?」

  「此處通關條件只有這一個,必須完成任務,若放棄,需得退回原點。」守關者表情不變,「您可以現場選一個願意配合的人,或者——」他指了指一邊木頭架子,「這個木頭。」

  崔樞嘴角抽了抽。

  守關者:「您選誰?」

  崔樞:「……木頭。」

  方才還熱鬧萬分的圍觀群眾,此刻齊齊緘默,面面相覷。

  為何……莫名有些悲傷。

  等崔樞真把簡易木頭架子放到腿上,跟著鼓點做仰臥起坐時,群眾們幾乎齊齊袖子遮面,不忍心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然而這仍然不是結束。

  下一輪遇到的挑戰里,有一出是闖關者需要說個笑話,找個搭檔配合。這搭檔也不用干別的,站在他旁邊,跟著做表情動作就好。

  楊暄當然還是找崔俁。

  崔俁也不用幫忙拉票,隨便動一動,露一露手啊脖子啊小腰啊各處線條,圍觀群眾們就尖叫著啊啊啊了。

  輪到崔樞,守關者例行說規矩,說完,道:「您可以在場中選擇一個人配合,或者,選擇您的右手。請問您選哪個?」

  崔樞悲從中來,舉起來了右手:「……選右手。」

  然後他一邊孤單的講著笑話,一邊用右手做各種姿勢,試圖逗樂圍觀群眾。

  圍觀群眾……圍觀群眾都哭了。

  「艾瑪這位公子太可憐了!」

  「太殘忍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雖然他在說笑話,可我感覺的到,他狐狸面具下的眼睛,在哭。」

  「連笑臉狐狸面具都哭了好嗎!」

  「嚶嚶嚶好想摸一把狐狸頭……」

  「狐狸公子,你要勇敢,要堅持,世間沒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

  「對,我們支持你!」

  崔樞差點又要罵娘了。

  支持個蛋!你們倒是用行動表示啊!倒是笑啊!一個個憂心忡忡拉著臉,還有掉眼淚的,讓他怎麼過這關!

  他也想哭了好麼!

  終於,人群中有人腦中一亮,想到要點,哈哈哈假笑了幾聲,這關,才算過了。

  崔樞:……更想哭了。

  局勢如此艱難,可他扛住了!他沒有叫白衣人,頑強的走過來了!

  他還大比分超前了!

  他一次次迎難而上,不放棄,終於順利到了三樓,而楊暄,許是精蟲上腦,腦子壞掉了,一個失誤,直接掉回了一樓。

  大仇已報!

  崔樞站在三樓上,叉著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叫你傲!叫你裝!」

  楊暄懶洋洋沖他招了招手,那姿勢,特別像街頭小痞子,流里流氣,又帶著挑釁。

  把崔樞給氣的……

  戰意更強,越戰越勇!

  遊戲至此,只進行到一半,接下來,仍有很多關卡。因關卡很多,並非每一處都是新鮮的,一些好玩的累人的項目,是有重複出現機率的。

  崔樞遭遇新一輪灌酒,並限時提問,必須回以真話。

  顯然,這些問題,定也是隱隱有他的上司相好有關。

  崔樞一掀袍角,姿勢酷帥又騷氣,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隨便你們灌酒,老子千杯不醉!醉了也不會亂說!

  守關『大官』提問相當快,前幾個被崔樞完美答過,特別機智,最後一個問題冒出來的有點沒頭沒腦。

  「你相好的名字,是幾個字?」

  「兩個字!」崔樞正在搶時間,下意識就答字,答完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靠靠靠失誤了!

  自我反省完畢,他又傲嬌的一甩頭,重重哼了一聲。

  知道了這些信息有毛用?還是找不到他的白衣人!他的白衣人可厲害,可會藏了!

  崔樞晃了晃有點暈的腦袋,開始擲新一輪的骰子。

  骰子擲出來,他傻眼了。

  兩顆骰子點數一樣!

