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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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貴妃怔怔看著對方一張一合的嘴,愣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閱讀

  她的計劃……失敗了?

  那般完美的魘勝之局,沒把太子搞下來,反而傷了她的兒子們,她的兩個兒子,全部被削了爵?

  這怎麼可能!

  「不……不可能……」田貴妃臉色微白,眸色十分固執,「本宮的兒子才沒有那麼……」

  她把前事全部做完,戲本子寫的清清楚楚,鑼鼓點都排出來了,照著往下唱就行,她的兒子那般聰明,怎麼會不知道順勢按死太子,反而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她不相信!

  「你的兒子沒有怎樣?沒有那麼蠢麼?」

  男人讀懂了田貴妃的表情,唇角露出譏笑,聲音慢條斯理,帶著種高人一等的傲慢:「他們起初是不太蠢的,事一發,就知道往太子頭上扣,誰料娘娘你這般不講究,作局也不知道藏好尾巴,那木頭娃娃龍袍底下的素緞裡衣,被認出來了……」

  「不可能!」

  田貴妃聲音尖厲,都喊破了音,素緞裡衣是什麼鬼,她根本沒有給木頭娃娃穿裡衣,只套了龍袍!

  可這事,她跟面前男人說不著。

  牙齒不小心磕到舌頭,刺刺的疼,田貴妃面色蒼白,眸底思緒翻湧,到底是哪裡,哪個環節出了錯,變成了這樣!

  「那素緞,滿宮上下,只娘娘你和越王得了,皇上愛重娘娘,信任娘娘,所以這魘勝,只能是越王乾的了。越王當下被削了爵,認定是昌王陷害,離了皇上視線就約架,兩兄弟生死一搏……誰能想到呢?整日混跡宮中,最受寵愛,脾性也最不好的昌王,竟然蓄了私底力量,能跟越王不分上下,皇上呀,氣的不得了,乾脆把昌王一塊擼了……」

  「娘娘玩這麼一出,害了兩位皇子,倒叫太子得了先,」男人靠近田貴妃,目光陰沉,聲音透著森寒,「東翁雖未說話,但娘娘應該知道,他很不高興。」

  田貴妃身形有些踉蹌。

  這種事,別人不可能拿來騙她,所以,應該是真的……

  她的兒子……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為什麼和計劃里完全不一樣!

  男人更近一步,看著田貴妃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蠢貨:「兒子們鬧成這樣,都不惜手刃對方了,你這不娘的不知道麼?為何不早做處理!」

  「我……」田貴妃聲音有顫啞,難以成句。

  她想說她管了的,就是管不好,所以才過來求助,可她艱難的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男人眼神陰鷙,步步緊逼:「這樣的大事,娘娘不管,潑婦撒瘋一般磨著纏著要找東翁,哪怕引來危險都不顧,不擔心本末倒置得不償失麼!」

  田貴妃氣的發抖:「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她辛苦經營這麼多年,內里艱難苦楚不足為外人道,哪怕意外失手,也沒有別人指手畫腳的道理!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責難她!

  她猛的抬手,朝男人的臉就抽了過去——

  卻被攥住了手腕。

  男人指力如鐵,攥的她生疼,眸色似陰冷毒蛇:「下官的主子可不是娘娘你。」

  田貴妃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又見男人輕佻的摸了把她的臉,聲音越發輕浮:「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娘娘何苦在下官面前耍這個威風?」

  言下之意,扮這派頭不管用。不但不管用,還是自取其辱。

  田貴妃這下整個身體都顫抖了。

  這人竟然……他竟然敢如此待她!

  男人很滿意:「娘娘若是那貞潔烈婦,下官還高看你一眼,可你連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還妄想別人尊重……呵,下官可不是那愚忠傻瓜。」

  田貴妃是見過大場面的,迅速收拾情緒,冷笑反諷:「本宮如何,同你說不上。賈大人也只有在這種境況,才敢朝上位者耍耍威風,旁的時候……還不是得乖乖扮孫子?」

  她笑著瞟了男人一眼,眸底滿是嘲諷鄙夷。

  男人眼皮一垂,放開她的手:「看來娘娘是鬧夠了,也足夠清醒冷靜了。那下官再說一遍,今日連發意外,形勢不對,東翁不能過來見你,至於以後麼……」

  他朝田貴妃笑的別有深意:「要看機會。」

  到了這時候,田貴妃也不怕了,理智回來一點,人就能再次從容了。

  「不見也行。」她慢條斯理扶了扶鬢髮,「反正事兒不是我一個人的,現在情況就四個字:沒法收拾。見不見本宮,都沒關係,他只要管就行。」

  「我這人,你們都知道,不過一個深宮婦人,經不住事,性子也急。這事若能解決,怎麼樣都好,若是解決不了……」她看著男人,笑的特別真誠,「這天底下做娘的,都會為兒子發瘋,本宮若不小心,搞了個魚死網破,也請你家主子多擔待。」

  男人眯眼:「你威脅我?」

  「談不上。」田貴妃看向一邊,聲音透著肅殺,「你幫我帶句話給他,不准搞我兒子,否則——他的兒子,也別想好!」

  說完,她猛的轉身,裙角劃出漂亮弧度,似開在叢林裡妖艷的花。

  她再沒留下一句話,只高高昂著頭,挺著腰,一步步,離開了這裡。

  特別有氣勢。

  男人卻被沒她嚇著,撣了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冷笑:「你敢麼?」

  嚇唬誰呢!

