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老爺您中毒啦

  越王是太康帝與田貴妃最看重的兒子,他的府邸,就算不常住,也差不了,如今宴客,收拾整理出來,更了不得!

  各處窗明几淨,小徑無塵,琉璃瓦折射著金色陽光,那叫一個耀眼,屋頂脊獸翹首遠眺,配上高遠湛藍天空,那叫一個霸氣,從外及內,從遠到近,路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菊花,品種不凡,爭芳鬥豔,一路往裡走,眼睛都不夠使了!

  暗暗淡淡紫,融融洽洽黃。閱讀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菊為四君子之一,本就氣質淡雅,品性高潔,不妖媚不矯揉,美的溫柔,美的耐看,經得起凝眸細品,一株已然很有味道,如今按不同品種氣質連成不同花海,這美感,簡直是震撼性的!

  到底是越王府,會玩!

  阿布可兒跟著崔盈崔俁過來玩,看到這麼多菊花就走動道兒了,貓兒似的大眼睛睜的溜圓,臉頰微紅,呼吸略急促:「盈盈盈盈,好漂亮啊!」

  崔盈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往前走:「那咱們就往近了看看。」

  一邊拉著阿布可兒賞兒,她還一邊同小夥伴介紹:「你看這個,叫輕見千鳥,花瓣潔白,舒展,外面這幾片花瓣特別纖長,像不像腿長翅展的鳥兒?還有這個,這叫黃龍鬚,燦黃纖長,是不是龍鬚一模一樣?嗯……這個啊,這個叫二喬,花瓣晶瑩潔白,一半偏潤黃一半偏粉紫,如女子體態氣質,嬌柔婉約,姐妹相依……二喬是什麼?是中土曾經很出名的一對姐妹……」

  崔俁今天帶倆姑娘來,就是想讓她們玩的,古代對女子太過苛刻,他這做哥哥的,能照顧一點是一點,老呆在家裡多悶?

  他有事要做,有熱鬧要看,自己去就行了,倆姑娘這邊,留下足夠的人伺候,不會有問題。

  遂一進來,他就準備和妹妹分開。

  崔盈對出門作客這樣的事早就熟絡了,根本不需要崔俁陪著,且以她現在英親王准孫媳的身份,誰敢為難她?再說了,男女客本就不會在一處。

  她丁點沒留戀哥哥,這隻手拉著阿布可兒沒放,那隻手朝崔俁擺了擺,表示知道了,哥哥你好好玩,別瞎操心!

  崔俁:……

  崔俁只得吩咐好下人,帶著木同往裡走。

  越過倆姑娘時,這倆姑娘的談話已經變了味。

  崔盈嘆息:「這花品種太多,我也認不全,要是我小叔叔在就好了,他最懂賞美的!」

  阿布可兒很是惋惜:「好可惜。」

  崔盈似想起了什麼,鄭重叮囑阿布可兒:「我小叔叔最愛賞美,天底下只要是美的,沒他不好的,不知道調戲過多少美人,你這麼漂亮,他見到了肯定要贊一贊的!你別怕,你不理他就行了,他不敢怎麼著!」

  阿布可兒一臉茫然:「啊?」

  崔盈神情肅正:「小叔叔說出門一個月,數著日子,明後天該到家了……可兒你放心,我會攔著他,必不叫他騷擾你,贊你漂亮的!」

  阿布可兒:「可我長這的這麼好看,男人贊很正常啊,他贊證明他眼光好!」

  崔盈就卡了殼:「呃……」

  阿布可兒驕傲挺胸:「我們族裡所有漢子都喜歡我!」

  崔盈看了眼小夥伴非常有料的胸:「……」

  崔俁:……

  不是賞菊花嗎?怎麼突然說到這裡了?

  算了,女人心海底針,反正猜不透,就不要糾結了,正事要緊!

