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親完怎麼辦

  這一次的吻,卻是極盡溫柔。

  楊暄輕輕吻舔著崔俁的唇,一下又一下,若即若離,似安撫,似憐惜,又似捨不得,捨不得讓崔俁感到半分不適,更捨不得放開這份甜蜜。

  崔俁感覺自己像被稀世珍寶一樣對待,捧著怕碎,含著怕化,就連擦拭浮塵,都要用上好天蠶絲的帕子,生怕他不舒服一點……

  自打成長以來,崔俁一直活的都挺清心寡欲,玩弄權術人心,折騰的別人睡不著覺,是他最愛的事,看著別人被他捏在掌心,隨他心意快樂痛苦互相傷害,得到的滿足比片刻的身寸米青快感爽多了。也是上輩子遇到楊暄,才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瘋狂,知道一個男人的**會強烈兇猛到什麼程度。

  那種抵死纏綿,那種不依不饒,那種不知疲倦不懂滿足……那種被楊暄一次次掀到**的感覺,那種把握不住的戰慄,那種意識仿若飄離的瞬間。

  重生以來,身體久曠,他幾乎全然忘記這些,活成了最初習慣的樣子。可楊暄這般狂風暴雨的攻勢,幾乎瞬間點燃了他深埋於身體的激情,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度……甚至連這霸道急切的親吻方式,都一模一樣。

  有個瞬間,他突然生出種羞恥感。他竟……懷念起往日床弟間纏綿了!

  那種強迫的,羞辱不適大過快感的情愛,哪裡值得懷念了!

  還是……他只是懷念這個人?

  這個被他誤會很久,一直將他放在心頭好生存放的人?

  崔俁睫羽輕顫,想要推開楊暄,豈知楊暄自己停了下來,換了一種方式,輕輕吻他。

  楊暄小心箍著他的腰,放在後腦上墊著防止他撞到頭,極盡溫柔的親吻他。

  崔俁睜開眼,看到斑駁光影穿過重重枝葉,落在楊暄的臉上,楊暄閉著眼,如墨染就的長眉斜飛入鬢,眉心微蹙,鼻子筆挺……迎著光影,俊美的驚心動魄。

  「崔俁……崔俁……」

  自己的名字在他舌尖綻放,仿佛春雷過後那一簇清風,那一簾春雨,靜靜的,輕輕的,落在人心窩。

  崔俁感覺心臟狂跳,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穿過指尖的風再不能吹去掌心濕意,清新的樹葉花香也撫不下心底波瀾……

  他伸手抵住楊暄胸膛,推開了他。

  楊暄箍著他的力氣猛然增大,不願放手。

  崔俁便又添了幾分力,以示自己的堅決。

  但他並沒有看楊暄。他心跳的太快,腦子有點亂,感覺也有點不對,不大敢看楊暄的眼睛,只眉眼低垂,眸色微側,看向樹下。

  楊暄目光一痛。

  終還是……要拒絕自己!

  高高大樹上,枝葉掩映中,他二人呼吸交錯,胸膛鼓動,情緒皆沒平靜下來,但崔俁的拒絕姿態,表示這一切,都結束了……

  楊暄開始有點後悔,太衝動了!

  明明做好打算,要一點點來,一點點讓崔俁熟悉感受,確保不會被嚇到,待時機成熟,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可他還是沒忍住……看到崔俁願意為了他死,他淡定不了!看著箭尖從崔俁身邊飛過,他也真的嚇著了!

  崔俁這個樣子……肯定是嚇到了!

  還不很不高興!

  楊暄心下一緊,不敢解釋,覺得怎麼都是錯,生怕崔俁要責他怪他,甚至謀劃著名從他身邊離開!他也不敢看崔俁,踟躕片刻,竟直接跳下樹,跑了!

  崔俁:……嗯?

  等喘過氣,理智腦子一併回來,他睜大眼,看了看腳下高大粗壯樹幹,無奈瞪著楊暄離開的方向,這熊孩子,是忘了他還在上面麼!

  這麼高,讓他怎麼下去,溜下去麼?吃了就跑,還真是有出息啊!

  楊暄跑到屍橫遍野的殺人現場,這才反應過來,糟糕,他把崔俁落樹上了!方才他還察覺到四周有隱秘氣息,有不世強者潛行於此,崔俁若遇危險怎麼辦!

  他又火急火燎的往回跑。

  還好,崔俁還在。

  只是那臉色……黑的嚇人,冷笑的樣子也好可怕!