  連在東翁面前告他的狀,言他輕浮欺辱都不敢,會捨得下那樣的手?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轉身進了廂房,躺到榻上,看樣子想睡一覺……

  於是隱在各自的暗衛,等到了田貴妃再次出現,可出現的只有她一人,沒有別人!

  田貴妃步子邁的又大又快,氣勢洶洶,面上怒氣都要化成實質了,這般表現多明顯,大約是見過人了!

  可他們還是沒抓到,怎麼辦!

  ……

  田貴妃帶著桂嬤嬤走出梅林,也沒急著往回趕。

  生氣是生氣,第一時間的震驚過去,慢慢的,理智回來,田貴妃知道,現在這麼回去挽救不了任何事。

  她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她讓桂嬤嬤叫來一個心腹護衛,讓他去打聽前面的消息。

  很快,護衛回報,同那人說的一般無二。

  田貴妃眼前一黑,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辛苦經營那麼多年,一瞬間,倆兒子都被太康帝厭棄了!

  雖現在是一時,但長久以往……她決不能讓它長久以往!

  「太子……一定是太子!他發現了本宮今日計劃,將計就計做了局!」田貴妃恨的牙痒痒,「咱們這邊必有內奸,桂嬤嬤,你給本宮把人揪出來!本宮倒要看看是人是鬼,長的什麼心肝!」

  桂嬤嬤趕緊跪下:「奴婢遵命!娘娘,娘娘您莫運氣,切記顧著身子啊娘娘!」

  娘娘主意已定,那麼,就一定是有內奸,沒有,也得有,她桂嬤嬤向來急主子所急,回宮後一定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周遭安靜,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粗礪,急促,一點也不好聽……

  田貴妃閉上眼睛,盡力平緩呼吸,放鬆心情。

  精心準備良久,一石數鳥的局,結果好容易出宮一趟,竟什麼事都沒搞成!換了誰,誰都會生氣失望。

  可事已如此,後悔,憤怒都沒有用。

  這不是她的風格。

  她田如,什麼時候認過輸?

  她要一點點,一點點,全部扳回來,必不讓太子得逞!

  也不能讓太子查到她……

  田貴妃坐在石凳上,手撐額頭,微微闔目,心裡思緒急轉。

  她得好好想個主意,要化解這一切,還要阻止兒子們反目,留些緩衝時間……

  沒多久,田貴妃就動了。

  她端坐石桌前,眼梢微翹,美眸生輝:「桂嬤嬤,給本宮叫個死士來。」

  「是。」

  ……

  一切準備就緒,田貴妃理了理衣服,扶了扶髮髻,換上一貫溫柔小意的模樣,緩緩走回太康帝暫歇大殿。

  太康帝正在和寺里住持商量稍後大典的事。

  今日出了魘勝之事,怎麼都不吉利,心情也難以好起來,方才進得寺廟,也算是與民同樂了一番,接下來的大典,能否從簡?或者不從簡,他這個皇上,只稍稍出來一下子行不行?

  寺里住持有些為難,不過也不是沒法商量,畢竟這禮佛會,皇上從未親至,年年也辦的很好,怎麼調整,都無先例管著,只消找好理由,就能說通……

  正說著話,田貴妃就回來了。

  蓮步輕移,身形款款。

  哪怕她上了年紀,這股子輕盈嬌媚勁,都一點沒少,看一眼就讓人心神搖動。

  太康帝怒氣略消了些。

  兒子不好,不關貴妃的事麼。而且貴妃很貼心,很會出主意……

  「臣妾參見皇上——」

  禮還是行的這麼好看。

  太康帝朝她招了招手:「到朕身邊來。」

  田貴妃微微笑著,聽話的往前走。

  這個時候,突然生變。

  一旁給太康帝上茶的侍從,腕間一抖,現出森厲匕首,動作也相當迅速,直直衝向太康帝胸膛的方向!

