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削爵

  太康帝背對著房門,小幅度的動作,活動略僵硬的身體,總管太監高公公朝殿外招了招手,同時端起桌上茶盞,伺候太康帝喝。

  茶將將被太康帝端在手中,還未入口,殿外一行太監已捧著各樣衣衫物什,魚貫而入。

  進來了也不吭聲,個個垂頭斂目,腳下輕的帶不起一絲風,麻利行禮,分兩列退在房間內,安肅靜候。

  一盞茶喝完,太康帝舒暢的嘆了口氣,將茶盞遞迴給高公公,輕輕甩了甩手。

  行了,不用說,這意思是,可以更衣了。

  高公公伺候太康帝多年,對各種小動作下的暗意最明白不過,不用太康帝吩咐,已經淨過手,行過禮,上來解太康帝的衣衫。

  他先是動作輕快迅速的,把腰帶去了。

  腰間一松,太康帝更舒服了,雙眸微闔,長長嘆了口氣。

  「奴才伺候皇上……」

  「嗯。」太康帝知道這是要給他解襟口了,配合的抬起了下巴。

  高公公年紀有些大了,身高也比太康帝矮了一截,可他的手很穩,動作也很輕快,手過處,如蝴蝶輕拂,盤扣應聲而解,太康帝連點感覺都沒有。

  這老狗,別的不說,這點伺候人的功夫,連貴妃都比不上。

  可貴妃為他更衣,玩的是情趣,他略一低頭,就能看到貴妃美艷的臉,漂亮的肩頸線條,以及……波濤洶湧的胸。

  想想就心猿意馬,口乾舌燥。

  貴妃和一般的鮮嫩小姑娘不同,臉皮沒那麼薄,性子沒那麼緊,花樣多,也會玩會叫,伺候的就是比別人好……

  太康帝正美著,想著要不要去碰一碰貴妃,外袍就被高公公脫下來了。

  「啪嗒」一聲輕響,有樣東西,掉在了地上。

  這種低級的錯誤,高公公從來沒犯過。

  太康帝面色有些不好。

  正要叱責,低頭看到地上是什麼東西,臉色更不好了。

  「這是……這是……魘勝!」

  高公公嚇的立刻就跪下了,頭重重磕在地上。

  周圍一圈人跟著跪下,沒反應過來的,被捂了嘴,短促尖叫生生被悶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流了一臉,嘴角全是血。

  太康帝臉色黑的嚇人,額角青筋直迸,腦子裡一陣陣發黑髮疼……

  這個瞬間,他氣的太厲害,甚至沒法第一時間發聲,指著地上東西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大殿外面,有隨行禁衛軍守著。

  禁衛軍分工明確,職責劃分十分清楚,看著外面的,不管裡面的事,看著裡面的,需得時時盯緊了皇上安危,保證沒有任何意外,就是有意外,也得第一時間保證皇上安全,否則大錯鑄成,誰也別想活。

  房間突然傳來異響,緊接著老太監喊出『魘勝』二字,房間內一片短促的,明顯被捂住嘴阻了的尖叫……

  這是什麼?

  這是有事啊!

  一堆禁衛軍立刻闖了進來:護駕!

  禁衛軍們動了,在偏殿裡休息,等候太康帝更衣出來的皇子們自然也不會當沒看見,一個個跳起來,躥的比兔子還快:「父皇——父皇——」

  一時間,袍角翻飛,哪哪都是人頭。

  「放肆……放肆!」

  太康帝只著中衣,眉揚目怒,一聲聲痛斥,也不知道是在罵做地上東西的人,還是罵這些衝進來不嫌事大,定會將整件事露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的禁衛軍和皇子們。

  禁衛軍一看到地上的東西,傻了眼。

  危險是有,也算意外,但並不是立刻就影響太康帝性命的。

  越王和昌王一看更傻了。

  木頭娃娃,雕的幾乎同太康帝一模一樣,眼瞳純黑,沒有眼白,嘴唇似血抹就,鮮紅可怖,更恐怖的是,還帶著笑。

  木頭娃娃穿著龍袍,寫有太康帝的生辰八字,胸口的抹暗紅血漬,扎著數根針。

  那些針,盡根沒入,不是深仇大恨恨之入骨,不可能做這麼絕。

  這是……有人在咒父皇?

  想要父皇死?

  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湧入心頭,兩兄弟眼神動作極為一致,齊齊退後了一步,看著木頭娃娃的眼神像是看著什麼可怕猛獸,一時驚的不行。

  殿裡衝進這麼多人,連禁衛軍帶皇子帶皇子身邊伺候的,殿外一空,更遠處的發現不對,還在往這裡跑……

  太康帝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件事藏不住。

  既然藏不住,也不用憋著脾氣了。

  這大安,他的天下,竟然有人想他死,還謀到他身上了!

