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激戰

  崔俁找薩納來,是交待他一件事:「明日午夜,讓高麗殺手來刺殺我。」

  薩納愣住,仿佛聽不懂大安軍師在說什麼。

  他承認,這位軍師很厲害,有膽有謀,會看形勢,會玩弄人心,布局算計的本事沒準了,但不管怎麼厲害,都是內在,是腦瓜聰明,事實上仍然是個脆皮啊!

  這位兔子臉,不會武功,身體荏弱,一陣風就能吹倒,直面殺手?殺手都是拿錢辦事的,從來不講理,想憑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人?你還沒開口,就死在夢裡了好麼!

  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

  崔俁仿佛看不到薩納臉上詫異,還微笑著補了一句:「你傳話時態度一定要堅決,不要有任何包庇,務必讓他帶著殺手的職業操守,帶著血殺之氣而來,最好一擊即中。」

  那不就是……必死無疑?

  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一般武都躲不過伏擊,何況普通人?

  薩納吞了口口水,咽下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可是哪裡想不開』這樣的疑問,非常艱難的開口:「真的……要這麼搞?」

  崔俁慢悠悠喝著茶,看都不看他,眼梢微垂,長睫在眼底留出細密陰影:「你覺得我會開玩笑?」

  「不是……」薩納急了,「您這,為什麼呢?」

  「讓你干就干,哪那麼多廢話。」崔俁有些不耐煩了。

  薩納眼眼神閃爍,有些猶豫。

  他不是不想聽話,只是……這位要真死了,誰給他解毒?

  崔俁怎會連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為免這人打著『為你好』的旗子自作主張,他微微一笑,將窗前香盒拿了下來,取出一支檀香,輕輕把玩。

  薩納心下一抖。

  他對這東西都有心理陰影了,一看到就想起那夜吊在半空的羞恥感,下面燙著的字,他到現在都不敢看,每次洗澡也儘量有多快來多快,希望那些疤痕能早點下去。

  可燙出來的疤,怎麼可能那麼快消去?

  兔子臉軍師的動作看似輕柔,自然隨意,但隱意很明顯:可是之前的遊戲不夠**,想再玩一次?

  薩納瘋狂搖頭,那種難以啟齒的感覺,他永遠也不要再嘗試了!再來一次,他寧願死!

  所以,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蹂躪?

  這兔子臉想玩命,就讓他玩好了。

  死了算他倒霉,死不了就是他運氣好!

  薩納黑著臉,應了:「好!」

  目送薩納離開,崔俁將手中檀香收好,微微一笑。

  他當然不是故意找死,他現在惜命的很,只是這遊戲,該刺激一點了。

  薩納是東突軍師,身負搞死他,並從他嘴裡套到大安機密的任務,之前表現,可以以『我自有計劃』敷衍過去,久久沒動靜,別人就該起疑了。

  再說,他的本事只露出了一小角,籌碼還不夠,別說契丹那個耶律王子,女扮男裝的靺鞨姑娘都沒主動現身呢。

  他得再加一把火。

  總得讓人知道,他有多厲害不是?

  ……

  小老虎送信回來後,一直沒走。不知道是在外面瘋夠了想粘主人,還是野獸直覺發揮作用,認為主人有危險,最好陪著。

  崔俁的院子是這一群建築物里離山林最遠的,白天太陽曬著,有些熱,小老虎不耐煩出去,晚上麼,要陪主人,更不想出去。

  好在它脾氣不錯,瘋夠了就想懶著,不吵不鬧,見天趴在崔俁房間的竹蓆上睡覺。崔俁擔心,它就乖乖的任崔俁檢查,崔俁給飯,它就吃,給洗澡,它也配合,時不時還膩膩歪歪的「喵嗷」幾聲,又是撒嬌又是蹭,跟個大貓似的。

  崔俁對小老虎脾性也了解,認真看過沒生病,胃口也不錯,就由著它了。

  如今小老虎在側,再有異能感受加持,崔俁處境完全可稱得上『如虎添翼』四個字,事情交待下去,他連毒粉沒都沒準備,也沒提高警惕等著刺客來,直接踏踏實實睡覺去了……

  到點,高麗殺手摸過來,先在外面聽動靜,確定裡頭的人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死,他非常放鬆,拿出匕首挑開門閂,輕手輕腳往裡走去——

  房頂上一個,牆頭一個,一直關注崔俁動靜的靺鞨公主契丹王子同時眯了眼。

  這殺手來了,管還是不管?