  點數相同,要停一輪……

  崔樞眼神有些呆,不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自小在各種遊戲場上混,擲骰子是基本功,說幾點就能擲出幾點,也就是這遊戲全靠運氣,前方全部遮住,每一步未撞上前不知道是什麼,否則他一定取巧甩點,一路走完了,哪會這樣?

  還大意了……

  沒辦法,著急了發揮失常,停一下就停一下,反正那熊太子還差的遠。

  崔樞斜著眼看楊暄。

  恰好楊暄這輪運氣特別好,碰到一個之前順利完鏢,特來表示感謝的,獎勵打著滾的翻番,直接從一樓,跳到了三樓!

  「又見面了啊,」楊暄拉長著聲音,特別欠揍的說道,「唉,人生啊,就是這麼妙不可言,永遠都不知道前面有什麼驚喜。」

  妙不可言你妹!

  驚喜你妹!

  崔樞這個恨啊。

  楊暄還將食指放在唇間,輕輕一吻,朝著崔俁的方向晃——特別騷,特別浪!

  「啊啊啊啊啊啊——」

  引來外面圍觀群眾的一票口哨和尖叫聲。

  崔樞臉色直接黑了:麻的智障。

  他直直瞪楊暄,雙拳緊握:老子生氣了,老子真的生氣了,老子要忍不住弒主了!

  楊暄沖他呲牙一笑……嗯,還特意把面具抬了抬,讓他看到他的白亮亮的牙齒。

  崔樞好懸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厥過去。

  他沒忍住,直接出手,和楊暄痛痛快快的幹了一架。

  這一架極有看點,二人動作十分舒展,空中姿勢完美輕靈,一個像放出了鋒利指甲的靈貓,一個似盯住獵物的空中飛鷹,這整個盛豐樓,成了他們的遊戲場,一來一往,犀利卻不失美感,頗有觀賞性。

  結果自然是……分不了勝負。

  楊暄一個閃身,回到了遊戲位置,開始擲骰子。

  「陰險!」崔樞大罵兩聲,也跳了回來。

  既然說好今日遊戲定勝負,旁的就不重要,先搞這個要緊!

  這一次,二人成績咬的很緊,楊暄提前進入了最後最後一關。

  這最後一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需要遊戲闖關者親自挽弓射箭,射中四樓頂棚垂下的一隻巨大圓筒,而這隻圓筒內藏機關,一旦被射中,就會放出各種顏色的飛彈。飛彈對人體無害,軟泥做的,不會傷到任何人,但飛彈上攜帶的色彩濃度,很驚人。

  闖關者必須隻身穿越這些彩色飛彈織出的煙幕,並且身上不留有任何顏色——也就是說,不被飛彈擊中掃中,乾乾淨淨的落到規定完成處,方才算遊戲結束。

  誰先出來,誰就贏了。

  楊暄朝身後丟了句「承讓」,就率先去拿弓了。

  崔樞僅僅落後三息,用足所有實力,迅速趕上來,拿到自己的弓,射中自己這邊的大圓筒。

  然而,還是比楊暄略慢。

  比硬實力的時候到了!

  崔樞腳尖點地,旋身使力,讓自己躥出去的同時,像個炮彈一樣,身體是旋轉的,速度是快到讓人看不清的!

  他目力運到極致,腳尖時不時借力,身體偶爾左斜,偶爾右歪,有時還會小跳一下,甚至退一步進三步——

  快了,馬上就到了!

  崔樞使出最後力量,一個魚躍,身體靈活的躥了出去,整個人趴到了目的區域!

  此時,楊暄也正好收勢,穩穩落到目的區域。

  圍觀群眾有點懵,所以……這算誰贏了?

  若論腳先站上去,自然是虎臉公子,若論臉麼,就是狐臉公子,若是不拘身體哪一處,就是同時了,不分上下!

  可一般這麼說,指的不就是腳著地?

  狐臉公子真的好拼!