  崔俁繼續往裡走。

  剛走進外院花亭,木同就輕輕靠近,低聲說了句:「東邊絆住了,走不開。」

  崔俁與太子關係尚未暴露,木同接到傳話不好直接稱太子,便以東邊代稱。太子為東宮麼,而且今日越王府辦菊花宴,尊位也都在東邊。

  一句話,崔俁就懂了。

  楊暄許是被誰盯上纏上了,不好與他會合。

  沒關係,反正今天主要就是看戲,有沒有楊暄,無所謂嘛。

  他讓木同去探探主要目標人物在哪,順便找個好的位置,能邊喝茶邊吃點心邊看就更好了!

  木同去了。

  這一刻,崔俁有點想念小叔叔,小叔叔看熱鬧非常有一套,邊看邊評,哪哪都評在點子上,特別貼切特別應景!連磕瓜子的姿勢都十分帥氣颯爽!

  ……

  木同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還給崔俁找著了位置,特別合適。

  這越王府外院,有個四層白塔,匠心獨具,做了藏。這白塔離劃出來的主要待客區略遠,不在範圍內,可要往高處走,走到頂層,別說整個外院待客區,便是整個越王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越王很看重這次菊花宴,半仙崔俁一直是他想交好拉攏的人,知道人來了,肯定願意好好招待。今日事情多,他沒法親自來陪,正想怎麼招待這位合適呢,木同就要了這白塔的位置。他當然滿口答應,吩咐下人趕緊準備一切東西,好生伺候著。

  半仙能來,是給他面子,人多嘈雜,半仙不喜歡,找清淨位置再正常不過……

  這樣最好,除了他,別人誰也別想接近半仙,尤其是他那幾個好兄弟!

  崔俁坐在白塔四層,沐著溫暖陽光,享受著清香茶水,精緻點心,看著下面各處的景,各處的人,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最好的是,木同武功高強,五感超強,耳力尤其出色,也不知道練了哪門功夫,離著這段距離,他想聽到哪一處的聲音,就能聽清楚。

  正好方便了崔俁,本以為今日會看一場無聲默劇,現在好了,有同聲傳譯!

  崔俁無聲微笑,將茶盞放在桌邊,開始在底下各自搜尋莊酈的位置——

  找到了。

  他打了個響指:「木同,來,聽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

  今日菊花宴是莊姝主辦,越王幫她支撐,越王正妃不高興,再次以兒子生病為由,拒了沒來,整個後面,全是莊姝一人操辦。

  好在莊姝是嫡女,接受不了少掌家理事的教育,加上宮裡嬤嬤管事幫忙,能轉的過來。

  稍稍閒下來,聽到父親來了,她趕緊收拾收拾,去迎了父親。

  莊酈還不高興:「你是女眷,在後面支應就行了,迎我做什麼?你母親不是也來了?」

  莊姝本想來一出小小父女情深,見莊酈上來就給她沒臉,她也懶的演了,直接說正事:「女兒今日一早右眼皮跳的不行,方才看到昌王,心裡更是發虛發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父親,女兒專門使個丫鬟跟著您,您切記入口之物,全部要用這丫鬟給的,別人給的,千萬不要吃,不要喝,尤其那賈……」

  方才外院門口一幕,莊酈大大丟了臉,剛剛不客氣的話一出口,就覺得遷怒了,不大好,剛想要挽回,和女兒好生說幾句話,女兒又提起賈宜修,還專門派個丫鬟給他,簡直是在諷刺他他的蠢!

  「不、必、了!」莊酈直接甩袖就走,「你爹要連這點事都做不周全,怎會坐到今日的位置!」

  莊姝這個提醒,莊酈還真沒當回事。

  他雖生氣,但他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他看了太多年,太了解,賈宜修真不是這種蠢人。就算真起了哪種心思……大庭廣眾之下,餵毒弄死他?

  不可能!