  管吧,憑什麼?為什麼要救這兔子的命?能力不夠來什麼風雲會啊。不管吧,這兔子著實有幾分本事,讓人好奇……

  二人猶豫一會兒,同時退出數丈遠,並沒有往前湊。

  大家都有武功,行事時有默認規矩的,要是裡面都是不會武功的人,可以仗著自己本事欺負欺負,聽個牆角什麼的,要是互相都有武功,不想摻和,就得避嫌了。

  房間裡。

  高麗殺手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人。

  許是嫌天熱,睡覺的人開著窗子,床帳也沒放下,看的清清楚楚。

  俊眉瓊鼻,下巴精緻。

  長的倒是不錯,可惜了。

  他輕輕捏好匕首,往床前湊。

  床上的人夢囈一聲,翻了個身。

  殺手頓住,很有耐心的等了等,待床上人呼吸再次平緩,才翹起嘴角,下一瞬,飛身躍起,手中匕首泛著寒光,直取床上人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馬上得手,匕首離人咽喉不到一寸的時候,突然一個巨大白毛團躥出,靜謐無聲,路數詭異,獸瞳里泛著凶光,一點聲響都沒有,剎那間衝到了面前!

  他的速度本就很快,這巨大的白毛團更快,事先還沒有一點聲音提示,他根本來不及躲開!

  白毛團長著一口利齒,直接咬斷了他的手。

  他死死忍住沒叫,白毛團也沒叫,邊他的匕首,掉落地點都是床上人枕邊,有被子墊著,沒一點聲響。

  房間裡,只有詭異的咀嚼聲,和不詳的血腥味。

  殺手這時才看出來,襲擊他的竟然是一隻老虎!

  凶獸不是都在山林里麼,什麼時候來了軍師谷?

  他警惕的看著小老虎,心下一片駭然,他的手……竟被這畜牲生生嚼了!

  小老虎嚼了兩下,把嘴裡看不清形狀,血糊拉的手骨吐了出來,嫌棄的打了個噴嚏,味道好臭,好難吃!

  它舔了舔爪子,一雙獸瞳再次落到殺手身上,微微伏低身體,緩緩走了過來。

  高麗殺手失了先機,被咬掉一隻手,心已經亂了,這下看凶獸眸色不善的過來,更加驚慌,殺手的沉穩氣度全無,立刻轉身,就要往窗外跳。

  對於貓科來說,你別的動作還好,哪怕對峙挑釁,它都會給予你一些尊重,可你轉身露出後背……

  這是一種極致的誘惑和鼓舞!

  不撲你撲誰!

  小老虎猛然興奮起來,身子伏低,胖爪蓄力,猛的彈起躥出!

  它以最佳彈跳力,最強本事,最鋒利的牙齒,給了殺手一個痛快的了結。

  在殺手即將跳出窗子的時候,它將人撲倒,咬住了殺手的脖子。

  殺手有武功,武功還不錯,危機來時會有下意識閃躲,可小老虎受過楊暄專門的對打訓練,這種反抗,小意思了。

  「嗬嗬……」

  殺手咽喉破開一個大洞,呼吸不繼,無力的瞪著眼前白毛老虎。

  刀口舔血這麼多年,沒想到竟是被一隻老虎咬死。

  小老虎咬死了獵物,很是滿意,乖乖坐在屍體身邊舔爪。它捕獵慣了,也沒想著邀功,吵醒主人。

  它那心大的主人,也是睡的死死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濃濃的血腥味熏醒,打著呵欠起身:「什麼味兒啊……」

  等看清房間情形,他立刻清醒了,跳下床揉了揉小老虎的圓腦袋:「阿丑乾的好,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小老虎膩膩歪歪的撒了個嬌:「喵嗷——」

  然後抬起胖爪,給主人看它的毛毛:都是血,髒啦!