  楊暄更不敢造次,飛上樹就把崔俁抱下來了。

  這一次,他可不敢再趁機占便宜,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手不敢亂放一分,視線不敢亂瞟一寸,連神色,都是有史以來最正經肅穆的。

  把崔俁帶出來,放好,他才瞅著時機,一溜煙的再次跑開,拒絕聽崔俁任何拒絕責備的話。

  崔俁:……

  怎麼像做錯了事的大狼狗?又像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親了就跑,還真是有本事啊,當他是什麼?

  崔俁眯著眼,冰冷視線一下又一下扎在楊暄背上。

  楊暄不是沒感覺,可他不敢回頭,不敢看,裝做『我很忙什麼都發現』的樣子……

  他倒也是真的忙。殺手們被干翻了,傅家人來了,彭傳義主僕的性命已是無礙,他與崔俁這階段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可現場怎麼處理,傅家人怎麼打招呼,潛伏在它處的強者……他都需要考慮考慮。

  嗯,還有河幫的人,得安置了。

  本來他不打算親自露面,河幫上人際來往的事,有孫敏就夠了,可今日他得讓自己忙起來……便親自出來與傅家人姿勢彭傳義,商量後面的事。

  ……

  總的來說,一切算是相當順利,只除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事情理過,雙方道別,傅家人帶著彭傳義遠遠離開,背影都看不到時,崔俁也決定要走了。

  此時,孫敏正帶著人熱火朝天的打掃戰場,處理殺手們的屍體。孫敏此人與一般的河幫漢子不同,他的本事不在武功,不在管理,而在精奇準確的敏銳感。好似生就一顆玲瓏心,他對八卦方面……嗅覺總是特別准,所以才消息特別多,在河道上闖出那麼大名聲。

  跟著楊暄,這門本事也沒荒廢了,因頂頭上司能力強悍,他不必時時擔驚受怕擔心別人搶地盤性命不何,在此方向更加兢兢業業。

  越氏能察覺出楊暄對崔俁心思,因她是女人,對感情方面總是特別敏感,孫敏會知道……就全賴對上司的觀察了。

  據他多年跟隨經驗,沙三爺強悍精猛,能攻地盤,能撫兄弟,能安人心,又有錦繡謀思,總能以最小的力,得到最大的利益,手段辣的不行。可這位驚才絕艷,威震河道引八方拜首的梟雄,獨獨對崔俁不一樣,任何事,只要沾到崔俁,一定被他列為頭等重要。

  不過沙三爺藏的很好,這份可感召日月的心,少有人能看出,除了他這樣的聰明人,大概就只有三爺親衛了。

  按理說,但凡有崔俁出現的地方,沙三爺一定會不著痕跡的粘粘乎乎,捨不得離開片刻,今日這是怎麼了?怎的只顧幹事,甚至和他們屬下搶著幹事,把崔俁放在一邊不管?

  有問題啊……

  他悄悄看了眼不遠處大樹。

  方才他好像看到沙三爺同崔俁消失了一會兒,不久雙雙從這棵樹的方向過來,莫非——嘿嘿嘿……

  神思馳騁間,突然聽到一管清越聲音,似月下溪流,似夜風低吟:「孫管事。」

  正是崔俁。

  孫敏哪敢怠慢,立刻回身拱手行禮,笑如春風:「崔公子。」

  「我這就進城了,你回頭同沙三說一聲。」

  這等大事哪能自己傳話?必要親自離別啊!而且萬一沙三爺沒答應……孫敏眼珠子轉了轉:「公子稍待,我去請沙三爺過來。」

  崔俁搖頭:「他那麼忙,還是別打擾他了。」

  頭兒一點都不忙!他閒的都跟手下搶事了!孫敏很想吐槽,突然意識到氣氛不對,瞭然大悟,頭兒這是……不想和崔公子接觸啊!

  是生氣了?

  孫敏看著楊暄,發現自家頭兒耳朵支的高高的,雖然在忙,但走動間距離好像離自己更近了……

  這哪裡像生氣鬧脾氣?明明還是放不下!

  可是放不下為什麼還繃著?難道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

  孫敏又著重觀察了觀察的崔俁的嘴唇眼眸……瞬間福靈心至,猜到一種可能。

  是勇敢的踏出那一步了啊……踏出後害羞了,還是後悔?孫敏覺得,照自家頭兒那性情,後悔是不可能的,有可能害羞了。可幹過這種事就跑的害羞,有點傷人,會被誤會成負心漢喲!