  變化忽生,侍從又距太康帝太近,別人根本來不及近前救駕。

  太康帝似也非常震驚,一時愣在了現場,連躲都沒躲。

  唯有田貴妃,嬌俏膽小的眸底泛出勇氣,柔軟的身體似有無窮氣力,她直直衝過來,將太康帝推到一邊:「皇上小心——」

  又將自己,擋在了太康帝面前。

  到底不會武功,又是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這鋒利兵器?

  侍從的匕首,狠狠插進田貴妃左肩,往下一寸余,就是心臟的位置。

  鮮血汩汩流出,田貴妃卻在笑,戀慕的看著太康帝,聲音弱弱的:「太好了……皇上您……沒事……」

  殿中護衛俱在,只錯開這一點小小的時間差,就已經反應迅速的擒下了刺客。只可惜,這刺客是個死士,見一擊不中,未等他們靠近,就已咬毒身亡。

  太康帝摟著渾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的田貴妃,雙手顫抖,聲色俱厲:「傳太醫——給朕傳太醫!」

  田貴妃這個苦肉計來的太快太猛,崔俁與楊暄根本來不及應對,倒是讓太康帝找到了個好理由,也不參加什麼禮佛大典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宮!

  至于越郡王和昌郡王,也不冷著了,統統叫到身邊來,陪著田貴妃!

  田貴妃為他傷這麼重,醒來時,第一眼肯定會願意看到他,但兒子們……應該也想看。

  母親對孩子,總是放心不下的。

  ……

  在田貴妃以身護駕之事發生前,暗衛們先來找崔俁,坦誠失敗。

  田貴妃好像會完人了,可他們並沒有抓到!

  雖然現在仍然留了人圍著梅林,但不一定會有結果……

  要說不失望,是假的,好不容易做這麼一個局,什麼收穫都沒有,心情肯定不會太好。可崔俁經過不少事,什麼起落都見過,有時候,不是你一努力,就會成功,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兩次三次,他總能逮到人……

  「是對方太狡猾,不是我們不努力……」

  他剛要安慰大家,崔樞突然躥進來了。

  「那田貴妃剛剛會的人不是突厥人,是賈宜修!」

  崔俁眼瞳倏的一縮,快步走過來:「小叔叔可是看到了?」

  崔樞伸手從桌上撈了杯茶,一口氣喝完。解了渴,他舒了口氣,也沒吊胃口,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給說了。

  他一直在盯著田貴妃。

  今天感覺略有些不對勁,他不敢放鬆精神,不錯眼盯著,一步都沒離,哪怕外面越王昌王鬧的那麼大,他都死死忍住了沒去看熱鬧。

  梅林假山前,暗衛們不熟悉八卦陣,全部鎩羽,龍衛傳承卻不同,他見多識廣,陣法圖也略懂皮毛,雖不能乍一看就解了那梅林陣,但跟上會解的人……努力一番,完全可以做到。

  他差點累成狗,終於尾隨田貴妃到了梅林腹地,看到了她同賈宜修見面。

  「她們說什麼,我也全部聽到了!」

  崔樞一字一句,學給崔俁聽。

  崔俁認真聽著,緩緩總結。

  「所以,那突厥人並沒有來。」

  崔樞憤怒拍桌:「太瞧不起咱們了,竟然只派了個嘍羅!那姓田的也是,搞什麼那麼多事,害寺里把路封完了,人都動不了!」

  崔俁目光幽深:「賈宜修,是突厥人的人。」

  崔樞眸色嘲諷:「何止喲,那姓賈的必深受重視,他還敢調戲貴妃娘娘呢!」

  崔俁想想之前楊暄跟蹤賈宜修,得到『一切正常,並無異樣』的結果,就覺得這裡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藏頭又露尾,勢力那麼大,戒心還這麼重,咱們不小心不行,可能隨意一個動作,就會打草驚蛇……」

  賈田二人對話很有意思,細節之中表達了很多信息量,有兩點非常重要。

  田貴妃與突厥人結交,絕非一年兩年之事,她們之間,有大量的利益往來,根本早就站在了一條船上。可是近來,她們關係並不好,好像有了什麼矛盾。

  田貴妃放話讓突厥人幫忙,不准搞她兒子,否則就要搞對方兒子……

  那突厥人,有個兒子在大安!

  這一點信息太過關鍵,只要知道這個兒子是誰,抓住這條軟肋,突厥人可破!

  可是為什麼,賈宜修說田貴妃不敢呢?

  崔俁腦中隱約有道靈光閃過,可他沒有抓住,緊緊皺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沉思中,目光掠過翹著腳閒閒喝茶的小叔叔,崔俁眸底閃過笑意。

  到底是龍衛,本事就是不凡。

  崔樞十分警惕,察覺到這目光,立刻雙手交叉護胸:「好侄兒,咱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小叔叔再好看再誘人,你也不能下手!」

  崔俁才不理他故意轉開話題的舉動,這點糙話,比現代時差太遠了,他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小叔叔怎麼想起跟蹤田貴妃?我記得,這事好像只拜託了龍——」

  「什麼龍衛?」崔樞眼珠靈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隨便跟一跟!」

  崔俁:……

  他可還沒說出龍衛兩字呢。這樣就暴露了,小叔叔,說好的智商呢?