  「乖啊,一會兒就給你洗。」

  小老虎又小聲叫了兩聲,挨挨蹭蹭崔俁的手,還張嘴輕輕咬了一下,像是想表達什麼意見。

  崔俁想了想,笑了:「想換毛色做花斑虎?」

  小老虎是個喜歡鬧騰的虎,平時對自己模樣很滿意,還很臭美,時不時就舔毛清理自己,染了毛色,不但沒不高興,反倒更鬧騰了,天天往外躥,浪的很,都不願意回來了。

  可惜染色劑是崔俁和崔盈一起配的,純植物很健康,但是持久性並不太好,洗幾回澡就不行了。

  小老虎一聽『花斑』兩個字,虎眼就亮了,「嗷嗷」叫著,蹭著崔俁不撒手。

  崔俁就明白了:「一完洗完澡就給你染!」

  小老虎高興的不行,一個勁圍著崔俁腳邊轉。

  崔俁安撫完小老虎,拖起殺手屍體,丟到了大門外。

  這軍師谷既然有遊戲規則,允許殺人,自然也會人負責處理屍體。比如……那兩個聾啞奴僕。

  ……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高麗軍師死了。

  都是軍師,腦子都好使,幾日接觸,就知道這高麗軍師不是什麼真的軍師,而是別人故意放在這裡的殺手,方便行事的。

  按說這樣的高手,誰死,都輪不到他死啊,東西突也不管麼?

  而且,還是死在那大安軍師的院子裡……

  這就很微妙了。

  軍師谷規矩,只三日保護期,三日之後,可隨意殺人,你有本事,把所有人弄死都沒關係。因之前東西突態度,所有人都以為,那位荏弱的大安軍師是第一個死的,可東突軍師往人院子裡溜了一圈,表示自有主意,就沒下文了。

  其後,室韋軍師受到了夜襲,若非自己機靈,現在也早沒命了。

  沒想到,第一個死的竟然是高麗軍師,東西突鐵桿!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間機鋒無數。

  這形勢,也是看不懂了……

  軍師谷中氣氛,靠人帶領,第一個坎,是第三天。

  東西突做為強國,隱形地位十分凸出,若他們出手,第三天死了人,那麼接下來氣氛一定無比緊張,大家緊著斗,可若沒人丟掉性命,氣氛就會詭異的略緩和,等待第二個節點。

  第二個節點,大約在第十日後。

  照規律,那是各國皇使取得一定成績,有一定安身處後,平均會到來的時間。

  誰先到,誰家軍師就有優勢,與其不和的,定然等不到自家主子來。

  大安軍師,戴著個兔子面具,不顯山不露水,經弱不經風的姿態,活到了現在,看樣子還會繼續活下去。想要他命的人,卻死了一個。

  也許,還會有人繼續死。

  今日,已是入谷第七日,離下個節點不遠了。

  誰都不是第一天出來混,各自心裡有底,難免心生忌憚。

  這以後,要擺個什麼態度才好?

  崔俁懶懶看著這一切,眸色微垂,眼神安靜。

  薩納那裡,他不擔心,照著他的話同西突軍師表現一番,定然沒問題。

  倒是他這裡——他看了眼窗外,緩緩嘗了口杯中茶,唇角無聲揚起。

  應該要有客人了。

  ……

  崔俁這邊形勢越來越緊張,楊暄那邊事也越搞越大。

  經歷諸多困難,楊暄終於等來了自己人,孫敏,甲寅,以及四個暗衛。

  孫敏順著記號一路找來,眼睛賊亮:「可以呀!打啥架不行,同我打水架!唉,都是一群不懂的兒子,沒教好,忒丟人!這回逮著機會,我這當爹的好好教了把他們做人!」

  甲寅比較內斂,不過也表示了:「雖然離殿下略遠,周遭環伺的人也不少,但地勢風格非常適合我的打法,還算順利。」

  其它幾人也表示,遇到危機不少,但打的很順手,很痛快。

  唯有木同……

  甲寅遇到過一次,木同很倒霉,受了點傷,不知為何,追著的人出奇的多。不過木同自己本事足夠,逃跑無壓力,只是趕到崔俁身邊的速度,就比預計慢了。

  為了不連累旁人,他還拒絕了甲寅的幫助,並請甲寅轉告,他一旦脫身,會先去與崔俁會和,貼身保護,請楊暄勿怪。

  楊暄哪裡會怪?他巴不得木同再快一點,崔俁身邊只有小老虎一個,還是太不保險了。

  不過——

  「正好,你們來了,我就可以搞大事了。」

  楊暄抬眼看著西邊,緊了緊護腕。

  是時候了。

  孫敏看到太子出奇鋒利的眼神,就知道有事幹了,特別興奮:「主子,可是要打仗了?我要當前鋒!」

  楊暄點了點頭:「明日。」

  聽到要干架,不管剛到的自己人,還是收下的奴兵,眼睛都非常亮。

  因楊暄是某些人眼中釘,前期需得低調,雖武力值不俗,御下手段也高明,架打了不少場,但都很被動,別人挑釁了,自己才迎上,打贏了也不高調,只吞地盤俘奴兵速度很快,並沒有挑釁過別人,打過一場特別爽的架。