  他還有時間,可以好好觀察……

  莊酈轉到主要待客區時,已經能擺出一副溫和不失氣勢的笑臉,遊走於各大臣,學子之中。

  他是越王鐵桿,越王想要借宴博名,為國選士,他當然要跟好腳步,幫著越王招呼眾人。越王想到的,他要幫忙推著捧著,讓越王氣勢更足,氣派更佳,越王沒想到的,他要幫越王想到,最好使賓主盡歡,其樂融融,宴後所有人都來投效才好。

  忙了一陣,中間休息的時候,他一轉頭,就看到了賈宜修。

  今天發生的事,賈宜修感覺莫名其妙,肯定是下面哪個銜接沒做好。時間緊急,沒工夫細查深究,但他無意打了岳父的臉,這是事實,必須得來道歉。

  賈宜修拿了杯酒,塞到莊酈手上,眸底一派清明:「今日之事,岳父惱小婿是應該,但小婿實不知為何如此,稍後必會詳查,還請岳父飲了這杯酒,原諒則個。」

  他在道歉,眸底有愧意,更多的卻是真誠,整個人氣質清風明月一般,堂堂正正,腰背直直。

  莊酈一貫欣賞賈宜修這個樣子。家裡窮不怕,成長過程不順不怕,怕就怕一個人因此失了傲骨,失了本心,變的唯唯諾諾,不像一個男人,卻像下人。

  「大人……」

  莊酈後面的丫鬟見他伸手去接酒杯,喊出了聲。

  側妃娘娘讓她看好大人,遇到這種事,總得出聲提醒,否則錯了怎麼辦!

  賈宜修的手一頓,看向莊酈。

  莊酈瞪了那青裙丫鬟一眼,伸手接過賈宜修的酒杯,一飲而盡。

  「到底是年輕,日後多注意罷。」飲盡杯中酒,莊酈拍了拍賈宜修的肩,轉身離開了。

  青裙丫鬟朝賈宜修福身行了個禮,趕緊跟上。

  賈宜修盯著青裙丫鬟背影看了一會兒,目光緩緩眯起,閃出一道陰鷙。他將自己杯中酒喝下,將空杯遞給下面侍者,轉了個方向,也離開了……

  負責盯著莊酈的人迅速朝莊姝回了話。

  「喝了賈宜修給的酒?」莊姝扶了扶頭上的釵,眉眼低垂,「就是想讓他喝啊,他不喝,我下面這戲,也沒法唱。」

  她抬起手,剛要下令,突然冬兒腳步飛快的過來了,表情略有些不對。

  「怎麼了?」

  冬兒臉色略白,湊近莊姝,說了幾句話。

  「……主子,這可怎麼辦?那夢姑奶奶是瞧不得您好,想斷您的路啊!」

  冬兒非常著急。

  「急什麼?」莊姝慢條斯理的洗手,給手上潤膚膏子,「她喜歡鬧,正好,今兒個日子不錯,讓我父親也看看。」

  泣膚膏子脂白質軟,上手細滑,一根一根手指抹過,仿佛時間就此停駐,仿佛她的世界裡,只有這雙手,只這雙手,最重要。

  思緒起伏,眸底火光明滅,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才過一瞬,莊姝唇角微揚,綻出一個微笑。

  「冬兒過來,聽我說……」

  ……

  白塔上,崔俁遠眺:「真有人往茶水裡加東西了?」

  木同點頭,他看的很真切:「嗯,就在剛剛,過了青裙丫鬟的手,顯然青裙丫鬟也不知道。」

  青裙丫鬟是莊姝派到莊酈身邊的人,是為保證莊酈入口之物乾淨,這丫鬟敢送到莊酈手中的吃食茶水,肯定是從信的過的人手裡拿的。

  信的過的……就是自己人。

  自己人給莊酈下毒?

  木同看著崔俁靈慧雙眸,充滿狡黠的笑意,懂了:「賈宜修沒有給莊酈下毒,莊姝下了!」

  還是看著莊酈喝過賈宜修的酒,才下的!