  孫敏覺得,自家頭兒不愧還是年輕小伙,於這情事實是青澀啊。

  他眼珠一轉,聲音抬高:「哦崔公子要進城啊!這城裡誰知安全不安全,不如請幫主送一程吧!」

  崔俁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不要啊——」孫敏一邊扯著嗓子說話,一邊悄悄打量楊暄,就差直接吼出聲,提醒注意機會了。可楊暄繼續瞎忙,眼神一點都沒分過來,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崔俁被孫敏這誇張行為逗的笑出了聲:「沒事,他不會責你的,你莫擔心,我這就走了。」

  「這、就、走、了、啊!」孫敏一字一頓,喊的額角都泛青筋了,「真、走、了、啊!」

  崔俁笑著擺了擺手,就轉身離開了。

  孫敏小跑到楊暄身側:「頭兒,真走了啊!」神情焦急的不行。

  楊暄幽深眸色轉過來,狹長雙眯危險眯起:「你很捨不得?」

  「當然——」孫敏剛要表現為主急而急為主憂而憂,意識到頭兒這語氣不對,立刻拉住話頭,「沒有!」

  楊暄嘴唇緊抿:「你竟不在乎他安危?」

  孫敏差點伸手打自己的嘴,叫你多話!

  他斟酌著:「小的哪敢?只是崔公子畢竟是頭兒你的人,獨自一人進城實在是不像話,落您的面子啊!」

  『你的人』這三個字好像對了楊暄的胃口,他放過遷怒孫敏,哼了一聲:「叫人跟上。」

  「是!」孫敏應的倍兒乾脆。

  楊暄這時也不裝忙了,抱著胳膊直直看著崔俁前行的背影,目光灼灼,仿佛能沁出火星來。

  這明明恨不得立刻跟上去,又要耍脾氣的樣子……

  孫敏覷著楊暄表情,試探著勸:「我觀崔公子剛剛看向你的眼神有點捨不得……頭兒不如——」

  「你說——他捨不得?」楊暄迅速轉頭,緊緊盯著孫敏。

  孫敏點點頭:「應該是吧……」

  「你該點買眼藥了。」楊暄深嘆一聲,崔俁那麼生氣,怎麼會捨不得?你看他連等都不肯等,直接進城了!根本是不願意再見到自己!

  孫敏:……

  ……

  崔俁獨自進城,卻是不怕的。他在洛陽又沒仇人,光天化日之下,還有誰敢行兇不成?他的異能也沒提醒啊,所以肯定是沒問題的。

  雖來的急,事先沒安排,可洛陽這麼大,怎會無安身之處?他可以住客棧,若不喜歡,可住范靈修之前送於他的禮物——一套洛陽的小宅院。這幾年他與范靈修來往密切,范靈修靠他的面子賺了不少錢,回饋一間宅院,不算什麼,崔俁憑信物便可取。

  若不想接這份人情,他身上有錢,也可以自己買一個嘛。洛陽有他親族,大伯就在這裡當官,前身也是住過的,走近了沒準還識的路。他還可以去找多年書信來往,交情甚篤的溫書權,反正之前遞過信,說要來洛陽,約著一起喝酒……

  總之,選擇非常多。不管到哪一處,只要見了人,就會有下人使,安全無虞。

  可他想了又想,琢磨又琢磨,最後仍是淺淺一嘆,走到了河幫經營的客棧。

  這裡是楊暄地盤,自己住在這裡,也算另一種形式的報平安,楊暄就不會擔心了。

  拿出幫內玉信的那一刻,跑堂小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拿袖子擦了好幾遍凳子請他稍坐,眼睛笑的都快抽了,極為殷勤小意,叫來掌柜親自招待他。

  掌柜的來後,和跑堂小二表現一模一樣,極為小意殷勤,衣食住行,安排的再貼心不過,令崔俁很是唏噓。

  楊暄掌的河幫,服務態度還是蠻不錯的嘛,完全沒一點河幫對外的霸道不好惹形象。

  玉信即出,知掌柜的必會往上報,崔俁更放心了。他在洛陽有事要謀,有人要關注,可這些都不算特別急,不是今天必須得辦。一路奔波,大太陽烤著,再經歷一番生死瞬間,火**吻……崔俁感覺經歷有點太過豐富,身心俱疲,委實提不起興趣幹什麼。

  他接受了掌柜好意,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享用美食糕點,在放著冰盆異常涼快的房間裡,窩到軟被裡舒舒服服的睡了個覺。

  一覺醒來,滿目昏暗,竟已入了夜。

  崔俁長嘆一聲,窩在床上不想動。

  他下意識摸上唇角,想起了白日那個吻。粗魯又霸道,火辣又柔情……楊暄對他,不可能沒意思。可那般跑開,是為什麼?

  是少年人臉皮薄,不好意思?還是怕自己拒絕?

  臉皮薄這三個字,從未在楊暄身上見過,遂不可能是這個,只能是後者了。

  如此害怕自己拒絕……應該是非常非常在乎吧。

  自己呢?

