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皇子也是各有心思的

  不知道有什麼深仇大恨,此次行刺越王的團伙人數眾多,悍不畏死,不管受到多大壓力,只要沒死,就會繼續奮戰……

  因此,現場戰況相當慘烈,楊暄帶眾人控制住局面時,也不剩幾個活口了。閱讀

  這件事鬧這麼大,肯定已有人上報太康帝,之後事宜大概都是太康帝派人接手,縱楊暄是太子,也不便隨意插手。

  還好,他雖好奇,卻沒非要知道結果,再說,又不是來行刺他的。

  楊暄看著一堆王家人在王鐸帶領之下匆匆走來,起了心眼,眼神一轉,溜了到英親王一家,又溜到紈絝群……他清咳一聲,裝出『孤還有很多事好忙好忙』的負責忙碌模樣,端著一張嚴肅臉,轉到了人群後方。

  崔俁看著就挑了眉,笑容壓抑不住,這小狼狗長心眼了啊。

  「外面沒事了,走,咱們去找小叔叔。」他拍了拍小胖子崔晉。

  王家人自然是來道歉……兼道謝的。

  今日他們辦宴請客,結果風頭沒出,出了意外,傷了王家臉面,也害客人們受驚,更要緊的是,這波意外還是客人們幫著平的,沒他們王家人什麼事!

  王鐸一張老臉繃的死緊,可見心裡有多不痛快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賊人團伙膽敢行刺,讓貴客們受驚了!我王家本是好心辦宴,引眾友齊聚,怎奈出此意外,老夫心下難安,愧疚難當,在此與諸位賠禮了!」

  再不痛快,他還是帶著眾族人出來,振袖行禮,逼著自己表情合宜,別跟別人都欠他幾千兩銀子似的。

  「事出,方見人真心,此次意外實是難擋,多虧諸位挺身相助,方才將事態控住,老夫攜家人謝過諸位!」

  王鐸六十來歲,年紀不小,可他痴迷於世家禮儀風範,總想以身作則帶出一個形象最好,一絲錯處都挑不出來的極品世家,時時都很注意,經年下來,他的禮儀風範是沒的比的,哪怕年老,白髮蒼蒼,每個動作做來仍然處處到位,美感十足,讓人驚嘆。

  尤其紈絝群里沒見過王鐸本人的小輩,直接看傻了。

  「臥槽這禮能行的這麼好看呢!」

  「好看還不娘兮兮!」

  「一輩都練這個去了吧!」

  紈絝們互相遞著眼色竊竊私語,交流起來很是小心,並沒有被外人看到。

  可這人群里打頭的,也沒王鐸面子。

  誰在這人群里打頭呢?太子轉到後面『忙』去了,自然是身份最高,武力值最強的的英親王!

  英親王看不慣王家,沒事尚要折騰出事來指桑罵槐或者乾脆揍一頓呢,這回有事了,還能饒得了王鐸?

  當場,老爺子就相當傲嬌的哼了一聲:「我說,你這歉啊謝啊的,說的也太輕鬆了吧。」

  王鐸嘴角一抽:「老王爺的意思是——」

  「別,別,叫什麼『老』王爺啊,本王還沒糊塗,可是記得比你還小兩歲呢!」

  王鐸只是改口:「王爺的意思……」

  「本王哪有什麼意思?這是你王家的事,自由你作主。只是別人家道歉道謝,多多少少都要奉些禮,輕重不說,是個意思,怎麼到了你家,上嘴皮碰下嘴皮說句話就算了?」英親王呵呵冷笑,話音里充滿諷刺,「原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世家風範』啊。」

  他這話一出,方才想站出來表示不用謝的人都停下了腳步。

  明顯倆老爺子要槓上,誰都得罪不起,還是先圍觀看看吧。

  王鐸被擠兌的老臉差點紅了:「老夫並沒未說不奉禮,只是如今時間特殊,處理後事為重,稍後定會斟酌準備……」

  「這話還算差不多,」英親王又哼了一聲,「只是本王時間不多,沒空與你家來往,反正這前面的事有小輩們幫你代勞了,後頭的事也不差什麼,你便把給本王的禮拿過來吧,本王自己帶走。」