  想起之前狐臉公子心裡流著淚,和木頭,和自己的右手配合,看官們就不由自主悲中從來,這位狐臉公子不容易啊!

  崔樞也不說話,一雙溜圓的眼睛直直盯著宣布結果的王執事,把人盯的汗都出來了。

  王執事溜了眼楊暄。

  楊暄點了點頭。

  王執事鬆了口氣:「因事先並未規定具體怎麼個到法……遂二位公子,同時到達目的地,此盤遊戲,打平!」

  崔樞初時還很得意,他沒輸!他特別特別厲害!

  聽完結果又默了。

  不輸不贏,算什麼結果?今日既然來了,不管怎麼戰,肯定要有個結果的,這平局算個毛?

  「二位公子表現出色,極為亮眼,過程之豐富讓人嘆為觀止,然而平局結果,著實讓人遺憾。」崔俁笑吟吟站了出來,「不若……加個賽?」

  「好啊好啊!」

  圍觀眾人極為捧場。

  崔樞盯著侄兒,警告他不准偏幫熊太子:「如何加賽?」

  「簡單,」崔俁微微垂首,「你二人分別說件認為只有自己做過,在從人皆沒做過的事,若大家確實沒有,就通過,換對方,誰先說了別人也經歷過的事,誰就輸。鼓起三聲,三聲之內,未想出來,自動判輸。」

  「至於誰先來麼,石頭剪刀布,輸者先,如何?」

  這個也有意思!

  崔樞雙眼放光:「來就來,誰怕誰!」

  二人相對,崔樞出了布,楊暄出了石頭。

  崔樞得意一笑,楊暄先來。

  略做思考,楊暄就說話了:「我曾拔了金羽巨雕的毛,給我媳婦做毽子。」

  圍觀眾人齊齊「噫——」了一聲。

  知道你厲害,你和媳婦感情最好,天天虐狗,行了吧!

  金羽大雕格調太高,也太壯,咱們都搞不定,你牛你牛,好了,下一題!

  崔樞直接呵呵,下巴翹的高高:「這算什麼,我曾真心實意,給我媳婦床上送過除我以外的美人!」

  眾人陡然安靜。

  靠這膽子,吃什麼長大的!

  所以這是你孤單到現在,必須和木頭,自己的右手為伴的理由麼?

  這人生,這腦子,悽慘的也沒誰了……

  楊暄:「我是我媳婦調教長大的!」

  眾人齊齊看向兔子臉。

  娘餵看不出來啊……

  這弱弱的可愛的兔子,竟然是上面那個麼?

  大家看看身材纖瘦,屁股特別翹的兔子臉,再看向孔武有力,身姿雄偉的老虎臉,突然覺得……這世界有些玄幻。

  崔樞比楊暄聲音還大:「我主動躺下任媳婦搞!」

  眾人:……

  這污的。

  這算計的。

  斷袖之事,數量一般偏少,但不是沒有,現場這麼多人,肯定有幾個是,而且也有下面的,會主動躺下給媳婦搞,但這話……能說麼?

  事關面子,就算自己幹過,也不會隨便說啊!

  遂這關,肯定能過麼。

  崔樞沖樓外招了招手,十分得意。

  楊暄:「我曾被媳婦關在門外,五天沒讓進門。」

  靠啊讓你們說『我有你沒有』的奇事,誰讓你們秀恩愛啊!

  差評!

  圍觀群眾齊齊捂臉,都替你們害臊!

  「哈哈哈哈哈哈——」崔樞突然爆笑,「這叫什麼大事,在場的諸位,只要和媳婦感情好,誰沒哄過媳婦,誰沒被媳婦關在門外過?」

  眾人一想也是,立刻有人興奮舉手:「這個我有過!」

  「我也有過!」

  「還有我!」

  ……

  應聲者眾。

  崔樞指著楊暄沉下的臉,得意甩頭:「你、輸、啦!」

  楊暄黑著臉:「好。」他轉身往側邊走,「我先去如個廁。」

  崔樞贏了,心情極好,大大方方擺手任楊暄去。

  他還走到窗邊,十分風騷的擺姿勢,朝下面人群揮手,就差直接跑出大聲嚎『老子贏了』。

  可數息過後,熊太子沒回來。

  再轉頭一看,他的漂亮侄兒也不見了。

  崔樞眯起了眼。

  這是想跑麼!