  太康帝一腳踹翻了桌子,氣的雙眼通紅,如同困獸:「誰!是誰幹的!」

  幹這件事的人在不場,在場的人麼,都在震驚,沒有人能回答得了他的話。

  一群人里,只有楊暄是裝的,他知道從頭到尾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為什麼,但他不說,跟著別人動作,演的特別像。

  當然就算演技不好,也沒關係,所有人都在看地上的木頭娃娃,根本沒有人分神注意他!

  高公公大著膽子,拿帕子墊著手,將木頭娃娃拿起來,也不靠近太康帝,站的遠遠的,和禁衛軍一起仔細看了看:「皇上……這東西上,沒有任何痕跡,看不出來路。」

  太康帝冷笑:「害朕的東西,難道還在上面貼個條,寫上自己名字?」

  「這東西是朕到了寺里,換了衣服才有的,定然是隨行之人所為!」他「砰」一聲,狠狠拍了下桌子,視線滑過眾人,眸色陰鷙,「到底是誰,自己站出來,朕還能留條活路給你,否則——」

  帝王一怒,屍橫遍野!

  眾人心下一顫。

  這狠狠拍下的一掌,哪裡是在拍桌子,分明是在拍他們的臉!

  皇上這一路走來,貼身跟著的,除了近身太監宮女,就是貴妃娘娘,諸位皇子,以及隨行禁衛軍。眼下,這個房間裡,幾乎囊括了近九成人,皇上說的沒錯,下手之人,很可能就在這裡!

  魘勝咒殺皇上,有什麼用?

  宮女太監就算了,禁衛軍也是,都是出來混飯吃的,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討好一個皇上夠付出心血的了,把皇上搞死,再換一個繼續吐血付出爭取信任?有那工夫,早能升職加薪了。

  各處比一比,好像皇子們……很有嫌疑啊。

  皇上沒了,誰最有好處?當然是皇子,有機會登上大寶,做下一任皇帝麼!

  樣樣準備好,再處心積慮來這麼一出……好像很能說的過去?

  片刻間,落在諸位皇子身上的眼光就不對了……

  田貴妃是有大主意的人,聰明有主見,做這木頭娃娃陷害太子,她並沒有告訴倆兒子。也是想著,倆兒子不知道,表現才能更真實,更讓人相信。遂越昌二人並不知情,是真震驚,也真不知道怎麼辦。

  這東西沒換,還好說,倆人能照著田貴妃安排的劇本往下演,但東西換了……就不好說了。

  田貴妃這次,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越王昌王根本沒想把事往回兜,往好的方向圓,他們想的是,不管這事是誰幹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撇清楚自己,萬萬不能讓嫌疑落到自己頭上!

  越王還在動腦子,昌王先想到了理由:「兒臣以為,這事誰最得利,誰嫌疑最大,眼下誰占著大義,誰最著急……」

  他一臉正色,眼角迅速瞟了下太子:「誰就有可能是下手之人!」

  還算是有點良心,起碼第一時間,把箭沖太子身上戳了。

  越王眸底微微暖了下,想著,這個兄弟,是不是……還有挽回的可能?

  這種時候,不跟是傻瓜,越王立刻同昌王站同一戰線,上前一步:「兒臣以為皇弟說的沒錯,父皇,此事成誰最得利,誰最有嫌疑!」

  楊暄身負太子之職,在外稱以半君,立下大功,民心所向,離大位唯一差的,就是個死爹了。

  魘勝咒殺太康帝,多麼合情合理!

  越昌二人此刻心情十分一致,繼鬧過不合後,第一次心有靈犀對視,眸底安慰滿滿。

  這個,其實也是田貴妃費心做這個局的目的之一。

  倆兒子同室操戈,實是讓她痛心,有個機會讓二人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許會收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若她看到這一幕,一定很欣慰……

  身上插了數箭的太子表示很無辜,跪在太康帝面前:「天地之間,孝為大義,兒臣萬不敢領此罪,請父皇徹查!」他劍眉英挺,目光鋒利,整個人像蓄勢待發的頭狼,「若被兒臣知道是誰幹的,必要將其剝皮抽筋,噬血挖骨——」

  他目光往越昌兩人身上一掃,兩人不由自主背心一寒,齊齊打了個顫。

  不,他們不能怕太子,這件事,一定要安到太子身上!