  王鐸暗暗咬牙:「需得一段時間……」

  「本王等得!」英親王說完,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大馬金刀一坐,也不嫌滿地的屍體難看,影響心情。

  王鐸:……

  沒辦法,眼下是他王家理虧,楊菽又是個熊的,惹不起,王鐸只得叫來兒子叮囑幾句,速去準備。

  可英親王開了這個頭,別人那裡也不好輕待,誰叫他標榜最擅禮儀,沒有缺點呢?自然得一一到位。

  於是接下來,便成了奉禮大會。

  王鐸表現出隨和親切,又有世家淡淡疏離的氣質,一一謝過在場眾人,不時拐著彎詢問兩句,近來家中長輩可好,是否有什麼喜事,可有煩惱,想要什麼東西……以便安排適合禮物送人。

  這種事一般情況交由管管或內宅宗婦處理,無需他出面,可今日時機特殊,沒辦法,他只得親自來辦。

  因英親王面不改色的在一邊喝茶坐等,不肯挪地,他這家主也不好棄了英親王把所有別的客人引至別處,只得也委屈此地,委實難受。

  這一地屍體,血流成河,氣味難聞,更有殘肢斷軀,慘不忍睹,真不知道這不講理的熊人怎麼忍得下去的!

  那茶好喝麼,不腥麼,不粘麼!

  王鐸再不滿,心內再忿,動作神態也沒怠慢半分,徐如春風,自然微暖。

  可轉一圈到了太子這裡,他怔住了。

  太子這……身份特殊,立場形勢更微妙,如何應對才好?這可是沾著朝局,重了輕了都可能有麻煩,何況他王家現在正跟太康帝槓,節骨眼上呢!

  王鐸十分為難。

  楊暄也不開口,就靜靜看著他。

  王鐸扛不住四下安靜氣氛,只得心內長嘆一聲,問楊暄:「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沒有什麼想要的,今次得殿下相助,我王家上下銘感於內,定會盡一切努力,滿足殿下。」

  楊暄就笑:「老爺子有這份心就行,孤如今……什麼都不缺,走的近了,對您不是什麼好事。」

  「殿下高義——」

  王鐸一句話還沒說完,後面自謙相勸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紈絝們就鬧起來了。

  「這是不誠心啊!」

  「哪有送禮先問別人要什麼的,你這麼直接問,別人哪好意思好?」

  「套路,都是套路!」

  「不想送就站一邊去別說話,瞧把咱們太子逼的!」

  「真是白幫忙了!」

  「殿下不氣哈,等我將來長大點,長輩讓我入朝當官,我跟著你!」

  「得了吧,就你那小雞仔樣,能幫太子幹啥?還是我吧,我去!好歹我會幹架,還會損淨會說場面話的文人!」

  王鐸差點偏頭吼過去,老夫還說完呢吵什麼吵!

  楊暄適時遠目,看著高遠天空,輕輕一嘆,神情說不出的孤獨落寞。

  王鐸:……

  「既然太子沒想要的東西——老夫不敢誇大,家中族人卻是不少的,也都得用,若您有什麼問題麻煩,也可道來,老夫幫您……」

  這下紈絝們又鬧了:「太子有什麼麻煩你不知道?」

  「就是就是,多明顯的事,我這十六歲不在朝的小子都知道!」

  「東宮嘛東宮,現在還一個屬官都沒有呢!」

  王鐸無法,便硬著頭皮道:「若殿下不介意,這東宮屬官——」他咬了咬牙,「老夫可向您推薦人選。」

  楊暄似笑非笑:「孤想要誰都行?」

  「別人老夫無法許諾,但老夫家人,或老夫友人,皆可。」

  王鐸拱手,神情十分緊繃,明顯話說的大義,心裡卻不願意。

  楊暄便道:「倒不用都麻煩您,不過你家,孤確有想要的人。」

  「誰?」

  楊暄微笑:「王復。」

  王復之前久居長安,這四年來,楊暄的功課都是他教的,但畢竟當時情況特殊,哪怕在王復面前坦誠了身份,外人卻是不知情的,如今歸朝,怎麼也得讓這位老師過了明路。

  「孤想要山長王復為太傅。」

  王鐸目光一振,神情十分複雜,頓了頓才答:「不是老夫推脫,只是老夫這個弟弟是個倔脾氣,不一定聽老夫話。」

  「孤實無難處,只此一心愿,若您能做,孤自歡喜,若做不到,也無妨,孤擊退刺客,為的是孤之兄長,為的是這些無辜之人性命,」楊暄指了一圈在場圍觀之人,「你王家恰逢其事,要承這個情,其實沒必要,換了任何認旁的地方,孤都會如此。」

  紈絝們又開始捂著嘴星星眼,太子好酷!