  而指揮一場戰爭,最能看清主將能力,脾性,將來能走多遠,所有人,都盼著這樣機會,都盼著楊暄發話!

  如今來了,怎能不興奮?

  楊暄當即召集眾人,分出青紅兩旗,每旗兩隊,代號甲乙,布置作戰計劃……

  第二日一早,他換上自己的衣服面具,帶了幾個人,往西邊走了一趟,然後『驚慌狼狽』的逃了回來。

  他這塊地盤西邊,就是東突王子觸木羅的地盤,他的計劃第一步,就是誘敵。

  而這個位置,是他精心挑選的。

  觸木羅帶人在初始位置不成,不可能只顧四處撒網追尋他蹤跡,畢竟是風雲會,還是要玩遊戲建地盤的。他與觸木羅毗鄰,安全肯定大於危險,觸木羅不會猜到他就在身邊,提防心不重,他可趁這點時間發展自己勢力。

  觸木羅有自己關係,地盤肯定比他的大,待時機成熟,他搶過來,就會變成他的。

  兩邊地盤一整合,基數就足夠大,他便可以去迎他的軍師,之後再造一造,頭名不是不能取!

  如今,正好是機會!

  楊暄這麼一晃,觸木羅還真上鉤了,立刻叫人去追。

  很快,派出去的人回來了:「頭兒,那果真是大安皇使,他的地盤,就在咱們東邊,沒咱們的大,人也不咱們多!」

  觸木羅騰的站了起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跟老子玩燈下黑,真是好膽!」

  觸木羅早些年常在邊境線上打仗,經驗甚豐,再生氣浮躁也不會理智全失,說打就操傢伙上,他很認真的又派了人,前去打探消息,好布陣行策。

  可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頭兒,那邊正在收拾東西,要逃跑呢!」

  奚谷這麼大,哪都能藏人,好不容易抓到了,再跑,什麼時候能再撞上?

  觸木羅當即立斷,一拍桌子:「叫下面人,留一半守營,另一半抄傢伙,跟著老子上!」

  「是!」

  他這一發令,下面就風風火火的準備了起來,不出半個時辰,就準備好了,帳前列隊點兵,觸木羅親自帶隊,迅速朝東方挺進!

  而楊暄,因準備時間充足,這時已經帶著紅旗甲乙兩隊,悄悄繞到南邊,圍到了觸木羅大營外……

  觸木羅帶人走到楊暄地盤,發現到處是空的,殘餘遺留物滿地,顯是別人匆忙而走。

  可是這麼大的地方,撤的一人不留……

  他剛有些猶豫,就見探子過來回報:「頭,前方發現大量奴兵!」

  意思是還沒撤完!

  觸木羅眼睛一亮,高高揮手:「隨老子走!」

  楊暄的地盤,略有些狹長,挨著個險谷,險谷兩邊崖高,很適合伏擊。

  可觸木羅沒注意。

  當行到谷邊,兩邊突然滾下火團,射下火箭的時候,他差點沒反應過來,命喪於此。

  「頭兒!咱們中計了!人家設下陷阱,就在這裡等著咱們呢!」

  觸木羅一巴掌扇過去:「就你聰明!老子難道沒看出來?」

  谷窄而緊,大安皇使陷阱做的巧,來了個瓮中捉鱉,兩頭都堵上了,一時間根本沒法出去,只得硬拼!

  還好有一點……

  瞧著這伏擊力度,看起來風風火火,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人,箭雨都連不成片。

  一定是那廝緊著跑,讓這些人墊後呢!

  只要解決了他們,再跑的快一點,就能追到那小白臉!

  觸木羅雖然眼睛瞎了一隻,本身仍然悍勇,氣勢一起來,也是相當鼓舞士氣的,很快,這小小險谷里,烽煙四起,戰局酣烈!