  叔侄倆正在對眼,楊暄貼身暗衛甲寅突然親自過來,報告了個消息:太康帝遇刺,田貴妃捨身救駕,現已重傷,太康帝召越郡王和昌郡王伴駕陪同。

  崔俁目光微閃:「刺客呢?」

  「一擊未中,當場服毒身亡。」

  崔俁冷笑一聲,不用說,這是田貴妃的應急苦肉計了。

  崔樞拳砸掌心,一臉後悔:「我該繼續跟著她的!」

  若一直跟著,探知其意,沒準可以攪一攪水!

  「此事她謀的太急太快,咱們不一定能反應及時,小叔叔莫心憂。」

  安慰完小叔叔,他又問來回事的暗衛:「太子呢?」

  「殿下伴駕不得閒,眼下馬上要跟著回宮了。」

  「嗯。」

  崔俁聽完,在房間裡踱了數步,轉了幾圈,眸底思緒不停。

  他從來不會小看對手,田貴妃這女人不簡單,一計失敗,她縱然生氣,也會迅速組織後招,看苦肉計來的這麼快就知道,她不但有急智,還能狠的下心。

  苦肉計做效,接下來,她必定會大大利用一把後效,攬聖心,教導兩個兒子。

  多年相伴,田貴妃在太康帝那裡基本沒出過錯,還很聰明,會解決麻煩,如今再有一個『捨身救駕』之功,時時粘著太康帝,太康帝必會心軟。就算楊暄找到鐵證,證明魘勝之事乃田貴妃的為,太康帝也不一定信……

  沒準,還會被田貴妃尋到機會,倒打一耙。

  如此,楊暄必須加快速度,在田貴妃賣慘效果未至頂點時,就把證據找好,最好,捏住田貴妃的七寸。

  田貴妃縱然想害楊暄,但如今境況,她首要做的,就是拉回太康帝的寵愛,安撫兩個兒子,把魘勝之事抹平。被楊暄捏住把柄,她就不敢不顧一切跟楊暄槓上,至多,會推出個替罪羊。

  楊暄要做的,只是迅速把證據找到,然後按兵不動,等田貴妃推出替罪羊,苦肉計效果略散時,再將證據交到太康帝案上。

  魘勝之事是田貴妃乾的,她比誰都心虛,比誰都急著平事,所以,楊暄根本必發愁因時間問題被太康帝責難,只是現在,必須多努力一點……

  崔俁現在見不到楊暄,只好將想法細細同甲寅叮囑一番,讓他轉告楊暄。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說完,他嘆了口氣:「你告訴太子,讓他不要急,田貴妃在宮中經營多年,想弄倒她,絕非一日之功。這一次,咱們許仍然看不到最期待的效果,但操作的好,皇上對她起疑心,是肯定的……」

  「對!」崔樞跟著補充,「你告訴太子,這姓田的賣國!與突厥人勾勾連連,罪過大了去了!只要咱們把那人揪出來,姓田的哪還有站的地方?她已經是那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

  田貴妃的苦肉計,是真難受,那麼鋒利的匕首,直插肩膀,實打實的傷,離要害很近,幾乎穿透,傷很重,很疼。帶著傷速速坐馬車回宮,車再穩,也是晃的,血流不止,疼的她……她二十多年,沒這麼疼過。

  但也是真有用。

  越郡王和昌郡王都在身邊,雖然氣氛不怎麼好,卻也沒再掐了。

  她非常安慰,再疼,也咬著牙,牽住倆兒子的手,握到一起,淚如雨下,虛弱的說:「娘這輩子……不奢望什麼,只求你們兄弟……好好的……」

  越郡王和昌郡王心情都十分複雜。

  他們都認為母妃偏心,不是偏向自己,而是偏向弟弟哥哥。但再偏心,也沒對自己虧待多少,頂多是給的東西少了點。生恩在前,養恩在後,母妃重傷瀕死,他們要還能頂著閒心干架互掐傷母妃的心,就太不是個東西了。

  而且……

  如今他們倆被削了爵,惹父皇厭棄,總得想法子重新爭寵固寵。

  他們的一切,全靠皇寵,起起落落有什麼關係,只要父皇重新喜歡他們,再次封王,絕非難事。

  難的是,怎麼讓父皇喜歡他們。

  偏這件事,母妃最擅長。

  你看,母妃只是受個傷,父皇就不計前嫌,將他們叫過來伴駕了,若哄的母妃高興了,滿意了,替他們說點話,幫他們重獲皇寵……

  又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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