  「殿下——」

  楊暄:「孤言盡於此,王老爺子事忙,可自去。」

  王鐸:……

  此一番,英親王老頭先作妖,他不得不順著形勢往下演,小輩紈絝們起鬨,看熱鬧不嫌事大,他不想丟王家臉面,就得接著仗義,太子推脫不了,只好勉為其難提了要求……

  若他拒絕,或辦不到,這人可就丟大了。

  王鐸長嘆一聲,這一次,無論如何,得說服他那個倔脾氣弟弟!

  楊暄大獲全勝,十分得意,找到崔俁方位,悄悄眨了眨眼。

  崔俁伸了大拇指出來讚揚他,同時朝他遞眼色,指了指外面:晚上來,我有事同你說。

  楊暄自是點頭答應。

  ……

  昌王由侍衛們護著回宮時,田貴妃已經冷靜下來,並仔細詢問了解了整件事的過往。

  聽得昌王已回來,太醫也早聽了吩咐侯在殿內,她還是不放心,親自去了昌王寢殿。

  昌王剛剛上完身體上的藥,疼的滿頭是汗,心氣十分不順,直接拿茶盞砸了個小太監,小太監被他砸的滿臉血,碎了的尖銳瓷片有兩片扎進肉中,傷口很深,若不及時好生救治,怕會留疤。

  而儀容不整,臉上有疤之人,是不能近身伺候主子的。

  如今眾人都緊著昌王的傷,誰會關注這麼一個小太監?