  崔俁目光閃動,慢慢正視自己的內心……他並非不動容,只是有些吃驚。此生軌跡已與上輩子全然不同,怎麼楊暄竟還能喜歡上他?難道他二人兜兜轉轉,就是有這份緣麼?

  上輩子欠了楊暄一條命,他甘心相報,此生為楊暄籌謀,甚至為了楊暄死,他都甘願。可若說情……他可不認為欠了楊暄的。

  楊暄忒不坦誠,還粗魯又霸道,讓他吃盡了苦頭,那份情,楊暄覺得委屈,他又何嘗不委屈?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兩情相悅,方是最美。此生再來,不談情便罷,若要談,便要讓自己遂意!

  他可是被楊暄折磨夠了,這輩子若不難一難楊暄,自己心裡的坎都過不去!

  楊暄不是要跑麼?好啊……隨便跑。

  ……

  崔俁懶了好半天,才慢悠悠起床,睡的臉頰微紅,神清氣爽,感覺大大的不錯。

  他也不客氣,當下就開門叫小二過來,點了幾樣愛吃的精美小菜,讓小二幫他去置上好的筆墨紙硯,再給他尋個繡娘裁衣裳……嗯,還有書,往城裡書齋去找,隨便給他撿兩箱。

  這些都不算什麼過分要求,若是旁的客人,給些跑腿賞錢,小二們也要乾的,關鍵是現在天黑了啊!洛陽再繁華,正經店子也是到點關門,這個點了誰還做生意?繡娘再怎麼著也是女人,哪會大晚上的出來接活?會被人誤會的!

  事難辦,小二卻不敢違,笑著應下來,苦著臉去找了掌柜。

  掌柜也有點發愁,不過他們有後台啊,辦不到的事往上面一遞——一說是之前持玉信的要求,根本不用他們為難,事就一個接一個辦完了。

  崔俁剛吃完飯,量尺寸的繡娘來了,幾大箱書送到了,筆墨紙硯也跟著送到,連帶著送了一堆賞玩玉件小東西,件件皆是精品。

  崔俁想,這麼折騰,楊暄肯定知道自己活力十足,可安心回長安了。

  誰知楊暄還真就放了大半心,覺得崔俁沒生他氣,可他也沒回長安,半夜裡又潛過來了。

  彼時,崔俁正端神靜氣,筆走龍蛇,寫一封信。

  聽到窗戶輕響,他還以為聽錯了,只是夜風相撞,再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眉頭微微蹙起,仍是沒回頭。

  楊暄……感覺有些尷尬。他故意發出聲音,怎麼還是小了麼?

  既然人來了,不理是不行的。

  崔俁想一口氣把信寫完,沒回頭,手上動作不停,只淡聲問:「這個時間過來,可用過晚飯?」

  楊暄心內一喜,崔俁理他了!

  這是不是表示……崔俁果真不生氣了?從崔俁住進自己勢力下的客棧,拿出玉信表明身份,還不客氣的使喚人,他就感覺崔俁氣已消,不會再同他計較,看來真是如此!

  可是崔俁語氣這麼淡,同平常一樣,沒有驚喜沒有意外,沒一點特殊表情,甚至還稍稍透著冷漠,應該還是有點不開心。或者提醒他……事情已經過去,他不生氣,他最好也識相,別再得寸進尺?

  楊暄心中有淡淡失落,卻沒有太難受,他現在只希望崔俁能忘了白日那事,彆氣惱出走離開他就行!至於以後……以後他自會有新籌謀的,不急在一時!

  「吃了!」楊暄回應聲音相當響亮。他甚至殷勤的幫崔俁添了茶,見墨不多,還挽了袖子幫他研墨。

  楊暄每每到崔俁面前,就無端氣短,還特別慫,顯的特別不英雄,不像太子。可這份氣短,這種慫,他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還略覺享受……

  每每離開崔俁身邊,他就想這麼慫下去實在不妙,每每一見到崔俁,又管不住自己行為思想,想想也是煩惱。

  崔俁不提白日之事,他便也不提,十分乖巧的陪著崔俁。

  崔俁餘光掃過去,見楊暄一臉認真的磨墨,竟不打算對白日之事做點解釋……心內火氣略大。男人與男人之間,白占個便宜不算什麼,可楊暄的態度著實是個問題!

  「怎的額上有汗?」崔俁放下筆,笑眯眯的探手過來,摸上楊暄額頭,「可是哪時里不舒服?」

  不久前剛剛有過親密接觸,此刻共處一室,面前是心上人的眉眼,額間是心上人的手,他們甚至離的還特別近,呼吸相聞……少年人楊暄哪裡受得了這撩撥,立刻睜大眼睛看著崔俁,都不會動了。

  就像冬日裡,小老虎阿丑第一次穿上衣服的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