  崔俁愜意呷了口茶:「當然。賈宜修又不是個傻子。」

  別說賈宜修和莊酈現在還沒掰,就算到了掰的時候,賈宜修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莊酈下毒。

  至於莊酈……本也是聰明的,可是事情一而再再而三,之前可能痛不在自己,像隔了層紗,影影綽綽,所以不太敢信,若真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就難說了。

  是人,都怕死。

  意志崩潰了,還要什麼理智?

  就算真是萬中無一的聰明人,能穩住,有理智,可一想到今日之事,就會想到噁心,怎麼可能繼續和賈宜修純然的交好下去?

  莊姝這姑娘,很不錯。

  有膽有識有行動力,還很果斷。

  嗯,戲也安排縝密,演的非常好。

  ……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莊姝就理了理衣服,往前院走一圈,露個臉,問候問候大家,吃的怎麼樣,喝的好不好……一是表明她是主家,這場宴是她辦的,二麼,自是看看親爹狀況。

  越王正在同幾個文士賞菊清談,見側妃過來了,很給面子的陪著她各處走了一遭。

  外院氣氛大漲。

  走馬觀花的一圈費不了多少時間,不多時,越王就回了座,側妃莊姝準備離開。好巧不巧,離開前,莊姝正經過莊酈面前,莊酈面色非常不好,捂著肚子,額上還出了汗。

  「父親,您這是怎麼了?」莊姝扶住莊酈的胳膊。

  莊酈借著女兒的力,艱難的站起來:「扶我去最近的院子,勿驚動別人,快!」

  莊姝一向是乖巧聽話的女兒,再著急,哪怕掉了淚,也得聽父親話,立刻轉身,帶著莊酈悄悄離開了宴會現場。

  莊酈一離開熱鬧圈,腳就有點站不住了,胸口憋悶,喉嚨一陣一陣的疼。

  「老爺您的嘴!您的嘴藍了!青藍青藍的,好嚇人!」

  冬兒一聲喊,幾乎砸實了莊酈的懷疑。

  他這表現,不是中毒是什麼!