  二人齊齊跪下:「兒臣還未明指,太子就跳出來了,顯然是心虛!」

  「太子嫌疑非常之大,求父皇先將其關入監牢,再行細查尋證!」

  太康帝臉色陰的像水,視線在三個兒子之間游移,最後放到了太子身上。

  「你——」

  才剛說了一個字,突然一邊拿著木頭娃娃研究的高公公小聲驚呼了下。

  太康帝皺眉看過去:「何事驚慌!」

  高公公目光閃電一樣,快速掠過幾位皇子,沒敢直說,只看著太康帝:「皇上……這東西,怕是得請您親自看一眼。」

  「呈上來!」

  高公公躬著身子,小心恭敬的,將木頭娃娃遞到太康帝手裡。

  楊暄眼帘微垂,悄悄朝大殿偏僻角落使了個眼色。

  既然如此湊巧,就用不著他再出手了……

  太康帝拿過木頭娃娃,一眼就認出了高公公刻意露出來的,龍袍下做為裡衣的布料。

  是前些日子新進貢的素緞。

  今年的新工藝,好東西,舒適柔軟,做工精緻,且,非常不好得。

  整個宮裡,除了他的庫房,就只有貴妃和越王那裡有。

  貴妃一生榮辱繫於他身,這些年恩愛相和,不可能做這件事,所以——

  太康帝目光如鷹,鎖住了越王。

  「還有心思誣陷別人,不如自己來解釋解釋,這素緞是怎麼回事!」他將木頭娃娃將越王跟前一扔,「朕記得清清楚楚,這東西可是只有你有!」

  越王心尖一跳。

  他撿起木頭娃娃,看到那點素緞,差點撐不住暈過去。

  這些天常穿,他對這料子太熟悉,一看就知道,果真是素緞!

  這素緞,父皇有,母妃有,再就是他有……

  這是跳進河裡也洗不清了?

  越王一時腦子非常亂,說不出什麼有力反擊,只『砰砰』叩頭:「求父皇明察,不是兒臣乾的……不是兒臣乾的啊!」

  楊暄就又扮上了,這邊委屈的看了太康帝幾眼,回頭又瞪著越王,語氣森森:「越王好本事啊,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事發不但不反省,還往孤頭上推——今日孤是在這裡,若孤不在這裡,你要推給誰?嗯?」

  越王怒吼:「不是我!都說了不是我!」

  昌王看到這一幕,眼睛瞪的老大。

  他沒幹這事,父皇有素緞,不可能自己害自己,母妃最敬重父皇,真有那心思,何必等到現在?定也不是母妃。太子……太子拿不到素緞。

  無論是越王,還是母妃,最防著的就是太子,若論偷,誰都有可能偷到,就太子不可能。

  所以這東西……還真是越王弄的?

  越王就這麼迫不及待?

  真是……吞天的膽子!

  可恨他方才還劍指太子,幫了越王一把!

  若父皇認定,最後察出來的確也是越王,那他剛剛幫的那一下,是否把自己釘成了幫凶?

  他好歹存了一點最後的兄弟情誼,想要幫越王一把,沒想到越王真就這麼敢幹,不但沒推開以妨連累他,還認可了,要拉著他一起死!

  他看太子不順眼,但太子這話是說對了,這是太子今日在,所以越王反咬一口,如果太子不在呢,這事是不是就推到自己身上了?

  做為最寵愛的弟弟,可是很有可能拿到這素緞的!

  昌王火氣騰的就冒出來了,也是生氣,也是為了推開嫌疑,直接發話開怒越王:「我以為你只是瞧不上我,沒想到你連父皇都敢害!太子還都才多久,雖有了些小成績,到底根基不穩……你,你可是豬油蒙了心,想做那大不違之事!」

  這話提醒的太對了。

  太子再有能力,再有民心,哪怕風雲會上立下大功,到底回洛陽時間短,現搭班底搞人脈,又能做得了多少?

  反觀越王,可是自出生起,就有貴妃娘娘幫忙打算了,這些年,更是一步一步,走的極穩,手下力量無數。若太子不還朝,他還能跟太康帝耗,太子一還朝,眼看著要立起來,他可不就得急?

  偏偏太康帝暫時沒有廢太子的意思!

  太康帝不動手,他只有自己動手了……

  趁著太子羽翼未豐,搞掉太康帝,單槓實力,也得是他登基!成王敗寇,一旦他順利登基,旁的事,就好辦了……

  在場所有人,包括太康帝,都立刻領會了昌王話中隱意,看向越王的眼神越發不善。

  還適時以憐憫安慰的目光掃一眼太子。

  真是可憐,差點又被當槍使了。

  楊暄繼續演,雙手握拳,目光赤紅,做出一副悲憤模樣,瞪著越王的眼神十分兇惡。

  越王有點懵,看向昌王的眼神從迷茫,變得陰沉憤怒。

  這就是兄弟!

  從頭到尾,人都沒把他當哥哥,就是要搞他!

  這木頭娃娃,他不知道是誰幹的,但他知道不是自己,可如果有人故意用來搞他……太子不大可能,且不說拿不拿得到素緞,這樣行事,不是太子風格。

  這裡面,沒準就有昌王手筆!

  敢搞他,他就敢搞回去!