  楊暄早發過令,煙起為號。這邊青旗甲隊一有動作,濃煙一升,順著南邊溜到觸木羅地盤的先鋒紅旗甲隊就沖了進去,孫敏帶隊先鋒軍。

  紅旗乙隊在外鎖陣,細細密密形成包圍圈,內里之人,可以頑強抵抗,可以降,但是不能有一個人逃出來,出去送信!

  負責伏擊的青旗甲隊從楊暄命令,只以高制敵,短時間內能搞死多少搞死多少,對方人數多,定會慢慢控制局面反撲,一旦有此改變,立刻放棄地位優勢,朝西北奔逃。

  觸木羅見自己這邊死了這麼多人,對方卻跑了,心裡不氣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有更重要的大事,追大安皇使!遂只得放棄這堆炮灰,繼續往前走。

  青旗乙隊早在前頭等著了,怕觸木羅不跟上來,還派了人過來做驚惶狀,引其視線,觸木羅往前沖的更快了……

  青旗甲隊嚴守命令,一人未失,往西北方向行去,很快,與紅旗乙隊一起形成包圍圈,往內里擠壓。孫敏帶的紅旗甲隊打的更奔放更舒服了,哪哪都能聽到孫敏的叫陣聲。

  「乖兒子們,你爹來啦,還不速速出來拜見!」

  「我日!這麼丑這麼菜,你一定不是我生的,是你娘偷的種!」

  「怎麼樣,爺爺是不是打的你很好看?乖孫還不跪下!」

  ……

  楊暄的青旗乙隊,按照楊暄規劃出來的路線,往東又往北接著往西,跑了個半圓,觸木羅只顧追,一點都沒發現不對。直到時間太久,仍然沒見到楊暄身影,觸木羅起了疑:「不好,定是被那孫子暗算了!快隨我回營!」

  營里只有一半人,不知道有沒有被攻擊。

  急行軍期間,注意力太過集中,很難意識到方位不對,觸木羅帶著人原路返回,青旗乙隊已順著小路,直直插往自己地盤。

  仍然是那個險谷。

  位置,武器,啥啥都是現成的。

  青旗乙隊還等了好一會兒,歇過勁,閒的都要抓蚊子了,才等到觸木羅。

  於是觸木羅隊伍遭到了第二波伏擊。

  第一波伏擊,他就折了三成人手,這一波,人手本就少了,再加上跑了半天很累,人手直接減了一大半!

  等觸木羅帶著殘存數十人逃開,交回到自己地盤時,看到的是被俘虜的奴兵,被占的地盤,和大安皇使板正風騷的站姿,挑釁鄙視的眼神!

  觸木羅獨眼幾欲滲出血來:「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雙方對比很明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楊暄不必出言譏諷,只要擺出個姿態,從此兩邊地盤歸他,就夠了。越不理人,就越是氣人!

  觸木羅牙齒咬的咯咯響,他打下的地盤啊……數千奴兵啊,都沒了!

  若是再不快點跑,連自己性命都會丟掉!

  觸木羅也不要身後跟著的人,自己施輕功就飛了起來:「大安皇使,你且聽著!老子也不玩遊戲了,搞什麼地盤,老子去殺了你那軍師!」

  「你那兔子軍師瞧著細皮嫩肉,幹起來一定滋味不錯!老子要將他按在所有人面前,先奸後殺,殺了再奸奸了再殺!看看你大安,看看你這皇使,還能有什麼臉面!」

  楊暄眼瞳倏然眯起,雖未說話,但袖中盈起的罡風,身後吹散的長髮,都說明了他此刻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哈哈哈哈——」觸木羅飛的太遠,並沒有看到楊暄變化,只顧自大笑著,「你且瞧著,老子怎麼讓你大安後悔來了這風雲會!」

  作者有話要說:熊太子:寶貝兒,我正披荊斬棘,風雨兼程的朝你走來,下一章就到了!你憋害怕!窩會保護你噠!▼_▼

  俁美人:請別打擾我玩遊戲,謝謝。<(^-^)>

  小老虎:你就會粗魯干架,有圓耳朵麼?有胖爪爪麼?有毛絨絨麼?都沒有……你哪來的自信?哼,虎大王秒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