  莊姝嚇哭了:「爹啊,您怎麼會中毒?這好好的,怎麼會……」

  莊酈想起賈宜修遞過來的那杯酒,眼眸跳的不行,咬牙切齒:「賈、宜、修!」

  「您吃他給的東西了?」莊姝抹眼淚,「我說什麼來著!那人生了外心……就算沒生外人,人心隔肚皮,總該防著點的!」

  莊姝一邊哭,一邊吩咐冬兒:「叫太醫!拿越王牌子,請最好的太醫!」

  「不行!」莊酈緊緊按住莊姝的手,「今日是越王府的宴,王爺正在興頭,和幾個文士談的正歡,不能壞了王爺雅興!」

  莊姝眉睫微垂。

  到這種時候,父親想的還是他的前程,顧的還是越王面子,哪怕面子上順口提一提她都沒有。

  這宴,可是她主辦的呢。

  早看透了父親薄情,現在也沒什麼遺憾的,莊姝哭著問:「不叫太醫……不叫太醫怎麼辦?這府里又沒誰會解毒……」

  「我喝下那酒時間不長,想是未入五臟……」莊酈說話略有些吃力,汗大顆大顆往外冒,「土法子,土法子就行!」

  莊姝愣了愣:「土法子?綠豆湯!綠豆湯能解毒!冬兒,快,快去讓人煮綠豆湯!」

  冬兒就犯了難:「我的好小姐,這煮綠豆湯,打豆子淘水下鍋,添柴到熟,等它好了,咱們老爺早撐不住了!」

  「那……那怎麼辦?」

  冬兒看了眼莊酈,略猶豫:「奴婢倒是知道個方法,噁心是噁心了點,但是管用,可老爺這身份……不合適。」

  莊姝還沒表態,莊酈先急了:「什麼解毒法子還要論身份?管用就行!快給老爺用上,一會兒死了就全完了!」

  莊姝拍撫著莊酈的背:「父親莫急……」然後厲聲吩咐冬兒,「聽到我爹說什麼了?還不快去!」

  冬兒無法,只得去了。

  不多時,捏著鼻子,帶著下人,提了兩桶糞水過來。

  莊姝一看差點吐了:「快拿下去!」

  莊酈也一臉慘白,莫非要用到這些東西……

  冬兒福身行了個禮:「奴婢也說這法子不雅,但正經管用的!奴婢聽宮裡嬤嬤說過,有人誤食斷腸草,什麼藥都解不了,可灌下糞水,命就保下來了!」

  她一邊說,還一邊看著莊酈:「老爺,這是奴婢找到的最新鮮最乾淨的糞水,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真的能解毒的!」

  乾淨?這種東西乾淨能幹淨到哪裡去?

  還新鮮,新鮮豈不是剛剛才……才……

  莊酈不想用這噁心東西,但還沒拒絕出聲,身體就一陣抽搐,頭疼的不行,眼前金星處處。

  不能再等了,再等毒就發了!

  莊酈咬咬牙:「給我拿過來,我用!」

  冬兒就招手,讓人將糞桶提近,遞了個眼色。

  接下來,冬兒便和莊姝一左一右,扶住了莊酈,兩個提糞桶的,一個扶好了莊酈的頭,另一個,拿著碗往糞桶里一舀——滿滿一大碗,朝著莊酈嘴裡就灌!

  「嘔——嘔——」

  惡臭髒污的東西一到嘴裡,莊酈就忍不住,吐了個翻天覆地。

  但是一下子肯定不夠,下人再灌,莊酈再吐,再灌,再吐,直到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

  莊酈很辛苦,莊姝卻比他還難受,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爹啊……女兒求求您,以後千萬別這樣了……畫虎畫皮難畫骨,咱們防著點吧,啊?您不信我,哪怕自己仔細瞧一瞧看一看呢……」

  莊酈吐完,整個人順暢很多,聽著莊姝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冬兒揮手讓人退下去,也不嫌髒,拿帖子擦了擦莊酈的臉:「呀,老爺,您臉色紅潤了,嘴也藍了!」

  意思是好了。

  莊酈也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這法子雖噁心,倒也有用。

  莊姝見父親大好,趕緊命令下面人準備東西,伺候父親沐浴更衣。

  「別……安排太遠……就近吧。」

  莊姝連連點頭:「嗯,都聽父親的,只要父親安好,女兒什麼都不怕!」

  扶著莊酈去廂房的路上,她忍了忍,還是輕聲勸了句:「父親經這次,可一定要記著防賈宜修!」

  莊酈重重哼了一聲:「想老夫死?沒那麼容易!」

  莊姝眉睫微垂,聲音很輕:「那賈宜修很是聰明,父親切莫氣憤太過,讓他瞧出疏漏……方才那杯酒,就當上女兒換過的,他沒得手。」

  莊酈眸底黑霧沉沉,拍了拍莊姝的手:「還是你乖。」

  ……

  白塔上的崔俁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灌糞,莊姝還真想的出來!

  不就是催吐?只是這個催吐法子太過噁心,不管是誰,只要經歷過,必會永世難忘,記憶深刻,對於害他到這種地步的人,一定不會放過!

  這次過去,賈宜修不想撒,莊酈也會跟他撕!

  只是這樣,卻不夠。

  程度不夠深,兩邊吵起來,抬起槓,就會把誤會扯清楚,就算以後仍然不對付,互相的恨卻會少很多。

  崔俁指尖輕點桌面,視線掠過下面屋頂威風凜凜的脊獸,眼睛微微眯起。

  他還是幫忙加把火吧。

  讓莊酈對賈宜修的恨意更深,特別特別深,深到根本不想和賈宜修說話,不想聽他辯解,直接行動懟!讓賈宜修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哪怕事後查清楚,也於事無補!

  作者有話要說:暗暗淡淡紫,融融洽洽黃。——李商隱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劉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