  什麼兄弟不兄弟,不是早看透了?一點虛假的偽善,許就是為了引他進門,當真就是蠢貨王八蛋!

  越王心內暗罵自己一通眼瞎,也不沖別人了,直接懟回昌王:「你如此認定是我做的,迫不及待踩實,可是心虛了?這東西是有素緞沒錯,可它寫我名字了麼?你怎麼就敢咬死是我乾的!素緞我那裡有,母妃那裡有,你平日最得寵愛,隨便到我殿裡要個東西拿個東西,下人都不帶問一聲的,搞到一點很難麼?」

  「你如此陷害嫁禍於我,可是存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

  昌王氣瘋了。

  枉他起初還存了心思,想和哥哥站在一處,可這位哥哥竟是這樣的!

  無君無父,不孝不悌不記恩的東西,他為何要幫?他要替母妃清理門戶!

  「你少顧左右而言它,宮裡好東西都是有出處的,尤其這精品素緞,莫說一匹了,就是一尺,打哪來往哪去都是要記檔的!要不要咱們調冊子來看一看,我要拿了你的東西,叫我不得好死!」

  越王冷嗤:「你既有此招,定已將後路清理乾淨,調檔有什麼用,肯定查不出你來麼!」

  昌王目眥欲裂:「和著理全在你這裡,別人都是瞎說?普天之下都是你娘麼,誰都要慣著你!」

  越王:「呵,你還有臉說這話,平日裡到底誰拿鼻子窟窿看人,十幾歲的人了,還窩在娘懷裡撒嬌!」

  ……

  二人越吵越大聲,越吵越沒底限,皇子身份尊嚴全然不顧,仿佛忘了周遭一切,生命里只有吵架這件事,誰干贏了,誰才牛掰!

  房間裡一票人看的目瞪口呆。

  不是說魘勝的事嗎,怎麼就吵起來了?

  果然是有誰心虛吧……

  楊暄看著這一幕,心底悶笑不止。

  方才二人有多兄友弟恭,現在場面就有多辣眼睛,好像剛剛那一出共同針對他的戰隊是笑話一樣。

  越王昌王也有此感,方才那心有靈犀的對視有多安慰,現在就有多噁心。

  假的,都是假的!

  二人爭吵不斷升級,最後未能爭出勝負,齊齊往太康帝面前一跪:「不是兒臣乾的,求父皇明鑑!」

  這倆跪了,其他人也不能閒著,跟著跪。

  太子表示很委屈,不管是誰幹的,反應不是他。

  平郡王看了好大一齣戲,心底大笑之餘,人也跟著開闊不少。

  果然,跳出來才發現,天高海闊,這皇宮裡,一出出都是戲。

  並非全然沒存在幻想了,只是機會於他,著實太少。爭之無用,不如不爭,若命運善待,會予機會給他,若沒有那個命,他也願做賢王……

  太康帝最討厭麻煩,也最討厭丟面子,偏生這時候,最擅長應對處理這種事的田貴妃沒在。

  他心底很是煩躁。

  越王和昌王又吵起來了。

  明明之前兄弟感情那麼好,到底是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刻,太康帝看著面前跪著的兒子,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每一個每一個,似乎都同記憶里不一樣。

  尤其越王,以前的溫潤從容全然不見,太過尖銳,太過認死理,同他的繼承人期望,完全不一樣。

  越王和昌王還在吵,一個比一個不饒人,連陳年舊事都抖出來了。

  太康帝被吵的頭疼,不欲再忍,直接拍了桌子:「來人,給朕擬明旨,召號天下,罷黜越王王爵,貶為郡王!」

  房間陡然一靜。

  沒有人敢說話,連看向越王的目光,都透著小心翼翼。

  越王十歲上就直接封了王,受盡皇寵,從未做過郡王,如此一旨,算是大大打了他的臉……

  越王自己也愣住了。

  他被……削爵了?

  怎麼可能!

  他可是父親親自選定的江山繼承人!

  就為了這破娃娃麼?

  越王太過震驚傷心,一時沒反應過來。

  太康帝感受著難得的清靜,略點了點頭,滿意了。

  他看向太子。

  楊暄立刻立刻叩頭,喊了聲:「父皇。」他大概猜到了太康帝意思,立刻順坡下驢,大聲道,「兒臣請父皇將此事交予兒臣查探!兒臣不才,願竭儘自身之力,同禁衛軍精誠合作,儘早查出事實,揪出禍首!」

  太康帝沒說話。

  楊暄跪實了,聲音極為真誠:「請父皇放心,相關之事,兒臣必前前後後處理周到,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太康帝這才神色微緩,發了話:「朕知道,朕的太子是個好的。好,此事便交於你徹查,禁衛軍聽著,所有人必須配合太子,早日揪出真兇!」

  禁衛軍立刻跪地,齊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