  上太監『砰砰』磕了幾個頭,滿臉血淚的出去了。

  出到殿門口,正好撞上田貴妃。

  田貴妃看到一臉血水模糊的小太監,柳眉立時豎了起來:「怎麼回事!如今昌王重傷,殿裡竟有如此晦氣之人服侍!」她問都不問怎麼回事,直接發令,「拉出去打四十板子!」

  小太監怔怔的,這下連哭都不會哭了。

  田貴妃一看到床上躺著的人,眼圈就紅了:「曙兒……我兒!」

  昌王之前凶戾悉數不見,委委屈屈的看向田貴妃:「母妃……有人欺負我……」

  「本宮知道,本宮都知道……」田貴妃翻開昌王衣服看了看傷口,又輕輕托著他的臉看臉上的傷,凝眉問太醫,「昌王的傷可是兇險!」

  太醫束手答到:「只是看著嚇人,實則不重,都是皮外傷,未損及肺腑骨血,臉上傷處也是,不出七日,便會消去十之**。」

  「牙齒呢?」

  「這個有些麻煩,」太醫眼觀鼻鼻觀心,神情一絲都沒變,聲音也很平板,「若只是牙洞,可以水銀融金填之,如今牙齒連根缺失,一般方法無用,需得填補。」

  田貴妃:「如何填補?」

  「可尋象牙,牛骨,磨成義齒。」

  田貴妃:「填上以後便萬無一失,用起來無有任何不適麼?」

  太醫搖搖頭:「畢竟不是人之牙齒,外觀不同,使用起來也會有些許不便。」

  不是人的牙齒……

  田貴妃眯眼:「那尋來人之牙齒,給昌王換上,可會好些?」

  太醫眼皮一跳,趕緊垂頭掩住神情:「這個……是的,要好一些,形狀越類似效果越好,但仍不會像本身自生牙齒那般舒適。」

  「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醫告退。

  田貴妃安慰昌王:「曙兒,你放心,本宮定給你找最合適的牙齒填補。」

  「母妃最好了……」昌王蹭了蹭田貴妃的手,神情仍很是低落,不大高興。

  田貴妃看著他:「怎麼了?」

  昌王咬著唇,眼神很是不安:「此次哥哥遇刺,我離的遠,沒有回去救他……」

  原來是怕起嫌隙了。

  田貴妃莞爾,不輕不重的拍了他一下:「你這孩子,想什麼呢,你哥哥同你那般親近,賊人來了,自是願意能跑一個則跑一個,若都陷在那裡,才是糟糕!」

  「可是……」昌王神色仍然很愧疚。

  田貴妃就道:「你莫怕,害你之人與害你哥哥之人不是一夥的,你躲避沒有錯。」

  昌王大眼睛忽閃,歪著頭:「母妃怎麼知道?」

  「因為本宮是母妃啊,」田貴妃捏了捏他鼻子,「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母妃同你說,只是讓你別有那麼大負擔,不要同你哥哥生分,以後該怎樣還是怎樣,懂麼?」

  昌王立刻接話:「哥哥永遠是我最好的哥哥,最疼我了,我也要護著哥哥!」

  「你哥哥是註定要坐到那個位置的,你呢,母妃早幫你打算好了,必會讓你做一位無憂無慮的親王,」田貴妃摸著昌王的頭,目光十分溫柔,「都說皇家無親情,可你同你哥一起長大,感情這般好,怕得什麼?就同以前一樣,什麼都別亂想,下人們的攛掇之言也不要聽,有母妃看著,不會有事的。」

  昌王乖乖點頭:「我知道啦,母妃對我最好……」

  田貴妃摸了摸他的臉:「那你乖,好好歇著,母妃去看看你哥哥回來了沒。」

  「母妃去吧,代我同哥哥問好!聽說哥哥受傷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你哥哥知你關心他,一定很開心。」

  田貴妃安撫完小兒子,就走了宮殿,因沒回頭,就沒有看到昌王扭曲的臉色。

  昌王緊緊攥著被角,盯著田貴妃離開的方向,目光陰鷙。

  母妃……對他是真的好,還是假的好?

  母子連心,他能感覺到母妃對他真關心,可她總說什麼都替他考慮好了,卻又什麼都不告訴他,這是真的,還是在哄他!

  若真為他培養了什麼勢力,為何不交到他手上?以前說他還小,他沒意見,如今他都十六了,哥哥越王這年紀都說好親事等大婚了,手下勢力更不消說,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到他這就什麼都沒了呢?

  他有皇寵,有母妃疼愛,有哥哥呵護,可還是……不甘心!

  如若有自己的力量,今日之事,怎麼如此狼狠!

  不甘心!

  這一幕,田貴妃沒看到,卻被門口灑掃宮人看到了……

  田貴妃看到昌王模糊心疼的不行,幾乎想替兒子去受這番苦楚,看到越王離胸口那麼近的劍傷,她眼淚直接下來了。

  「暘兒!」

  越王面色微白,精神卻還可以,衝著田貴妃微笑:「母妃莫憂,只是輕傷,很快就會無事。」

  田貴妃被紗布上血色刺的眼睛生疼,微微眯眼,眸底迸出嗜血殺意:「我兒放心,母妃定要為你報仇!」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越王臉色很凝重,「上次他們沒有得手,我順著查下去也沒尋到人,顯然背後之人強大縝密,母妃還是莫要插手,否則若是因此受到傷害,兒子心下難安。」

  「本宮心裡有數。」

  見田貴妃神情已定,越王便道:「父皇必會派人去查,母妃您別……」

  「他能有什麼用。」田貴妃冷哼一聲,方才察覺這話有些不妥,掖了掖越王被角,轉開話題,「你弟弟很擔心你……因當時他離的遠,根本沒辦法回頭救你,現下十分內疚,怕你怪他呢。」

  越王輕笑:「我怎會怪他?今日情況那般緊急,對方是真的衝著我的命來的,若他去了,我反還要罵他不懂顧全大局。」

  田貴妃微笑:「他因你之事受了傷,之後你二兄弟相對,你可要好好開解開解他,莫讓他胡思亂想。」

  「弟弟受了傷?」越王作勢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田貴妃把他按倒在床上:「沒事,他的傷比你輕多了,只是看著嚇人,幾日便會好。」