  他歷盡艱難,辛苦又丟人,好不容易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怎麼能不懟熊兩聲,任他慫慫的跑?

  不行!

  崔樞登時跑回來,問正在招呼人收拾東西的王執事:「那兩位公子哪去了?」

  王執事皺眉想了想,指著樓下,二樓左邊拐角的房間:「好像是進了那邊,第三個房間。」

  崔樞立刻跑過去了。

  他也精,沒立刻敲門,而是靠上去,耳朵靠門聽了聽……

  裡面有熊太子說話的聲音!

  就是這了!

  他眼梢一翹,手伸起來,興奮的敲門。

  裡面說話的聲音立刻停了。

  崔樞眼睛微微眯起。

  裝不在?想騙過他?沒門!

  崔樞背著房門走出老遠,活動活動腳腕,扭扭手……最後深吸一口氣,腳尖用力點地,加速,整個人炮彈一樣,非常快的衝著門就撞了過去!

  以他的力氣,什麼樣的門撞不開?

  可他沒想到的是,正當他到達那扇門,將要親密接觸時,門突然打開了……

  他沖的太快,根本沒工夫顧到這事,整個人越過門,穿過不知為何空蕩蕩的房間,躍出正對著門,大開的窗戶,直直砸向了窗外!

  這時他肯定反應過來了,但已經收勢不及,二樓離地面又太近,慣性和衝力帶著他往下跌,眼看著臉就要著地了!

  「啊啊啊——」崔樞悲傷的捂臉,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一次,大概要倒點霉了……

  他儘量調整姿勢,避免受太重的傷。

  這一切,身為當事人的崔樞經歷太快,一時咂麼不出味兒,但在外面圍觀的群眾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虎臉公子和兔臉公子算計的特別准,時間,機會,躲在門後的動作……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狐臉公子沖勢撞門,然後一路不停,蠢蠢的從窗子裡躥出去。

  狐臉公子是個實誠的。

  方才遊戲裡也著實可憐,沒個伴兒。

  大家很心疼,很同情。

  然而同情歸同情,對上一個從天而降,石頭一般砸向地面的陌生人,所有人第一個動作都是下意識後退,避免自己被砸傷,遂崔樞將要『降落』處,很快空出了超大一片空地。

  瞧著更悽慘更可憐了……

  所有人齊齊脫帽,在心中為狐臉公子點上一排蠟。

  這個瞬間,只有一個人,袍角飄飄,踏月而來,周身披著銀色月輝,箭一般射向這片空地。

  看不見他具體怎麼動作的,眾人眼前一花,就見他的手撈住了狐臉公子的腰,腳下旋踏收勢,抱著狐臉公子轉了幾個圈,穩穩的站到了地上。

  明明是個來不及,挽救不了的災難,白衫公子卻雲淡風輕,隨隨便便就搞定了。

  這個瞬間,各種姿態太過完美驚艷,太短暫,也太值得各種品各種回味,眾人迷醉里,仿佛看到月輝都跟著升華大亮了一瞬。

  有淡淡暗梅香,悄悄漫開。

  「呼——」

  「帥!!」

  「好俊的工夫!!」

  過了幾息,圍觀眾人才齊齊讚嘆出聲。

  同時,楊暄抱著崔俁,運著輕功,施施然躍過窗子,從二樓飛下。

  崔俁看看被抱著的小叔叔,再看看清俊儒雅,眉眼修長,眸底隱有一抹瑰色的白衣人,微微一笑。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