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位高權重

  唐伯虎呆住了,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著唐伯虎五彩繽紛的臉色,葉春秋有點覺得是自己欺負了唐伯虎的錯覺。

  顯然,跟這種老實人開玩笑,實在有些傷不起,於是葉春秋便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其實眼下於葉春秋來說,雖然萬事開頭難,可是要解決的問題很多。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交通。

  這裡距離京師其實並不遠,距離關隘,也不過騎馬半日的路程而已,可是陸路的交通畢竟有不便之處,若只是去京師,經過陸路倒也罷了,可是要去其他地方,還能走陸路嗎?

  這裡距離秦皇島,不過兩百里,倒是有一條支流,以秦皇島為出海口,鎮遠國的領地,自秦皇島至青龍縣,臉面四百,大抵是在六千平方公里左右,也就是說,未來的青龍,完全可以將秦皇島隔海相望的地方當做出海口,如此一來,無數的物資就可以從青龍至秦皇島,再經由秦皇島轉運。

  只是這一條支流,勉強行一些小船和承擔生活用水倒是可以,想要走大船,卻是並不容易。

  那麼唯一的辦法,顯然就是拓寬河道了,修築一條運河,將附近的河流統統引入這運河之中,這顯然是個大工程,花費很是不小。

  可是一旦建成,自此之後,無數是數百斤還是數千上萬斤的貨物,只需一天多的時間,就可送到秦皇島,秦皇島的物資和人員,亦可朝夕至青龍。

  而葉春秋的這兩處領地,方才能密不可分。

  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這事倒是不急,至少現在來說,得先把匠人們安頓好,一些必須的民生物資,要趕緊的生產出來,這裡距離山海關不遠,所以也有一些山巒,理應讓人去探礦,還有這附近的雜草,也都需要平整一下。

  葉春秋在這裡住下,這是他在青龍縣這個地方度過的第一日,感覺……其實並不太好,一切都太過樸素。

  即便是葉春秋的下榻之處,也沒有華而不實的東西。

  青霞去給葉春秋泡了壺茶,說了曼玉帶著女眷們收拾屋子的事。

  想到古靈精怪的曼玉,本是一腦子煩心事的葉春秋,心情總算爽朗了一些,不由露出莞爾微笑。

  此時,他見青霞有些侷促,不禁道:「秋香和唐寅走得近嗎?」

  青霞的臉上升起了幾分緋紅,道:「少爺總是為別人想,秋香崴了腳,唐先生自告奮勇,給她治傷,我……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罷,無妨的。」葉春秋帶著淺笑道。

  青霞變嚅囁道:「我聽他們治傷的時候,各自說出了自己的身世,都是紅著眼眶的唏噓,唐先生還念詩呢。」

  葉春秋不禁多了幾分好奇,道:「不知什麼詩?」

  青霞便道:「人生若只如初見,好像是唐先生從前是有妻室的,卻是因為他戴罪之後,妻子便離他而去了,他正說起此事,就不禁吟起了少爺以前所作的詩了。」

  葉春秋道:「他們身世都可憐倒是真的,其實我們的身世也可憐得很的,為何就無人疼惜我來著,哈……」

  青霞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卻又將想說的話吞進肚裡,幽幽地道:「夫人就很疼惜少爺的,來時還再三關照……」

  聽青霞提起王靜初,葉春秋的臉色有著落寞,心頭不禁想念,道:「是呵,卻是不知……」

  之前只想著煩惱的事情,可是現在提到自己的結髮妻子,葉春秋既有思念,也有心疼,為了照顧家裡老小,王靜初不得不跟他分隔兩地,留在京師的家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決心好好地在此拼搏,這樣才能儘早跟妻兒團聚。

  也就在這個時候,唐伯虎在外探頭探腦的,一臉急色地朝堂中的葉春秋使眼色。

  葉春秋見了,便頓住方才的話題,對著門外的唐伯虎道:「唐兄,怎麼了?」

  青霞連忙斂袖而起,朝唐伯虎福了福身,道:「我給唐先生斟茶。」

  「不,不必了。」唐伯虎方才見到青霞和葉春秋說著話,心裡不由發虛,生怕二人背後說了自己的什麼『是非』,不過想起正事,他又打起了精神,道:「山海關總兵官陳述陳大人以及朵顏衛都指揮使花當聽聞公爺遇襲,特來求見。」

  葉春秋來時,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此番遇襲,作為相鄰不遠的山海關總兵官陳述前來拜訪,倒也說得過去。

  畢竟鎮國公位高權重,現在出了差池,雖然和他無關,於情於理,卻還是需要拜訪一下。

  至於朵顏衛指揮使花當來拜訪,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說起這朵顏衛,和大明可謂是息息相關,他們本是蒙古人,因為鬥爭失敗,不得已之下,內附於朝廷,於是朝廷便在這山海關和宣府以北,命他們駐紮,平時的時候,朵顏衛確實為大明立下不少功勞,大明屢屢徵發瓦剌或是韃靼,往往朵顏衛充當先鋒。

  只是雖然如此,朵顏衛對朝廷的態度,有時也是若即若離之態,反叛也是時有發生,至於這朵顏衛的指揮使花當,也是豪傑,本來朵顏三衛,分為三個部落,大家互不統屬,可是這朵顏部地花當卻隱隱已成為了三衛的首領。

  這些年來,朵顏衛與大明互市,關係也是一直和睦,只是花當上位之後,情況卻發生了變化,其中最大的變化就是,在正德二年,韃靼汗巴圖蒙克要將女兒嫁給朵顏衛都指揮使花當,雖然在此之前,這朵顏衛和韃靼、瓦剌人也有一些曖昧,可是迎娶了韃靼汗之女,至少對朝廷來說,這顯然是很犯忌諱的事。

  只是蒙古人之間相互通婚,本也是習俗,朝廷也是不好干涉,只等著這花當自個兒上表,奏報這件事,然後將這門婚事拒了,也算是皆大歡喜。

  誰曉得這花當很實在,他……居然同意了,不只如此,還大張旗鼓地跑去了韃靼人的金帳里迎親,自此就成了那巴圖蒙克的女婿。