  越王牽到傷處,疼的深呼吸幾口,方才能再次說出話:「那我便放心了……我這裡不要緊,母妃這幾日好好照顧他。」

  「只要你們兩兄弟感情好,莫被他人挑唆生分,本宮就放心了……」田貴妃摸了摸越王的臉,輕嘆口氣,「你安心,什麼都別怕,母妃必會幫你謀到帝位,這大安天下,將來都是你的,誰都不能到你面前造次!」

  「是,都聽母妃的……」

  之後,母子二人細語良久,直到越王精神不濟,略有疲色,田貴妃才離開。

  越王看著田貴妃背影,表情略苦澀。

  母妃現在雖還是偏著自己,終究……還是更喜歡弟弟吧!

  ……

  田貴妃回到寢宮後,氣不能止,恨不得將仇人拽到面前撕碎方才安心。可看了眼天色,已然暮色四合,眼波一轉,便又端坐梳妝檯前,打扮了起來。

  未及,果然太康帝至。

  今日兩個最疼的兒子出事,太康帝很是心疼,過來問問田貴妃,一切可好。

  田貴妃妝容很淡,特意加了點深粉眼妝,看起來像哭過的樣子,卻隻眼梢微紅,沒有腫起,眼波流轉間,自有一番別樣嫵媚。

  「孩子們都還好,只是擔心害您憂心,難受的緊。」

  太康帝長嘆:「懂事!多懂事的兒子,真該押著太子過來學學!」

  「皇上說笑了,太子本就忌諱我母子,如何願意過來……」田貴妃微微扭身,不管姿勢還是表情,都可堪完美,我見猶憐。

  太康帝便有了愧意,伸手擁田貴妃入懷:「此次是朕大意了,朕真沒想到,以王家之地位勢力,竟有人那麼大膽子,敢光天化日之下挑釁!」

  田貴妃故意揚聲調侃:「許也是王家同皇上作對太久,有人瞧不過去,想替您收拾他們呢。」

  「哈哈哈——貴妃真是深得朕心!」

  田貴妃給太康帝奉上盞茶,眼神十分溫柔,又帶著嬌怯:「妾之一身榮辱,全是皇上給的,妾也只願奉獻給皇上……」

  「唔,真是好甜的嘴兒!」太康帝捏著田貴妃下巴親了一口,大手在她香肩上打轉,「如今你夫君遇到這般難題,不若你給出個主意?」

  田貴妃嬌喘兩聲,軟軟推了把太康帝:「皇上……皇上好壞……」

  「來,說不說,說不說?」

  「皇上……」

  二人玩了一會兒,才又回歸正題。田貴妃知道太康帝最近在愁什麼,也沒多問,垂眸細思,瞳仁微轉,不一會兒,唇角揚起,就有了主意:「皇上最疼孩子們,若是臣妾沒記錯,太子今年已滿十七,皇上要不要為他談談親事?」

  這話尾音微揚,帶著特殊韻律意味,太康帝一尋思就明白了:「你是說……咱們可以利用這件事?」

  田貴妃微微笑著,媚眼如波,勾住太康帝脖子,整個身體依上去,湊過去咬耳朵:「臣妾的意思是,咱們這樣……」

  太康帝越聽,臉上表情越興奮,最後擔心田貴妃看出來,將田貴妃翻過去壓在榻上,就著這姿勢就來了一回。

  「愛妃真是……甚得朕心啊!」

  「唔……皇上慢些……臣妾受……受不住……」

  直到**漸歇,二人方才又能說話。

  田貴妃鬢邊汗濕了些許,眸含**,聲音更加勾人:「皇上……這件事,不能太快哦。」

  太康帝頜首應了。

  他很懂,出了這麼大的事,倆兒子都受了傷,怎麼也得養一養,等風頭過去,才方便。

  「臣妾還有個想法——這事不會這麼輕易完,王家近日許還會折騰,若如此,皇上還可趁機會……」

  太康帝親了田貴妃一口:「還是你聰明!」

  「皇上——」田貴妃推了太康帝一把,嬌聲央道,「臣妾可同你說好了,臣妾想出了這麼好的法子,立了大功,到時候皇上要上心,給曙兒尋個好姑娘!」

  「也好。曙兒也到年紀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